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勤哥哥,你怎么還在磨蹭啊?干爹他們早都在外面準備好了,咱們也快點準備出發吧!”
蘇家大宅,蘇勤的院子中,蘇夢兒剛剛沖入院門,朝還在一招一式認真修煉的蘇勤喊道。
如今距離那一場劫難已經過去了快兩個月時間,所有在過程中受傷的人都修養好了傷勢,鎮上所有被破壞的街道和房屋也都修繕一新,烏山鎮的生活已然恢復了平靜。
不過蘇家上下卻始終沒有閑下來,因為當柳城城主宋如龍見到蘇勤,并讓后者提出獎勵條件后,蘇勤思考了兩天時間,結果說出的要求竟是希望能將蘇家整個遷移到柳城之中,作為一個新的勢力出現,并得到城主府的大力庇護。
這個條件雖然有點獅子大開口,但宋如龍還是一點猶豫都沒有地應承了下來,仿佛覺得這只算是一件小事。
不過,對于蘇勤不愿進入城主府成為供奉,甚至還會離開家鄉外出游歷的事情,他還是頗有微詞,但到最后卻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立即回柳城下達命令,在城中擠出一片足夠寬闊的地皮作為蘇家的新址。
蘇勤提出這樣的要求,自然有他的考慮的。
解決完之前的一系列事情,他也即將在刁狂的安排下進入烏山山脈修行,并一路朝橫亙滄焰國邊境的萬妖山脈進發,將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離開家。
可是他并不能徹底放心家中的所有,干脆就借這個機會,為家族尋得一個得力的靠山,至于家族的子弟們將來能夠成長起來,成為家族的棟梁,就不是他能夠照顧到的了。
這一天,正是蘇家做好了一切安排后,集體遷入柳城的日子。
天還沒亮,蘇家上下的老少們就都早早起來,最后整理清點一遍要攜帶之物,一一裝上大車,整頓待發。
只有蘇勤是唯一的閑人。
作為族人們的英雄,就算是他的親爹蘇顧,現在也不會指示他去做什么,他的任何事情都由自己決定,在有需要的時候更是會得到一切幫助,沒有任何可操心的。
所以,當蘇夢兒終于把他三請六勸的拉出舊宅時,其他人早就在馬上等待良久了。
“爹,你們等很久了吧?嘿嘿,練功練得入神了,一下忘了時間。”
讓長輩們等待自己,畢竟不大合適,因此蘇勤出得門來,撓著后腦勺一陣訕笑,隨即在眾多堂兄弟羨慕的目光中,放出小金,一躍跨上狼背,當先領路,帶著蘇家的大隊伍,浩浩蕩蕩去往柳城。
一路上,因為隊伍里有許多馱拉物品的大車,隨意行進的速度并不快。
蘇勤百無聊賴下,除了與其他人聊天,就是不斷摸索著手上的儲物戒指,似乎在感應著里面的某件東西。
此刻,那柄刁狂在最后關頭取來的古樸單刀,正單獨躺在戒內空間的一個角落,刀身上散發著一股雷霆的氣息,更有一種蠢蠢欲動的靈性,仿佛只要有任何東西以靠近它,它就會跳起來將其斬碎。
不過蘇勤要感應的并不是這些,他最在意的是那刀身上鐫刻的一團紋路。
紋路的筆法蒼涼豪邁,屈曲勾勒下形成一枚類似符文的形狀,造型奇特異常。
當日里因為情況緊急,蘇勤提刀在手的時候,并沒有仔細觀察過刀身,事后才留意到這些。
而那符文的樣子,如果是其他人或許還不認得,但他卻第一眼就看了出來,那竟然就是雷霆的形狀!
這一下可大大引發了他的好奇心,頓時向刁狂追問起刀的來歷來。
但刁狂也是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講說這把刀是從蘇家的那片長有霹靂木的木場中挖來,其存在是蘇戰告訴它的,本來至少要等蘇勤的修為達到了天罡境,才可以拿去使用,不過事急從權,它又不清楚刀上的玄妙,便提前給取出來交給了后者。
對于使用此刀時的那種特殊感覺,蘇勤也是記憶猶新。
此刀仿佛天生就是為了容納雷霆而打造,無論有雷霆的力量灌注于其中,刀身都能夠輕松承受,并以將放大至數倍高的威力宣泄出去,屠滅一切敵人。
那持刀在手便可一往無前的感覺,簡直是武者最夢寐以求的事情。
不過蘇勤也清楚,既然爺爺說過此刀要等自己達到天罡境以后才使用,就一定有其道理,所以他才會把刀老實地收起來,兩個月來再沒有取出來過。
“這刀上面刻著雷霆之形,所以能夠容納大量的雷霆之力,這我還可以理解。但是刀柄上的那些凹槽是怎么回事?明明組合成的形狀毫無意義,卻總感覺里面暗藏玄機,師父又是一問三不知,真是郁悶。”
蘇勤用神念觀察著刀柄上均勻分布的十八個凹陷處,心里大為納罕。
這時候,他忽然感覺到一只柔軟的小手在拉扯自己的胳膊,轉頭正見到蘇夢兒的俏臉。
“怎么了?”蘇勤下意識一問,隨即便看到了前方疾馳而來的數道身影,心下恍然。
那幾人竟是柳城衛,多半受了宋如龍的命令,趕來這邊迎接護送,也算是幫助蘇家一行開路。
“幾位大哥辛苦了,一起走吧。”
互相打過招呼,蘇勤謙和地一笑,卻也不過分客氣,抬手示意對方同行。
他雖然年紀尚輕,但如今也算是名動一方的人物,尤其是宋如龍為了幫蘇家入駐柳城造勢,讓人早早就將蘇勤的兩大事跡宣傳出去,所以后者現在也算是柳城地界上聲名第二響亮之人,僅次于宋如龍自己。
又行走了一段路程,眼看中午將至,下一批的迎接隊伍也來到了。
這支隊伍卻不是柳城衛,而是由余露所帶,來的全部是拍賣行的人。
這些人中并非全是護衛,還有許多能夠打理各類事項的人才,在蘇家一行停下歇息的時候,幫忙把一輛輛車上的事物重新堆放了一遍,使得分配更合理,到了下午的時候,行進速度立刻就提升了六七成,大大縮短了趕路的時間。
如此待遇,可是柳城轄地中任何一個勢力都不能享受到的,但蘇家就是有這種資格。
蘇勤知道這種人情不欠也得欠,干脆也不說什么道謝的話,只是和余露閑聊起來。
“那個叫王大順的憨小子走了?”余露隨意聊了一會兒,忽然問道。
“嗯,走了。”蘇勤簡單地回答一句,心里卻勾動了無數念頭。
王大順是在仇雄等人身死后的第五日離開的。
他自稱這一次本只是受師父之命前往古墓歷練,想不到后頭又額外做了這么多事情,已經是出來太久了,再不回去恐怕就會受師父責罰,所以不得不走。
在臨走之前,他才告訴蘇勤,原來他的名字其實叫王天順,王大順是師父要求臨時改的假名字,說是避免他在外面吃虧以后丟了師門臉面。
他要走,蘇勤當然是不太舍得的,兩人雖然相處的日子并不算長,但彼此間已經建立了足夠的情誼,而且王天順幫助了自己不止一次,就算單是為了鐘鼓樓上傳授自己融魂之法,并共同沖擊第七層的事情,他也要做出一些報答才是。
于是,蘇勤在王天順臨行之前,將鐘鼓樓大會上獲得的最大好處——大炎九龍陣傳授給了后者,并依照刁狂的指導,制作出一枚千里傳音符來,贈予王天順,稱日后只要后者遇上什么難以解決之事,催動此符,自己無論身在何處,必定會立刻趕奔過去,盡一切所能提供幫助。
余露仿佛對王天順存有不小的好感,聽說后者已經離開了,神色間隱有悵然若失之意。
蘇勤看在眼中,卻知道不好說什么,便岔開話題道:“宋麒和宋麟那兩個家伙怎么樣了?聽說因為我的事情,受了宋城主不小的責罰?”
余露聞言果然暫時將一腔情緒拋開,點頭道:“沒錯,他們兩個的確是吃了不少苦頭,這段時間一直被宋城主關了禁閉,說除非他們能將修為突破,并練成一門宋家傳下來的高級武技,否則不可以出來。而且以后但凡再出現這種事情,他們都會遭受同樣的懲罰,直到有一天他們能夠戰勝宋城主本人為止。”
“呵,想不到宋大叔還挺嚴厲的,可別讓那兩兄弟記恨我蘇家。”蘇勤嘴上雖然這么說,語氣卻顯得很是輕松,仿佛根本不擔心什么。
見他這般模樣,余露也笑了笑,說了幾句以前和宋麒比武的事情,關于王天順的話題卻被暫時拋開了。
第三日上午,一行人終于抵達柳城的城門外,宋如龍雖然沒有親自出城,卻派出大批柳城衛以及石飛舟大師前來迎接,算是幫蘇家做足了臉面。
城內的各個大小勢力,聞訊也紛紛趕來,不管認識不認識,都是對蘇顧與蘇勤父子百般殷勤得招呼著,畢竟這個忽然入駐到柳城來的蘇家,可是有著城主大人做靠山,不早點巴結一番,日后可就沒有機會了。
對于如此場面,蘇勤根本懶得一一應付,隨便朝幾人點頭示意一番,他就在同樣趕來的余言明的帶領下,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蘇家的新宅之外。
而此時此刻,在那宅子的門前,正有二人被渾身緊緊綁縛著,跪伏于地,見他到達,立即雙雙磕頭如搗蒜,異口同聲地祈求道:“蘇勤,蘇賢侄/兄弟,我有罪,我對你蘇家不起,求求你大人大量,放過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