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也故意挑著尖細的音聲說道:“喲怎的好像宋佳麗的接駕還沒到似的,不知可是大皇子反悔了。”
這名佳麗的話一出,引來眾人一陣掩嘴偷笑,包括她自己也是一臉譏笑中,帶著得意洋洋之態。
宋安樂不知道高元尚又搗什么鬼,但不排除他是故意讓她出丑,而面對眾人的嘲笑,她也面無表情的說道:“君子乃一言九鼎,況且大皇子乃是我北朝未來天子,天子之言,也可稱圣言,這位妹妹說話可要注意了。”
那名佳麗自然不敢觸犯圣言,所以她又笑意盈盈的說道:“宋小主提醒的是,妹妹以后一定注意,不過…這宋小主的接駕至今沒有出現,想必是不會來了,不知宋小主打算如何前去新宮報到?”
“永福宮的路口安樂熟悉的很,不勞妹妹掛心。”宋安樂就是要借著她和高元尚那些曖昧的流言,來鎮壓這名佳麗,否則以她的囂張,不知要糾纏到什么時候。
“也是啊。”那么佳麗沒好色的說道:“宋小主乃是大皇子寵幸過的紅人,要不又怎會轉眼之間,高升充衣這么高貴的名位。”
充衣算是皇子妃嬪中低級的名位,宋安樂也算是高元尚寵幸過得人,起碼在別人眼里是這樣,一個被寵幸過得人,卻只被賜封了一個小小的低級名位,難免會遭人歧視。
“充衣怎么了?”沈小雅卻不屑氣怒的說道:“充衣好歹也是出自皇后娘娘金口,不像有些人,百般討好上級,最后不過也就是個妾室,還好意思在這里嘲笑別人,我若是那些人,早就挖個洞穴鉆進去,此生都無顏露面。”
陳佳麗一圈的人,向來都是人人皆知的馬屁精,由于有幾個家境比較富裕,所以常偷偷送一些珍貴的東西給宮人,為了能將來競選時,討了好名位,所以沈小雅的反擊,無疑就是爭對她們。
那名佳麗面色一沉,但她還是不甘示弱的說道:“沈佳麗這話說的,好像咱們是在惡意詆毀宋佳麗似得,不過這話又說回來,誰是暗中真正的惡意使詐者,還指不定是誰。”
陳佳麗這時正好跟著摻和道:“可不是嘛,有人說什么醫術高超,我看不過打著害人的幌子,要不怎能在平平樣貌中脫穎而出。”
“你說什么呢?”沈小雅激動的嗔怒道:“有本事再說一次。”
因為早就被這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語所困擾,沈小雅也因此去找過宋安樂,但宋安樂一直都是十分肯定的相信她,而且說服她不要去計較小人的挑撥,但是人的忍耐也有限,何況她們心懷不軌的糾纏,沈小雅當然是忍耐不住。
“小雅;”宋安樂及時拉著她,依舊是平淡出奇的說道:“你又何必跟一些長舌根之人一般計較,有失你沈側妃之尊。”
“宋佳麗若不提醒,咱們還真是給忘了,人家如今可是高高在上的沈側妃,好歹咱們也要跟著奉承一番,別哪天沈側妃一個不高興,把咱們也都給毀容了。”陳佳麗話落,便仰頭起哄著一陣輕蔑的譏笑,在場看熱鬧的幾名佳麗,也都不忘跟著起哄嘲笑一番。
沈小雅實在是氣不過,所以她氣沖沖的走上去,不等她對陳佳麗出手,盞菊早就有所準備,她故意撞了沈小雅一下,沈小雅正好借此,把還在嘲笑她們的陳佳麗,推了個狗吃屎的造型在地上。
“哎呦”只聽陳佳麗硬生生的趴在地上,愣是不能動彈,從她音聲中,可想她表情中的痛苦。
這下又輪到沈小雅這些人嘲笑出聲,盞菊最為夸張的‘哈哈’大笑出聲,沈小雅也捧腹失笑,至于宋安樂和梅心等人,也都是掩著笑臉。
就連那名和陳佳麗一伙的佳麗,都忍不住掩著嘴巴偷笑,但她還是關切的說道:“陳姐姐你沒事吧?”
那名佳麗說著,也福身下去將陳佳麗攙扶起來,可陳佳麗卻絲毫不領情,她狠狠的甩開那名佳麗的手,且還兩眼冒火的說道:“廢話,你去摔一下試試看。”
陳佳麗氣沖沖的站了起來,還不忘拍拍身上的污漬,而被她塞駁的那么佳麗,也滿臉不高興的退在一旁。
陸令榮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走了過來,她早就聽聞吵吵鬧鬧的音聲,所以過來時,看到了這一幕,雖然不知道詳情,但她還是一臉兇惡的嗔怒道:“都吵吵什么呢,不想走,本司宮很樂意把你們留下。”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陳佳麗立馬態度大轉變,她連連哈腰說道:“婢女們馬上就走,馬上就走。”
因為心中的氣憤,卻又不敢和陸司宮較勁,所以陳佳麗只是怒狠狠的瞪了眼宋安樂和沈小雅,隨即才匆忙的離開。
陸令榮見宋安樂她們還站著,她又冷不的的說道:“你們還不想走嗎?”
宋安樂輕盈的走至陸司宮面前,雖然陸司宮一直都是以冷面無情的一面出眾,但是嚴師出高徒的道理,她還是能理會,況且這么長時間的相伴,如今就這么一走了之,確實還是存在不舍和歉疚。
于是宋安樂淡淡的說道:“該走的留不住,該留的也走不了,只是數月以來的朝夕相伴,讓人一時難以割舍,盡管有諸多小插曲,但事到臨別,還是有無盡的感慨和不舍,臨別之際,請司宮大人受婢女一拜,全當是報答數久以來對婢女們的教誨。”
宋安樂話落也已經提著裙擺跪了下去,并深深的叩拜在地,陸令榮內心震驚了一下,數年來都是教導出一批批出眾的佳麗離開,可從來沒有人像宋安樂這般留戀,且帶有一顆感激的心回報她,盡管她表情依舊冷漠,但她的內心,早已如一座暖爐。
沈小雅見狀,她也趕緊忙下跪叩首說道:“請司宮大人也受婢女一拜,感謝司宮大人數日以來的教誨,婢女定銘記不忘。”
“你們有心,本司宮也借此送你們一句話;”陸令榮難得語重心長的說道:“不要被世俗蒙蔽了雙眼,不要被雙眼蒙蔽了心智,你們好自為之吧。”
陸令榮留下冷冰冰的話語,便自行離開,宋安樂看著她背影,若有所思的垂下了美眸,而沈小雅則是似懂非懂得看了眼宋安樂,她甚至不明白,陸令榮平時對她們那么苛刻,為什么宋安樂還要對她行如此大禮,最多也就是道個別,跪拜未免太重了點。
宋安樂和沈小雅都起身后,宋安樂看著只剩下她們兩個沒有離開,但接駕的宮人,依舊只有一個迎接沈小雅的座駕,于是她淡淡的說道:“小雅,天色不早了,你趕緊去吧,別耽誤了吉時。”
“那你…”沈小雅又四周看了看,空蕩蕩的路上,并沒有接駕的宮人過來,所以她一臉憂重的不知該怎么是好。
“我最多自己走過去,反正我熟悉路況,你不必為我擔心。”宋安樂就知道,高元尚不會這么輕易讓她踏進他的地盤,以這樣的方式羞辱她,也算是夠卑鄙。
沈小雅即便是想留下來陪宋安樂,她也不敢怠慢了高元毅那邊,于是她憂心忡忡的說道:“那好吧,我先走了,你自己多加保重。”
宋安樂點了點頭說道:“你也是,處處都小心點。”
沈小雅拉著宋安樂的手,還是依依不舍的離開,而宋安樂除了不舍,還帶著一味悵然。
送走了沈小雅,只剩下宋安樂一人,梅心幾個人看著離別后,空空蕩蕩的秀女院,心里也萬般不是滋味,最主要是宋安樂所受的委屈。
梅心很是不想去詢問,卻還是上前,輕聲的說道:“小主,咱們接下來怎么辦?”
“既然皇后賜封我為永福宮的人,我當然也不能違抗懿旨。”宋安樂琢磨著,高元尚也許也就是在和她較勁這點,他故意不派人來接駕,但宋安樂又不敢不去,只是沒有接駕,自己前去,又過于難堪,所以他明顯是在故意刁難她。
“那大皇子不派人來接駕,咱們真的要這樣走過去嗎?”梅心一臉凝重的表情,按理來說,佳麗被賜封后,移駕新居時,是不能以真容示人,所以才有了接駕的程序。
宋安樂一臉憂重的思索了一下,反正不管怎樣,她今天不能不去報到,就算她委屈一點走過去,但也不能以面示人,這才是走過去的關鍵。
想了半天,這一步還需要邁出去,宋安樂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下,只有將手中的錦帕,當做面紗來遮在臉上,這樣她不會有失以面示人的罪名,也不會背負抗旨的大罪。
“小主,您這是?”梅心有些不確定宋安樂的舉動,所以她將疑問的眼神看向她。
“走吧。”宋安樂留下話語,便自行離開,已經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那雙如靈的美眸中,流露清澈和淡然。
梅心和盞菊以及紅竹都紛紛相視了一眼,隨即也都跟了上去,只是暖暖的午后,正是人員散步的好時候,宋安樂的打扮,難免成為眾人眼中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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