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晉深邃的眼眸微瞇了一下,嚴永黯確實為自己留了條不錯的后路,“這就是你,曾經為自己留下的條件?”
嚴永黯抿了抿嘴角,“如果涼王這么認為,嚴某無話可說。”
“如果嚴大少堅持退隱江湖,孤王也不強做阻攔,不過,鷹翅部落成立了這么多年,就此遣散甚是可惜,如若嚴大少無心管理,不如就由孤王暫代嚴大少管轄,這樣,嚴大少也可安心退隱,自然,嚴大少若是游戀厭倦了,孤王攜鷹翅隨時恭候嚴大少歸來。”
高晉面無表情,微微揚起下顎,一副君王的架勢,他給嚴永黯機會選擇,要么協助他鞏固北涼江山,要么交出鷹翅部落,就此逍遙人間。
“涼王如此賞識鷹翅,嚴某倍感榮幸,嚴某可以將鷹翅交出,但嚴某有個條件,還望涼王成全。”嚴永黯頷首示意著,他壓抑著內心的不悅,高晉的話已很明了,他的目的是鷹翅,依他的話意,鷹翅是志在必得,為了這么多年的心血,他還是不忍拋棄鷹翅。
“嚴大少不妨直說。”高晉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只要能得到鷹翅的勢力,只要可能,他都會答應他,畢竟,此事是他做的太過絕決。
“嚴某只交出鷹翅的部落,并不能代表交出鷹翅的權位,鷹翅部落交出后,嚴某不想再干涉朝政,只想經營嚴家商業,望涼王成全事事不牽扯嚴家。”
嚴永黯在失去鷹翅的同時,他不能在讓嚴家有任何不測,所以,他能借此得到高晉不動嚴家的承諾。
高晉陰沉的笑了一下,不愧為狡猾的小狐貍,事事都為自己打算好了,其實,他提出此條件,他一樣沒打算牽扯嚴家,只為了曾經的那一份純真的情意,“好,孤王答應你,不論何時,孤王絕不動嚴家一絲一毫。”
“謝涼王。”嚴永黯拱手示意了一下,又從懷里掏出一個,不大帶有標志玉佩型的東西,這是鷹翅的號令牌,此牌可調動鷹翅的任何人,當然,除了他自己,他不舍的看了一眼,又遞向高晉,“這是鷹翅的號令牌,有它可以隨時調動任何人,不過,除了嚴某之外,希望涼王好生利用。”
高晉接過那特別的令牌,看了一眼,只是一塊小小的令牌,卻存在強大的勢力,他不免有些新奇,“嚴大少為北涼貢獻之大,孤王在此承諾,只要北涼在我高家的天下,歷代都尊嚴家為世家。”
“嚴某代嚴家世代,叩謝涼王大恩。”嚴永黯起身在高晉身前跪下,叩首在地,若能用鷹翅換得嚴家世代安在,也算是一件幸事。
高晉抬手示意了一下,笑著說道“嚴大少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謝涼王。”嚴永黯隨即起身,臉上的表情,看不是是喜是怒,但冰冷的樣子,讓人不由自主的遠離幾分。
高晉褪去了臉上的笑意,面無表情的看向宋景然說道:“嚴大少已做了抉擇,不知宋大少是何意向?”
宋景然一臉凝重的垂著眼眸,下意識的從眼底瞟了眼嚴永黯,而嚴永黯則是面無表情,收到宋景然的求助,他只能無力的輕搖了一下頭,宋景然想來,連嚴永黯都被高晉消退,看來,高晉一定也準備好了說服自己的方案,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做推拒。
“國之重任,匹夫有責,承蒙涼王厚愛,宋某愿攜暗坊鼎力協助涼王,一心為國效力。”
宋景然頷首示意著,如若高晉只是需要他們協助訓軍,倒也不是太過分之舉,他不明白,嚴永黯為了寧愿舍棄自己的心血,也不愿親身投力,但他還不想將暗訪交出,更不想與王宮脫離任何關系,最起碼,他還可以得到林軒兒的消息。
高晉不想宋景然會答應的如此爽快,一時竟仰頭大笑了幾聲,隨即又滿是笑意的說道“好,今日孤王同得北涼兩大勢力相助,真如添了左膀右臂,更加是如虎添翼,孤王還是那句話,北涼一日歸高家,宋家、嚴家都乃是世代之家。”
宋景然與嚴永黯一同起身,拱手說道:“謝涼王大恩。”
“好了,好了,好了。”高家連連抬手示意,如煥然一新的樣子,悠然的說道“正事談完了,咱們也該好好放松一下。”
宋景然與嚴永黯似乎沒有高晉的好興致,但還是抿了抿嘴角。
高晉起身說道“走,孤王帶你們去個地方,今晚咱們不醉不歸。”高晉說著,便走在前面,兩件大事如愿,值得他慶祝。
宋景然與嚴永黯相視了一眼,高晉的打一巴掌揉一下的舉動,讓他們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于是都隨即跟去。
迎來了久違的春天,林軒兒滿是悠然的閑逛在屬于春天的氣息里,園內布滿了新生的青草味,彌漫著濃郁的花香味,鳥兒成群結隊的歡舞,吸引了不少人群,有宮人在此不舍得離去,有妃嬪在此享受春意。
不過都是些路人,林軒兒無心去理會,也不想她人來驚擾屬于自己的一份清靜。
事情往往總是這樣,你無心去驚擾別人的領地,別人未必也會如你所愿;
林軒兒正對這一叢嬌嫩的鮮花出神,遠處傳來一陣悅耳的嬉笑聲,接著便是一女子嬌媚的音聲說道“你們看見了吧,涼王正與宋府、嚴府兩位大少在松園內賞園呢。”
“可不是嘛,聽說這宋府與嚴府,可都是北涼赫赫有名的人物,不僅個個英俊瀟灑,且還都是些風流人物呢。”另一名女子的音聲,說著又是一皺嬉笑。
“真的,真的,在哪呢,我要去看看,竟還有比咱們涼王,更加風流倜儻的人物。”又是一名女子帶著好奇的音聲。
音聲漸行漸遠,林軒兒這才轉身看去,原來是幾名被封的佳麗,想來是耐不住王宮的寂寥,一時忘了自己的歸處,若是被有心之人聽了去,不知她們又要面臨怎樣的罪責,只是,她并未去想,也許她們是故意將話傳給自己。
隨著腳步的漸行,隨著春色的轉變,不知不覺竟來到了松園,看著偌大的松園,在春色的包裹下,竟是如此美輪美奐,徘徊著腳步,久久不愿走進,無心再見那抹熟悉的身影,卻有意識的四處觀望著,心里仍究帶著那份悸動。
高晉帶著宋景然與嚴永黯從松園的另一扇門而出,無意間瞟見不遠處林軒兒徘徊的身影,他下意識的停頓了一下,宋景然與嚴永黯也隨即看去。
林軒兒最先發現的是宋景然熟悉的身影,瞬間又轉向高晉頷首示意了一下。
高晉從眼底向身后瞟了眼,又抬步離開,宋景然貪戀的多看了兩眼,嚴永黯扯了他一角一下,雖高晉而去,宋景然不敢多做停留,也隨即離去。
林軒兒意識到他們離去,才抬眼目送著那抹身影,其實,只要不時的能這樣看著他,也算是一種滿足,但更多的時候,不是滿足,而是不幸福。
妙姬從松園掩在松園內側,看著林軒兒的身影,又順著他眼神看去,臉上流露出一抹陰沉的笑意。
一名宮人匆匆而來,驚擾了她的思緒,妙姬不悅的瞟了眼來人,宮人正是她貼身之人,于是她的不悅也褪去了幾分。
宮人頷首示意了一下,上前在妙姬耳邊嘀咕了兩句,隨即又退了兩步;妙姬本是不悅的臉上,泛上了幾分陰沉,瞟了眼還在出神的林軒兒,隨后匆匆離去。
熟悉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視線了,林軒兒終于收回了視線,恍惚間,好像看見妙姬匆促的身影,帶著心中的疑惑,也跟著而去。
妙姬的身影出現王宮僻靜的一處,比起剛剛的春意,這里似乎帶著些冷清,亦或是冷意,妙姬瞟了眼四下無人,冰冷的音聲說道“出來吧。”
隨著妙姬的音聲落下,秦豐的身影從茂密的樹叢里走出,英俊的臉上,看不出表情,深邃的眼眸里帶著一絲柔情,柔情里卻又摻雜著冷意。
“說吧。”妙姬沒有看他,只是見音聲壓低。
秦豐暗自深深的嘆息了一口,而后將查探到的事,一一想妙姬說來。
林軒兒在跟隨妙姬的身影后,由于不熟悉路況,最終還是丟失了妙姬的蹤影,徘徊的陌生的地方,一時又摸不著頭緒,只能憑著感覺,慢慢摸索。
妙姬聽聞暗魂與暗魄的的背景后,不免有些吃驚,高晉雖氣勢強大,身份地位顯赫,但身邊的女人,竟無一是一心追隨他的人,她竟為他有些感到嘆息;
而宋景然無疑似最幸運的,不僅有種林軒兒至死不渝的愛,還有著暗魂與暗魄忠心追隨,至于余子夏與林軒兒曾在煙雨樓的事件,她只是一種鄙視的心理,但這一連環的復雜關系里,到底隱藏著什么秘密,她又是好奇想去摸索,卻又怕自己走錯了門路。
秦豐見妙姬陷入沉思中,便提醒道:“我覺得,你不該從他復雜的關系中下手。”
妙姬瞟了他一眼,壓低音聲問道:“說說你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