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大戰之后受的傷越重卻越不能送去醫院搶救,否則怕不是一睜開眼睛便要面對一大堆警察的盤問。
一旦被發現問題只能高歌涼涼。
而掃除者的收入實在不多自然也不會有那種閑錢去找漫天要價的黑醫。
——雖然也沒有認識黑醫的渠道就是了。
順便一提,每一個掃除者肯定都有上過關于如何處理傷口的課程,但比較嚴重一些的傷口卻無法依靠那種緊急處理手段來隨便糊弄過來的(櫻田詩織:最重要的是會留下一個十分難看的疤痕),所以于情于理CO組織都應該培養一些承擔“醫生”職責的成員…反正組織每天從各種地方收養過來的孤兒數量別那么多,只要有這個意思,那么從中培養出來的人才當然也是包羅萬象的。
對于醫術方面有天賦的孤兒直接花些資源培養成材即可,正好也能借著“醫生”的幌子來監控掃除者的精神狀態是否安全。
不可不謂是一箭雙雕。
想必組織那邊應該也覺得培養一些“醫生”是十分劃算的事情吧?
不過“醫生”的數量終究是不會太多的,畢竟如果只是要求醫術過關倒也不足為慮、即便學醫有些艱難但也架不住CO組織收養過來的孤兒千千萬萬,只可惜除此之外必須還要關注到“醫生”的另一個工作是監控掃除者不是么?
所以醫術過人只是最基礎的一點,更加重要的另一個標準是不會搞事情,誰讓只放任給醫生的權限還是挺厲害的呢?
一旦捅了婁子——
嘖嘖。
到時候情況會變得多么麻煩完全可想而知。
如果成為“醫生”的成員對組織不夠忠心甚至還有異心的話,說不定在和掃除者培養好關系之后便有意無意地向掃除者透露自己所擁有的權限,然后借機宣揚其實組織只是把掃除者當成可以執行任務的工具罷了…掃除者雖然都是從小都是被組織洗腦長大的,但組織更多的只是在美化自身行為、借著孤兒所受的童年陰影灌輸“以暴除暴”才是讓那些和他們一樣受苦受難的孩子獲得解脫的正確方法。
將每一個孤兒培養成同一個思維雖然也不算太難,但總歸違背組織一開始的初心,畢竟等到掃除者成年之后都是需要回歸社會的。
——組織也不是什么惡魔嘛。
總而言之,畢竟從組織出來的人一個個都是或明顯或隱秘的問題兒童,肯定并非所有掃除者都像櫻田詩織這樣知足常樂、還對組織懷有一顆感恩之心,一旦從別人口中確定組織真的對自己不好之后肯定會使得他們與組織離心。
不受組織控制還是小事,一旦到達一定程度直接下個月加急名單伺候便是了,隨便弄一個名頭上去便能派一個懲罰者過去處理。
但變成一個二五仔在暗地里背叛組織可就是大事了!
由于諸如此類的顧慮還有很多,所以組織對于即便成為“醫生”的成員會進行很長一段時間的考核,必要時刻還會進行更大力度的洗腦,不是只完全信得過的成員根本沒資格成為醫生,以至于醫生的數量一直不多…而掃除者對于這一點竟然一點意外都沒有?大概是知道有一句俗話叫做勸人學醫天打雷劈?所以覺得組織十分人性化只是揪出那些愿意當醫生的孤兒來培養成醫生,而不是來一個有天賦的孤兒就直接強行讓人家往醫生發展?
總之“醫生”數量稀少已經是眾所皆知的事實,只要為組織工作已經有一定年頭的掃除者都知道。
也不覺得有什么奇怪的。
反正在成為掃除者之前組織的課程有教過如何盡可能規避傷害以及真正受傷之后應該怎怎么妥善處理傷口,更何況也不是所有掃除者都愿意去看醫生,只要不是自己完全處理不了的情況都更加寧愿像猛獸一樣躲在暗處默默舔舐傷口。
畢竟許多掃除者因為童年經歷導致性格古怪,又固執又缺乏安全感,即便面對組織培養出來的醫生也無法輕而易舉地放下心防。
卻不料一群不愛搭理醫生的自閉患者之中竟然出了櫻田詩織這么一個怪胎…
不可不謂是神奇…
眼前的保健老師呆在這一所學校已經有幾年光陰了,其中當然醫治過不少的掃除者,但無一例外都是拖到沒有辦法才無可奈何地過來,甚至還有好幾個掃除者是因為被擔當者警告如果不及時找醫生就醫將會留下后遺癥而終于一臉不情不愿地找上醫生——唯獨只有櫻田詩織一人在知道有“醫生”的存在之后動不動就來來一次,即便受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傷也非要醫生治療不可,生怕自己冰清玉潔的身體將會留下難看的疤痕。
可以說其他掃除者找醫生的頻率猶如便秘,十天半個月都很難來上一次,對比起來櫻田詩織簡直無異于腹瀉式尋醫 ——保健老師一本正經地在心里進行十分粗鄙的比喻。
#櫻田詩織:六親不認的形容#
這個粉紅團子一直都在偷偷抱怨自己遇上的醫生竟然是一個患有失語癥的奇葩,可保健老師又何嘗不是再心里吐槽自己怎么會遇上這么麻煩的掃除者?要知道以前沒有櫻田詩織的時候要有多清閑就有多清閑!
只可惜當人家出現之后她的清靜日子直接一去不復返…
呵呵。
保健老師顯然更加絕望好嘛?
順便一提,被組織培養出來的這些“醫生”若是單論醫術的話當然一個個都算得上是精英人員,無論是誰被單個拎出來都是能獨當一面的程度、說不定都能變成知名醫生,只可惜他們卻不會選擇就職于正規的大醫院——畢竟一旦身處于大醫院之中肯定會變得身不由己,而且大醫院本身也存在極其錯綜復雜的人際關系,更有甚者還會因為各個派閥之間的恩怨以至于一整天都在爭吵不休。
日益緊張的醫患關系也是一大因素。
要不然怎么會空穴來風地傳出一句勸人學醫天打雷劈的俗語來?
不過最為致命的果然還在呆在大醫院會不可避免地陷入極端忙碌之中,一旦出現什么危機情況也不好抽出時間從百忙之中脫身,更加不可能臨時請假,說不定就會耽誤某一位身受重傷的組織成員的治療。
而這也正是為什么保健老師會是保健老師的原因。
明明擁有那么漂亮優秀的履歷,但卻寧愿呆在一所學校整日無所事事也不去一家大醫院謀取更好的未來。
終究還是要為了組織培養自己的目的而考慮…
總之,工作內容十分清閑、必要之時也能臨時直接向學校進行請假(即便不請假估計也不會有人發現)的校內保健老師當然是這些“醫生”的首要選擇,正好所有能夠成為掃除者的組織成員都是需要正常上學地未成年少年少女、一旦步入成年就不會再是掃除者,所以身為保健老師反而還能姓氏一定的便利,于是被組織培養出來的這些“醫生”便不約而同地分散在各個地方的學校之中。
一個外表看起來寧靜祥和似乎與世無爭一樣,實際上卻是黑惡組織的一份子,這些設定正好符合一群中二少年少女的中二狂想。
不過經過深思熟慮之后選擇就職于醫院的醫生也不是沒有。
組織并沒有對于這一點強行規定太多。
只要不忘記本職工作即可。
當然,由于醫生數量實在不是很多,所以并不是所有學校的保健老師都是組織的醫院,兩三個區域能出現這么一個“醫生”便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如果自己所在的區域亦或者附近離得不遠的區域有“醫生”存在的話,那么擔當者便會在掃除者受傷的時候進行提醒、建議掃除者可以去醫生那里得到妥善而而又保障的治療,不過如果掃除者不愿意去,擔當者也不會強求。
得益于這個機制,所有的掃除者都知道組織還培養出了一群醫生,除非倒霉得整個掃除者生涯都沒有遇上一次醫生距離自己比較近的時候。
至于步川小姐為什么對此一無所知?
沒辦法。
誰讓她是半路才加入的呢?
不過最關鍵的一點還是步川小姐執行過這么多次掃除任務也沒有受過一次非要去醫院治療不可的重傷,所以身為擔當者的阿貞沒有被觸發條件,當然不會向步川小姐主動述說其實這個學校的保健老師是組織培養出來的醫生。
至于直到現在櫻田詩織都知道和自己一個學校的保健老師是組織的一員,而她竟然卻是完全一無所知的狀態。
看著氣質岑寂的保健老師終于結束一點都不溫柔的綁繃帶動作,櫻田詩織總算是可以松一口氣了,待到人家將繃帶弄好之后的下一刻便像是躲避洪水猛獸一邊連忙將手收回,唯恐人家一言不合直接對自己下毒手——習慣性地舉起胳膊輕輕繞圈活動一番,不過粉紅團子當然也不敢將動作做得太大,只是小心翼翼地挪動一圈確定綁著繃帶的胳膊不會影響到自己接下來的活動,之后又忽然回過頭壓低聲音向保健老師詢問起來。
“話說回來…”
“在那邊躺著的人是誰啊?病得這么重嗎?”
櫻田詩織雖然問得十分小聲但口氣明顯帶著一點隨意,只是礙于之前和保健老師的約定才不得已地壓低聲音。大概是很少有生病的時候,所以她對于那邊可能得了重感冒的倒霉蛋不可避免地擁有一種幸災樂禍的心態。
不過也不是那么惡意。
只是…
你懂的,一個倒霉孩子看到別人倒霉肯定會萌生一種扭曲的快意不是么?勢要證明自己其實不是最倒霉的一個。
然而保健老師卻懶得理她的好奇心,直接伸手拿起書本閱讀。
本來這番舉動是在提醒櫻田詩織不要多管閑事、別人生病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然而不料這個粉紅團子猶如故意曲解他人意思一樣,直接錯認成醫生這是在表示她想知道就自己去看的意思,于是理所當然地覺得自己已經得到保健老師的“首肯”了——將卷起的袖子放下擋住被繃帶綁著的手臂,櫻田詩織像是做賊一樣觀察一下四周,然后一溜煙跑到被白色簾子擋住的病床之前。
保健老師這邊聽到異常的動靜當然第一時間意識到櫻田詩織這是跑去干嘛了,下意識抬起眼眸望去。
顯然是嫌棄人家太奇葩自己管不了而懶得管了。
——反正櫻田詩織一不小心吵醒里面的步川大魔王被揍個痛快也完全不關她的事情。
因為無人阻攔自己,這個粉紅團子行事更是肆無忌憚,伸手輕輕拉開白色簾子,然后直接將一顆腦袋擠入縫隙之中看向病床之上,倒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地看到一張被劉海擋去大部分容貌并且十分熟悉的一張臉。
媽耶…
這拓麻是冤家路窄吧?
下一刻她控制不住地露出一副好像見了鬼一樣的模樣,直接將腦袋收回,朝著保健老師驚愕地低呼道:“里面躺著的是步川大魔王?”
保健老師依然沒有回應一聲。
——傻了吧?
——你剛才距離當場死亡只差了那么零點零零零一的距離。
不過櫻田詩織畢竟是由組織培養出來的劊子手,所以保健老師也只是在心里這么開玩笑地想了一下而已,理所當然地認為這個粉紅團子肯定和自己一樣完全不會害怕這個在學校之中擁有諸多惡名的步川小姐,畢竟人家再怎么可怕也比不上那些口口聲聲說著為了讓世界變得更加干凈而痛下殺手的掃除者不是么?然而且萬萬卻沒有想到櫻田詩織這個家伙平時那么跳脫現在不知為何卻是慫得一逼、無形之間把保健老師的臉扇得腫腫的,下一秒竟是直接放下簾子灰溜溜地跑回來了。
這種反應倒是惹得保健老師不禁有些意外地瞥過去,顯然想象不到櫻田詩織這邊一看到躺著的人是步川小姐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