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紛紛頷首行禮說道:“參見大皇子皇妃。”
“平身。”高元尚低沉而渾厚的嗓音,帶著一種獨有的威信。
眾人都又頷首示意了一下,高元尚見他們都拘于禮數,而這樣喜慶的日子,這種狀態自然不太合適,況且眾人想必都是礙于他的名位,于是他又揚聲說道:“今日乃是小皇子滿月之際,大家不必拘于禮數,可開懷盡情,莫要因為禮數,而擾了大家的興致。”
高元康身為主人,他適時的走出來說道:“皇兄慷慨體恤,臣弟實在是感激不盡。”
隨即他又仰頭說道:“大家今日方可盡興,算是為小皇子增添喜氣。”
眾人又是一陣竊竊私語,但隨即有回到各自的歡聲笑語中,這時高元康又轉向高元尚這邊說道:“皇兄,皇妃里面請。”
高元尚和宋安樂在高元康的帶引下,朝殿內走去,剛走至殿門口,殿內傳來一陣嬰兒稚嫩的哭喊聲,要說是刺耳,但又顯得那么讓人心疼,只有對于宋安樂一人而言,那是一陣刺心的痛,她頓時停頓了腳步,心中那股鉆心的痛,又困擾著她膽怯的不敢去靠近。
高元尚發覺了她的異樣,他又放慢了腳步,伸手去牽著她,并用手緊了緊她的手,像似在給予她鼓勵。
宋安樂也在被人發覺后,又隨在高元尚身后,走進殿內的那瞬間,她眼中只有那襁褓中的嬰兒,可是她不敢去直視,她害怕自己眼神中的傷痛,會被別人偷窺。
殿內高元毅陪同沈小雅已經在此,白畫情身為宋小靜公認的妹妹,當然也有在場的資格,只是當她看到高元尚和宋安樂牽手走來時,她立馬褪去了臉上的笑顏,反而是退在一旁,獨自釋放她那陰冷的一面。
高元毅一樣被他們牽手的一幕,深深刺激了眼眸,他本以為宋安樂會因為高元尚對她的傷害,只會更加憎恨他,可這樣的一幕,是他非常困惑的舉動。
“安樂,你來了。”宋小靜抱著孩子,滿顏歡喜的迎了上來,但是她無意間受到高元康的眼神,她又趕緊忙欠身說道:“妾身失禮,還望大皇子皇妃贖罪。”
原本是沖著宋安樂來,宋安樂當然也先做出表態,于是她一臉淡然的笑道:“臨王妃不必多禮,本是喜慶之日,臨王妃又是今日最具德高望重之人,一切禮數可獲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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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謝皇妃厚愛。”宋小靜還是一臉掩飾不住的歡喜。
“都是一家,反倒顯得客套了;”宋安樂更是淡然出奇的溫和,她看了眼宋小靜懷里的嬰兒,又上前說道:“來,讓姨娘瞧瞧本宮的小侄兒。”
宋安樂一臉欣喜的笑顏,是沒有人看穿的情懷,她寵溺的在嬰兒稚嫩的臉頰摸了兩下,并開心的說道:“小家伙可真可愛。”
宋安樂的表現,是任何人沒想到的一面,本以為她就算是勉強的到來,也會是沉浸在喪子的哀傷中,卻不想她完全反常的高興。
突然嬰兒在又是一陣哇哇大哭,宋安樂驚慌的收手,并緊張的說道:“怎么了,怎么還哭了呢?可是姨娘弄疼你了?”
宋小靜一邊輕輕晃著懷里的襁褓,一邊笑道:“皇妃言重了,皇兒還小,許是被人多嚇著了。”
“看來咱們還是別都聚集在這里了,以免嚇著小皇子。”宋安樂又看了眼外面的晴空萬里,于是她又說道:“外面天氣倒是不錯,不如都出去走走吧。”
沈小雅終于逮著了機會,她上去說道:“那臣妾陪皇妃四處走走去。”
其實有關于高元毅身邊的一切,宋安樂并不像有較多的接觸,也許是還沒有從親情的背叛中走出,所以她不想跟任何有密切的交際,她害怕自己有一天也會變成一個虛情假意的人。
所以她溫婉的笑道:“沈妃有心,本宮自然是歡喜,只是沈妃如今尚有身孕,怕是不宜走動才是。”
沈小雅也頗為謙和的說道:“皇妃言重了,臣妾自小家境貧寒,沒那么矯情。”
其實沈小雅為人一向都很通俗,她從不因為自己家境貧寒而自卑,甚至以一顆平常的心,對待如今苦盡甘來的擁有,這是她最吸引人的一面,起碼對高元毅是這樣。
宋安樂卻淡然一笑,她并非不知道沈小雅的家境,但是她當眾強調,且是一副很平常的心態,顯然不是說給她,于是她也意味深長的說道:“此時非彼時,矯情是應該,不如咱們就院內坐會,也算是欣賞下大家的喜慶。”
沈小雅笑意盈盈的頷首說道:“皇妃請。”
宋安樂淺淺的勾了下嘴角,又轉眼對高元尚頷首說道:“大皇子臣妾先失陪一會。”
高元尚在宋安樂的堅強中,他也感受到了她偉大的內心,既然她主動表現的和睦,他也不想有失大體,于是他也溫和的說道:“當心身子,待會我去接你。”
宋安樂淡然一笑,在對眾人的頷首示意后,她和沈小雅前后一起離開,她就是要刻意的將她和高元尚的和睦,做給那些在意的人看,她不僅要擊退高元毅對她的情懷,還要讓白畫情知道,什么才是真情、真愛。
宋安樂和沈小雅選擇在院內的一座亭閣里坐下,看著來往的人,無一不洋溢著喜慶,她們好像也把自己都融入在喜慶中。
沈小雅當然是如此,因為在不久的將來,也會迎來這樣的一天,而宋安樂看似一樣沉浸在喜慶中,那是她為自己孩子的幻想。
不知不覺中,宋安樂從笑顏中,流露出一抹那真實的情緒,沈小雅觀察著她每一個神情,她知道她心底的傷,那是永遠都無法抹平的痛。
沈小雅握著宋安樂的手,一副憂重的安慰道:“安樂,你不用難過,如今大皇子對你倍加關心,相信不久你們便會有自己的孩子。”
“我們的孩子,已經成了我們心中的隔閡,我們不會再有孩子。”宋安樂經過喪子的事情后,也得知了自己小產的主要原因,她雖然沒有告知太醫,她有服用沈小雅給她配置的藥,也沒有透露白畫情給她送過清粥,但是她已經得知,這些都有可能是導致她小產的主因。
當然太醫也明確的告訴她,催產藥是導致她小產的主要原因,而那些藥物,只是會導致在臨產期出現早產,或者難產的可能。
其實很顯然,白畫情送的那碗清粥中,就是帶有催產的藥物,否則她不會突然腹痛不忍。
沈小雅帶著心虛的心理,聽聞宋安樂口中的他們的孩子,她好像是在刻意的強調,那是她和高元尚的孩子,而她懷疑宋安樂腹中的孩子,極有可能是高元毅之子,所以她才會在她藥物中,加了一些可以導致孕婦催產或難產的藥物,她并忍心去害她,只是危及到自己的位置,她狠心對她這么做,也是將一切交給老天安排,如若宋安樂幸運,她便能順利度過生產難關,但如果她不幸,也就是如今舍一保一的結果。
她不確定宋安樂是不是有懷疑她,所以她還是安慰的說道:“別這么說,你還年輕,以后的路還長,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江山社稷著想。”
“我乃一介女子,何以威脅到整個江山,小雅未免她看得起我了。”宋安樂在仔細分析后,又怎會想不到,沈小雅親眼所見她和高元毅獨處一天,而她和高元尚存在相同的疑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不是看得起你,而是我相信一定能駕馭這個地位。”沈小雅除了威脅到自身的利益,其實她對宋安樂并沒有任何惡意,只是沒想到,宋安樂中途會被人用催產藥暗害。
宋安樂并沒有心思談論在這個長遠的話題上,所以她感慨的說道:“但愿借你吉言吧。”
不過從沈小雅的話語中,她似乎并不知道,有關高元毅想要奪大權的意向,或者說,她在試探她。
宋安樂和沈小雅閑聊了一會,宋小靜和白畫情又一同走了過來,宋小靜依舊是笑意滿面,倒是白畫情一臉面無表情的冷漠。
宋安樂也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管親情多么可貴,但是她永遠都不可能原諒,白畫情所給她帶來的傷害。
宋小靜一邊走一邊半開玩笑的說道:“皇妃和沈妹妹聊的正歡,倒是臣妾來打擾了。”
“臨王妃說笑了,快過來坐吧。”宋安樂也很是客氣的招呼宋小靜坐下,只是讓白畫情就這么杵著,未免有些難堪,于是她又溫和的說道:“白姑娘也坐吧。”
白畫情卻絲毫不領情,反而是冷不丁的的說道:“民女身份低賤,不敢跟幾位皇妃同坐。”
宋安樂也一時稚氣,她又冷顏說道:“那就在旁伺候著。”
白畫情本就是慪氣才這么說,那些宋安樂不但沒有再客氣一句,且把她當做下人使,她頓時想發怒,但宋小靜卻及時笑道:“能有幸伺候幾位皇妃,也算是你修來的福氣,你可要好生伺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