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另類療法
“楚前輩變成現在這般模樣，可是與貴族的那部天階功法有關？”雖然明知這時候問出這些問題有些不合時宜，不過柳香香還是沒有忍住隨聲問了出來。
現在整個青帝城都在瘋傳著初云皇室數千年來賴以自立并威懾諸方的那部天階功法竟有一些足以致命的缺陷。
修為越高，對敵的時候越是容易損傷自身的經脈，可謂是一種傷敵一千而自損八百的自殘功法，雖然修煉之后進步神速，但是殘廢率卻也是高得驚人，而楚氏仙療院里的那千余名“廢人”就是實打實的證據。
雖然早在幾天之前這件事情就已經在青帝城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但是站在楚家這位先祖的當面，柳香香還是忍不住想要確認一番。
“前輩不要誤會，晚輩并沒有別的意思。”見楚狂人面色微變，眼中的精光瞬時迸射而出，柳香香忙聲解釋道：“我們風云商會有意與楚氏結盟，共同度此危難，所以，我們需要知道貴族現在最切實的情況，若有冒犯到前輩的地方，還望前輩見諒！”
“唉！”隨著一聲嘆息，楚狂人身的凌厲氣勢乍然消散，“若是幾日前，讓老夫聽到你的這番言語，便是老夫現在修為盡毀，也定要拼著燃盡最后一點兒的生命精力將你殺滅在當前，以全我楚氏一族數千年來最大的隱秘！”
“不過現在，”楚狂人身形佝僂，眼中寫滿了失望與傷感：“家門不幸，數千年來，我楚氏一族首次出現嫡系叛徒，以至于家族隱秘被泄，楚氏一族危在旦夕之間。”
“你們風云商會能夠在這種時候不落井下石老夫就已是滿懷感激，”看了柳香香一眼，楚狂人神色落寞道：“至于結盟之事，還是算了吧，我楚氏一族現在已是自身難保，又何必再將你們風云商會也給拖入這灘混水之中。”
風云商會做為初云國第一商會，實力自然是不錯，但是楚氏一族現在正處在一個墻倒眾人推的危機當口，僅憑著風云商會一家勢力就想要挽回頹勢，幾乎是沒有任何希望。
所以，楚狂人是這么說的，也是這么想的，好意我們楚氏一族心領，但是結盟之事還是就此作罷吧。
柳香香心中了然，與那些便是死也想要拉上幾個墊背的豪門世家相比，初云皇室，楚氏一族確是仁義無比。
不過，柳香香也從楚狂人的話語當中聽出了楚狂人對葉歡的醫術并不報多大希望的意思，不然的話，這樣一位素來都是豪氣干云的老輩斷是不會如此悲觀。
“結盟之事，現在且還不急，”柳香香扭頭看了旁邊的葉歡一眼，輕聲向楚狂人道：“前輩也先別忙著拒絕，待幾日之后，咱們再議也是不遲。”
聽出柳香香話語中的意思，楚狂人也抬頭深看了葉歡一眼，輕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言。
一行六人一起來到會主柳一條所在的小院兒，進了屋，見了禮，葉歡直接上前探脈尋因，較之昨日更為徹底地為柳一條整個查究一遍他體內經絡傷損的具體狀況。
“葉先生，我爹的情況如何？”
過了良久，見葉歡將手從柳一條的手腕處收回，柳香香便迫不急待地切聲問道。
“四肢的經脈寸斷，胸前，包括腹部的丹田位置大半損傷嚴重，雖然受傷之后柳會主立即就服用了靈丹療傷續命，體內的經脈還有外在的傷口看似都已痊愈，但是經靈丹催生續接的經脈實在是太過嬌嫩，根本就不足以承受得起柳會主日常的行動坐臥，所以，柳會主才會一直癱瘓在床，腿不能走，臂不能動。”
葉歡將他所探知到的情況一點點地講出。
“不過，造成柳會主時常巨痛襲身的罪魁禍首卻并不是他經絡上的傷痛，而是他丹田受損后那些還沒有來得及完全消散的部分真氣，因為切斷了與丹田與意識的聯系，不受任何管制地在柳會主的身體里面東沖西撞所致。”
“小兄弟說得分毫不錯，”柳一條坐在榻上輕聲嘆道：“不過那些真氣并不是沒有消散完全，而是老夫的仇家當時故意所截留，他當時之所以沒有即刻殺死老夫，也并不是他手下留情，而是存心想讓老夫多受幾年的折磨再死。”
“葉先生，可有辦法根除？”相對于父親的感嘆，柳香香還是更關心眼前的治療問題。
“根本就不需要根除，”葉歡微搖了搖頭，淡聲道：“其實這些真氣的存在，也并不是完全沒有任何益處。”
“只要柳會主體內的經脈暢通，丹田損傷修復，這些真氣反而能更大程度地刺激并幫助柳會主盡快地恢復修為。所以，為了柳會主傷勢完全康復之后的修為著想，這些散亂的真氣還是暫時保留著的好。”
“當然，這只是我的個人建議，”說完，葉歡抬頭看了看柳一條與柳香香父女，淡聲道：“主要的選擇權還在于你們，如果你們覺著留著這些真氣太過兇險，且其間又要忍受著常人難以忍受的劇烈痛楚，想要將其徹底根除或是完全引出體外，我現在就可以滿足你們的要求。”
葉歡取出一支銀針，輕輕地在柳一條的身上做個樣子比劃了一下。只是幾道閑散無序的內氣而已，想要將它們引出體表，對于葉歡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
事實上，昨天在發現了是那些散亂的真氣在搗亂之后，葉歡之所以沒有順手將它們從柳一條的體內排出，而是通過真氣刺穴的方式將它們暫時封閉在一個可控的范圍之內，就是出于這樣一種考慮。
“別！”柳一條忙著出聲阻止，“兩年的時間我都忍了，又豈會在乎這區區幾日的功夫？小兄弟別理它就是！”
“幾日？”聽到柳一條的話語，葉歡將手中的銀針收回，不置可否地輕點了點頭，含糊道：“或許吧。”
“關于柳會主的傷勢，我有兩套治療方案供你們選擇。”
接下來，葉歡也不矯情，直接說出了柳一條父女還有楚狂人與楚青青都非常感興趣并迫切想要知道了解的話題。
“第一種，與之前在白云城中醫治東方不亮時一樣，施以針灸，輔以藥石，似柳會主這樣的傷勢，不出兩個月，經脈便可盡通，不出五個月，修為便可大半恢復，而后再服用高階療傷靈丹通順氣血祛除最后隱患，即可完全恢復。”
“真的？！”
柳一條神色激動，柳香香則面露狂喜，雖然一直都相信葉歡定有辦法，但是當她真切地聽到葉歡的肯定答復之后，還是忍不住歡呼雀躍，驚喜不已。等了兩年，盼了兩年，現在終于有了眉目，有了希望，讓她怎能不激動不雀躍？
“這種方法的優點是，簡單，穩妥，醫治的過程中幾乎沒有任何副作用，三個月到五個月后，定然能夠安全恢復。”
“而它的缺點也相當明顯，”葉歡淡聲道：“那就是耗時太久，且中途若是妄動武力的話，很容易造成更為嚴重的二次創傷。所以，柳會主要是選擇了這種方法醫治，至少要保證在今后的小半年內，不能動用分毫的武力。”
聽到葉歡所說的這些限制，一直沒有說話的楚狂人突然插言道：“聽小兄弟的意思，小兄弟當還有另一種見效快且可以動用修為的治療方法了？”
葉歡輕點了點頭，心中暗嘆，不愧是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看問題的眼光與思維速度，就是要比尋常人都更為敏銳迅捷一些。
“第二種，就是以瘋牛果以主，以我的針灸術為輔。”
“利用瘋牛果的狂暴而尖銳藥力特性，一舉將周身所有擁堵的經絡以暴力沖破疏通。同時我再以針灸術護持住患者的周身經絡，并對瘋牛果的藥力稍加引導，以免給患者帶來過大的損傷與痛苦。”
“瘋牛果？！”
提起這種特殊的三階靈藥，在場的諸人面色都是微微一變，顯然他們都聽說過瘋牛果，也都知道瘋牛果的狂暴效用。
服用之后，修為暴增兩倍，但在一息之后，服用者就必會暴體而亡，故而瘋牛果也被稱為自殺果，只有那些心存死志的人才會在不得已時服用它與敵人同歸于盡。
現在乍聞葉歡竟然要用瘋牛果入藥來為柳一條醫治傷患，他們心中怎能不驚？
不過葉歡好似并沒有注意到幾人的臉色，繼續往下說道：“這種方法的優點是，療效好，見效快，如果順利的話，當天就能暢通經絡，翌日修為就能恢復大半，這時若是再輔以三階以上的高級療傷靈丹，不用等到第三天，本身的修為就能盡復！”
“當然，這種方法的缺點也是更為明顯，它很危險，而且不可避免地，在治療的過程中，會為患者帶來巨大的痛苦。若是醫治的過程中一個操作不當，也極有可能會造成患者暴體而亡的嚴重后果，一般情況下，我也并不推薦這種方法。”
葉歡的話很委婉，也很直白，不過還有一句話他并沒有明說。
那就是，他方才所說的第二種治療方法，其實只是他在了解了這個時代靈丹與靈藥的強大效用之后所做出的一個大膽的設想，他希望能夠通過針灸與靈藥相配合的方式，來達到對某種病癥最大的治療效果。
所以，嚴格的說，第二種方法便是葉歡也從來都沒有試用過，它的療效與作用，目前都還僅只停留在理論階段而已。
而葉歡之所要在這個時候說講出這種并不成熟且存在一定風險的治療方法，其目的并不在柳一條，而是同樣需要他來醫治的楚狂人一行。因為葉歡知道，這些人需要這種快速恢復修為的治療方法，哪怕，明知道它有一定的危險性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