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人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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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已經漸漸恢復神智，再也不被頭腦之中的惡念控制的風暴五鬼，決定接受楚天書的建議，接受這個對他們百利而無一害的建議。.同時，已經覺醒了良知的五人，早已非臭名昭著的風暴五鬼，對自己以前所做過的事情，感到愧疚難當、深以為恥。他們原本是生性善良的丑奴族人，哪里能夠忍受得了以前所做過的事情…
因此在將所有的希望、以及數萬族人的性命，寄托到了眼前這個少年手里，千言萬語化作一個鞠躬后，五人便自行了結了生命。
這都是風暴五鬼老大，不，丑奴族人，臨死之前交給楚天書的記憶玉簡中，存儲的內容。
也正是因為此，楚天書并沒有動要將五人的頭顱交給天道公會，領取靈級法寶的想法。
靈級法寶在一些化罡境高手的眼里，都是極為垂涎的法寶，但在楚天書的眼里，卻根本算不上什么。
況且這五人雖然生前作惡多端，但都是身不由己，被強行灌注惡念，以及被以族人的性命相要挾，所以才會如此，本質上也是可憐可悲之人。楚天書又怎會為了區區一件靈級法寶，便讓他們死后都不得安生，去當眾削下他們的首級呢。
“你們放心，你們族人的性命就交在我身上了，我會讓你們的族人重新過的平定安康，重新可以修武，再也不會被人任意欺凌。”手中拿著一個巴掌大小的人形木雕，楚天書對著空氣，用只能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喃喃說道。
這個木雕上面刻劃的乃是一個相貌丑陋無比、但眼睛卻如金子一般善良單純的雕像。雕像只是用普通的胡桃楠木制作，雕工雖然粗糙，但卻因為長年累月地被人用手摩挲，而變得錚錚發亮。似乎表面貼了一層漿膜。
這種木雕，五人中每個人的空間戒指中都有一個，并且每一個都已經被摩挲的出現了漿膜。顯然五人經常拿出來把玩。
而楚天書之所以推斷出五人寧死不說解藥藏在哪里，是因為心中有執念。進而進行如此規勸，也正是因為看到了這五個木雕。
在他看到這木雕的第一眼，他便覺得這乃是丑奴一族的族標——丑陋與善良并存。
丑奴一族，他在楚天書還是青冥圣域的少主的時候，便看古書之上有過記載，一直想要見一下這傳說中的一族。但奈何搜尋了大江南北，卻絲毫沒有找到他們的蹤跡。沒想到今日竟然知道了他們的所在。
想到今時今日他們一族的遭遇，楚天書不禁唏噓。
噗通！
“林雅曦感激公子不會用風暴五鬼的頭顱去天道公會換取靈級法寶。此種恩情，林雅曦永生永世難以忘懷，日后定以公子馬首是瞻，絕無二心！”
就在此時，林雅曦神色復雜，“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沖著楚天書感激無比地說道。這乃是真心實意的感激，并非只是嘴上說說——一件靈級法寶，可絕對不是什么可以隨便讓人舍棄的東西。
“起來吧，你莫要如此感激。我這樣做并非單單只是為你。”楚天書見此，只是淡淡地揮了揮手，示意林雅曦起來。絲毫沒有挾恩求報之意。
見此，林雅曦心中對楚天書的佩服，更是增加了數倍。不過并未如楚天書所說的那般起來，而是仍舊跪在地上，字字有力地繼續說道：“公子雖不是全部為了雅曦，但依然也是成全了雅曦，雅曦對此感恩戴德，沒齒難忘！”
說罷，林雅曦低頭誠心實意地朝楚天書磕了一個頭。而后再也不多說其他。站了起來后，便立在楚天書身旁。其表情堅定。顯然決定要與楚天書生死與共，從此以后全心全意地跟在楚天書身邊。
楚天書看了林雅曦一眼——這女子倒也是一個頗為豪爽的奇女子。說話做事不拖泥不帶水。生性純良，心中認定的事情，便一定會去實施。
點點頭，楚天書便帶著林雅曦、燕霜凌他們繼續去藥圃采摘靈草。
至于丑奴一族的事情，剛剛楚天書通過五人的記憶玉簡，知道他們在進入幻云千界之前不久剛剛因為替黑衣人殺了一個極為厲害的人物，所以特許去了丑奴島上待了三天三夜。所以未來三五個月的時間，丑奴島上的族人，都是安全的。楚天書倒是不擔心。
剛剛與他們五人的大戰，雙方都在竭力避免傷及到這片珍貴無比的藥圃。所以此時此刻，藥圃依舊完好無損，方便楚天書他們采摘。
按照逢五采一的規則，足足兩個時辰后，大家滿載而歸地離開了。
燕霜凌、林雅曦、燕云霄，感受著自己空間戒指中滿滿的各種珍稀藥草，心里美的不行。這在往常，任何一個人儲物戒指中的靈草，即便傾盡十個星辰道場的所有財力物力，恐怕都買不出來。這可想而知，眾人這次收獲到底有多么豐富。
不過，剛剛因為采摘靈草，激動興奮的心情，讓燕霜凌沒有功夫考慮剛剛的疑惑，但是現在滿載而歸后，心中的疑問又漸漸浮了起來。這種疑問的感覺，仿佛如一只只小螞蟻，在啃咬著自己一般，難受。
“天書，他們剛剛到底為何臨死之前朝你磕頭？你要答應他們的條件是什么？為什么你明明可以直接攫取他們的記憶，但偏偏要答應他們一個要求？”最終實在沒有忍住的燕霜凌，此時鼓足了勇氣，沖著楚天書問道。
雖然有可能楚天書繼續說一些“混話”，但總好過心里一直被一大團疑惑所糾結的好。
而在她問的同時，一直因為收獲豐厚而心中高興不已的燕云霄、林雅曦兩人，不由自主地豎起了耳朵，眼神若有若無地看向楚天書，顯然這也是他們極為想知道的事情。
本以為楚天書有可能繼續說一些什么“圓房”之類亂七八糟的話，但沒想到這次對方竟破天荒地什么也沒有說，只是將五人臨死之前的記憶玉簡拿了出來。給了他們查看。
心中暗暗驚訝楚天書如此痛快的同時，燕霜凌三人放出一絲神識，放到記憶玉簡中。
接下來。三人便沉浸在風暴五鬼老大的記憶之中。
接下來足足一個時辰，三人就這樣靜靜地坐在小桑背上。默默無語。這倒并非是觀看記憶玉簡需要花費這么長時間，實際上看玉簡只用了半盞茶不到的時間。其余的大部分時間，他們都在替丑奴一族，感到深深的悲哀。
他們從未想到過，丑奴一族竟然如此可憐。這惡貫滿盈的風暴五鬼，竟然有這樣一段不為人知的辛酸經歷。同時也對那伙神秘的“黑衣人”感到無比的痛恨。
他們想象不到，這世上竟然會有如此喪盡天良之人，對如此善良、淳樸的丑奴族人。還下的去手！
一時之間，三人義憤填膺，恨不得立刻前去解救丑奴一族。
燕霜凌哄著眼睛看了神態早已經恢復了正常的楚天書一眼，這才知道為何當時楚天書剛看完這玉簡，會沉默了那么長的時間。
燕霜凌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么，不過最終卻什么都沒有說出。
因為她想說的、叮囑的，楚天書早已經答應了風暴五鬼，不，那五個受人控制、身不由己的丑奴族人。
在看這玉簡之前。燕霜凌燕霜凌還對這五人厭惡、敵視不已，但看了他們的記憶玉簡，此時此刻。對他們更多的乃是同情，甚至再稱呼他們“風暴五鬼”都于心不忍，改了稱呼。
既然楚天書都已經答應了他們，幫他們解救丑奴一族，燕霜凌還有什么好說的呢。她相信楚天書的為人，知道他雖然平日里看起來不靠譜，但在對待大是大非面前，對待對別人的承諾面前，從來不會含糊。
有一點。燕霜凌便感覺自己沒有什么可說的了。
此時燕霜凌的想法，也正是燕云霄和林雅曦心中的想法。
想明白了這一層。三人再也不糾結猶豫，本還想問一下楚天書到底是誰中了毒。為何要跟五名丑奴族人要解藥，但看對方早已經閉目打坐修煉起來，于是也不再進行打擾，各自也自行修煉起來。
剛剛這一役，他們將自己置于險境之中，在生死危機之中鍛煉自己，得到的感悟、對武道的領悟，不覺間更深了一層，現在正好趁著這段時間，潛心修煉一番。
就這樣，時間不知不覺地流逝著。
他們不知，在他們離開那座藥圃沒有多久之后，另外一波大秦帝國的分支子弟，也誤打誤撞來到了這片長滿著珍稀靈草的所在。
當看著這漫山遍野、價值連城的各種靈草，一行二十人，眼中露出了深深的貪婪之色。
要說這也怪不得他們，因為這些靈草加起來的價值，甚至快要抵得過整個大秦帝國的國庫珍藏。
他們乃是大秦帝國旁支，與那嫡系完全不同，平時能得到的修煉資源有限，大部分要靠著巴結哪一位得寵的嫡系子弟，獲得一些獎賞，方才能夠勉強維持修煉。
現在價值堪比整個大秦帝國寶藏就在他們眼前，他們怎能不動心！怎能不起貪婪之心！
極為興奮之下，每個人如狼似虎一般，迅猛沖向前去，大肆采摘藥圃之中的靈草，一顆一粒都不愿意放過。因為即便是一粒如芝麻般大小的種子，放在外面也相當于幾十幾百枚靈元丹。
僅僅只是一會兒的功夫，總共二十個人，每一個周身一丈范圍內的靈草，便被采摘的干干凈凈。
眾人大呼過癮，眼中的貪婪光芒更盛，更加瘋狂地采摘著靈草，絲毫沒有要停手的意思。
“轟隆！轟隆！”
就在他們采摘的興起的時候，忽然之間，原本晴空萬里烏云的天空，響起了兩聲巨大無比的雷聲。
眾人心頭詫異了一下，不過因為忙著采摘靈草，絲毫顧不上去顧及其它。
“轟隆！”
但是當第三聲驚雷響起的時候，忽然之間，整片天空變得血紅一片，空氣之中竟瞬間彌漫著一股濃郁無比的血腥之氣。頓時，原本興奮無比的眾人，在這一瞬間，感覺自己似乎是掉入了一座血海深池之中。
恐怖無邊的血腥感覺，隨之而來！
直到此時，已經采摘靈草紅了眼的眾人，才意識到了大大的不妙。
在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掠走了身邊幾株靈草之后，便要快速閃身后退，趕緊離開這個恐怖無比的是非之地。
砰！砰！砰！砰！砰！砰！…
不過卻為時已晚。
在一聲巨響之后，一個原本欲要逃走的身體，忽然之間毫無征兆地炸開，濺了身旁之人一臉一身的血肉。
啊？！這是怎么回事！旁邊幾人心里一驚，因為這具身體爆炸的簡直無緣無故，他們絲毫沒有感覺到到底是什么東西，讓那人爆炸了！
不過還未等他們心中升騰起劇烈的不妙的感覺，旁邊被濺了一身鮮血的兩人，忽然之間，也爆炸了開來。
就這樣，整個藥圃之中，發出一聲又一聲的爆炸之聲，只是不到幾個眨眼的功夫，大秦帝國的二十名旁支子弟，便全部爆炸，死于非命！
空氣之中，原本濃稠的化不開的血色空氣，其中的血腥之氣似乎又濃重了一分。
而在這二十人身體爆炸的同時，他們的空間戒指也一下子爆裂開來。
與此同時，原本被他們采摘起來的靈草，一棵棵懸浮在了空氣之中。頓時方圓三丈以內，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靈草。這都是剛剛那二十名大秦帝國子弟采摘的靈草。
原本被人采摘，斷去了一部分生機而有些萎頓的靈草，此時浮在空氣之中，有些干癟的枝葉漸漸伸展開來。于此同時，空氣之中濃郁無比的血腥之氣，開始快速無比地向它們聚攏，進入它們的“軀體”之中。
只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這些靈草便再次重新煥發了生機，一株株精神抖擻，生機盎然，而空氣之中的血霧，也全部消散的干干凈凈。
這之后，這一株株的靈草便向著自己原本生長的地方落去，根須落地，扎進土壤，原本松動、被挖開的土質快速朝其根莖聚攏，眨眼之間，便恢復如初。似乎，更笨從未被人挖取過。
此時此刻，剛剛還如同人間煉獄、吞食了二十名武者的性命的藥圃，再次恢復了平靜，仿佛這一切的一切都從未發生過一般。
“貪心不足蛇吞象，你們也與過去那十萬零八千個人一樣，太過貪心，最終只能變成了我藥圃的養分。”
就在這時，天空之中，浮現出了一張人臉，喃喃自語地說道。說其是張人臉，其實并不恰當，因為它只是具有人臉的輪廓，至于其他的五官，根本模糊不清，仿佛一團陰影一般，說不出的詭異可怖。
“十萬年了，你是唯一從我這藥圃走出來的少年。面對這么巨大的誘…惑，你竟然能忍住，真是令我老人家刮目相看啊。”此時此刻，這張“人臉”望著楚天書他們離去的方向，再次喃喃自語道。不過這次平靜無比的聲音里，竟然隱隱帶著一絲期待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