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麒?怎么和宋麟的名字如此之像,難不成兩人是兄弟?”
蘇勤心中一陣胡亂猜測,卻不知道自己居然真的猜中了。
那宋麒,與先前在冬季狩獵中遇到的宋麟,果真是一對親兄弟。
這時候,坐在一號房間中的宋麒,臉上浮現出譏諷的笑容,回應道:“余露大小姐,我怎么敢和你搗亂?實在是宋某家中略有所需,要用這株心月草煉制丹藥,左右你們的拍賣師尚未落錘,我喊出的價格便是有效的,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什么?原來剛才喊價的就是余舵主的女兒?”
很多人來之前就聽所過余露的名頭,但是其本人究竟長得什么模樣、說話什么聲音,卻不是每個人都知道。
這時候聽說是余小姐親自替某位客人叫價,一些人的心里便開始生出各種想法了。
“我血口噴人?”余露的火氣再次上升,“你早不叫晚不叫,偏偏在最后關頭抬這么一下,我看上次的事情你還沒受到教訓啊,要不要咱們倆去外面比劃比劃?”
也不知道她口中的上次之事究竟是什么,總之那宋麒一聽,也是火氣上涌,一號房間中傳出清晰的椅子被踢翻之聲,隨即就聽他冷聲道:“余小姐,我上次是給你面子,讓了你一招,你不要得寸進尺,以為實力真的穩勝于我。況且我今天是老老實實交了入場費來參加拍賣的,難道開口叫價都不行么?這就是你們九夏商會的規矩?也不怕損了商會的名聲!”
他一頂大帽子扣下來,立刻將余露氣得滿臉通紅,卻一時間找不到反駁的話。
不過其他人也就此明白,這二位果真是宿怨不淺,而且很可能在近期舉行過一次比武,宋麟一著不慎,輸給了余露。
蘇勤眼見要鬧僵了,難免把自己牽扯進去,趁著余露憋氣沉默的當口,趕緊一拉后者衣袖,低聲道:“余小姐,我看還是算了吧,這心月草我要得也沒那么急,日后總有機會。”
余露雖然處于盛怒之中,但多少還保留著幾分清明,聞言心知這價格也的確不能再提了,又沉默了一會兒后,向蘇勤點頭道:“好,這一次先算了,心月草雖然稀有,但也不是特別難找,你需要的話,我總有辦法弄到。”
說完,她又轉向一號房間,大聲道:“宋麒,你叫價沒有錯,我身為商會一員,也不會去干涉你什么。方才我身邊這位客人說了,這一輪競價他選擇放棄,如果沒有其他人再開口,那心月草就是你的了。”
“什么?草藥歸我?”宋麒頓時覺得自己被反過來擺了一道。
四萬金幣買下一株心月草,雖然不算很貴,但對于他來說絕對不值,因為他拿去了根本就沒用,存放得久了,一旦保存不好,藥效消散,想再售賣出去回本都不可能。
那位在兩人爭吵的過程中一直保持沉默的拍賣師,雖然很清楚自己小姐與宋麒間的矛盾,但出于商會利益的考慮,以及余舵主的親口叮囑,他心知不能過于得罪宋麒,趕緊打圓場道:“大小姐,宋大少爺,你們也不要爭執了,說來說去不過是一株草藥,在今天這個場合下,也不算什么特別貴重的拍賣物品,要不然這件東西等下重新競價,咱們先拍賣其他的寶物。”
“也好。”宋麒趕忙借坡下驢。
但就在此時,另一個聲音插言道:“且慢,這株草藥,我出四萬一千金幣!”
“怎么又是他?這人搞什么?”余露飛快地一扭頭,看向聲音傳來處,眉頭緊緊皺起。
原來那人正是最初連續兩次抬價一千的人。
這一下可就尷尬了。
宋麒與余露早有怨隙,搗亂一下還算正常。
但那人來歷不明,卻顯然在隱隱針對余露,這可讓樓下的拍賣師為難起來。
左思右想下不知該不該落錘,他只得將目光再次投向三號房間,意思是讓余露來表個態。
屬下人的這點心思,余露哪里會不明白,頓時沒好氣道:“看什么看,該怎么做你不明白么?按規矩辦就是。”
“是是。”拍賣師趕緊一陣點頭哈腰,隨即高聲道:“方才二十二號房客人出價四萬一千金幣,如果沒有其他人加價,這一輪的結果就定下來了。我再喊三遍,四萬一一次,四萬一二次,四萬一三次!好,請二十二號房客人交納拍賣金,心月草稍后有專人送到您…”
他話還沒說完,那聲音忽然打斷道:“不用了,我只負責交錢,東西送到三號房去吧。”
“嗯?”
立刻,拍賣場中的人們紛紛心生疑問,搞不清楚那人的意圖究竟是什么。
蘇勤是被搞得最迷糊的一個,整個過程中,他還一句正經話沒插上過,到最后卻一分錢沒花就得到了想要的東西,這實在太難以置信了。
再看余露,也是一頭霧水,身為拍賣行的小半個主事人,她事先根本就不知道二十二號房有客人的事情,現在對方起初仿佛是要找麻煩,最后卻又變成了示好,前后態度的差異,讓她有種被玩弄的感覺。
不過既然那客人已經開口了,拍賣師也不好多說什么,吩咐人去二十二號房間取了錢,隨即便將心月草送到了蘇勤這里來。
近距離打量著這株草藥,蘇勤心中一陣驚嘆。
那草藥的根莖上,竟神奇地生長著兩種截然不同的葉子,一種形如心臟,小巧玲瓏,另一種則仿若皎月,散發著淡淡的清輝。
“快連著錦盒一起收好,別讓藥效散了。”
余露也是見多識廣,知曉心月草的正確保存方法,趕忙提醒一句。
盛裝草藥的錦盒,本不在拍賣范圍內,屬于拍賣場所有,卻是拍賣師心細,讓人一并送了上來,算贈給蘇勤的。
“咳,余小姐,等下拍賣結束后,如果方便,我想拜訪一下二十二號房的客人,雖然他或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把東西拍下送來,但蘇某身為受益人,總要去感謝一番才是。”
蘇勤想來想去,覺得必要的禮數還是得有,而且也順便打聽一下那人的真實意圖,畢竟四萬一千個金幣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對方就這么白白拿出來了,說沒有圖謀肯定是假的。
“沒問題,我也正想過去看看,那邊究竟是什么人,不過這會兒咱們還是要繼續待在這兒一段時間。”余露重新坐回到椅子里,重重地點點頭。
緊接著,她朝走廊方向呼喚道:“張森,給我查一查二十二號房里的是什么人物,順便連另外一個跟我一起叫價過的人也都查好,我總覺得這兩人像是一伙,不然不會把價格喊得那么古古怪怪。”
“是,小姐。”
張森居然一直默默地侍立在外,隨時等候傳喚。
“哼,算這小子有眼力,知道伺候著你我才是最重要的,回頭給他待遇提高一倍。”余露隨口嘀咕了一句,卻是賞罰分明。
這時候,下一件物品的拍賣也早就開始,這回拍賣的是一塊巴掌大的金屬,聽拍賣師介紹,竟是煉器用的一種罕見材料,尋常兵刃中加入一星半點都能夠直接進入凡階。
不過蘇勤手里就有兩件入階兵刃,又不曾學習煉器之術,對這東西倒是不感冒。
他這會兒正考慮著驅煞丹材料的事,猶豫了一下后,向余露道:“余小姐,我需要煉制一種特別的丹藥,除了方才的心月草外,還有一種主材以及幾種輔料,我想直接羅列出來,你看看有沒有辦法弄到。”
“你怎么不早說?要煉什么丹,材料說給我聽聽。”余露立刻把耳朵豎了起來。
“主材料么,還差一味寒煙枝,至于輔助材料就多了,有…”蘇勤一口氣說了五六種藥物的名字,好在都很常見,一聽就知道是什么。
“這好辦,我們在柳城除了開拍賣行,另外也有靈藥鋪,你的五萬金幣剛好還沒花,哪幾種輔料我立刻就派人給你拿來,就是寒煙枝難辦一點,估計要和我爹說說。”余露稍微想了一想,便答應下來。
兩人交談的這一會兒,那塊煉器用的金屬也已經拍賣出去。
隨即,一名打扮規矩的少女將一個扁扁的方盒捧上臺,靜靜站立到拍賣師身邊,緩緩揭開盒蓋,顯露出里面的一片事物。
“各位,接下來的這件寶物可有些特殊。”拍賣師的興致漸趨高昂,說話聲音非常興奮,“這件寶物,是一張地圖,上面標注著一個地點。不過那地點究竟有什么,就連寄賣它的人也說不清楚。所以各位再參與競拍之前可要想清楚,一旦花了大價錢將其買下,最終卻發現沒什么用處,本拍賣行是不擔負責任的,可別怪我事先沒說清楚。”
“不知道干什么的地圖?那誰還會拍。”一些人表現出了不屑。
“對,萬一是寄賣的那個人隨便畫的一張涂鴉呢,難道還讓我們照著圖去兜圈子?”立刻有人附和。
總之場內九成以上的魂修都覺得,那地圖多半沒什么用。
“各位,這張圖上可是附著一層靈魂力量的,制作的紙張,以及上面散發的氣息,都很古老,說不定真就指向某處寶藏哦。”拍賣師適時地提醒了一句,畢竟他除了要免責之外,也不想東西賣不出。
但大家明顯還是沒幾分興趣,只有寥寥數人問了下價錢,在得到了一千金幣起拍的回答后,卻紛紛沉默下去,仿佛覺得這張圖連一千都不值。
就連端坐房間中的蘇勤也覺得,把這件東西拿出來拍賣,實在有點莫名其妙。
甚至對于這件東西,余露都沒有做出更詳細的介紹,顯然也不看好。
可是,就在拍賣師于無奈之下要宣布流拍的時候,刁狂的聲音忽然在蘇勤耳中響起:“小子,跟這丫頭說,把那張圖買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