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號上林有德正在和圖拉人交涉的同時,圖拉母星表面的浮動構造體上,企業號第一批休假的艦員還在繼續度假。※%※%,
大部分艦員都在水中盡情享受著圖拉星球那完全沒有污染的純凈海水,不過也有小部分人呆在構造體上享受陽光。
既不下海又不享受陽光的人就只有那么一位。
少女在比基尼外面罩了一件短袖t恤,坐在遮陽傘下面,微微皺起的眉頭讓她的臉稍微透出些憂心的味道。
“喲!”一名顯然剛從水里上來的女孩用滿是水的手拍了皺眉女孩的肩膀一下,“怎么你到了海邊還是這個表情啊,是準備葬花還是準備吟詩一首表現自己的哀傷?”
“黛玉葬花的時候也有吟詩啊。”皺眉女孩說。
“啊,是這樣嗎,我又沒真的看過那。”滴水女孩從后面一把抱住皺眉女孩,身上的水一下子就把她的t恤給弄濕了一大片,“一起下水玩嘛,你干坐著有什么意思呢,待會佩妮她們又要來說怪話了。”
“她們已經來了,而且是被你帶來的。”皺眉少女抬頭看著正向這邊走來的女孩們,為首的女孩身材好到爆炸,在身上水滴的加持下讓所有性取向為雌性或者雙性的人類都不由自主的向她看來。
“佩妮。”皺眉少女輕聲叫出女孩的名字,這時候她的眉頭已經舒展開了,但臉上還是有那種病弱系美女的特質。
“哼,真當自己林黛玉啊。德尼羅現在又看不到,還擺著這樣一張臉。真惡心,反正就是一些病美人、憂郁系文學美少女之類的預設程序而已吧。快關掉!”
“呃,我沒有加載那些程序啊。”皺眉——現在叫憂郁少女好了——憂郁少女用輕盈的聲音回應道,“這就是我正常表情。”
“還要繼續演戲么!你演了這么久德尼羅也沒有正眼瞧你!你何必呢!”
“所以說,我沒有在演戲啊,任何表情預設程序我都沒有加載。”
“喂!”摟著憂郁少女的滴水女孩說,“你不要太過分了好嗎,我們家黛玉小姐哪兒招惹你了?我看你不過是因為自己身材超棒卻被德尼羅無視,才要找個地方發泄。我們家黛玉可不是你的出氣筒!”
“說了多少遍我不叫黛玉啦,雖然我長得很像東方系。但我家其實是美利堅系,沒有中華化。”
“可是莎莎拉這個名字怎么看都和你不配嘛,而且你平時的表現明明都很中華,還知道黛玉葬花時會吟詩呢,我這正統的東方家系出身的都不知道。總之你就是黛玉了,你也該放棄了吧,黛玉這個外號都用了一年多了,你還認真的否定累不累啊。”
“可是…”
“黛玉你閉嘴。”
這時候又有好幾名女生靠了過來,不過這些女生站在黛玉——莎莎拉身后。顯然和佩妮不是一路的。
兩撥女生對峙立刻引發了圍觀,有人開始吐槽在度假的小分隊暫時建立的局域網(他們和企業號通訊有數秒鐘的延遲所以沒有直接接入企業號的內網)上吐槽:“又來了,黛玉真是我們當中的巴爾干呢。”
“巴爾干是什么鬼!”
“火藥桶啦,引發了第一次世界大戰。”
“我叫莎莎拉…”
“閉嘴啦黛玉。”
“你還沒放棄啊。”
“先改變下表情吧。比這樣三番五次重申有用多了,不過現在已經晚了。”
“早就晚了啦。”
莎莎拉——不,黛玉的發言果然一下子就被大家七嘴八舌的淹沒了。而現實世界這邊由她引發的對峙也仍然在繼續。
“我告訴你孫麗雯,別以為你現在和小德德走得近我就虛你。你不過就是小德德的備胎,和我們并沒有什么不同!”
“就是因為你有這種思想。佩妮,小德德才會完全無視你啊!明明有著那么棒的外表,性格卻這么爛,白瞎了好皮囊。”
“什么?你再說一遍?還有,黛玉她不是皮囊又好性格又好么,有什么用?小德德不一樣看都不看她一眼!”
“那個,我叫莎莎拉…”
然后莎莎拉被友人和佩妮一起吼了:“黛玉你閉嘴啦!”
莎莎拉閉上了嘴,表情比剛剛還要“黛玉”了——不錯,這里黛玉是個形容詞。
“其實黛玉也挺慘的,”局域網上大家還在繼續討論,“本來沒啥事,不知道為什么被佩妮恨上了。”
“是呀,挺可愛的孩子,戰斗的時候雖然弱一點,但擔任支援的時候很稱職呢。”
“那個,”莎莎拉忍不住發言,“這些說法我也看得到啊。”
“沒關系吧,本來就不打算背著你啊。”
“我們又不是背后嚼舌根的長舌婦,而且也沒說你壞話呀。”
莎莎拉一時無語,于是試著想要轉換下話題:“艦上發生了大事的情況下,我們這樣沒有緊張感好嗎?”
“可給我們的命令是待機啊,只好待機了唄,反正現在我們也做不了什么,難道奪取海豚的傳送器殺回太空么,萬一高級軍官們沒打算動武那不就等于給人添亂了么。”
這個回答莎莎拉自己也覺得好有道理。
局域網里的大家又開始對新的話題發表看法:“指揮官和小德德可以完美應對啦,我們就安心享受陽光海浪沙灘就好了嘛。”
“說起來指揮官和小德德都是異性取向的,有點失望呢。”
“那一定是偽裝,真實情況是加上輪機長的三角戀,一定是這樣。”
話題好像轉移到了奇怪的方向,不過也讓莎莎拉稍微松了口氣——不用繼續處在大家關注的焦點上真是太好了。
她再次將注意力轉回自己剛剛關注的事情上:她正在收集和記錄海豚們的通訊信號。并且試著破譯它們。現在的人類個體或多或少都有破譯密碼的能力,畢竟只要和輔助單元連接起來。就有相當的運算能力,再下載密碼學相關的模塊。當個半吊子譯碼專家沒什么問題。但莎莎拉在被選入特殊學院之前,專攻密碼學和語言學,她所在的機構致力于培養高級情報人才,莎莎拉是機構里的同齡人中最出色的。分析密碼對她不僅僅是工作那么簡單,她把它當作一種愛好。
既然有人癡迷于填字謎之類的智力游戲,為什么不能有人愛好破解密碼呢?反正都是智力游戲不是嗎?
對于莎莎拉來說,坐在太陽傘底下悠閑的監聽和破解外星種族的密碼,可比到海水里和同伴們嬉戲要來得有趣多了。
莎莎拉悄悄瞥了眼藍色的海面,不得不承認。這大海確實很讓人有跳進去玩耍的。但那座機構里的教育已經讓莎莎拉形成了比基尼海等于誘惑男人這樣的定勢思維。
機構致力于培養高級情報人才,負責特別勸誘行動的女間諜也是“高級情報人才”,如果沒有被特殊學院選中,莎莎拉肯定會從機構畢業,然后被派去誘惑各種各樣的人吧,只要是會對人類女性感興趣的生物,都有可能成為莎莎拉的目標,換個角度看,莎莎拉必定會被各種不同的生物玩弄。
社會福利公社。內部代號馬杜克機關,表面上看是收容星際殖民過程中產生的孤兒的福利機構,實際上是貝萊家族控制的情報機關名下的間諜培養機構,像莎莎拉這樣明顯來自富裕家庭的孤兒因為基因做過高度修改。所以往往成為機構重點培養的對象,同時也會成為人類社會陰暗面的集中體現。
莎莎拉在學習的過程中聽過許多“學姐”的故事,最后學姐們要么是愛上了目標最后被人類的特務干掉。要么就是身心徹底崩潰連心理治療師和心靈系靈能者都無能為力,最后只能送進名為帕森斯精神病院的收容機關。在機器的照料下孤獨終老。
好不容易從那樣的未來中逃脫出來的莎莎拉,潛意識里理所當然的想要避免自己表現出“訓練”的成果。
這種成果在現代科技的幫助下已經深深的刻印在莎莎拉的身體上、骨髓里。她穿上比基尼就會下意識的鬧手弄騷,她只要笑就會下意識的把笑容演繹成對男生有致命殺傷力的武器,而且還會針對男生的類型做微調。
所以,就在比基尼上套上俗氣寬大的短袖t恤,所以,就不再露出笑容——結果訓練的作用又體現出來了,機構教給莎莎拉的表情里,就包括所謂“病美人”和“憂郁女孩”,這可不是那些下載之后就可以馬上使用的預設模組,而是通過嚴格的訓練真正將這兩種特質烙印進血管里,所以和那些預設模組有著本質性的不同。
每當莎莎拉想到這點,就會不由得悲哀起來,到頭來自己的一切表情都是機構給的,就連唯一的愛好也是。
不過現在,莎莎拉并沒有顧影自憐,而是專注于自己那小小的愛好。
圖拉人的密碼非常的有趣,設計思路和人類的密碼不一樣,所以解起來的過程也讓莎莎拉十分的享受,她已經大概推測出這個密碼系統的基礎結構,現在只需要單純的增加數據量,用量化分析的方式慢慢的把這個結構架子填滿就能完成破譯了…
這時候,企業號的通訊來了:“這里是水手長,地面請回話。”
馬上負責監督地面休假人員的孫麗雯就回應道:“水手長,這里是地面休假組,請講。”
“我記得我們這里有密碼學和語言學的專門人才?讓她回艦上來,馬上。”
(更新遲了的原因見標題,和輻射無關,嗯,你們看我真誠的眼睛。今晚是三更,但剩下兩更估計要凌晨一點或者兩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