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招待進行時
然而這份安慰并沒有保持多久。
畢竟類似如此的情況并不是只有一兩個，而是所有新客人給她的感覺都是一樣的怪異，以至于患有被害妄想癥的步川小姐總是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腦洞，一次又一次地在心里懷疑起陰謀論的可能性。
看著這個新客人覺得不對勁，看著那個新客人也覺得不對勁，不知不覺之間質疑的眼神幾乎已經掃過所有新客人了。
——絕對不是因為她們一個個都捧著冰水沒有點酒才帶著偏見看待她們！
——步川小姐以自己的人格擔保！
#↑行了，你拓麻還有什么人格可言的？#
在客人之中來回接待幾回，一些無法呆得很久的客人已經離開，于是當然會輪到門外的下一批客人進來。而這一批客人里面顯然都是熟客，只有零星幾個是陌生的新面孔，雖然說以總體視角來看新客人的數量毫無疑問依舊穩壓熟客就是了…對于喜歡一擲千金的客人步川小姐當然不會沒良心地拋置于腦后，看到新一批的客人里面大多都是十分熟悉的面容，她總算是有些安心下來了。
明明平時一看到這些客人的臉便會忍不住想嫌棄她們又要過來吃豆腐，然而今天卻是因為她們的大駕光臨而萌生一種“終于得救”的感覺。
畢竟是特殊情況。
步川小姐已經不想糾結吃豆腐的問題了，新客人一個都不點酒她也很絕望啊！
而這些熟客無異于一群救星，最起碼她們坐在店內便代表著步川小姐今天的業績應該不至于太難看，就算被她們明著暗著揩油也無所畏懼！步川小姐反而還會恭恭敬敬地把豆腐端上來任由她們享用好吧？
#↑節操就是這樣沒掉的#
之后好不容易堅持到中場休息時間，步川小姐當然已經在新客人堆里面逛過一圈，并且也哄著熟客點酒了。
呵呵。
就甭提有多么心累了。
反正無論是新客人還是老客人都讓她的腦袋更疼了。
更何況今天生著病狀態不佳，步川小姐從老早之前就一直惦記著休息時間，所以這個時候自然是迫不及待地趕去員工休息室歇息一下——放眼整個世界，你說哪有人會像她一樣如此拼命地工作啊？一邊吐槽自己真是燃燒生命在工作一邊默默坐在鏡子前面，直勾勾地看著鏡子里面的自己不言不語，不禁有些發愣起來的步川小姐下意識伸手輕輕撫在臉頰之上，從掌心那邊傳遞過來的溫度不出意外果然有些過高。
畢竟她可以從鏡子里面看到自己的臉上帶著一種頗為顯眼的紅意。
毋庸置疑。
比放學回家的時候要深了許多。
之前還算得上正常范圍，然而現在誠然已經超出范圍，只要看到的人不是星際玩家一定都會納悶步川小姐為什么臉色這么酡紅。
再加上員工休息室這邊的燈光和店內比較曖昧的橙紅色燈光并不一樣、是十分正常并且十分明亮的白熾燈，所以步川小姐臉上的紅意在這種情況之下當然會變得更為明顯，不得不幸虧一下這里只有她一個人。
畢竟步川小姐的休息時間一直都是和別人錯開的，而且她去休息之后外邊的客人顯然需要更多的公關來緩住。
唯有一人…
不知為何一直時不時就會掐著時間故意過來…
不過現在對方并沒有出現，不提也罷。
步川小姐朝著鏡子里面的自己十分熟練地翻起一堆死魚眼、像是在嫌棄自己只是生一次病就變得這么要死不活一樣，反正周圍沒有別人在，她再怎么崩壞形象都無所畏懼，甚至還大大咧咧地嘖嘴一聲——因為這個時候她忽然意識到之前在接待客人的時候覺得自己好像變得越來越難受不是出于什么錯覺，也不是被新客人不點酒給氣的，顯然是體溫又升上來的關系不是么？
剎那間心中對洛小傾的恨意更上一層樓！一個勁地后悔著如果昨天可以離那個死蠢再遠一點就好了！
要不然現在也不會這么絕望！
身體十分難受就算了，但影響賺錢卻是萬萬不能的！
順便一提，步川小姐對于自己好不容易降下來的體溫又一次上升倒是一點都不意外。畢竟從中午之后她就一直沒有吃藥，倒不如說體溫沒有變高才是一件怪事，只是一開始沒有想到竟然會上升得這么迅速。
其實說起來也是一個催人淚下的悲傷故事，那個得了厭語癥的保健老師只給步川小姐開了兩程的退燒藥。
上午睡覺之前吃了一次。
而中午吃完午飯之后也吃了一次。
之后便沒了，顯然沒有留下給晚飯之后吃藥的分量（雖然她也沒有晚飯可吃），步川小姐當然可以猜得出對方是想要以這種方式來暗示她如果晚上還覺得難受就趕緊去正規醫院進行醫治，不要生著病還那么逞強…然而步川小姐這是在逞強嗎？她是不得已而為之！可憐的步川小姐根本莫得閑錢去醫院看病！一想到這里便只覺得心痛到無法呼吸，好像整個世界都在針對她一樣。
——淚可不可以先流？
步川小姐在臉上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淚，看起來凄凄慘慘戚戚，其實心里正在不切實際地想著工作結束之后跑去藥店搶藥可不可行。
搶藥應該不會被系統制裁吧？
她真的只是搶藥，絕對不會對收銀臺下手的！
#系統：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善意的微笑）#
不過搶藥也只是想一下過一把癮，步川小姐這么遵紀守法的人怎么會干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更何況她現在這種狀態也不可能保證自己進行完美的搶劫，怕不是還沒來得及逃走就被人民警察抓走好一頓教訓。
是的——
她這番話的意思就是如果身體好說不定就這么真的這么干了，然而身體好她干嗎要大費周章地搶藥啊？
直接搶劫收銀臺好吧！
有些出神（想著搶藥的事情）地看著鏡子里面臉色越紅便越顯得楚楚可憐的自己，步川小姐愈發覺得最近這段時間自己真是格外倒霉——倒霉他媽給倒霉開門，倒霉到家了！不由自主地暗嘆一口氣，干脆直接來一個眼不見心不煩算了，于是順勢輕輕闔上眼眸，不再看向鏡子里面因為生病而莫名顯得弱氣很多的自己，而是在漆黑之中繼續一本正經地想著自己若是因為搶藥被警察抓住會不會坐牢。
等等…
坐牢又管飯又管住，除了不能賺錢以外簡直就像是天堂一樣的存在！只是她在坐牢的時候肯定沒辦法上學…
那個時候系統會不會網開一面不去電療她啊？
實在有些難以想象。
不過聯想到系統對于女子高中生的要求特別嚴格且變○態，步川小姐忽然不寒而栗，總覺得系統會直接對她開啟第二階段的懲罰，畢竟“積極向上的女子高中生”一定不會因為搶劫坐牢而無法去上學的不是么？
罷了罷了。
還是不要作死了。
——面對喜怒無常的系統步川小姐果斷選擇認慫，畢竟她又不是洛小傾，怎么會故意作死讓自己難受。
就這么閉目養神一段時間之后，她忽然發覺自己有些口干舌燥的，顯然是因為體溫漸漸升高而帶來的后遺癥。幸虧員工休息室里面早早備有一整箱任由員工免費享用的礦泉水，步川小姐不至于會被活生生地渴死…老板大人雖然看起來又冷酷又不近人情，然而實際上人家根本不是一個會惡意苛待員工的黑心老板，不僅十分貼心，甚至有些時候面冷心熱起來還會變成熱心的居委會大媽（大霧）。
一般可能會用到的日常用品老板大人都已經在這里提前準備好了。
無論是之前拿來縫合衣物的針線，還是現在讓員工解渴的免費礦泉水，無一不是在證明老板大人的細心之處。
說實話——
如果不是步川小姐為了在其他公關面前保持美好形象、而且沒有帶包的她無法私自拿走幾瓶免費的礦泉水回家，否則她一定會通通拿走的！幸虧步川小姐再怎么貧窮也仍然尚存一些理智，知道自己沒有必要為了這些小便宜害得自己失去形象。
雖然貧窮到幾乎都要吃不起飯，但步川小姐還不至于連水都不會放過，頂多無論渴不渴每天都要喝上一瓶。
不過她也不敢因為貪便宜而喝得太多。
免得被別人看到之后傳出“月川原來是水牛”的窒息謠言。
隨手拿來一瓶未開封的免費礦泉水，步川小姐理直氣壯地想著自己處于生病之中就是應該多喝水，即便一口氣直接喝下兩瓶也完全不過分！伸算擰開上面的蓋子，卻不料這玩意平時開起來一點都不費力，然而今天倒是像故意和她作對一樣緊得要死，廢了一番功夫才將它擰開…步川小姐當然知道這一定又是生病害得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一時之間難免有些憤恨難平，將這份憤懣化作喝水的動力，直接咕嚕咕嚕地喝了一大半到肚子里面。
免費的東西喝起來就是如此美味！
雖然水是沒有味道的！
這種感覺簡直就像泡完澡之后喝一瓶武藏野牛奶一樣舒服，步川小姐喝下去之后便只覺得自己是真正意義上地活過來了，不知道是水比較昂貴滋潤了過于貧窮的身體，還是僅僅只是心里作用而已。
反正十分舒服就對了。
因為礦泉水的瓶身比自己身上的溫度要低很多，入手完全是一陣冰冰涼涼的感覺，于是步川小姐誒情不自禁把它往臉上帖。
好吧。
她知道自己現在以月川的形象拿著瓶子這么做會顯得十分智障。
不過聊勝于無，重點是她需要降溫一下。
之后猝不及防地聽到大門被咔擦一聲打開的聲音，步川小姐的心臟猛然一跳，即便一直在隱隱作疼的腦袋讓她的反應速度下降許多，但不至于讓她變成一個傻子，所以當然還是能及時反映過來直接將水瓶放下來的——刻意裝出一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步川小姐祈禱剛才那一幕千萬不要被開門的人看到，畢竟拿著礦泉水的瓶子往貼臉上實在不太優雅，根本不符合月川的人設。
身為步川小姐的時候她隨心所欲地想要做什么都沒有關系，即便拿著冰塊當球踢也不會有人敢說什么。
但作為月川肯定不能這樣。
轉過眼眸不著痕跡地往門口瞥上一眼，看到逐步走進來的人正是楓樺，而楓樺的臉上倒是看不出什么異色、顯然沒有看到之前自己做出來的一系列蠢事，于是步川小姐又淡之又淡地收回視線。
沒有意外來的人是楓樺。
畢竟楓樺可不是第一次和她撞在同一個時間點休息，聰明機智的步川小姐之前便預想過今天對方可能還會過來。
現在事實證明她想得確實沒錯。
雖然臉上不動聲色，好像并不在意楓樺一樣，但步川小姐心里卻已經極為理所當然地認定對方一定又是打算借著休息的功夫特意過來向自己找茬的——而楓樺接下來的表現也像是在驗證步川小姐的想法一樣，看到步川小姐此時正坐在鏡子前面便一路走過來，顯然就是沖著她過來的不是么？步川小姐沒有錯過這些事情，即便沒有看向楓樺，但可以聽得到腳步聲越來越近，于是無奈地暗嘆一口氣，
果然是要找茬嗎？
能不能看在她身患重病即將不久于人世的份上讓她稍微清凈一點？
——明明之前還在心里興致勃勃地想著如何搶劫藥店的步川小姐此時卻裝成一副將死之人的模樣如是說道。
也許是這個幽怨的心聲被老天爺聽到了（然而其實是步川小姐臉紅得太明顯了），楓樺靠近過來的第一眼便直接注意到步川小姐的臉色有些奇怪，明顯和平時不一樣，特別是臉頰染上的酡紅紅意讓人無法忽視。
于是微微停一下腳步，之后才繼續緩緩走過來，有些驚訝地說道：“你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