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我們曾經談笑風生
人類法師驕傲地宣稱：達拉然擁有有世界上最大的圖書館 精靈們聽了會在后面加上一句：因為你們只有一個大圖書館。
夏恩走在紫羅蘭圖書館中，空間扭曲痕跡隨處可見，像打了許多補丁一樣在原本空間基礎上添加，修改，把實際空間擴展了十幾倍。造成的漏洞也多多，如茅草房子一樣四處漏風。為了應付這種情況，他們又打上了更多的補丁。以至于圖書館在夏恩感知里就像是個十八塊鐵皮用鉚釘縫補出的水壺，又丑又浪費，但效果還行。
擁有客座講師身份，他能夠隨意瀏覽任何區域。大規模浮空理論在理論猜想區找到了，書本擺在最角落的書架上。翻開，里面記載了足足十一種猜想理論。奧術研究是一個去偽存真的過程，各種理論不會每種都正確。前人研究的足夠多了，夏恩只需要站在前人肩膀上，從十一種理論中找出最正確的猜想。
“但那會消耗掉你所有金錢，也不一定成功。”
“克爾蘇加德法師？”
看來圖書館角落有人比夏恩先到。
“你有興趣地話，下午就來聽我的課，當是回禮”法師笑笑走了，他的聲音聽上去很冷，就像是蘊含陰謀，但舉止有良好的教養和風度。
夏恩這才注意到浮空理論數個作者里有克爾蘇加德的署名。
與克爾蘇加德相遇后，夏恩的課程多出一位忠實聽眾。那位陰寒的法師，默默地站在窗口，比任何一個學生都要認真地聽講。他的目光，就像北地的湖面，平靜中帶有清澈的寒冷。
夏恩相信，事物總是圍繞某種規律發展，你去找到規律，研究規律，便可以干涉發展。同時，時間是收束的，會阻礙一切影響結果的行為。與克爾蘇加德相遇，只不過是時間收束的偶然，他并不特別在意，默默關注世界今后將如何發展，找到足夠扭轉局面的關鍵節點。
在那之前，提高自己的實力最中重要。他要撬動的東西，很可能處于杠桿省力的一頭，而他手中握的是費力的一頭。
“你好像遇到點麻煩。”
從圖書館出來，吉娜－金劍，那位夏恩的女同胞找到他，問他需要什么幫助。克爾蘇加德在達拉然一切行動受人關注，他們認為夏恩受到了騷擾。
“吉娜女士，我會自己處理！請不要隨便懷疑一位高階法師的能力。”
“失禮了，那下午有個聚會要來嗎？是我們高等精靈在異國他鄉的互助會。”
“抱歉，我沒有那么多時間！需要學習的知識太多。”夏恩說道。
并不是所有的精靈都處于奎爾塞拉斯管轄下，有的精靈為跳出銀月城那個籬笆院子感到高興，自認獲得了廣闊的空間。夏恩不喜歡銀月城，但更不喜歡他們。
“為什么要拒絕得那么干脆？”
“因為我和你們不同，吉娜女士，奎爾塞拉斯有值得你回去的人嗎？”
“......”
“你看，這就是我們的不同，再見。”
夏恩快步離開。
吉娜－金劍猶豫著要不要追上去，抬腿幾次，終究站立沒動。他們的群體獲得了銀月城沒有的發展，卻失去了根，歸屬感決定他們不可能走到一起。
為了獲取大規模浮空技術，夏恩不在乎知識從哪里獲取，何況克爾蘇加德是他的同僚，算上安東尼達斯的關系，他們更是同門。他所熟知的歷史也證明過，克爾蘇加德的浮空技術無與倫比。于是紫羅蘭學院又多了一位特別的學生。
夏恩很早就到了授課點，他仔細環視著寬敞的教室，柔和的陽光透過西面幾扇大玻璃窗，穿過蘋果綠的窗臺上，天花板下懸掛著六盞魔法燈，光線經過雪白的墻壁和天花板反射，教室顯得那樣明亮。講臺后的墻上新安裝了魔法顯示板。桌凳擺得整整齊齊，地面掃得干干凈凈。這一切都給人以舒適的感覺 不過以上全是他的想象，真實情況是所有的光亮，全在克爾蘇加德的精神波動下黯然失色，像蒙上了一層腐朽的黑灰。
除了夏恩，只有三名學生選擇聽他授課。
“我們今天開講解，變化學派，浮空理論和應用…”
聲音寒冷得令人難受，授課過程很沉悶。
克爾蘇加德只詳細講解一個理論，很有系統層次感，明顯是驗證過的理論。
“因為我知道其他十項猜想都是錯的。下節課，希望夏恩法師還來參加。”。
夏恩點頭離去。
克爾蘇加德是孤單的，不被理解的。
走過學院長長的通道，夕陽照耀，溫暖又回來了。對一個渴望得到認同的人，夏恩很好奇是什么讓他的精神如此陰寒。
克爾蘇加德的第二節課，除了夏恩再沒有一個人參加，他眼中閃過一抹失望。
“夏恩法師，少了那些平庸之才，我們的進度可以快些，預計二十節課講完，實踐只有靠你自己。”
“我也歡迎克爾蘇加德法師去聽我的課。”夏恩回到。
克爾蘇加德用他那特殊的低沉嗓音開講，蒙上灰塵的空間，上著只有兩個人的課堂。
不管別人的目光如何，夏恩每節課絕不缺席，克爾蘇加德同樣不缺席夏恩每一節課。
時間久了，他們之間交談也越來越少，夏恩到了授課地點，克爾蘇加德立刻開講，時間到了，他立刻離去，不愿意留下哪怕一分鐘。
除了知識，兩人再也沒有別的話題。克爾蘇加德的排課也越來越密集，到了后期每兩天一節課。他講解的節奏變得非常急促有力，仿佛要把所有的力氣全部發泄，那換氣的聲音一秒不到，幾乎讓人以為他會窒息。但他依然順利講完。
“為什么，你可以不在乎別人的目光”最后一節課上完，克爾蘇加德終于問出無關知識的話題。只不過兩個月時間，關于夏恩的流言也有了一點，最具有傷害力的不過是，他和克爾蘇加德一起研究通靈術。
“因為別人的目光如何，不能決定我是否可以獲取知識，如果打好關系就能得到知識，我愿意與全世界的人打好關系，但事實不是如此。真正有智慧的人不會通過流言判斷一個人如何，能被流言影響的終是愚者，我們不需要與愚者為伍。”
但世界90%以上的人都是愚者，最好不要讓自己惡名昭彰，夏恩心里給自己補充。
克爾蘇加德聽聞，咧嘴笑了，“夏恩法師，有沒有興趣到我的宅邸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