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
李翠仙一張俏臉兒紅的都快發了紫,驚得話兒都說不出來了!
她堂堂一代妖女,益都郡主,足智多謀的李翠仙,竟然被一個男人給強抱了——而這種感覺,卻讓她非常非常的舒服!呃,就是舒服!一股雄性的氣味涌入了她的口腔鼻腔,兩條好像鋼澆鐵鑄一樣的臂膀將她緊緊箍了起來,她掙扎了一下,換來的確是更加用力的熊抱。李翠仙撅著小嘴兒看起頭,看到的確是一張俊朗英挺的面孔。一時間她竟然有些癡了,忘記了掙扎,身子軟軟的就這么讓陳德興抱著。腦子卻是一片空白…
陳德興的腦海中,也是一片混沌。一個盈盈十七八的美人兒竟這樣給自己摟在懷里。這身子軟軟的,胸前鼓鼓的,容貌艷艷的,看她的神情,分明就是半推半就,要不…就把好事兒給辦了吧!
“理由呢?”小妖女銀鈴般的嗓音突然響了起來,她閃著一對有些迷離的明眸,有些癡癡地看著陳德興。“你到底喜歡我哪里?”
“第一,你很漂亮!”陳德興看著女孩子,也是一副癡情,“臉蛋、身材都好看!”
小妖女點點頭,這一點她也同意!
“第二,你很聰明,詭計多端,竟然將我陳德興玩弄于鼓掌,我自認為智謀不如你,如果不娶到你,你將來一定會成為我匡扶天下的障礙。”陳德興接著又道。
小妖女啞然,這也算理由?斗智斗不過自己,干脆就把自己娶了,這個算盤打得可真好啊…
陳德興很認真地點點頭,這當然是理由了!不把你個小妖女泡上手,光是眼下這關就不好過。
頭腦已經清醒了些的陳德興,將李璮和賈似道之間的關系細細琢磨了一下,得出了一個在他看來最正確的真相。這個李璮據土地、擁萬民、掌精兵,儼然就是一國之君。怎會愿意頭上多個蒙古主子?而且這李翠仙還自稱是隴西李家的女兒…這不是說自己是大唐之后嗎?妖女他爹想干什么,不是明擺著么?
“第三,我知道你其實也有匡扶天下的大志,益都相公恐怕也不甘為胡虜走狗!你我是志同道合,正好聯手成就一番事業!”
陳德興忽然目光炯炯地盯著懷中的妖女,低聲道:“我知道,不是賈似道投靠了蒙古,而是你們益都李家想借助宋國的力量驅逐胡虜,恢復中原!是你們李家有帝王之志!”
李翠仙的容色沉凝了下了,一雙澄澈如水的眸子盯著陳德興,好像要看透這副皮囊里面的魂魄。過了良久才道:“陳郎,你今日的話我都記下了。我有一首詞送你,是吾父所作。”
“詞?”陳德興一愣,益都李璮竟然還會作詞?真是沒有想到!
李翠仙略一沉吟,張口便吟道:“腰刀首帕從軍,戍樓獨倚間凝眺。中原氣象,狐居兔穴,暮煙殘照。投筆書懷,枕戈待旦,隴西年少。歡光陰掣電,易生髀肉,不如易腔改調。
世變滄海成田,奈群生、幾番驚擾。干戈爛漫,無時休息,憑誰驅掃。眼底山河,胸中事業,一聲長嘯。太平時、相將近也,穩穩百年燕趙。”
“眼底山河,胸中事業,一聲長嘯…好!好詞!”
陳德興是懂一些宋詞的,無論前世今生,都有這方面的記憶,但是卻沒有聽過一首可以和這首水龍吟.腰刀首帕從軍一樣,引起他共鳴的佳作…至少在此時的他看來,這首詞至少是眼下這個大宋末世當中,最能振奮人心的詩詞。
而這句“眼底山河,胸中事業,一聲長嘯”更是陳德興魂穿以來最想說的話。只是這益都李璮在后世的史書中鮮有提及…很顯然,益都李璮的胸中事業沒有成功!
至于李璮因何而敗,陳德興倒是用腳后跟也能想明白,他的敵人是忽必烈的蒙古大軍!中華民族歷史上最兇殘,最狡詐和最有能力的敵人,沒有之一!
看到陳德興的臉色突然陰沉下來,李翠仙似乎察覺出了什么,問道:“陳郎,你不愿意北上投我爹爹嗎?”
陳德興微微搖頭,道:“翠仙,我既然要娶你,自然是和益都相公一體,但是現在并不是北上的時候。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蒙古勢大,益都相公的胸中事業恐怕不易伸展。”陳德興倒是毫無隱瞞的說出了心中的擔憂。他的前世是有一些泡妞經驗的,知道泡妞一定要真誠,特別是泡聰明過人的小妖女。
“你不信我爹爹能成大業?”小妖女反問。
“我信!”陳德興道,“因為有我相助,益都相公的大業必成!”
陳德興現在是宋朝的武將,但這并不是他的本意…他是沒有辦法才跟趙宋昏君混的。和臨安的官家相比,益都李璮的才干如何不說——肯定不會比宋理宗趙昀更差——但是這志向卻是高出了不止一籌!
而且,在獲悉了賈似道和李璮的勾結之后,他也沒有太多的選擇余地了。
所以陳德興非常清楚自己現在處于何種局面的,這也是他突然愛上小妖女李翠仙的一個原因。而既然和李翠仙“一見鐘情”了,那他自然要為李璮這位未來的老泰山打算一下了。如果李璮能當上大唐皇帝,自己總有一個唐朝駙馬爺可做。
聽到了陳德興的話,李翠仙臉上露出了喜色,說道:“這就對了,有了你的發石機和三層槳座戰船,我爹爹便是如虎添翼了!而且…”
而且什么?李翠仙沒有說,陳德興卻是心中有數,賈似道這奸臣可以憑著軍功步步高升成為大宋帝國最后的權奸,多半就和這位李璮有關!
原來當內應的不是賈似道和廖瑩中,而是李璮、李翠仙!有這個李翠仙在,揚州城外的也柳干離兵敗也不遠了。只要也柳干這一路潰敗,占據山東的李璮又不會真的和南宋打,賈似道自然可以放心的將大軍調往長江中上游。
蒙哥大汗的一條性命,多半就是這樣送掉的…只可惜,死了個蒙哥,卻來了個更難纏的忽必烈!
“我知道,我知道…這一次蒙古人輸定了!”陳德興認真地看著李翠仙,說道,“不過蒙古帝國太龐大了,即使輸掉眼下這一戰,實力依舊不容小覷,而宋國君臣都一心偏安,是不會真心和益都相公聯手的。”
“他們不和我們聯手,哪里還有什么生路?”李翠仙搖搖頭,不相信陳德興的話,“與我爹爹聯手,起碼能有個南北朝,大宋再延命百年也是可能的,否則決計過不了二十年。到時候就不是改朝換代,而是華夏天傾,神州陸沉了!這些道理,昏君趙昀不知,賈似道應該是知道的。”
“但是知易行難,宋國積弊太深,宋軍更是暮氣深沉,自守已經是勉強,如何還能北伐中原?宋國是很難指望的,除非…我有機會得領一支宋國水軍!這樣我到了山東,也才有資格向益都相公提親啊!”
雖然益都李璮看著比臨安的趙昀有志氣,但是陳德興并不打算把自己的命運托付給這個歷史上的失敗者。在宋朝這邊拉隊伍,建水軍的計劃還是要繼續。只要能打造出一支縱橫渤海、黃海的強大艦隊,那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李翠仙聞言,自是心中一動,“陳郎,你是想用宋國的力量建起你的水軍?只是賈似道那里怕不好糊弄…”
陳德興笑道:“放心吧,我自有辦法,所以我現在還得繼續給宋朝當武官!”說著話,突然低下頭,在李翠仙的香頰上輕輕吻了一下。“不過你可不許再和別人好,你李翠仙是我的,我一定要把你娶到手!”
“陳郎,你先回去吧,這段時間我會一直住在明玉閣,你隨時都可以來看我。”
天色已經蒙蒙方亮了,孤男寡女談人生談理想談殺人放火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短短一夜已經過去,此時瓦子巷上已經有了行人車輛,都是留宿一夜的客人們打道回府了。
李翠仙和陳德興依依不舍的惜別,經過一夜暢談,兩人的關系又親密了不少,戀情算是初步確立。有了這么一層關系,小妖女拉攏陳德興入益都陣營的目的也算達到了,只是這代價有些出人意料。
對陳德興而言,得到一個和自己有共同語言的紅顏已經是莫大收獲,而且還搭上了益都李璮的線。若是在賈似道這里真的不如意,大不了早些北上益都。
這一夜,開始的有些驚心動魄,過程似乎也有點兒曲折,但是結果倒是皆大歡喜。
兩人卿卿我我出了房門,就看見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子俏生生地立在門口。
這女子穿一身黃色底子配綠荷華的衫襖,梳一個俏皮的螺髻,額鬢旁散散地垂下幾絡青絲,蠻腰纖纖、五官如畫、肌膚賽雪,竟是個不亞于李翠仙的絕色女子。
這絕色女子懷中抱著的,卻是一把尺余長的短劍,一臉的警惕表情,看見陳德興和李翠仙并肩出來才大松口氣,上來行禮。
“見過三郡主。”
李翠仙答應一聲,又將一雙水汪汪的明眸投向陳德興,笑吟吟道:“陳郎,她便是崔月兒了,怎么樣?是不是艷冠揚州?”
“如何能和我的仙兒相比?”陳德興看了一眼崔月兒,便將目光轉向了自己新交的女朋友…說實話,崔月兒和李翠仙的姿容在伯仲之間,各有特色而已。
“算你會說話。”李翠仙嘻嘻一笑,便伸手將崔月兒手中的短劍取過來,交到了陳德興手中,笑道:“陳郎,這柄短劍名曰斬蛇,隨我多年,今日送你了!”
這是在交換定情信物了,陳德興也摸出個玉簪——是郭芙兒交給他準備送給崔月兒的——插在了李翠仙的發髻上,“仙兒,這玉簪雖不甚貴重,卻是家傳的,現在送你了。”
瞧著李翠仙滿心歡喜的模樣,陳德興不禁想起了前世和妻子談情說愛時的場景。
一見鐘情的感覺,似乎真的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