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因果推演
于靈賀閉目修煉，他的精氣神逐漸恢復，并且向著更高境界攀升著。
其實，這一次進入玄秘塔，他已經是所獲甚豐了。別的不說，單是四國軍棋一口氣激發四顆棋子，就已經是極為可貴的事情了。更何況，他的精神力量更是達到了綠色等階，雖然僅僅是一絲初綠，但卻等于打下了堅實的基礎，跨過了進階的關隘，終有盡情盛開的一日。
不過，正所謂人心無止境，于靈賀雖然感受到了自己的提升，但卻始終向往著更高的層次，所以在修煉一途上，他絕對是孜孜不倦，不會錯過任何一個機會的。
然而，就在此時，他的心中卻是莫名地涌起一陣寒意。
他感覺到了一絲窺探的目光，這光芒是那樣的凌厲，仿佛一下子就將他的秘密盡數看穿看透。在這道目光之下，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隱瞞，所有一切都像是放在陽光之下坦坦蕩蕩。
只是，這種感覺若是看人自然是爽到沒邊，但若是被人看，那就十分的驚慌恐懼了。
于靈賀霍然睜開了雙目，這種情況下，如果他還能夠繼續修煉的話，那才叫有鬼了。沒有當場走火入魔，就已經是十分值得慶幸的事情了。
目光一閃，于靈賀轉頭朝著看去，只見天拂仙一臉凝重的表情。
無論是外面那位天拂仙宗主，還是玄秘塔中的這位幻象天拂仙，都像是一位得道高人，他們始終都顯得飄逸瀟灑，仿佛世界上再大的憂愁在它們的面前都顯得微不足道。
所以，天拂仙如此凝重的模樣，他還是首次得見。
心中一凜，于靈賀適才興起的惱怒感覺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因為他隱隱地感覺到了，天拂仙這樣的變化肯定與自己有關。
如果在擁有神性之前，于靈賀的感覺絕對不會如此敏銳。可是，在擁有著這種力量之后，哪怕他尚且無法掌控這種力量，但是這力量的種種神奇之處卻依舊是涌現出來。
果然，天拂仙向著他緩緩點頭，道：“于靈賀，你身上為何會有如此沉重之因果呢？”
于靈賀一怔，訝然道：“什么因果？”
“血色和魔影因果。”
“弟子不明。”于靈賀眉頭緊皺，沉聲道：“請師尊明示。”
“哎，在你的身上，有著無邊血色。只是，這血色之中卻又少有殺戮，而且孕育暖意，真是奇哉怪也。”天拂仙輕聲說道，他的語氣中頗為驚奇，很顯然，就連他都猜不透其中緣故。
于靈賀的心中微動，道：“師尊，那魔影因果又是什么？”
天拂仙輕咳一聲，道：“老夫看不透。”
于靈賀訝然抬頭，道：“您老也看不透么？”
天拂仙無奈地道：“世界萬物，又有何人能看透呢？”
于靈賀抬頭，朝著頭頂上張望了一眼。雖然入眼都是hòu實的天花板，但他的意思卻十分明白，您看冇不透，但天上的神靈呢？
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于靈賀是一個徹底的無神論者。可是，進入這詭異世界之后，他卻親自感應到了神靈的力量，而且，他還在機緣巧合之下請神蒞臨。所以，對于眾神的存在，他已經是習吅以為常并且相信了。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天拂仙道：“老夫只能看出你身上的因果極為重要，似乎與氣運相連。但除此之外，就是一片朦朧，再也無法看清楚了。”
于靈賀沉思片刻，小心翼翼地問道：“師尊，若是在玄秘塔之外，您能否看清楚呢？”
天拂仙大笑數聲，道：“你這小子，是在懷疑老夫的能力么？”
于靈賀連忙搖頭道：“弟子不敢。”只是，在他的心中確實是這般想法。眼前這位雖然也是天拂仙，但畢竟不是本體，而是在他老人家接掌宗主之位時留下的一道意念和本源力量。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年的演變，才成為現在這般模樣。
這兩者間并無直接聯系，否則在初次見面之時，這個天拂仙也不至于認不出他們師兄妹的來歷了。
要說一個類似于分吅身的天拂仙，就能夠和本體相比，于靈賀倒是非常懷疑的。
然而，他立即從天拂仙的臉上看出了一絲譏諷之色，心中頓時忐忑，莫非自己猜錯了。
天拂仙搖著頭，道：“老夫雖然與他并無聯系，但是因為玄秘塔的緣故，所以當他的修為境界提升之時，老夫也能領略到那種境界。呵呵，若是論及因果氣運的演算，他不如老夫。”
于靈賀瞠目結舌半晌，心中卻是半信半疑。
一個分吅身，竟然在這方面超過本體的能力，這件事情的可信度究竟有多高呢？
天拂仙輕哼一聲，道：“你別忘了，這里是何處。”
于靈賀的雙眉一挑，終于明白過來，道：“玄秘塔。”
他這才知道眼前這位天拂仙的信心是從何而來，這座玄秘塔內必有奧妙，才會讓他擁有這種底氣。
重重地點了一下頭，于靈賀道：“師尊，您看到的血色光芒少見殺戮，那是有緣故的。”他既然打定了主意，自然不會再隱瞞什么。更何況，這件事情天拂仙本體和衡玥寧都知道，他就算是想要含糊過去，都是不太可能的。
“師尊，在北海域的居延大陸之上，有著一座以礦脈為生并且開擴出去的城市，叫做影城。”于靈賀嘆了一口氣，將影城中所發生的一切詳細地敘說了一遍。
當聽到整個影城被籠罩在一座血色光芒之下，而且城內所有人似乎都在有條不紊地生活之時，就連天拂仙都流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
隨后，北海域和道東域的強者們陸續出現，并且憑仗著各種手段，想要打開這一道血光。
當聽到眾人紛紛失利的情形，天拂仙的眼眸中似乎是閃過了一絲恍然之色。他瞅了于靈賀一眼，那一眼中包含了許多內容，讓于靈賀的講述都差點兒因此停下。
漸漸地，于靈賀終于講述完畢，他的臉色同樣凝重，道：“師尊，您對此有何看法？”
天拂仙閉上了眼睛，他的口唇微動，似乎是在盤算或者計算著什么。
良久之后，他霍然睜開雙目，而就在那一瞬間，于靈賀的身上竟然是感到了一絲惡寒，甚至于是毛骨悚然。因為他看到了，天拂仙的眼眶內竟然是一片血色。只是，就在一瞬間，那血色便已經退了下去，如果于靈賀不是對自己的感覺有著充足的自信，或許還會以為這是自己的一時眼花呢。
隨后，天拂仙的目光再度移向了于靈賀，不過這一次，那目光中的神情就變得頗為古怪了。
于靈賀心中發毛，道：“師尊，您…看到什么了？”
天拂仙搖著頭，道：“老夫無法看透未來，自然無法看到什么。”
于靈賀臉上的肌肉微微的抽搐了一下，心中暗道。您既然無法看到什么，為何適才表現得如此可怖啊？
天拂仙繼續道：“不過，老夫擅長因果推演，所以也略微地知道了一些。”
于靈賀眼眉狠狠地一挑，頗為幽怨地看著天拂仙。
您老說話能否一口氣說完啊，這樣半途停頓，可不是什么好習吅慣啊！
只是，無論他心中如何埋怨，也無法表達出來，只有恭恭敬敬地道：“弟子知道了，您老冇請說。”
天拂仙輕哼了一聲，道：“你想要破解影城之上的血色之光，讓影城恢復，對么？”
于靈賀的眼眸立即亮了起來，他連忙道：“正是，師尊您有辦法？”
天拂仙搖頭道：“老夫沒有辦法，但…”他用手一點于靈賀，道：“你有！”
“我？”于靈賀也是指著自己的胸膛，一臉的不可思議。
影城之變，他可是親眼目睹，就連天拂仙、南司佛和方家那位超級強者都沒有解決之道，他又算得了什么呢？
輕輕地點頭，天拂仙道：“不錯，只要你日后達到一念之境，借助于玄秘塔之能，便有機會化解這段因果了。”
于靈賀的臉色變幻莫測，看著天拂仙沉默不語。
一念之境，這是什么境界啊。這可是如同方子寒般，在各自強大勢力中被稱為頂梁柱的超級強者們才能達到的境界。
于靈賀并不是懷疑自己日后無法與他們比肩，但縱然他能夠晉升一念，但又要耗費多長的時間呢？
更何況，玄秘塔這東西，是能夠輕易借用的么？
雖說他是天拂仙的弟子，但若是提出這個要求的話，怕是會被真正的天拂仙一巴掌給鎮吅壓了吧。
看到于靈賀變幻莫測的臉色，天拂仙笑道：“你不用如此擔憂，這份因果屬于你，別人是搶不去的。”
于靈賀一怔，臉色愈發地苦澀，道：“師尊，為何與我有關？”
“若是為師所料不差，那血光并非邪物，而是一代強者以生命為代價所維持的圣光。”天拂仙神情莊重的道：“這血光，絕非殺戮，而是以無上神威，鎮吅壓邪惡。”
于靈賀張了張嘴，眼中一片茫然。
他早就無數次猜測過影城之上血光的緣由，但卻從未想過還會有這樣的解釋。
在那血光之中，竟然有著邪惡？而更恐怖的是，這血光卻是連整個影城中的所有人連同這邪物一起鎮吅壓了啊…
那么，如今生活在影城中的那些人又會變成怎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