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狠的希佩爾改進型重巡洋艦舔著嘴角還未拭去的血跡殺氣騰騰的向獵物逼近。
可是南安普頓級輕巡謝菲爾德號明顯沒有老老實實的成為德國海軍獵物的覺悟,它現在正在沉浸在能夠與強大對手同歸于盡的強烈刺激中不可自拔。
謝菲爾德號是南安普頓級也就是人們所說的城級初期型中的三號艦。
為了對抗鉆了華盛頓條約空子的日本最上級和美國布魯克林級輕巡,英國海軍部設計建造了這一級條約型輕巡洋艦,猶如她在大海兩頭的競爭者一樣,英國人在最標準的條約型輕巡洋艦體上配備了最大限度的武力。
不過總算英國人還保持著作為一個老牌海洋大國的理智,而且多年積累的豐富造艦經驗也使他們能夠比那些競爭者們更能冷靜的看待這個問題。
所以她并沒有像那兩級夸張的輕巡洋艦那樣在自己全身插滿炮管,而是在保持足夠的防御力情況下安裝了自己能承受的最大武力配置。
可惜的是,自以為老奸巨猾的英國人絕對沒有想到自己其實已經被那兩個海軍后進給耍了。
大英帝國一貫自傲的大腦有時候會間歇性的僵化一下,她一直以為全世界只有她才有權力無恥,她明顯低估了自己那兩個學生的水準,她沒有想到那兩個在自己眼里粗魯落后的帝國其實都在各自的艦艇噸位上做了手腳。
不過,無論如何,南安普頓級輕巡洋艦都不失為英國海軍造艦史上的一個杰作,在九千三百多噸滿載一萬多噸的排水基礎上不但擁有了能和那兩級輕巡洋艦匹敵的火力而且還擁有相當完備的防護力,在這點上甚至超過了一些條約級的薄皮重巡洋艦,比如現在的艦隊旗艦約克號。
當約克號被沙恩霍斯特號和格耐森諾號的齊射轟飛艦橋時,作為本土艦隊精銳主力的謝菲爾德號已經進入了戰斗狀態。
這條強大的輕巡洋艦當時正處于艦隊第三位,緊跟在利安德級輕巡獵戶座后面開始向右舷轉向。
在一開始,謝菲爾德號和其他戰艦一樣都沒有意識到這個艦隊已經失去了指揮,艦隊司令部在開戰初就全體陣亡這種事情在世界海戰歷史上都是少見的。
于是這條輕巡洋艦還是堅定的服從著旗艦最后的命令,保持艦隊陣型向右側轉向,甚至還在眼巴巴的等待旗艦向自己傳達炮擊目標的參數。
不過當約克號冒著滾滾濃煙開始進行她的死亡回環時,開始感覺到旗艦的不對勁的謝菲爾德號發現了問題的所在,那條龐大的旗艦的艦橋已經被炸爛了。
這個情況讓當時的謝菲爾德號有點手足無措起來,但是這條戰艦畢竟是長期在本土服役的精銳,而且她的艦長瑞諾上校也是個經驗豐富的軍官。
瑞諾立即開始判斷現在艦隊的形勢,作為艦隊的二號主力艦,瑞諾當機立斷的決定謝菲爾德號立刻接手艦隊的指揮權。
就在瑞諾上校向部下公布自己的決定時,謝菲爾德號正前方的獵戶座號正在遭受兩條德國戰列巡洋艦的蹂躪,那條本來性能就一般的輕巡洋艦在兩條強大敵人面前才堅持了一個回合就被打成了殘廢。
獵戶座號艦長完全失去了繼續戰斗下去的勇氣,還未來得及向后方的謝菲爾德號發出警告就直接一個左側大回環脫離了原來的航線,隨后拖著滾滾的濃煙劃著歪歪扭扭的尾跡向著艦隊左后方狼狽逃竄,把跟在自己身后的謝菲爾德號晾在了兩條已經殺紅了眼的德國戰列巡洋艦面前。
沙恩霍斯特號放過逃竄的獵戶座號后立即毫不留情的對謝菲爾德號展開了轟擊。
但是第一次轟擊并沒有獲得理想的戰果,只有兩發近失彈給謝菲爾德號造成了一些輕微的損傷,這讓沙恩霍斯特號的艦長馮。羅嚴克拉姆海軍上校大為不滿。
不過還未等這位海軍上校發出自己的抱怨,謝菲爾德號的還擊開始了。
四個三聯炮塔十二門152毫米主炮同時噴射出復仇的火焰,一百八十米長的艦體整個的被金色的炮口焰籠罩了起來,這條漂亮的輕巡洋艦現在看上去就像是一條憤怒的火龍。
謝菲爾德號英勇的還擊讓沙恩霍斯特號受到了在這場海戰中第一次實質性的傷害,而在此之前的戰斗中這條戰列艦幾乎是毫發無損。
除了被約克號的102毫米副炮在舷側的堅固裝甲帶上鑿出了幾個小坑之外就是被獵戶座上的40毫米防空機關炮在戰艦上層建筑的無裝甲位置留下了一堆彈孔而已。
謝菲爾德號的152毫米炮彈命中了沙恩霍斯特的主炮A炮塔,上層艦橋和右舷甲板和舷側裝甲帶。
命中A主炮塔正面的那發152毫米炮彈拿德國戰列艦炮塔恐怖的355毫米裝甲根本沒有任何辦法,無奈中只得按照德國設計師預計的那樣被當場彈飛落入了舷側的大海里。
而且由于撞擊力過于強大,炮彈的彈底引信都被撞飛了出來,那發炮彈連水花都沒能濺起半朵就乖乖的沉入了北大西洋碧藍的海水中。
命中上層艦橋的那發炮彈穿透了外層裝甲后在羅經艦橋左側位置爆炸了,彈片摧毀了左側的了望臺和半個艦橋,由于大部分航海與指揮人員都進入了下層的裝甲艦橋,所以并沒有造成很大的傷亡,只造成了一名下級軍官陣亡兩名水手重傷。
讓人意外的是最靠近爆炸點的四名水手竟然只受到了輕微的擦傷,而那名軍官距離爆炸點最遠卻被一片彈片打碎了腦袋,這不得不讓人感嘆戰爭的奇妙。
命中甲板的那發炮彈在距離沙恩霍斯特號右舷雙聯前副炮防盾兩米的地方上爆炸了,大部分的彈片裹挾著被炸碎的木質甲板碎屑猶如驟雨般打在那門150毫米雙聯副炮的裝甲防盾上。
但是這些東西對于那層足足有140毫米厚的副炮防盾來說,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正在副炮炮塔里奮力戰斗的水兵除了感覺到一點震蕩外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
不過四散飛舞的彈片給正在副炮炮塔后方四聯防空機槍巢里對著英國戰艦叫罵的機槍手們造成了一些麻煩,一名倒霉的機槍手躲閃不及被一片擦過副炮炮塔的彈片打成了重傷。
早就等在掩蔽舷墻后的后備人員立即沖入那個機槍巢把受傷的機槍手替換了下來,傷者被抬了下去,替補隊員接替了那個倒霉蛋的崗位用更加雄壯的氣勢和嘹亮的嗓音向對面英國海軍官兵的各位女性家人表示著自己的慰問。
謝菲爾德號其他的炮彈大多不是在海面上無謂的制造出幾個水柱就是被沙恩霍斯特厚實的350毫米裝甲帶彈飛,沒有給這條戰艦造成多大的傷害。
但是,謝菲爾德號的還擊還是激怒了那條強大的戰艦。
沙恩霍斯特號猶如雨點般的炮火立即向謝菲爾德號傾瀉了下去,德國人已經修正了自己的彈道,于是大大小小的火球開始在這條勇敢的輕巡洋艦的甲板上爆炸開來。
謝菲爾德號已經在自己的桅桿上掛起了司令旗,這條代理旗艦在經驗豐富的艦長與水手的操縱下在德國戰列艦的炮火中穿行著。
瑞諾艦長一邊指揮戰艦向沙恩霍斯特號奮力的還擊一邊命令信號兵向其他艦船下達了最后的艦隊命令。
“艦隊解散,各艦立即分頭脫離這片海域。本艦決心戰斗到最后一刻。上帝保佑你們,大英帝國萬歲,國王陛下萬歲,皇家海軍萬歲!”
謝菲爾德號帶著滿身的硝煙開足馬力向著沙恩霍斯特號撲了過去。
沒有想到那條輕巡洋艦遍體鱗傷后竟然還死戰不退,沙恩霍斯特號艦長齊格菲。馮。羅嚴克拉姆海軍上校不由得發出了由衷的贊嘆。
這才是真正的勇士,這才是值得與自己交戰的對手,可惜的是現在誰都看的出雙方的差距有多么巨大,這不是光靠勇氣就能夠轉變的,那條戰艦的命運其實早就已經在第三帝國海軍司令部的會議桌上被決定了。
看到謝菲爾德號以一副玩命的姿態向自己沖過來,雖然馮。羅嚴克拉姆有心和這個勇敢的對手好好較量一番,但是他還有更重要的任務要完成。
何況看對方的那種架勢明顯是來拼命的,德國海軍還沒有騎士到愿意與勇敢的對手同歸于盡的程度。
馮。羅嚴克拉姆上校已經發現英國艦隊后方的一條老式輕巡洋艦已經帶著兩條貨輪轉變了航向開始掉頭向戰場東南方向撤退,剩下的三條驅逐艦則正在向向著西南方向一路逃竄下去的獵戶座號靠攏。
現在必須立即完成對這支艦隊的包圍圈,必須攔住那些逃跑艦船的退路,這是沙恩霍斯特號艦長腦中唯一的想法。
謝菲爾德號現在在馮。羅嚴克拉姆上校眼里開始變得越來越討厭起來,他現在明白了那條戰艦的想法,對手想和自己糾纏在一起遲滯德國艦隊包圍圈的完成。
怎么能夠讓她得逞,馮。羅嚴克拉姆雖然對對方舍棄自己掩護戰友的行為很贊賞,但是想要靠這樣來阻止他完成任務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
沙恩霍斯特號立即先向旗艦報告了英國艦隊的動向,隨后對謝菲爾德號發動最后一次齊射后轉舵加速前進,龐大的艦身橫越過謝菲爾德的航線,向著正在向著東南方向移動的那幾艘英國船艦撲去。
沙恩霍斯特號決定甩開那條死纏著自己拼命的輕巡洋艦,把她扔給了后面的格耐森諾號解決。
謝菲爾德號一看沙恩霍斯特號準備脫離戰斗繼續追趕撤退中的友艦,就知道自己的打算可能已經被德國人看穿了。
眼看著計劃要泡湯,瑞諾艦長不由得一邊痛罵著德國人都是懦夫一邊急急忙忙的命令戰艦轉舵追上沙恩霍斯特號。
作為一艘輕巡洋艦,謝菲爾德擁有速度和機動能力上的優勢,追上沙恩霍斯特號應該沒有問題,何況雙方距離已經拉近至兩千多米了。
可是還沒等謝菲爾德號轉過舵來,格耐森諾號主炮的炮彈已經落到了她的四周,這條輕巡洋艦又一次被籠罩在高大的水柱森林中。
“完了,德國人的炮擊隊列跟上來了。”
瑞諾艦長頓時感到心頭一陣陣的無力,和德國艦隊相比,自己這方實在是太弱小了。
望著格耐森諾身后的舍爾海軍上將號以及緊跟旗艦的希佩爾號高大的桅桿和艦首不時閃現的巨大炮口焰,謝菲爾德號已經絕望了。
她知道無論自己再怎么戰斗都無法給德國人造成阻礙,再也無法轉變自己這個艦隊的悲慘命運。
雖然從目前情況看來別對艦隊的下場已經注定,但是作為一個光榮的皇家海軍軍人,絕對不會容忍自己就這樣束手待斃,就算自己會戰死也一定要讓敵人付出同樣的代價,不到最后一刻決不允許放棄。
瑞諾艦長命令戰艦轉舵,不去關注其他德國戰艦對自己的攻擊,開足馬力全速向沙恩霍斯特號沖擊。
這一次沖擊不再是前面那種虛張聲勢,而是真正的突擊,瑞諾上校決心要撞沉沙恩霍斯特號。
格耐森諾號沒有料到那條已經遍體鱗傷的輕巡洋艦竟然作出這種瘋狂的決定,等到她反應過來,那條輕巡已經調轉船頭向著沙恩霍斯特號沖了過去。
格耐森諾號感覺到了那條敵艦的意圖,大吃一驚之余開始拼命的向那條瘋狂突擊的輕巡洋艦射擊,想要在她給沙恩霍斯特造成重大損傷前把她攔阻下來。
現在已經顧不得什么必須俘虜的命令了,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姊妹艦陷入危險之中。
沙恩霍斯特號也發現了正在高速接近的英國輕巡洋艦得不良意圖,于是也開始把所有能夠使用的上的火力向著謝菲爾德號傾瀉下去。
雖然沙恩霍斯特號擁有三百五十毫米的裝甲,但是馮。羅嚴克拉姆心中很清楚,一發大口徑炮彈與一條一萬噸的巡洋艦是兩回事情。
謝菲爾德號已經徹底的失去了她原來漂亮的外貌,曾經光滑整潔的戰艦甲板上現在到處都是燃燒著的火焰和鮮紅的血液,四個曾經威風凜凜的三聯裝炮塔現在已經都成了扭曲著的殘骸,高大的艦橋只剩下下半截而且還在冒著滾滾的濃煙。
船舯部的封閉式圍廊已經千瘡百孔,后側尾樓邊四門副炮也只剩下了左舷的一門,尾部桅桿倒塌了,現在斜倚在艦尾主炮炮塔上,機庫已經被撕碎,兩架水上飛機被燒的只剩下焦黑的骨架,現在還在烈焰中吱吱作響。
德國人的俘虜企圖幫助了她,德國人到現在為止對所有英國巡洋艦的攻擊都只限于水線之上,大多數都集中在對英艦艦橋,上層建筑和炮塔火力上。
德國海軍的計劃是只要對手不沉沒就行,哪怕是打成躉船都可以,而從現在的情況看來這些艦長的確是徹底的堅定的執行了這個命令。
由于這個原因,謝菲爾德號的動力系統沒有遭到什么損傷。輕巡洋艦瘋狂的以三十節的速度向沙恩霍斯特號沖擊。
由于距離太近而且對手處于高速運動中,再加上那條船上滾滾煙霧的遮蔽,格耐森諾號和沙恩霍斯特號的攔阻炮火竟然大部分都失的了,而在輕巡洋艦四周轟出的那些巨大水柱則更加阻礙了他們瞄準的視線。
齊格菲。馮。羅嚴克拉姆上校這時感到情況有點不妙,沙恩霍斯特號上的所有輕重武器全都在向那條惡魔般的輕巡洋艦開火,大口徑主炮和副炮炮彈不斷的落在對方的四周和殘破的艦體上,三十七毫米和二十毫米的機關炮彈猶如一條條火蛇舔拭著那條英國戰艦殘余的艦橋,瘋狂的掃射著對手的甲板,但是這一切現在看來全都是徒勞的掙扎。
沙恩霍斯特驚惶失措的想要轉舵避軌,但是對手就像是個幽靈一樣死盯著自己不放,無論沙恩霍斯特號如何避軌,那條輕巡洋艦鋒利的猶如剃刀般的艦首始終對準著她。
雙方距離接近到一千五百米,而且由于沙恩霍斯特的避軌動作而不斷飛速拉近。
“命令全艦做好碰撞準備,拉警報!”
馮。羅嚴克拉姆上校咆哮著命令到,他作夢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一條輕型巡洋艦逼到這種地步。
“艦長!快看!那是。。。。。那里是。。。。是歐根親王號!”
就在凄厲的碰撞警報聲在艦橋上回響起來那一刻,了望手也同時瘋狂的叫喊起來。
馮。羅嚴克拉姆連忙沖到裝甲艦橋的了望孔前向著了望手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見在彌漫著硝煙的海面上,一條戰艦猶如從天而降般出現在謝菲爾德的右舷,并且以讓人難以置信的速度瘋狂的向著那條同樣瘋狂突進的輕巡洋艦沖去。
漂亮的碎塊黑白迷彩,高大的艦橋,桅桿上一面血紅的帝國海軍旗和一面漆黑的骷髏旗迎風飄揚。
“馮。赫斯,你想干什么!”
馮。羅嚴克拉姆上校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天啊!她想撞擊謝菲爾德!歐根親王號想撞停她!”
一個副官反應過來后狂呼起來。
謝菲爾德號甲板上已經沒有活著的水手了,而且艦橋中的幸存者們現在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個近在咫尺的目標身上,艦橋上甲板的了望手這時也已經傷亡殆盡,所以沒有一個英國人發覺正在攔腰向自己沖來的德國重巡洋艦。
歐根親王號的主炮沉默著,猶如一條幽靈船一般一聲不響的向著謝菲爾德號撲去。
在距離謝菲爾德號艦體不到一百米的時候,一直保持著沉默的歐根親王號突然拉響了所有的汽笛,隨后艦橋上警報器發出的尖利刺耳的碰撞警報聲響徹云霄。
被突如其來的巨響驚動了的瑞諾上校連忙跑到戰艦右舷的觀察孔前向外望去,進入他眼簾的是一艘龐大的德國戰艦鋒利的艦首和巨大的炮塔。
“啊,上帝!”
瑞諾艦長顫抖著發出了一聲絕望的慘叫。
下一秒,歐根親王號的艦首就狠狠的劈進了謝菲爾德千瘡百孔的軀體。
巨大的撞擊力所造成的破壞就連沙恩霍斯特號上的水兵都能感覺得到。
刺耳的警報聲伴隨著劇烈的金屬斷裂扭曲聲,碎裂聲回蕩在海面,謝菲爾德被猛的橫移了三十多米的距離,激起的海浪猶如一堵水墻高高聳起。
歐根親王號的艦首深深的插入英國巡洋艦的艦橋下面一點的位置,扭曲的艦首裝甲鋼板猶如怪獸的利齒一般向天空矗立著。
所有人都被眼前驚天動地的一幕驚呆了。
“萬歲!”
不知道誰先起的頭,先是一兩個,隨后是幾十,幾百,最后整條戰艦都沸騰起來。
水兵們激動的向鑲嵌在一起的兩條戰艦揮舞手臂。甲板上的水手忘了戰斗還在進行,他們在戰位上跳躍著激動的吼叫著。
沙恩霍斯特上的軍官們全體筆挺的站在各自的崗位上向著歐根親王號高聳的艦橋敬禮。
“萬歲!歐根親王號,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