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田詩織也很絕望!
你以為她想表現得這么慫比嗎?
她不想!
只是探頭進去一看到步川小姐那張熟悉又帶著一些邪氣的魔王臉(主觀臆想),櫻田詩織便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前幾天因為墜入陷阱不得不依賴步川小姐伸手幫忙而被伺機要挾搶走的錢,當下不免條件反射性地想要逃得遠遠的,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把大魔王吵醒之后人家非要借著這個理由再來一波勒索賠錢!要知道上一次的敲詐已經對她的幼小心靈造成了極大的傷害,否則那一天晚上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也不會受到影響了!
千萬別再來一次了!
她只是一個無辜的小可憐!
雖然自那以后好不容易已經撐到新的一個月,并且WCO組織昨天便已經發下生活費,但這些救命錢步川小姐休想染指一分一毛!
總而言之,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櫻田詩織現在已經產生心理陰影的事實…
直接灰溜溜地跑回來坐在位置之上、仿佛剛才興致沖沖一路沖過去掀簾子的人根本不是自己一樣,看得出這個粉紅團子明顯有些驚魂未定,老老實實地保持正襟危坐,一副步川小姐就算真的醒來也和自己無關的模樣。
并沒有意識到保健老師那邊打量過來的眼神十分詭異,櫻田詩織在心里安慰自己壓根不需要表現得這么極端。
即便人家再要搶錢她也不會乖乖給的不是么?
上一次之所以會損失那么前是因為她必須要依賴步川小姐幫忙才莫得辦法…
經過好一頓催眠之后才恢復正常。
畢竟步川小姐現在正處于生病的狀態之中,即便那張魔王臉再怎么可怕也肯定不會擁有原來的威懾力,特別是回憶起剛才看到的步川小姐的臉明顯紅得跟一個番茄一樣,這個粉紅團子瞬間眼眸亮堂了起來——根本不足為懼呀!明明她之前說話的時候有些一驚一乍的,但步川小姐卻仍然睡得十分深沉、仿佛一點察覺都沒有,顯然病得有些嚴重,為什么她要害怕和病貓一樣的大魔王?
當然不需要!
櫻田詩織不過幾秒便直接轉換情緒,心中竟是不禁萌生一種“大仇得報”的心態,本來就有的幸災樂禍更是壓抑不住了。
——倒不如說在知道病人是步川小姐之后反而變本加厲地想要嘲諷一波?
于是惡向膽邊生的雙馬尾小可愛直接開始瘋狂輸出:“真是報應!叫她之前一直惦記我的錢包!現在病了吧!哈哈哈哈!活該!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想要親手為民除害了!”顯然只差雙手叉腰揚眉吐氣了。
不過櫻田詩織倒是還沒有囂張到真的把步川小姐直接吵醒,雖然嘴上發出十分暢快的復仇之聲,但果然不忘壓低一下聲音。
這個人是狗吧?
見識到之前還灰溜溜地跑回來不敢打擾大魔王一下的櫻田詩織現在卻立馬猶如小人得志一樣開始捂著嘴巴幸災樂禍,保健老師表現得簡直像是第一次認識對方,看過去的眼神變得越來越詭異,甚至連好好的一本書都看不下去了…在背地里偷偷說這些很厲害嗎?敢不敢直接叫醒步川大魔王當著她的面說?保健老師無奈地扶住額頭,實在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和這個粉紅團子認識。
口嗨到一半,櫻田詩織毫無預兆地噤聲,感覺原本一直那么霸氣四射的步川小姐忽然病得這么虛弱好像真的有些可憐…
她這樣是不是不好?
不過下一刻又立即想到錢包君失去的那些錢!
果然還是覺得解氣居多!
對一個大魔王產生同情毫無必要,櫻田詩織奉勸自己保持冷酷無情,一個勁地認定這是老天爺在伸張正義——想必其他學生知道此事之后也會拍手稱快,畢竟誰讓這個大魔王一直作惡多端呢?
雖然說她其實十分清楚關于步川小姐的傳聞一大部分都是子虛烏有的就是了。
良心好像在隱隱作痛?
總之,暫且先不提櫻田詩織在發出一頓嘲諷之后忽然良心發現,反正她肯定是不會向步川小姐低頭道歉的,除非失去的那些錢還能重新回來(步川小姐:我已經吃掉了)——不過既然知道里面躺著的病人是步川小姐,那么粉紅團子當然也會變得隨意許多,不再刻意回避關于組織的話題,畢竟對方是同為WCO組織賣命工作的步川小姐,根本不虛的好吧?只是聲音該低的還是要低一點,誰讓櫻田詩織還想保持安寧呢?
大概是膨脹起來了。
剛剛懟完步川小姐她現在又要開始懟保健老師,直接吐槽人家之前叫自己那么小心翼翼真是多此一舉。
保健老師則是一臉黑人問號。
——她那時明明什么話都沒說好吧?
反正不過三言兩語的功夫直接將步川小姐是自己同事的身份給暴露出來、表示即便讓步川小姐聽到對話內容也不會有問題的,到讓讓保健老師微微挑起眉頭,下意識朝著病床那邊看了一眼,顯然有些意外。
原來在學校里面那么有名氣(負面)的步川小姐也是從組織里面出來的一員嗎?
不過也不至于震撼…
畢竟之前保健老師知道學校有這么一號人物之后便直接抱起懷疑態度,想著這種恨不得毀滅所有人類的晦暗氣質實在太像由組織出產的問題兒童了不是么?如此毫不顧忌地對外人散發惡意,形單影只,甚至之前還在廢棄校舍大鬧一場,顯然不是一般的問題兒童——反正按照保健老師的看法,也只有組織培養出來的問題兒童才會如此大張旗鼓,而且這種唯我獨尊的性格毫無疑問是特別容易走上歪路的。
只是又感覺步川小姐和自己認知的問題兒童似乎有一些出入、再加上對方也從未找過自己治療才略微扔下疑惑。
沒想到人家竟然還真的是組織一員…
“原來她也是掃除者?”
驚訝之余不免無意識地說出了今天的第二句話。
保健老師心里有些敬佩步川小姐確實厲害,既然從未向醫生尋求救助過,那要么是這個人一向倔強、受了再大的傷也在躲在沒人的小角落偷偷舔舐傷口,要么便是所受的傷一直都是一些不足掛齒的小傷。
不知為何比較傾向于后者。
反正可以看得出步川小姐一定是一個十分強大的掃除者,與之相比起來櫻田詩織簡直就是一個渣渣。
稍微被劃上一道口子都要哼哼唧唧。
思緒想到這里,保健老師便放下書本有些嫌棄地瞥了一眼還在驚訝“你怎么又說話了”的粉紅團子,以至于對方直接莫名其妙地回看過來,十分無辜地開始眨巴眼睛,明顯覺得自己白白遭受一記冷眼真是躺著也中槍——所以這個家伙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受一點小傷就要大呼小叫地跑過來尋求治療是非常湊不要臉的事情嗎?簡直就像那種稍微掉了一點血就要瘋狂按“我需要治療”的源氏一樣!
抱著你的治療鍵去死吧!
總而言之——
像步川小姐這樣的掃除者果斷是保健老師應該重點關注的對象,畢竟從傳聞之中就可以看得此人有多么喪心病狂。
原本保健老師從其他學生口中(甚至老師也會討論)聽到那些傳聞還覺得太夸張、應該是有什么人不嫌事大地以訛傳訛,但知道步川小姐是組織出產的問題兒童之后,倒是反過來開始煞有其事地認為說不定還真的干過這種事情。
只是看一眼女孩子就會懷孕太智障了。
有違醫學常識。
保健老師不至于真的覺得步川小姐擁有瞪誰誰懷孕的特殊技巧,考慮到應該是大魔王私生活混亂才會誕生這種謬論吧。
怪不得櫻田詩織剛才一看到她就直接躲得遠遠的…
估計是害怕被吃,各種意義上。
一邊輕輕地撫摸書脊一邊在心里進行不負責任地推斷,保健老師當然免不了萌生一種探究一下步川小姐是何許人也的想法,很快便打定主意,想著待會兒便從組織那邊調來關于步川小姐的檔案——她倒是要看一下到底是什么樣的童年陰影才能致使一個人變成一個人見人怕的大魔王!最重要的是步川小姐的精神狀態也急需判定一下,若是真的走上歪路成為需要清掃掉的變質掃除者,那么她也要做好準備向組織上報。
而櫻田詩織這邊也適時地向保健老師提醒一下步川小姐其實是比掃除者更加高級一點的懲罰者。
#步川小姐:不!我是斷罪者!#
不免有些凄凄慘慘戚戚。
開始嘀嘀咕咕地抱怨自己明明也十分努力不知為何就是無法升上懲罰者。
而聞言之后地保健老師顯然比之前還要驚訝更多,畢竟組織對于掃除者升入懲罰者的要求還是十分嚴格的、即便比起“醫生”的考核條件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否則任務達成率這么漂亮的櫻田詩織也不會一直呆在掃除者這個階段。
沒想到這個厭語癥患者好不容易說了一句話又陷入自閉之中,櫻田詩織顯然有些氣不過地開始鼻子噴氣。
就不能好好地嘮一會兒嗑嗎?
還是不是人了?
不過終究還是意識到也許只有坐在眼前的保健老師一個人才能讓自己吐槽步川小姐到底有多么過分,于是粉紅團子雖然一臉不開森但還是忍不住打開話匣子,即便被襯托成一個話嘮也要巴拉巴拉地重復步川小姐真的不是一個好人——而被稱之為大魔王的人又能好得到哪里去?不顧保健老師的滿不在意,反正櫻田詩織直接由此開始將其自己遇到步川小姐以來遇過多少倒霉事情,以及接二連三地被步川小姐坑了多少次。
說到傷感之處她甚至還十分痛心地做出西子捧心的動作。
是的…
她又回憶起差一點永遠離開自己的寶貝自行車、和前幾天已經永遠離開自己的錢,不可不謂是心如刀割。
只可惜保健老師根本沒有那個興趣去聽,畢竟說得再多她也不會感同身受。之后忽然意識到櫻田詩織既然和步川小姐接觸過這么多次顯然已經可以算得上是“朋友”關系了,于是便直接十分隨意地打斷訴苦大會。
“你們兩個很熟?”
雖然沒說個痛快就被打斷有些難受,但人家好歹回應一句話了,櫻田詩織便抓著臉頰有些猶豫地回答道。
“還行吧?”
——抱歉,她真的不敢確定。
以前還覺得自己和步川小姐既然是同事關系那么一定能相處得很好,然而經過前幾天的趁火打劫之后,櫻田詩織儼然已經沒有這種自信了,感覺自己再湊上去還是要被坑的,說不定事后被賣了還要幫步川小姐數錢…不過保健老師問這個問題的本意可不是為了探尋粉紅團子和大魔王的關系如何,直接合上書本,側著腦袋順勢進行下一步提問:“所以你當然也知道她的擔當者叫什么嘍?”
毫無疑問只是想知道步川小姐的擔當者叫什么名字罷了。
然而卻不料一提到擔這個話題櫻田詩織便直接以為保健老師對擔當者十分感興趣,畢竟人家第一次見到自己也問過類似的問題。
于是開啟奇怪的開關。
——本來就已經很會說話了,現在更是停不下來。
直接毫無防備地將自己和步川小姐兩人的擔當者竟然相互認識的事情說了出去,之后還煞有其事地進行一番不負責任地臆想,惹得保健老師不禁一頓皺眉,實在不愿聽著她想象力自行暴走的天馬行空。
不過得益于此,她十分成功地知道了步川小姐的擔當者到底叫什么名字。
目的最后可以達成便好。
雖然被迫聽了一大堆的啰嗦就是了。
于是等到下課鈴聲響起櫻田詩織便不得不回到班級,而保健老師也直接趁著現在四下無人之時拿出自己其貌不揚的手機,十分熟練地進入組織的數據庫之中…雖然“醫生”的手機沒有裝有擔當者,但卻裝了另一個可以輕易獲取任何有關掃除者檔案的系統,是由組織內部一個十分厲害的計算機高手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