盧、鄭、王一見到韓藝,那真是兩眼放光啊,給人的感覺,就好像狗仔見到了緋聞女明星。
想不到他們也是這么八卦的人!韓藝真是欲哭無淚呀,不等他們開口就拱手道:“三位公子,饒命啊!”
盧師卦呵呵笑了兩聲,道:“是否饒命,可還得看你的解釋。”
鄭善行略帶一絲埋怨道:“韓小哥,你真是瞞得我們好慘啊!”
韓藝郁悶道:“不是我想瞞著你們,只是我也有我的苦衷,你們應該都明白的。”
三人都用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眼神的望著韓藝。
“行行行,去后面聊吧。”
韓藝確實沒有辦法,關鍵是他和蕭無衣都是這么拉轟的人,他們突然變成了夫婦,實在是令人有太多的好奇了。
來到巷后,韓藝簡單的將他和蕭無衣成婚的因由告訴了他們,“整件事就是如此咦?你們怎么站得這么遠?”這話剛說完,就見這三人站得遠遠的。
鄭善行很誠實的說道:“光是云城郡主,我們已經是疲于應付,如今再加上你,我想我們還是敬而遠之比較好。”
“不是吧!”
韓藝道:“你們想想,我何曾利用這一層關系,做過對不起你們的事。”
王玄道道:“我想無月一事,定是你在背后的出的主意。”
靠!你反應要不要這么快啊!韓藝反應也不差,當即錯愕道:“什么無月,此話從何說起啊。”
都這時候了,誰還相信他,這對夫婦的演技實在是令人心有余悸。盧師卦又道:“也就是說云城郡主借由此事,逼迫戢刃簽下新的主仆契約,也是你在后面謀劃的。”
“主仆契約?”
韓藝吃驚道:“這我可真不知道。”心想,那婆娘究竟瞞了我多少事啊!
王玄道道:“也就是說,無月的事,你還是知道的。”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嗎?你們不說我怎么知道。”韓藝打死都不會承認的。
但這并不能改變盧師卦等人疑神疑鬼的心態,關鍵是蕭無衣本就狡詐,如今再加上一個更加狡詐韓藝,他們心里是拔涼拔涼的,都在努力回憶,看看有什么地方是不是被這夫妻兩陰了。
韓藝郁悶一翻白眼,也知道這一時半會難以消除他們心中的多疑。
“韓小哥,你可有聽聞禮部尚書的那一篇文章?”還是鄭善行比較仁義,他光明磊落,也不怕被陰,另外,他與韓藝始終有合作關系。
韓藝一愣,點點頭道:“當然,外面鬧得那么兇,我躲在家里都聽見了。”
鄭善行道:“這對你而言,可是極為不妙的,你可得擔心呀。”
王玄道道:“這才一日工夫,此事就傳得甚囂塵上,顯然是有人在后面暗中操縱,而蕭家的名望也因為此事大受傷害,這對于士族而言,可謂是致命的打擊,而這源頭都是因為你,若是不趕緊的阻止的話,恐怕你和云城郡主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哦!原來他們三人不是為了八卦而來,而是因為擔心我和無衣。韓藝心里一陣感動,嘴上卻道:“關于這事我還正想向三位請教。”
盧師卦沉吟道:“這禮部尚書還在弘文館的兼差,而弘文館又是天下士子所敬仰的地方,弘文館的文章一直深受士子的追捧,這事非常難辦啊!”
言下之意,哪怕你寫文章反駁此事,你的文章也得不到認可,弘文館實在是有太多的光環,掌握弘文館的人,就掌握著輿論走向。
鄭善行道:“你何不請陛下出面?”
王玄道搖搖頭道:“就算陛下出面也已經晚了,如今韓小哥與云城郡主的事,已經鬧得全城皆知。除非。”說著他又看向韓藝,道:“除非你能夠說服我們四大家族寫文章幫你辯駁,這樣可能還有機會。”
鄭善行搖搖頭道:“我們的家族不落井下石,就已經算是給面子,要我們家族幫韓小哥說話,我看是不可能的。”
對付區區一個許敬宗,哪里還需要崔盧鄭王出面,我要連這都擺不平,那我還會娶毛的蕭無衣!當和尚去得了。韓藝嘴上卻嘆道:“其實這我早已經預料到了,不然的話,我一早就承認,也不會隱瞞這么久。”
鄭善行擔憂道:“那你打算怎么辦?”
韓藝無奈道:“且看看再說吧。”
李府!
“哈哈!賢兄,這一回你真是幫小弟出了一口惡氣呀,來來來,小弟敬你一杯!”
李義府開心不已的舉杯朝向許敬宗。
許敬宗撫須哈哈一笑,舉杯相迎,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二人一飲而盡。
許敬宗又頗為得意道:“韓藝小兒,自以為立下一些功勞,就目中無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老夫早就想教訓一下他,這朝堂可不是他能夠待的地方。”
李義府不屑道:“可不是么,要不是陛下寵信他,就憑他焉有資格當上監察御史。”
許敬宗笑道:“賢弟莫要氣惱,韓藝小兒雖無大才,但是卻有小人之智,干一些偷雞摸狗之事,還是非常厲害的,可如今朝堂平靜了下來,陛下也打算勵精圖治,這事韓藝小兒可是干不來的,依老夫之見,用不著咱們出手,他就會慢慢滾出朝堂的。”
“那是,那是!”
李義府哈哈一笑,舉杯道:“不提他,不提他,喝酒!”
韓藝和蕭無衣的這點點私事,從最開始的震驚、羨慕、嫉妒,到如今辱罵,勾心斗角,最后演化成了朝堂上的明爭暗斗。
因為有許敬宗和弘文館帶頭,那些本就看韓藝不順眼的官員,紛紛落井下石,但是他們也都聰明,都不抨擊韓藝,因為韓藝現在得寵,而且大家也都聽聞韓藝拳打李義府,心里也害怕韓藝會報復他們,就專門寫文章一個勁的抨擊蘭陵蕭氏。李治只是阻止了許敬宗,但是其他官員要寫文章,他也沒有辦法,這人家的自由,只要不以官方名義發表,那就是可以的。
貴族自然不會允許這種情況蔓延,這是有違士庶天隔的潛規則,一旦打破這個潛規則,那貴族的地位會下降的非常快,為保自己家族的名譽,也顧不得這么多,都出言批評蘭陵蕭氏的這種做法。
這對于庶族官員本是好事,但是他們一來是羨慕韓藝,二來他們已經在巴結李義府,與韓藝走得不太近,因此也紛紛抨擊蘭陵蕭氏。
這輿論是一邊倒,整個蘭陵蕭氏都是如芒在背,眼看上百年的威望就要一夜之間崩塌。身為家主的蕭鉅趕緊召集大家商量對策,但是并未讓蕭銳參與其中。
“老六,我就說不應該答應,現在好了,我現在連門都不敢出了。”
蕭鉅悔如今腸子都悔青了,對這蕭鈞一個勁的埋怨。
蕭鈞也是左右為難,答應這門婚事,顯然對于他們有利,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許敬宗竟然會這么歹毒,這是要將他們蕭家連根拔起,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么是好。
蕭鄯道:“這樣下去可不行,好在自始至終我們從未公布此事,如果我們反對這門婚事的話,那還可以借此告許敬宗誣陷之罪。”
棄車保帥是貴族是最擅長的,那些被貶被殺的大臣中,基本上都是這些貴族家的人,換而言之,就是他們都被拋棄了,但這是非常正常的,偌大一個家族,不可能為一個人陪葬,而且他們保存勢力,到時還能夠將那些被貶的人給召回來。
蕭鉅點點頭道:“二弟這話沒錯,我們決不能承認,而且,我看陛下也并非是真的想將我們蘭陵蕭氏趕盡殺絕,畢竟我們家族在朝中勢力也是錯綜復雜,陛下如今一心只想處理好朝政,不想節外生枝。”其實這個意思,也是許敬宗透露出來的,許敬宗就恨兩個人,一個是長孫無忌,一個就是韓藝,他這一回是完完全全的針對韓藝,蘭陵蕭氏在他的這個陰謀中只能算是摟草打兔子。
蕭鈞沒好氣道:“大哥,你說得倒是輕松,但是你別忘了,韓藝也是陛下眼前的大紅人,如果我們出爾反爾,萬一韓藝跑去陛下那里告狀,那我們豈不是左右都不是人。”
蕭鉅激動道:“那你說該如何是好?”
蕭鈞微一沉吟,道:“韓藝不是說了嗎,這事他會出面阻止的,我們應該再給他們一些時日,實在不行,咱們再另做打算。”
其余人相互瞧了眼,稍稍點了下頭。
北巷!
“咦?小胖,你怎么就回來呢?”
這才大早上的,韓藝就見小胖與小野兩個小家伙垂頭喪氣的走了進來。
熊弟瞧了眼韓藝,撅著肥肥的嘴唇道:“今日我沒心情,收攤了。”
哇!小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大牌了。韓藝正想夸小胖幾句,小野一臉怒氣道:“那些客人真是好生讓人討厭,大哥你與蕭姐姐的事與他們何干,他們憑什么在這里嚼舌根子。”
韓藝一愣。
熊弟哼道:“他們要是在這般說韓大哥和大姐姐,我就不做包子給他們吃了。”
原來如此!韓藝呵呵一笑,走了過去,伸出手來,摸了摸他們的腦袋,道:“小胖,小野,那些人罵我可不是第一回了,可每回結果又是如何,不都是他們主動上門求饒么,這一回也不會例外!你們就等著看好戲吧。”
熊弟聽得目光一閃一閃的,道:“大哥,你想到辦法呢?”
韓藝嘴角一揚道:“我已經開始在報復他們了。”
如今這一場風波已經波及到了北巷,雖然許敬宗的文章是抨擊蘭陵蕭氏,但是也有不少人罵韓藝沒有骨氣,以前總是抨擊這門第婚姻,批評貴族,而如今自己也走上了這一條路,這其實對于韓藝的影響也挺大的,以前支持他的寒門人士,如今也開始反對他了。
這人言可畏啊,而且這不同于以前的商業競爭,這本來就是一個非常尖銳的問題,是大唐兩個最為強勁階層的爭斗,這樣下去的話,北巷說不定都會被連累到破產。
可見許敬宗這一計之歹毒。
當日晚上。
“恩公!兩千份報紙已經全部印刷好了。”
桑木坐在韓藝的屋內,略顯疲憊的說道。
韓藝笑道:“很好!交給茶五,他知道怎么做。”
桑木又道:“可是因為太趕了,而且要準備兩千份之多,看上去不如咱們原先準備的版本。”
韓藝道:“這才是第一份報紙,要是做的太完美了,那就沒有進步的空間了。我之所以要準備兩千份,是因為我們沒有第二輪機會,我必須將對方一波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