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街是布萊頓市金融區最重要的一條街道,不僅著名的老州議會和美聯儲布萊頓銀行都在這里,布萊頓最重要的一些金融機構和投資公司也都在這里,而除了一些著名的金融大廈,還有一家讓人耳熟能詳的巴頓酒館。,
巴頓酒館位于州街靠近地鐵站的出口處,他的裝飾很有鍍金時代的風格,而里面的環境更像是一家咖啡廳而不是酒館。
上午九點,一輛黑色的別克轎車停在巴頓酒館門口,一個兩鬢斑白的中年人和兩位中國人走下車,他們就是周銘還有布魯克。
既然已經談妥了方向,那接下來自然是要付諸行動的時刻了,所以周銘和布魯克一起出來了。
走到酒館門口,周銘抬頭打量了一番回頭問布魯克:“這就是你說的cds市場?”
對于周銘,布魯克本能的厭惡著,不過他也明白他現在是要依靠周銘去向拋棄自己的亞當斯家族復仇的,因此他只能放下那些沒必要的執念點頭說是,就帶著周銘走進了酒館,這個時候酒館內已經坐了一些人,最后他們選擇了一個靠窗的位置。
坐下以后,布魯克大致給周銘介紹了一下這個巴頓酒館,布魯克說他是被cds市場帶起來的酒館,因為在幾年前,巴頓酒館只不過是州街上一個非常普通的小酒館,由于地址選在了靠近地鐵口的位置,每天都經常會有人到他家喝酒,人數并不算多,但也足夠酒館的日常開支了。
正所謂做生意不賺就是虧,巴頓酒館的老板也是這么想的,不過后來發生的一件事徹底改變了他的想法。
有一天巴頓酒館的老板在和一位投資經紀人喝酒閑聊時得知現在cds市場正在興起,那位投資經紀人預測那將會是未來的主流。
酒館老板在金融街上做生意好幾年了,他當然認識很多的投資經紀人,自然也知道cds市場是什么。不過他并不想進入cds市場撈金,因為他并沒有那個本錢,后來,這位老板打聽到這些投資經紀人都在為沒有固定的交易地點,每個客戶都要通過電話訪問,是一件很不好的事,因為這意味著將只有厚臉皮的人才更容易獲得成功。
任何人都希望公平,投資經紀人自然也不會例外,因此越來越多的投資經紀人希望能有固定的交易地點和信息渠道。
然而困難的是cds市場是屬于一個新興的投資市場,最關鍵的是他完全獨立于傳統的證券金融之外,他不受任何證券交易所監管,只是交易的雙方通過投資經紀人進行直接交易。正是由于這個原因,要想在沒有任何機構監管的前提下規范一個市場,顯然是很難實現的,酒館老板就看中了這個商機。
于是酒館老板憑著自己和各個投資經紀人的私人交情,邀請他們的交易都到自己的酒館內進行,他將會提供最好的酒水。
或許最開始的幾單交易,那些投資經紀人是礙于和老板的面子和人情,但是隨著酒館老板的運作以及cds市場不斷的發展壯大,巴頓酒館逐漸被更多的投資經紀人所接受,漸漸的成為了固定的交易場所。酒館老板也早就不局限于提供一個場地了,他憑著自己和很多投資公司的經紀人有交情,也能做出一些交換情報的事情。
聽完巴頓酒館的發家史,周銘只能感慨商機真是無處不在,只要能善于發現了。
“這里的交易一般是從上午十點鐘開始的,是因為過去的經紀人們都是在靠近中午或者是下午下班以后和帶著客戶一起來這里聊天時交易的,后來這個習慣就延續了下來。現在由于cds市場的火爆,我們才不得不早點過來,否則時間晚了擔心沒位置。”布魯克告訴周銘。
周銘點頭表示了解,但卻依然很好奇的問:“那么現在這里的交易是什么規矩呢?”
“是經紀人模式。”布魯克解釋說,“每一個參與交易的人都必須尋找有資格的經紀人進行登記,然后這些經紀人再匯總到一起,根據每個人的報價進行分配交易,并從每一份交易合同中進行傭金抽成,現在的交易傭金是每一手交易額的千分之五,也就是每交易一份價值一千美元的cds合約,經紀人就能拿到五美元的傭金。”
周銘聽著布魯克的介紹笑起來:“那是不是說巴頓酒館把自己搞成一個交易所了?”
布魯克卻很認真的點頭:“可以這么說,不過相比交易所的完全第三方,巴頓酒館還存在太多的問題,他并不會對交易雙方的身份資質進行審核,只要是有經紀人的投資者他都承認,并且只要投資者出得起錢,他也會給投資者開后門給予內部消息之類。”
周銘對此表示很能理解,畢竟商人就是這樣唯利是圖的,既然你給錢給的多,我為什么不給你最優惠的待遇呢?至于把市場搞亂和自己的信譽這個問題,哪有拿在手上的錢實在啊,維護市場的良性循環那是立志壟斷的大企業家干的事,可問題就在于并不是每個發現了市場的商人都有大企業家的戰略眼光。
簡單來說,就是不是每一個做c2c電子商務平臺的人,都能做成某云和某寶,急功近利然后玩壞自己的市場和信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不過這和周銘并沒關系,他關心的是自己要如何才能參與交易。
“所以布魯克議員你能參與進來才是最大的幫助,相信以你的投資公司的實力,在這個巴頓酒館掛一個vip資格,還是沒問題的吧?”周銘問。
對于這個問題,布魯克很是驕傲的回答:“那當然,我的投資公司可是這里最大的客戶!”
只是布魯克的驕傲不過兩秒,就嘆口氣說:“不過那都是過去了,現在我的公司都快破產倒閉了,而且隨著次貸危機的加劇,這里的情況恐怕也出現了變化,你知道的,這種約定俗成的東西是最靠不住的。”
周銘笑了笑,然后整個人放松的坐在椅子上對布魯克說:“那就先等著吧。”
就這樣,周銘和布魯克在座位上等了一個小時,隨著時間逐漸到了中午,這巴頓酒館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比起他們來的時候還只有十來個人,現在酒館里已經有了至少一百人了。
但就算是酒館里面聚集了這么多人,卻依然還有空桌,這并不是說這個酒館有多大,而是這些座位是給那些有實力的大人物留著的。
在這里能稱得上是大人物的,自然就是那些投資公司的老總或者董事長之類的人,因為不管是布萊頓銀行的ceo亦或是財團幾大家族成員,那都是他接觸不到的。過去布魯克要過來,那這里必須是要留出最好的位置,但現在卻只能和周銘提早來了。
“該死的,我一定會在議會里提出取締這種非法集會場所的法案!”布魯克羞惱的說。
周銘并不理會布魯克的惱羞成怒,不過他的話卻讓周銘很有興趣,因為布魯克就算他的投資公司經歷了破產風波,但至少現在他資深參議員的位置還在,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怎么說布魯克都還是很有身份的,不管巴頓酒館的老板多么的勢利,出來做生意總得還給這樣的人三分薄面才是,怎么會連位置都不留了呢?
那么這樣做的原因就只有一個,就是要來的那些人比布魯克更加重要!
在這樣的想法下,周銘的目光來回掃視了一圈,見里面空著的桌子至少還有十張,也就是說要來的‘大人物’還真不少。
攔住罵罵咧咧對酒館老板腹誹不止的布魯克,周銘問:“平時你們這些董事長總經理的,都不會自己來酒館交易吧?”
布魯克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回答:“當然不會,我們怎么能來這種地方呢?就算我公司的員工都被我開除了我也能通過電話找到我的客戶!”
布魯克的答案也是周銘心里想的答案,一般來說他們這樣的‘大人物’都有自己的辦法,不會親自下到市場里和普通經紀人一起交易的,可是現在這里空著這么多桌子,就代表那些‘大人物’他們已經是被次貸危機給逼到無計可施了,才只能來這里碰運氣了。畢竟相比普通的經紀人,他們擁有更多的決定權。
時間又過了將近一個小時,不斷的有人進來酒館,這里已經人口稠密到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市場’了,很多人都沒地方坐,他們只是端著一杯酒在來回的挪動,每一個人幾乎都是臉貼著臉在講話。他們不斷的比手勢,或者大聲的吼叫,以此來讓對方能夠聽的清楚。
周銘仍然坐在那里,置身于這種環境之下,仿佛有八百只鴨子在耳邊呱呱呱的叫嚷一般,讓人無比心煩。
對面的布魯克早就已經很不耐煩了,他拿出手帕捂著口鼻,單手捂著耳朵,仿佛多呼吸一口這里空氣,多聽一下這里的嘈雜就會立即斃命一般。
周銘也不喜歡這里的渾濁的空氣,不過在這里的等待還是有效果的,因為在這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里,周銘看到酒館內那些原來空著的座位都已經被坐滿了,那些人也都和布魯克一樣無比厭惡的拿著手帕捂著口鼻。
布魯克當然明白周銘的想法,于是他湊到周銘身邊對他介紹:“那邊來的都是州街上有名的投資公司的決策者。你看那邊穿著紅色禮服的那個,他是加勒比投資公司的董事長賈邁爾;他身旁那一桌正在和他交談的是路易斯投資公司的ceo麥迪遜。”
隨后布魯克又指向了另一邊說:“那邊兩家投資公司也很值得注意,一家是圣馬丁投資公司的董事長馬丁;坐在他們后面的那一桌是新曙光投資公司的董事長雷歐;還有那邊…”
周銘默默聽著布魯克的介紹,等他介紹完了,周銘馬上問他:“這些就是咱們布萊頓全部最大的投資公司了吧?”
“這里只是州街和附近最大的投資公司,不過這里就是布萊頓的金融中心,也差不多是這樣了。”布魯克回答說。
周銘緊接著又問:“這些公司哪些和亞當斯家族的關系比較緊密,就是像布魯克議員你這樣是得到了家族很大支持,幾乎屬于亞當斯家族產業的那些。”
布魯克愣了一下,他怔怔的問:“中國人,你真的打算這么做嗎?”
“難道你以為我是在和你開玩笑的嗎?”周銘反問道。
布魯克深吸了一口氣:“我明白了,那么我可以告訴你,這些公司基本都和亞當斯家族的關系很深,因為cds市場就是亞當斯家族在背后一手推動的。”
“原來如此,那我們就開始吧。”周銘笑道。
而隨著周銘的話,布魯克打出了響指,叫來了酒館的服務員。u請訪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