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請訪問 楊白食處在背后,見識不妙就往回跑,而被他驅趕的匪徒們也紛紛掉頭,跟在后面漫野飛奔。李虎這邊的后生們除了王小七受傷較重,其它人不過是掛了些許輕傷,連包扎都不用咋包扎,攆得嗷嗷叫,方海扭頭見李虎仍在飛馳,反應過來,去追李虎,嘴里大吼:“東家。東家。窮寇莫追。”李虎回過頭來,手提王虎頭顱站住,他站住,身邊的騎兵們紛紛站住,有的掉頭沖回來,等方海氣喘吁吁來到。李虎將王虎的人頭一把投擲給他,要求說:“讓陳隴逼問賊俘,你把人給集中起來,把散落的馬匹和兵器收攏,帶上我們的東西,逼他們帶路,殺去匪窩。為當地除掉這股匪患。”
方海大吃一驚,反問:“東家。這是干啥?”
李虎清脆地說:“領兵作戰。要知道什么時候該趁勝追擊。匪人喪膽,自然要擴大戰果,一舉奪下匪首。”
他扭頭問:“土匪窩里的錢糧,你們都不動心嗎?”
大伙也有心快離開這是非之地,同意方海的看法,本來要勸李虎,李虎一句話,就把他們的胃口吊上來。
對呀,土匪窩里能沒點錢糧嗎?
要是這群土匪見面就嚇跑,奪了土匪窩,那大伙不是能分不少錢?
眾人這就改為支持李虎,紛紛說:“咱有馬。跑跟前,見勢不妙掉頭,他們也追不上。”
片刻之后,陳隴追過來了。
方海求助說:“去勸。”
陳隴有了前車之鑒。
他知道這位東家欣賞膽大敢戰的人,略一躊躇,上去要求說:“得把咱的人等齊。”
楊立大著嗓門問一句:“少人了嗎?咱的人不都在這兒?”
接著又問:“哎。咱打著、打著多人了唉。不會是土匪見識不妙,倒戈的吧。”
他一句話就讓大伙對十來個跟上作戰的人滿心警惕。
他不知情。
李虎還能不知情?
他看看陳隴身邊多出來的,半道殺出來的幾個援手,要求說:“事不宜遲。不能任敵人重整旗鼓。你有人,你就在這兒等人,等齊,先押俘虜,帶著匪首的人頭去保郡,路上要是能夠問明他們的來路,一到就交到官府手里。”
陳隴看看他左右,知道沒有幾個真正能戰的人,正要爭辯,李虎給他招手,等他到了身邊,壓低身軀,湊到他耳邊說:“問問有沒有人背后指使,是不是沖我來的,把底摸透,早點到官府,能搶先機。萬一,人家說咱殺的不是匪呢?萬一,這是我的仇家在背后呢,他們可是有人有錢。”
陳隴敬畏地看了李虎一眼,想想,這不是李虎哄自己聽話,就說:“據說這伙土匪和楊武威走得很近。”
李虎沒有問誰說。
陳隴這些人都是潛伏下來干這個的,他們知道方圓幾百里的各個勢力,還不是李鴛鴦指使的?
李虎要求說:“弄清楚。找破綻。找劉昌幫忙。他現在與我正好。”說完,他扭頭看了楊小七一眼,笑了,把馬鞭搭去,說:“傷若不重的話,跟我同乘,一起去非我。你是咱石場拼命七郎嘛。去匪首,好物件你先挑。”
他能給人一種鎮定。
有了這種像是成竹在胸一眼的鎮定,眾人不自覺服從了他的安排。
他們乘勝追擊,去了匪窩。
保郡卻有兩撥人等得著急。
一撥是劉昌這邊,和自己的一幫狐朋狗友在自家“迎貴樓”…一等不來,二等不來,就吃上了,喝酒吃肉,甚至還有人趁機訴說李虎的無禮,何敢讓劉昌這樣的世家公子等他。劉昌雖然呵斥幾回,卻也跟石敬孫納悶:“咱這兄弟架子太大了吧?天天喊他,說要來了,宴都擺開了,人也見不著。”
石敬孫卻笑呵呵的,安慰說:“李虎呀。以前我還不知道,聽你講了他的那些事,那可是上馬如風的好漢呀,若無什么事,一陣風就給吹到了,何至于讓咱們苦等?非是有什么事耽擱了。”
正說著,有人進來,湊在石敬孫和劉昌跟前說了話,兩人一下嚴肅起來。
劉昌大聲叫道:“好。我兄弟果然是少年英雄。”
眾人還不知道怎么回事,紛紛停下杯中之物看他。
他隨意地抱了抱拳,告罪說:“兄弟有事,在下要和老石先走一趟。你們且飲。當然,這一次不算,明天李虎來了,咱們再飲,我要我這位結義老弟介紹給你們,再講今天發生的事兒,到時你們不驚嘆都不行。”
與他們不同,在城中,有一所不起眼的小酒樓,此刻,不知怎么一回事兒,就聚齊了四面八方的人…他們包了酒樓,武士們把守亭廊,而進到酒樓里頭的,全都席地跪坐,相互之間似乎也不認識,沉默等待。
午飯錯過了,沒吃。
眼看晚飯也不要,一張張幾座空著,人就這樣,場面莊肅,秩序森嚴…感覺被控制的小二,雖然發現掌柜的似乎不太緊張,自己卻緊張壞了。
酒樓對面,也是一座酒樓,兩個帶斗笠的客商坐在二樓的閣房里頭,竊竊談話:“老七。追他追賊窩里了。你看。門口站著的,現在可以肯定,這回釣到大魚了。只是不知道調城防上的軍隊有沒有把握?”
那名叫老七的人說:“三號本身就是條大魚,與他們在這里明目張膽地聚首,豈不是別有所恃?郡軍里會不會?”
兩人正說著,聽得異動,抓起兵器,幾乎是一躍而起。
卻是小二拖著酒菜進來。
兩個小二一個托案,一個擺放菜品,歉意得像是磕頭蟲,二人放下兵器,安心坐下,其中一個將塊銀子拋來拋去,發現吸引了小二的眼球,就問:“對面酒家好奇怪呀。兩位小哥敢不敢過去問問,不逢年不過節,咋哪來的人都有呢?”
放菜的小二一心放菜,頭也不抬地說:“問過了,他們在等人。”
那老七連忙問:“等人?等什么人問了嗎?”
小二說:“自然是一位身份很貴重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耽擱了,現在還沒到。”
老七還要再問,對面的同伴制止說:“這些他們都告訴你?”
小二笑道:“是呀。”
說完,突然一回身,手里多出了個匕首,扎他喉嚨上了。老七想跑,向窗戶躥去,卻被后面的小二一拽后腰拉了回來,兩人拳腳相毆,窗戶卻被那擺菜的小二給掩上了。外頭不斷有人進來,為首的是位像女人一樣帶著黑紗斗笠的大漢。老七見到這么多人,而后路被斷,就不再反抗,只是怔怔盯住那大漢。
大漢拿去斗笠,暴露出來一張帶著青銅面具的面孔。
老七驚叫:“竟然是你,銅面…你也來了?”
大漢說:“是呀。怕底下人有疏漏,果然,有人就把你們給招來了。你叫甲七。對吧。你們都督一訓出了六十八人,你是上甲老七,他是二甲老三,你二人盯上了劉一,一路跟來,半路上下過一次手,底下人死了三個,丟了一個,對吧?丟了的那一個,被活捉了,你們行跡早已暴露,小二接你們進店,給你們好位置,就是為了滅口的。真正的窩點,不在對面,是這兒?”
老七一皺眉,跪了下來,說:“小的服了。栽在備州東夏第一號人物手里,不虧。”大漢哈哈大笑,道:“第一號人?我連三號、四號都排不上。不過可以告訴你,今天他們等的,就是真正的第一號。身份貴重到你難以想象的程度。可惜呀,你沒法把話傳回去。記住,我不叫銅面,也不叫鬼面,東夏李常勝是也。”
他說完,就有人手起刀落,將甲七頭顱斬下。
李常勝坐到二人那靠窗的桌子面前,斯斯文文舉杯小酌,要求說:“這個能探對面虛實的位置怎么是留給你們的呢?”
手下收拾尸體,往麻袋塞著。
其中一人監督著眾人將尸體抬走,擦洗地面,湊上去,輕聲問:“大督不到對面去?真的是第一號人物來了?”
李常勝給他點了點對面的位置,讓他坐下,輕聲說:“不該你問的不要問。我知道,你下一句會說,國內派來的第一號人物是何人?對嗎?你好奇,和他們一樣,也一直以為我是第一號人物,是的嗎?”
此人點了點頭。
李常勝低聲道:“大王對備州的重視遠超你想象。你如果想知道。自己去發現吧。我把你派給第一號。你留在他身邊,慢慢就知道他是誰了。你記住,你是我的學生,不要給咱們軍刺丟臉,暗魂已經有人在第一號身邊了,我遲遲不派你去,是要帶你在備州各地轉一趟,練練你的鼻子。暗魂二字被別人拿走,不過是職分上重分劃分了一下,其實兩家人并無區別,暗魂一心想把我們比下去,也不過是不想受我節制,真正分家出來,你不要與他們斗氣,用心護好第一號,做到你在他在,你不在他也要在。”
此人恭敬地說:“大督。我懂。不比就是贏。”
李常勝笑了,輕聲說:“你把備州看遍了,情報盡在你手,格局就比他們大,第一號又非常人,自然會器重你更多一些。”
正說著,有人上來,告訴說:“第一號在來的路上遭遇土匪,已經滅殺了匪首,暗魂上的人聽從第一號吩咐,去了官府…”他一陣巨細娓娓道來。李常勝反問:“知道了嗎?在我這兒,要的是訓練有素。暗魂?就是給我們踩路,更適合喬裝打扮的外圍。你知道該怎么做了嗎?”
此人道:“匪首何人,是否針對第一號,背后是否有人指使,指使者何人…送去官府是否妥當。”
他大步走出去。
片刻之后,他回來說:“死者王虎,原名楊虎,是楊武威的庶出弟弟,曾經在毆斗中殺死過臧氏嫡子,臧氏尋找他多年。屬下怕他背后有人,梳理了情報,覺得…應該第一時間派人去臧家,讓他們來驗明正身,這樣有臧家出面,官府一定壓不住。”
李常勝悠閑地舉起酒盅,嘴邊持住,淡淡地說:“去辦吧。”
那人正要出門,卻停住了,背對著李常勝,輕聲問:“大督。第一號竟是個被人撿回家的少年?這不是他的真實來歷吧?”
李常勝“恩”了一聲說:“他叫李虎。現在是楊家村人氏。自己去發現吧。故意不告訴你的。”R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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