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見高元尚遲遲不語,她若是就這么離開,多少顯得有些失禮,于是她又好心說道:“不如高公子先進屋候著,奴婢給你沏杯茶來,想必情兒小姐也就回來了。”
“不用麻煩,我自己看看便好。”高元尚淡然無味的語氣,就連俊美的臉上,也平淡的出奇,他似乎很久都沒有將自己傲氣凌人的氣勢,像此時般稍稍松懈,他突然喜歡此刻的自己,可以無拘無束,可以不備介心。
“高公子請隨意;”小丫鬟頷首說道:“奴婢先告退。”
小丫鬟離開后,高元尚又回歸到自己輕松自如的情緒中,他悠閑無謂的在院內看了看,女孩子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他琢磨了一下,實在是無心去深交,所以他只是在院內晃悠了一番,隨即便走進室內。
雖然沒情兒沒有回來,但是室內的溫度,依舊保持在暖意中,高元尚莫名的半勾起嘴角,他很好奇,宋宅明明很是富裕的家世,可為何在外界中,卻是以一副平常百姓呈現,而且就連府上的一切,都顯得并不那么高貴。
府上有關表面的東西,看似都不起眼,但是他們的內在,卻堪比貴族人家,就從下人與主子之間,個個都是敬之如賓的素質,再加上他們室內的一些防寒措施,一切的內部表現,都展露著宋家,注重內在的涵養,起碼這一點,值得高元尚去了解。
屋內的擺設,依舊是女兒家的喜好,所以并沒有什么特別能吸引高元尚的地方,除了無盡的舒適之外,他沒有再起其它好感。
高元尚本是已經打算離開的腳步,突然里屋傳來一聲嘈響聲,他分辨著音聲的方向,正好是位于正廳邊上的那間房屋,他明知情兒并不在,于是他好奇的走了過去。
高元尚走至門口,里面并沒有再出現聲響,他更加好奇的走了進去,只見位于窗邊的一個小花瓶,許是被寒風所帶,也許是沒有擺放好,所以導致打碎在地上。
高元尚打量著書房內,也不由自主的走了進去,并不算太大的一個書房,一眼便能一目了然,書房一張書架上,書籍是屈指可數,書桌上除了一本開打的書,像似已經擺放了許久,但是書桌并沒有筆墨之內的寫字用品,所以很顯然,這里的主人,對文學并不精深。
書房雖然不大,但是整體看起來,室內簡單而潔凈,即便是主人并不愛文學,但書房你還是保持在一塵不染,高元尚突然有點摸不清,情兒真正的性子。
因為書房的南側,正開敞著偌大的一扇窗戶,所以書房內的光線,顯得十分敞亮,高元尚喜歡這種舒怡感覺,但如果能多一些書籍,他會更喜歡。
情兒本就不在,高元尚也無趣宋宅的一切,于是他走在書架旁,隨手在書架上,拿了一本散詩打開,只是隨意的翻了兩頁,許是不對自己所好,許是無心閱讀,所以他又將書籍放回了原位。
高元尚又走在開啟的窗戶邊,對著院內的景色,這里恰到好處,雖然院內景色欠佳,但是幾乎能看全大概,他不禁打心底佩服那些設計建筑的人。
高元尚怔怔的站了許久,卻依舊沒有等到情兒的出現,所以他無意再等,只是在轉身的瞬間,無意間的一眼,掃視到門邊的墻上,掛著一副畫像。
高元尚目不轉睛的看著畫像中的女子,畫中的女子,約莫十七八歲的妙齡,挽著少女的發髻,發髻處配著一直碧綠的半月簪,長發披散在肩上,潔白飽滿的額頭下,一對眉眼含羞掩飾著,美眸中那含蓄的笑意;
高元尚不得不佩服作畫之人,盡管是在白紙上,畫中女子那高挺的鼻梁,如櫻的紅唇,上揚著如彎月般弧度,尤其是女子那含蓄的神韻,更是散發著楚楚動人,栩栩如生。
漸漸的高元尚注視的不再是女子美貌,而是她對那種莫名的熟悉,他漫步的走在畫像前,仔細查看著畫像的制作,從畫像的保存中來看,其實不難看出畫像已被歲月暈染上滄桑,但是畫像依舊不變的色澤,也很明顯是被一種,昂貴稀有的元料所封存,否則絕不會保存的如此完好。
以此可見,畫像的主人,一定非常愛惜,且珍貴此畫,而高元尚沉思在畫中許久,卻還是不能為自己對畫中女子的那種感覺,找到解答,盡管那么熟悉,盡管有可能是錯覺,但他還是更加愿意相信自己感覺。
“元尚大哥。”情兒甜美如蜜般的音聲,從外面傳來,也正好驚擾了他的思緒,只是還不等他走出書房,情兒已經帶著喜出望外的樣貌出現在他視線前。
情兒見高元尚從書房走出,她本是驚喜不能自控的開心,卻稍稍在臉上僵硬了一下,她甚至顯露出緊張的看了眼書房內,高元尚當然注意到情兒異樣的表情,但是他沒有為自己擅自進入,人家領地而出言致歉,他反倒是好奇,情兒似乎很在意這間書房;
從上次他差點誤入書房,情兒就表現出緊張,他當時沒有多想,但是此時的情兒再度表現出緊張,此狀不免讓人心生不明與好奇。
情兒絕對不是一個善于表現或者偽裝的好手,因為她足足醞釀了幾秒,才帶著臉上那已經不太自然,且不甜美的笑意說道:“元尚大哥,你怎么一個人在這?”
從情兒的話語中,像似在婉轉的表露,她對別人進入她領地的介意,而她這么說著,已經走在高元尚面前,但是高元尚卻是個老練的演繹者,他一副無謂的笑了笑,卻并沒有走出書房,而是一副略帶玩味的笑道:“你說呢?”
情兒這才意識到自己問的那么多余,她回來時,小丫鬟便告知她高元尚在此等候,所以她才會激動的跑回屋,但是高元尚無意進入她書房,完全是意想不到的事。
雖然情兒有些介意,但還是敵不過高元尚那句赤裸裸反問,他很明顯是沖著她來,所以情兒再度心生起濃濃的蜜意。
“怎么?好歹我也等了你半天,不請我參觀一下你暖居嗎?”高元尚依舊是一臉邪魅的淺笑,雖然他表現的有點過于直白,但他更好奇知道,情兒對她居住處的一些介紹,主要是那副被珍惜完好的畫像。
情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難得元尚大哥感興趣,情兒當然愿意作引。”
高元尚加深了臉上那迷惑人心的笑意,在情兒還沒將路線轉移時,他先是好奇的打探的在情兒書房里,完全一副沒有進過書房一樣,情兒其實并不想跟進去,但又實在敵不過心中的情絲,于是她也跟著走進。
“這么整潔的書房,想必情兒也是位文學的愛好者。”高元尚故作四處打量著,心里卻暗自在偷笑。
情兒尷尬的傻笑了笑,她自小因為貪愛,所以學業一直最差,即便是長大后,她也從來不喜歡讀書,此時被高元尚無意這么一問,她倒是難為情起來,但她也遮掩,所以她難為情的說道:“愛好倒算不上,只是個擺設罷了。”
高元尚故作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雖然情兒的回答,是在料想中,但情兒的誠實,更加讓他覺得可愛,至少她敢于承認,而并不想有些人,為了一己私欲,而自欺欺人。
“那情兒喜歡作畫?”高元尚瞟了眼那張令他倍增好感的畫像,正好將話題帶入畫像中,也不顯得他對畫像的特別關注。
情兒看著那副栩栩如生的畫像,臉上卻流露出一副悵然中的傷感,像似對畫像中人的思念,摻雜著無盡的哀傷。
高元尚見情兒怔怔的對著畫像宣泄情感,他也意識到自己問的有些唐突,于是他又嚴肅認真的說道:“抱歉,是我太唐突了。”
高元尚頷首示意了一下,像似在致歉自己的無意,但他抬頭的瞬間,卻驚奇的發現,情兒與畫像上的女子,竟有那么絲像似,但是他困惑的是,又找不出哪里像似。
又是一種心理困惑,讓高元尚掀起他那偏愛去偵察的腦細胞,他一臉暗沉的微蹙著眉頭,卻并沒有將自己內心的疑議度展現出來。
情兒緩解了內心的傷感,加上高元尚一副真誠的歉意,她也不再那么深陷在久違的感傷中,畢竟那些都是過去式的回憶,她在思念的同是,也同樣能適當的將自己緩解出來。
情兒也很是禮貌的說道:“元尚大哥別這么說,是我太失禮了。”
“我不知道這幅畫會帶給你這么大的觸動,都怪我對畫像的好奇,才會導致你如此,我愿彌補我的冒昧,只要你開口,我能做到的我絕不失言。”高元尚嚴肅的顯得有些太過認真,但也是此舉,才更加凸顯他的誠意。
“元尚大哥嚴重了;”情兒擔心高元尚過分的自責,畢竟都是由她一時失控,而真情流露引起,于是她也急切真誠的說道:“也怪我一時不能自控對親人的思念,所以我也有不對才是。”R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