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好了價錢,周銘在皮耶羅的見證下,當場和林肯簽訂了合同,同時支付了第一筆費用。
林肯這邊也相當爽快,拿了錢以后馬上辦事,為周銘請來了他的顧問。
這是一位七十多的老人,林肯給周銘介紹他是之前羅根總統時期的商務部副部長布魯克。
“雖然布魯克先生離開聯邦商務部已經十年了,但他是聯邦商務部的老人,在聯邦商務部有深厚的人脈關系,尤其是現任的聯邦商務部長肯特都是布魯克先生推薦上位的,關于你的大多數事情都可以由他對接,除非遇到那些他也處理不了的,我再另想辦法。”林肯說。
聽著林肯的介紹,周銘下意識看了他一眼,這不是周銘不相信他,而是周銘想起這家伙不是在一個小時前還說過自己對商務這一塊并沒有多少涉獵,結果現在大家談好了價錢,你馬上就能介紹出一位前商務部副部長出來,雖然都知道沒臉沒皮,但你不能稍微收斂一點嗎?
林肯這邊顯然也反應過來,不過作為老牌政客,他的臉皮那是相當厚實的,因此并沒有什么反應,只是向周銘保證布魯克的能力和人脈。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況且周銘從當初林肯那么說開始,就明白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只是覺得他多少能要點臉面,沒想到這么直接,看來是自己高看他了。
周銘隨后跟布魯克簡單介紹了自己現在面臨的情況,布魯克聽完就猜到了周銘的打算。
“所以周銘先生你現在是打算向聯邦商務部施壓,讓他們不要支持那些被出賣了股份的股東,好讓你挨個找他們討債對嗎?”布魯克問道。
周銘點頭說是,然后反問布魯克有什么好辦法。
布魯克想了想才回復道:“我先找肯特先生聊一聊看看。”
布魯克的答案無疑是很保守的,但這才是真正做事情的態度,要是他一上來就很狂傲不屑的告訴周銘說他有一萬種辦法解決這個問題,那周銘就要找林肯退貨了。
只有像他這樣先自己親身了解事情情況,然后在結合自己的經驗給出解決辦法,才是正道。
周銘點頭認可了布魯克的提議,但也提醒布魯克,自己這邊很快會結束輿論攻勢,因此讓布魯克把握好時間節奏。
布魯克則讓周銘放心,以他對聯邦商務部的了解,就算他什么都不做,聯邦商務部也不會那么快做出反應。
當然布魯克并不是就真的什么都不做了,為了表示誠意,這位七十高齡的老人就在周銘面前直接出發去往聯邦商務部了。
與此同時在威靈頓的總統官邸內,威靈頓和自己的商務部長肯特在日常討論關于周銘和華人投資的事情。
毫無疑問,當他們剛知道周銘居然是使用付唄平臺進行支付,這一次向那些股東追償的還有摩根和洛克菲勒這些豪門的時候,那可真給威靈頓和肯特嚇了一大跳,他們很怕這個事情真的鬧這么大。
可緊接著,隨著這個事情一步步發展,也隨著他們對這個事情越發的了解以后,他們才慢慢回神反應過來,就覺著這個事情貌似也沒有那么厲害,只是他們被周銘上來這一套連招操作給打蒙了而已。
等他們后面反應明白過來,自然而然覺得就那么回事了。
這不是他們自大,而是他們更了解資本的運作模式,明白周銘這么運用輿論給自己施壓,是需要花費大量金錢的,這個開支對比追討賠償的那點收益肯定劃不來。
這樣一來事情就好辦了,威靈頓他們完全可以選擇隱忍一波,等這波輿論攻勢過去了再說。
至于你說這一屆威靈頓總統任期就要結束了?
那至少還有半年的時間,可在威靈頓和肯特部長來說,最多可能一個月就足夠了。
作為一家長期被資本教育的國家,老美這邊的人民的世界觀和認知,都完全是被聯邦政府塑造出來的,因此威靈頓很確信對于這些人來說,有些事情真的就是過了就忘了。
“這就是華人來到聯邦的問題了,我承認這位周銘先生非常厲害,但他也終究是一個外國人,出了問題他沒有辦法解決,只能向摩根和洛克菲勒這樣的豪門合作伙伴求助,可偏偏他的這些合作伙伴關系并不牢靠,他們更不會去做虧本的事情!”
肯特很篤定摩根和洛克菲勒這些豪門不可能一直幫周銘撐起輿論,況且更不要說輿論也不是他們想撐起就撐得起的,因為人是有認知疲勞的。
“所以總統先生您只需要耐心等待最多一個月,那位周銘先生就會成為您罐頭里的牛肉,您想什么時候打開吃,就什么時候打開吃了。”肯特說,語氣顯得信心十足。
威靈頓臉上也掛著淡淡的笑容,他指責肯特不要把話說的這么死,或許這位周銘先生還能想到其他的辦法呢?
“除非我們的周銘先生能找來下一任商務部長給他撐腰,可他只是一位華人,這根本不可能。”肯特說。
這樣的討論在總統的橢圓辦公室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過去肯特還會小心翼翼,認為周銘會有點意想不到的急智,但隨著對局面的了解進一步加深,他就根本不把這位華人當回事了,哪怕就是華夏給他出頭又怎么樣?炸死幾個華人,要道歉不也得你們求著我們嗎?
肯特是相當有信心的,他不相信周銘還能有什么辦法。
帶著滿腔的信心,肯特回到聯邦商務部自己的辦公室,屁股還沒坐下,自己的助理就過來向自己匯報說前聯邦商務部長布魯克先生找他。
肯特點點頭,隨后就按照秘書記錄下的聯系方式給布魯克打回去了。
對于這位前商務部長的面子,肯特還是要給的,畢竟布魯克名頭上是前商務部長,但他在聯邦高層的人脈還是非常廣的,甚至就連自己這個商務部長的位置,也是得到了他的推薦得來的。
打通了布魯克的電話,肯特在和布魯克閑聊一會,隨后約好了在喬治城的某咖啡廳見面,布魯克表示自己有事情要和肯特當面聊。
肯特答應了,并在下班以后直接去了咖啡廳。
肯特并沒多想什么,畢竟這種事情是常有的,前聯邦高官在退下去以后加入某公司,為某公司游說聯邦。
布魯克早早等在了這里,等肯特到了,布魯克主動起身迎接肯特,并給肯特拉開椅子,這讓肯特受寵若驚,他連連搖手表示不要這樣,并且表示布魯克曾是自己上級,自己怎么能讓上級做事呢?
布魯克倒也沒有強求,隨后布魯克和肯特坐下,布魯克先問了幾句關于現在聯邦的情況,隨后才進入主題。
“肯特先生,我看了最近的新聞,關于華人在聯邦境內的投資問題,我想知道聯邦商務部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布魯克問道。
面對這個問題,肯特第一時間整個人都懵了,他完全沒想到布魯克找自己居然是因為這個事情,他更沒想到周銘居然能請動這位前聯邦商務部的大佬來游說自己。
肯特仔細想了想,然后問布魯克這是周銘已經找到西院公司去了嗎?還問周銘是怎么知道西院公司的。
“具體他是怎么知道的我不了解,但我知道他是和皮耶羅先生一起來的。”布魯克回答。
相比直接作答,布魯克現在的答案更讓肯特感到心驚,因為肯特很知道這位皮耶羅先生是誰,那可是摩根家族的代表,他和周銘一起去西院公司的話,那背后的意思無疑就是這些豪門還在背后幫他了。
“所以這么說就代表西院公司已經接下了這個生意對嗎?”
布魯克喝了一口咖啡并沒有回答,因為他已經在這里了,那么這個問題的答案就太顯而易見了。
肯特隨后也反應了過來,他整理了一下思路,隨后告訴布魯克威靈頓總統的想法:“總統先生對這個事情非常關注,他不會允許周銘和這些華人投資者在聯邦境內肆意妄為的。”
但布魯克卻搖搖頭解釋道:“我想肯特先生可能是沒有聽清楚,我問的是聯邦商務部對這個事情是什么看法。”
肯特在說威靈頓總統,但布魯克卻在強調聯邦商務部。
這聽起來好像有點牛頭不對馬嘴,但作為一位資深聯邦官僚,肯特卻太明白布魯克的意思了,雖說聯邦總統對聯邦商務部是絕對領導,卻也不代表聯邦商務部就得當一條聽話的狗。
事實上聯邦商務部有的是辦法把事情給糊弄過去,尤其對于現在威靈頓這個已經實際進入滾蛋倒計時的總統而言,只有肯特這位聯邦商務部長想不想做了。
布魯克再給他推波助瀾:“肯特先生,你應該明白我現在是在為誰工作,而且官至商務部長,肯特先生也已經非常厲害了,除非肯特先生打算競選總統,否則我建議肯特先生還是先想一想自己的退路會比較好。”
肯特聽完當時就驚了,因為哪怕就是自己辦公室最普通的實習生都明白,單純的當聯邦官僚是沒有前途的,聯邦權力只是一個跳板,真正牟利是需要背后金主資助的,否則怎么會有像西院這樣的公司,像布魯克這樣的前聯邦高官,怎么會來這個公司擔任什么顧問呢?
更重要的是就像布魯克說的那樣,肯特現在已經官至部長,到了頂,除非競選總統,否則就得謀退路了。
肯特沉默了好一會,最后才說道:“感謝布魯克先生,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