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達爾·瓦恩,小鎮達米揚,亞修比與帕羅恩斯特西北二十里。有)意)思)書)院)
米達爾感覺最近這兩天的事情真的是槽糕透頂了,一開始是眾人覺得林家姐妹開的那個新商會有問題,順藤摸瓜找到了那個倉庫,兄弟會一合計,決定找一隊專業的進去看一眼,說好不拿東西,免得事后被姐妹發現有人光顧過了。
想的很好,但是事情從一開始就出問題了,進去的那隊盜賊被人堵在了一層,四個進了階的影賊在精靈們的圍攻下當場死了兩個,一個跳窗的時候被直接釘死在了墻上,另一個跑回了安全屋,帶回了一整隊的隆爾希家的義體小隊——當然,米達爾也是后來這隊人殺進自己公會的城內駐地時才發現的。
這樣一來,問題就大了,大家都知道,林家姐妹的確有外星人的那條路,但是誰都不知道,或者說拿不準這條路到底有多寬,有多長。
這本來沒什么,無論是誰都是秘密的不是嗎,但是可悲的是…這個名為‘秘密’的窗戶紙被捅破的時候,動手卻是米達爾自己,于是歡樂的看戲過程變成了悲慘的親身體會,負責自己安全的親衛隊二十四個有過服役記錄的老兄弟被對面殺了一個精光,對方唯一的傷員還只是一個孩子,據傷到他的姑娘說,那個小崽兒很顯然不是義體,因為真要是親體的話,他就不會對著捅向自己的匕楞,而是應該在瞬間進入與她奪刀的力量鑒定中,然后他身邊的隊友就可以非常輕松的解決她。
“所以,我的匕首最后只是捅進了他的肚子…不好意思,米達爾,我真的沒辦法殺死一個孩子,那怕他是我的對手,他在那支隊伍里更像是一個醫師,手里根本就沒有武器,他站在我的面前只是因為我的腿傷了,他似乎是…想治療我,原諒我,米達爾,我是不是太過軟弱了。”牧師姑娘說完,站在米達爾的面前請求自己會長的原諒,對此米達爾能說什么呢,他的確是一個有仇必報的人,但同樣的是,他不是那種喜歡濫殺無辜的人,如果有一個手無寸鐵的孩子在他的面前,如果他代替了她的位置…想來也是那樣的結果。
“首先,這件事情是我們自己搞砸了。”看著大廳里瓦恩兄弟會的團長與團副,還有剛剛上線星夜來到達米揚的鋼鐵雄心的外交官,米達爾有些難過的說道:“責任在我,我不應該同意讓影賊小隊動手。”
說實話,這一次,米達爾的確感覺自己是搞砸了,那個倉庫里一定放著什么見不得光的東西,而且…這種見不得光的東西也許是對他們這些玩家而言的,很有可能是原住民的什么貴重之物,所以,現在不止是林家姐妹在找自己,就連亞修比王國都開出了通緝令,不要說整個地區,應該說是整個王國都已經不歡迎瓦恩兄弟會的成員了。
“現在的問題是,王國只不過是下達了逮捕令,而不是開出了死活不論的賞金令,不過這件事情上我也做不了主,在聽說了你們的事情之后,我問過我們的大團長,他的回答是讓我不要淌這混水,還說如果我死在混水里,他可不會為我復仇。”鋼鐵雄心的外交官說到這兒滿臉的苦笑:“米達爾,我不知道上輩子欠了你什么,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我家大團長用一臉不耐煩的模樣和我討論這件事情,那個倉庫我幫你打聽過了,那個商會不只是林家姐妹的,它還有一個股東…悠久,你聽說過嗎。”
“悠久,有些熟悉。”有團長舉起手說道。
米達爾想了想,然后一臉崩潰的看著自己的友人:“就是最近跟在那只瘸腿貓身邊的…那位殿下?”
“沒錯,所以為什么你的人一進倉庫就會被一堆精靈懟死,跑出來的死剩種一回安全屋,一隊人類模樣的義體衛士小隊就展開了突襲,而最后打死你的人…是老人生贏家最信任的管家,他叫關海法。”外交官說到這兒攤了攤手:“我是覺得你們算是碰上大事情了,本來偷進倉庫就不是什么好事,沒被發現也就算了,結果被發現了,還被一帶一路,從頭到尾的殺了個遍…真是利害了,各位,你們還別不樂意,人家有一句諺語叫游戲里的事情游戲里解決,已經算是心善之人了,要是真像各位那樣,只怕軌道艙在十二個小時之前就已經砸在各位家屋頂的天臺上了。”
“老蕭,我怎么感覺你今天是來懟我們的。”米達爾有些不解的看著自己的友人問道,對此,外交官笑了笑:“我當然生氣了,各位膽子這么肥,我不開口,你們就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知道嗎,我大團長剛剛問我是不是在你這兒,我說是,你知道他怎么回答的。”
“怎么回答。”在座的各位臉色有些難看。
“現在自殺還來得及。”說完,外交官從腰間掏出火槍頂到了自己的腦門上:“米達爾,我今天被你害!”
還沒說完,一顆圓形的奧術制品從窗外被丟了進來。
所有人看著它翻滾著來到長桌的上空,然后強烈的噪音與白光充斥了米達爾的整個感官系統。
年輕人下意識的想躲到桌下,但是似乎是被撞了一下,米達爾摔到在了地上,過了數秒,漸漸散去的白色與耳嗚被痛苦所遮蓋,米達爾發現自己中彈了,他掙扎著坐了起來,靠著椅子的年輕人看到了自己的友人,名叫老蕭的同齡人倒在地上,無神的雙眼與額頭上的彈孔似乎是想說些什么,但是…想來他是什么東西都說不出來了。
用手墊了一下身子,坐正的年輕人看到了自己曾經見過的老人,穿著黑禮服,帶著高帽的他脫帽對著自己微笑著:“晚上好,我們又見面了。”
“怎么又是你。”米達爾捂著自己肚子上的彈孔:“你的人一定是神經病,這鉛彈也太大了一點吧,麻煩下次能不能對著我的腦袋打,我的肚子現在超痛啊。”
“抱歉,打傷你的人這次不歸我管。”這個應該是叫關海法的老人搖了搖雙手:“我這次只不過是來幫著認人的,對方來頭比較大,你最好擔待一些。”
“什么!”聽到老人這么一說,米達爾才發現給自己的人補刀的…全是小貓人:“隆爾希家的那位老人也有小貓人衛隊?”
“有當然是有的啦,只不過這些小貓和你所想的小貓并不是一路人,不過你也不需要知道了,而他們為什么會來找到你,沒過一會兒你就會知道了。”老人剛說完,一只走過來的小貓就一把推開了他:“夠了,關海法,你過來是認人的,不是來跟這種神經病拉家常的。”,然后這位大步走了過來:“米達爾·瓦恩?”
“是我,有什么事?”米達爾現在的感覺真的是糟透了,從來沒有感覺像今天這樣不好過。
“我聽我身后的老頭說,你覺得我們小貓人是不是太軟弱可欺了,蘇家的那只小崽雖然瘸了腿,那畢竟是我們小貓的種,別以為天高皇帝遠,我跟你說我們小貓人不吃地球那一套,游戲里的事情如果不能在游戲里解決,那沒問題,我們小貓人陪你玩。”說到這兒,這小貓抬起腳重重踩在了米達爾的臉上:“你準備怎么辦,劃一條道,快一點。”
“老邦塔,你都踩著他的嘴了…”
“…不好意思,打狗頭人的時候習慣動作,別在意…”收起腿,這個被叫老邦塔的小貓看著米達爾:“快點,給我們說一說你是怎么想的。”
還能怎么想,米達爾第一次覺得自己這張嘴怎么能這么欠,小貓人抱團根本就是天性不可奪,你和他們講道理,那他們也會和你講道理,但是你跟一只小貓崽子放狠話,只要路近,不用明天,今天就會有小貓人來找到你:“我認慫。”
雖然不怎么懂小貓人的脾氣,但是認慫可以說是整個地球玩家在對面憤怒的小貓時最好用的一個詞。
當然,要真慫,那種轉個身就想討回這張臉的,絕大多數都會被懟死在墻上。
“行,記住了,蘇家的小貓要是出了事,我第一個就來找你,知道嗎,你最好會學祈禱,保佑那只小貓長命百歲。”老邦塔說完拔出了火槍,米達爾覺得自己這一次是難逃一死了,只不過老關海法這一次開了口:“老爺說了,年輕人好面子,放個狠話壯個膽,又不是真動手,這次就算了吧,這游戲的生命石也不是田里種的。”
“真是的,你家老爺還真是管的寬…”癟了個嘴,這只老貓最終還是收起了手里的家伙,他看了一眼米達爾,然后轉身離去:“收了收了。”
“咦,邦塔總管,你沒打死他?”有小貓問道。
“雙星之主說了,要確保什么年輕人的裝那啥的權力,既然如此還有什么好說的,走啦。”
等到貓人走光,老關海法蹲了下來:“年輕人,我是覺得你挺有勇氣的,但是勇氣不是代表你可以為所欲為,而且這一次你不覺得你是被人當槍使了嗎。”
米達爾沉默了一下,雖然不樂意,但不得不說老爺子這句話沒說錯,于是他點了點頭。
“行了,既然你也知道了,那我也就放心了,記住,小貓人說到做到,如果那崽兒真出事,到時候第一個找到的就是你,不死也得脫一層皮啊。”老關海法一邊說,一邊掏出幾瓶治療重傷藥水:“行了,拿著吧,子彈肯定是打穿了你的肚子,所以乘現在還有一口氣,拿去吧。”
“…謝謝。”接過藥水,一瓶倒在傷口處,一瓶喝下,然后過了十二秒又喝下一瓶,米達爾感覺自己好多了:“謝謝你,你叫…”“關海法,我家小姐讓我看著那個倉庫,里面有非常重要的東西,不適合給你們看到,所以,你的人進去之后,她很生氣。”
“我知道,也理解,所以…別再說了,這事我錯在先,我認了,至于那只瘸腿的…貓,我也認了慫了,早知道罵了小的都能引來這些,我當初還嘴硬干嗎。”說這句話的時候,米達爾是真心實意的,小貓人有多兇,南來北往的長輩們都說過,那可是能夠把宇宙海盜剁碎了喂狗的兇殘種族,米達爾覺得要是這些家伙真想搞自己…就算是在月球上也不安全吧。
所以,還是安心一些認慫的好,再說了,這一次米達爾對自己那些兄弟可是失望透了,去他們的吧,還是合氣生財的好。
“你能這么想,我很開心,想來我家老爺也會開心,畢竟年輕人能聽一句勸,那是最好的了。”拍了拍米達爾的肩膀,老關海法站了起來:“沒事的話,我先走了,等你的人復活了之后告訴他們,亞修比和帕羅恩斯特是沒辦法待了,不過沙安那邊很雖然和這邊沒有什么同步通緝令,順著這條路走,你們可以平安的南下。”
覺得眼前的老人沒必要騙自己的米達爾點了點頭:“好的…謝謝。”
“有緣再見了,年輕人。”老人說完,轉身離開,留下的米達爾最終站了起來,捂著肚子上的傷口——藥水再好,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將所有臟器復原。
雖然大事都處理好了,不過還有一問題…看著如同臺風過境一般的大廳,米達爾覺得自己應該怎么和房東解釋。
…還是丟下保證金,全團跑路吧。
想到這兒,米達爾放出了信鴿,這些倒霉蛋復活之后帶著團去南邊的鎮子等自己吧。
然后捂著肚子的年輕人走出大門,剛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一陣刺痛就讓米達爾跪了下來,看著右腿膝蓋上的匕首,年輕人下意識的往右一推,但是并沒有推到人,自己左顱上卻被頂上了一把火槍。
“長輩慈祥,那是長輩的愛,我做為晚輩,可不覺得愛與和平能夠救下這個世界,有些事情,必須以血還血,以牙還牙。”兇手的聲音甜甜的,一聽就是草原精靈姑娘兒,也不知道是方耳朵還是尖耳朵,可不可愛,漂不漂亮。
帶著這樣的疑問,大腦被一發鉛彈打成了糊的米達爾一臉糊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