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新客人之事
“人人都說魑魅是一家十分受歡迎的夜店，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明明是月川還有這么多客人…”
步川小姐不知道蜂屋忽然說這些是想要表達什么意思。
——嫉妒？
——覺得奧蘿拉客人太少了？
可是又覺得不太科學。
畢竟前三年的高中時期和蜂屋也算是交鋒過幾次（雖然都是暗地里進行的），步川小姐完全可以看得出蜂屋并不是喜歡善妒的家伙，反而還有些看淡這些，否則根本不會有那種耐心一直扮豬吃老虎到最后。
更何況步川小姐本身就對今天光顧魑魅的客人如此之多抱有一些疑惑，現在當然越聽越覺得話里有話…
似乎在借著這番話另有所指…
莫非是暗諷魑魅用了不入流的手段才不符合常理地引來這么多的客人？
不等步川小姐思忖完畢自己該如何妥善地做出回應，蜂屋則是已經自顧自地說下去了，淡紫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過來，像是帶著一種不言而喻的深意：“事出反常必有妖，難道月川前輩就不覺得這種‘熱鬧’的情況有點奇怪嗎？”說到這里便不再多言，蜂屋一邊甜甜地笑著一邊朝著周圍坐得滿滿當當的客人身上不著痕跡地看上一圈，而且還故意在“熱鬧”兩字加重讀音，顯然正在向步川小姐暗示著什么。
步川小姐聞言下意識挑起眉頭。
她當然知道不對勁，不過從蜂屋嘴巴里面說出來總覺得好像是在隱喻魑魅正在布置一個天大的陰謀一樣！
明明憑借魑魅的底蘊根本不需要耍弄小手段好吧！
進店之前步川小姐便已經看到許許多多的客人站在門口排起長隊等待，明明今天才不過是五月份的第二天而已、應該處于魑魅比較冷清的時段才對，但卻硬生生地營造出一種臨近月底的火爆氛圍。
想必不知道的人看到這一幕之后估計還會以為今天還是處于四月份的月末。
步川小姐對此當然也有一定懷疑。
但并沒有多想。
更何況腦殼疼得厲害，稍微多想一下就感覺快要死掉了，所以步川小姐為了小命著想沒有深究下去。
而現在蜂屋忽然明著提起這件事情，之前本來就有的疑問當然會跟著浮現上來，不過她當然不會認為是魑魅有問題，一定是有其他原因存在，于是聞言之后也適時地朝著周圍仔仔細細看上一圈…如預想的一樣座無虛席，因為店內的座位都坐著客人，所以才會導致門口有很多客人正在排隊。然而這些當然不是最為重要的地方，經過一番仔細觀察之后，步川小姐才有些不可思議地發現之前沒有注意到的細節。
今天光顧魑魅的客人不止異常得很多，而且還有不少新客人。
步川小姐順勢環顧一圈。
自然會發現令自己比較眼熟的客人竟是寥寥無幾。
剎那間明白蜂屋可能不是在暗諷魑魅利用不入流的手段才招攬這么多的客人，而是在示意其他的問題。
魑魅會迎接一些新客人當然是十分常見的，畢竟魑魅在歌舞伎町的名氣很大，即便沒有刻意做一些宣傳活動也會有一大堆的無知路人聞名而來，只要她們被店內的公關吸引豬，便會自然而然地淪陷成為臉熟的回頭客。
只是——
今天一次性過來的新客人未免有些太多了不是么？
步川小姐作為魑魅的NO.1可沒聽過魑魅最近有做什么宣傳活動，更何況以魑魅的招牌根本不需要這種活動。
在魑魅這里工作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是這種情況步川小姐倒是很少遇上一次，而唯一的幾次還是因為有其他特殊情況才會吸引一大堆的新客人，只是即便如此也完全沒有像今天一樣擁有如此夸張的數量——湛藍色的眼眸不經意之間捕捉到那些新面孔的玻璃茶幾上面只是擺著一杯微微散發冷氣的冰水而已，惹得步川小姐下意識多看了一會兒，不過之后又很快轉移走視線，重新看向眼前正在笑而不語的蜂屋。
新客人不會點酒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沒什么大不了的。
畢竟在夜店售賣的酒水通常比外面貴個好幾倍，如果不是為了心儀的公關，誰會在這里肆無忌憚地點酒？
一邊新客人第一次光顧魑魅當然都會表現得像她們一樣、先讓女黑服上一杯免費的冰水看一下情況如何再說，若是沒有遇上一個讓自己愿意付錢是公關絕對不會輕易點酒，除非人家是一個有錢到壕無人性的超級大土豪。
嘖嘖…
一開店就馬上滿座，其中絕大部分都是生面孔，而且看起來她們似乎并沒有很快就走掉的意思。
這些情況聯系起來容易讓人多想。
想必蜂屋正是注意到這些小細節才會故意向步川小姐提醒一聲的。
而步川小姐心中也已經有了一個若有若無的猜測，不過礙于腦殼實在是疼得厲害，她沒有繼續尋找其他的蛛絲馬跡，暫且先放著不提。更何況夜店擁有夜店的規矩，無論是什么情況夜店都沒有權利趕走上門的客人…就像上一次星川被別人調戲、然后人家還借題發揮開始搞事情一樣，步川小姐只能使用一些比較迂回的手段幫忙，所以現在即便看出其中有一些貓膩之處她也不能及時解決掉。
況且這些只不過是步川小姐的一個猜測而已，不可能光靠一個猜測便直接動手，最起碼要查出幕后到底是什么家伙在使壞才行。
“來者便是客。”
“這么多客人愿意光顧魑魅，是魑魅的榮幸不是么？”
揚起微笑的步川小姐不咸不淡地回應一聲，好像并不在意蜂屋所說的話。
不過蜂屋何等聰明，知道當初能夠和自己對拼幾回的步川小姐肯定不是一個笨蛋，一定是心中有了一些想法才會故意說出這些話。于是直接點到為止，不再多言，一臉笑瞇瞇地看著步川小姐像自己表示去意離開。
呼——
總算是擺脫蜂屋了！
步川小姐努力讓自己不要像一匹脫韁的野馬一樣跑去招待其他客人。
即便接待任性自我的小柴彩香也比蜂屋要好很多，最起碼她根本不需要一直擔心自己的馬甲會不會被扒下來。
與之相比較起來被吃豆腐根本算不上什么。
而蜂屋這個時候估計是覺得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經成功達成，默不作聲地看著步川小姐以十分完美的外表走向其他客人，之后過不了多久便主動站起身子準備離去，將自己的座位留給下一位客人——而步川小姐也是一個小心眼的家伙，明明此時已經坐在其他客人身邊，但實際上她卻還在不著痕跡地注意著蜂屋的動向、毫無疑問就是為了避免蜂屋趁著自己不在偷偷開始搞事情。
卻不料蜂屋竟是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步川小姐不禁暗自嘖嘴一聲。
實在有些不可思議，畢竟蜂屋之前總是變著法子刁難她，當然不敢相信蜂屋居然會如此輕易地放過自己。
親眼目睹蜂屋的妙曼背影從門口離去，步川小姐屆時才真的確信蜂屋是真的走掉了。之后又移動眼眸輕輕看了一眼之前蜂屋坐著的那個位置，可以十分清晰地看到玻璃茶幾上面擺著的那一瓶洋酒根本沒有被動過。
很好。
也就是說步川小姐根本沒有吃虧不是么？
——不幸之中的萬幸！
而下一刻之前替步川小姐送上洋酒的那位女黑服直接信步走來，將桌面之上原封未動的洋酒收回，又將桌面仔細清潔一遍，一次迎接下一位客人。步川小姐不過多看一眼的功夫，下一位客人便在一位公關的招待之下來到這里坐來…顯然是一個不認識新面孔，步川小姐敢十分確信自己一定從來沒有見過對方，再加上接待她的公關屬于楓樺派、從某種意義上已經可以歸為楓樺那邊的客人了，于是淡淡地收回視線。
順便一提——
一般來說有一個新客人還是比較輕松的。
畢竟新客人來帶完全陌生的地方肯定會顯得比較拘束，只有來的次數多了熟悉起來、亦或者性格本來就是自來熟才會有可能漸漸開始對喜歡的公關動手動腳，和習慣成自然一上來就動手動腳的熟客完全不一樣。
但從某種意義上新客人又是比較麻煩的存在。
畢竟是陌生的人。
步川小姐作為兢兢業業的完美公關，當然需要花上許多時間去推測她們的性格以及她們喜歡被怎么接待。
一個兩個新客人可以說是輕松。
但如果直接過來一大堆新客人就真的讓人不得不頭疼一下！
與之相比較起來接待老顧客則是可以隨意一些，即便她們會十分自然地開始吃豆腐，不過大家終究是相互知根知底的。她們知道步川小姐的底線處于什么位置，而步川小姐也十分清楚她們喜歡聽到什么樣的話才會消停下來…不過現階段卻有一點十分重要，因為新客人應該不認識步川小姐，而且對步川小姐也不怎么熟悉，所以步川小姐今天即便臉紅一點、聲線略微沙啞一些也不會被人察覺到她處于生病之中。
等等——
感覺把病菌傳染給她們也沒關系啊？
步川小姐一本正經地在心里想著十分危險的事情，畢竟看起來都是窮光蛋的樣子，感覺也騙不了多少錢。
——如果真的被傳染了權當她們倒霉。
言歸正傳，離開蜂屋之后步川小姐率先接待的都是一些熟悉的客人，她們顯然有些抱怨今天魑魅人太多一點都不自在，而步川小姐又盡可能不說話，以至于她們一個個都沒有注意到今天的步川小姐有什么異常的地方。
只是熟客比起一大堆的新客人而言果然要少太多…
于是過不了多久，步川小姐就不得不提起精神去接待新客人了。
完全不知道這些新客人之中有沒有思維比較奇葩的家伙，也不知道會不會里面會不會有一些性格比較難搞的。
希望都是一群不知道怎么搞事的優雅淑女吧。
在一口氣接待完幾個新面孔之后，步川小姐心中古怪的感覺顯然越來越旺盛了，即便現在頭疼得厲害，也忍不住覺得她們好像一個個都是別有目的。特別是她此時正在接待的這一個新客人…步川小姐借著聊天地機會故作不經意地問起她是從什么地方知道這里有一家魑魅的，只可惜人家根本沒有正面回答，只是一邊漫不經心地笑著一邊說著聽朋友講這個地方很棒便過來瞧一瞧之類的。
真是有夠含糊的。
更何況一般被朋友推薦的人都是和朋友一起過來的好嘛？
哪里會獨自一個人坐在這里？
不等步川小姐深入，對方便十分巧妙地轉移話題，笑瞇瞇地對步川小姐夸獎一聲魑魅果然是一家非常棒的夜店。而且在說完之后還十分好奇地朝著周圍看來看去的，乍一看上去好像真的是慕名而來的無知路人一樣。
在步川小姐告辭去接待下一刻客人之時，她還笑著對步川小姐說道：“你長得真好看，下一次我還要過來指名你哦”
明明多一個客人指名自己本來應該是十分開心的事情。
然而步川小姐卻完全開心不起來。
——大概是對方口口聲聲說著自己長得漂亮、服務周到卻沒有點酒的意思吧？
反正對方當然不是其中的特例，其他的新客人也都是差不多一樣，明明對裝修精美華麗的魑魅抱有滿滿的好奇、對溫文爾雅接待自己的步川小姐也有一定的好感度，然而就是不愿意花錢，捧著一杯冰水喝得不亦樂乎。途中步川小姐不禁扶著額頭，知道自己有可能是因為這些客人沒有花錢點酒所以才會對她們抱著偏見…這么小心眼可是不行的，畢竟一點都不不符合公關素養不是么？
于是步川小姐順勢在心里寬慰說新客人不會主動花錢十分正常，而且她身上帶著清冷的人設也不可能暗示她們為自己花錢。
只有真正俘獲她們的心才能賺得缽滿盆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