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棋道信仰
神性，那是信仰之力所凝聚的能量。
這種能量具有多種神秘莫測的妙用，是所有已知能量中最高級的那一種。
一般而言，唯有成神之后，方能吸納汲取這種強大無比的能量。這種從精神意念中所誕生的力量，在于靈賀上一輩子中有一個響亮的名稱，叫做人間香火，也是唯有神靈才能夠享受到的。
不過，在這個世界中，因為一個意外，所以才讓于靈賀得到了這種不同尋常的力量。
北海域居延城中，于靈賀為了擴散飛鏢游戲、斗獸棋和中吅國象棋，他不遺余力地推廣著，甚至于還欠下了一定的人情。
那中吅國象棋也就罷了，棋路繁瑣無比，雖說很多人接觸之后覺得有趣，但真心能夠投入其中的，怕是千中無一。可是，那斗獸棋就不得了了，這副棋子無論是模樣還是規則都是極其簡單，幾乎不需要動什么腦筋。但是，在于靈賀的推波助瀾之下，影城中掀起的有關于斗獸棋的熱潮還是很快就在居延城復制出來，并且迅速地朝著四面八方城邦傳揚而去。
究其原因，十分簡單，因為斗獸棋有著讓普通人晉升居士，并且讓觀想八大神獸的居士獲得進階的特殊能力。
對于絕大多數人而言，這已經是他們最為渴求的事情了。
所以，斗獸棋的蔓延速度之快，遠遠的超出了于靈賀的想象之外，雖然僅僅過了一年多，但卻已經有了充斥整個居延大陸的程度。
這并不是妄言，而是因為既然有人因此受惠，那么他也有著自己的親朋好友。
斗獸棋的能力在這個世界可謂是至關重要，那些獲得好處的人肯定不會讓自己的親友落下。是以，層層相傳之下，此物的推廣幾乎到了最后，就連那發動者于靈賀都無法控制和想象了。
相比之下，飛鏢游戲的傳播雖然遠比不上斗獸棋，可依舊是有著一定的擁躉，而且，若是以忠心程度而言，他們遠比斗獸棋玩家要虔誠的多。
至于中吅國象棋，在低層次的修者中，確實沒有太大的市場，就算有很多人喜歡，也僅僅是因為單純的喜歡罷了。
可是，當這副棋子在信徒、乃至于通脈之后的修者中傳開之后，卻會有著讓人意想不到的妙用。只是，如今能夠體會到這些妙用的人并不多，所有傳播也遠沒有斗獸棋那么廣泛。
不過，種子已經埋下了，終有一日，它會生根發芽，會成長，會掀起一場如同斗獸棋般的狂風驟雨。
這些東西并不是神靈的恩賜，而是于靈賀傳播出去的。
在他的意識海中，更是有著這三種棋子的母本。
任何人，或者說任何生靈認可了這三種棋子，那么無論他們是下棋，還是討論棋子，都會在精神上產生一絲淡淡的信仰力。如果僅有一絲，那么這力量就是微不足道，甚至于還無法給于靈冇賀提供任何力量。
可是，隨著學會棋子的人群越來越多，那每一日所誕生的信仰力就變得非同小可了。
這些信仰力以前都是無主之物，自然而然就消散于世間。可是，當于靈賀明確了自己日后要走的道路，并且拒絕體悟上古蜀門歷代宗主的進階之道時，他就等于立下了大道誓言，要以棋道入圣。
這樣的道路，此前從未有人走過，也從未有人經歷過。
這條道路未必走得通，而就算能夠走通，也注定是艱辛困苦，遠勝平常。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那無數消弭在虛空中的屬于棋道的信仰力卻終于找到了方向和目標。
它們從精神意識中誕生，從虛空中游蕩，回到了三種棋子的母體之內，也給于靈賀帶來了源源不絕的力量。
只是，這是屬于神性的力量，遠不是如今的于靈賀可以掌控的。
所以，這些力量也僅僅是存儲在那三副棋盤之內，而并沒有被于靈賀所用。當然，這棋盤存在于于靈賀的腦海之中，也會發生神妙變化，并且讓他獲得無法想象的巨吅大好處。只是，以于靈賀如今的力量，卻還是差之甚遠，所以對這一切都是懵懂無知。
不過，這并不妨礙于靈賀知曉這些所謂的神性力量是從何而來。
見到于靈賀長久的沉吟不語，天拂仙輕輕地一揮衣袖，道：“你既然擁有神性，老夫也就不用考驗你了。”他停頓了一下，道：“不過，你要記住，如今的你還無法掌控這種力量，若是讓這力量潰散，你的下場將會異常凄慘。”
于靈賀的心中一沉，道：“師尊，您是說什么樣的下場啊？”
天拂仙緩緩地道：“你的意識太小，無法承受神性中所蘊含著的龐大能量，所以一旦這力量失控，你…就不再是你了。”
于靈賀莫名地覺得一陣寒意上涌，他立即明白了天拂仙的話中之意。
他的意識就像是一個水壺，而這無窮的信仰力卻是汪吅洋大海。如果他這個水壺有著類似傳說中可以容納五湖四海之水的神通，那么承載這些信仰力自然沒有問題。可是，如果沒有神通，卻偏生妄想竊取大海之力，其結果如何，就可想而知了。
苦笑一聲，于靈賀躬身道：“是，多謝師尊指點。”
天拂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在這兒候著吧，待衡玥寧出來之后，老夫自會送你們出去。”
于靈賀猶豫了一下，道：“師尊，弟子聽說，這玄秘塔似乎并不止兩層啊。”
天拂仙啞然失笑，道：“你要走的路從未有人踏足過，所有先賢的路都對你不適合，你能在第一層獲得好處，已經是殊為不易了。至于第二層以后，你已經無需再來。”他輕輕地搖著頭，道：“如此浪費機緣的事情，可一不可再了。”
于靈賀的臉色微微的泛紅，他喃喃地說不出話來。
不過，既然他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并且已經得到了棋子的認可，開始無聲無息地吸納著虛空中的力量。那么有得必有失，少一些機緣也是在所難免了。
眼珠子一轉，他又道：“弟子自然無緣再進一步，但衡玥寧師妹呢？”
天拂仙淡淡地道：“她的修為太低，到了這里已是極限，若是更上一層樓，對她而言并非好事。”
于靈賀的臉色微變，他自然明白拔苗助長的道理，連忙道：“是，多謝師尊指點。”
進入玄秘塔之后，誰不是貪得無厭，明明已經獲得了不少，但卻始終都不肯放棄，想要盡可能的獲得更多的東西。無論是力量的成長，還是經驗的傳承，都是他們渴求之物。但正所謂過猶不及，有些東西，并不是他們如今能夠承受的。就算因為衡玥寧是天之驕子，但勉強承受下來之后對她的未來也沒有任何好處。
收斂心神，于靈賀張了張口，似乎是想要詢問什么，但最終還是緊緊地閉上了嘴巴。
天拂仙瞥了他一眼，道：“你還有什么想說的。”
于靈賀訕笑一聲，道：“弟子經過第一層之時，曾經遇見齊來君前輩。不知他與您老有何關系呢？”
天拂仙平靜地道：“齊來君是老夫恩師，他老人家一生共收了八名弟子，最后傳位于老夫。”
于靈賀眨著眼睛，問道：“原來齊來君是師祖啊…”他冇頓了頓，好奇地問道：“師祖說過，您后來改名了？”
天拂仙的臉上終于流露出了一絲無奈之色，道：“老夫本名云臣仙，此事有那么重要么，還要你拐彎抹角地打聽。”
于靈賀嚇得一個哆嗦，臉上堆滿了濃濃的笑容，道：“弟子只不過是想要知道您老的赫赫聲名而已，并沒有別的意思。”
天拂仙冷哼一聲，閉上了雙目，看樣子是不想理會他了。
于靈賀訕笑一聲，也是在他不遠處尋了個角落坐下。
或許是出于習吅慣，當于靈賀真正地平靜下來，將一切煩惱都拋之腦后的時候，他竟然慢慢地進入了一種玄妙的修煉狀態。
不知為何，他就是有著一種急迫的感覺，想要盡快地提升自己的力量。
一旦開始沉溺于修煉之中，那么對于外界的一切觀察都會陷入停頓。如果平時，于靈賀絕對不會如此輕易進入這種全神貫注般的修煉狀態，但此時有著天拂仙當面，又是在玄秘塔之內，他當然是再無忌憚了。
然而，他卻不知道，就在他靜下心來之時，天拂仙卻是目光閃爍，看向他的眼中充滿了疑問。
于靈賀明明是一個人類而已，又怎么可能身具神性呢？
莫非，他是天生的神性之體，可無論怎么看，似乎都不像啊…
天拂仙雙目微微閃爍，凝視在于靈賀的身上，想要從中尋找到他需要的答案。
然而，就在片刻之后，他的臉色陡然為之色變。因為他從于靈賀的身上，竟然看到了一抹就連他都感覺到恐懼的血色光芒。
這血光是這樣的濃烈，哪怕僅僅看到色彩，都讓人的鼻端有著一種血氣撲鼻的錯覺。
不過，這并不是讓天拂仙動容的緣故，他的眼神如電，在那血光之下，更是看到了一抹黑色的影子。
這，才是一切恐懼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