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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結案

  原本王譯信聽了自己被出繼的消息趕回王家是想阻止王老爺子。

  他知曉父親的好意,然出繼到外房,王譯信接受不了。

  趕回王家后,他還沒來得急說話,文氏大哭了一場,滿口的舍不得王譯信。

  他剛勸母親會想盡辦法阻止父親…

  長嫂納蘭氏沖了過來。

  王大爺被奪了宗子的地位,將來也不會是王家族長,本身又深陷錦衣衛,納蘭氏認為起因就是王譯信把一對惹禍精過繼到長房。

  王譯信故意陷害長房。

  于是,納蘭氏拽著‘柔弱’‘竭盡全力’阻擋的王芷璇,對王譯信一頓痛罵。

  納蘭氏本是書香門第人家的小姐,尋常也多以莊重,賢惠聞名。

  然在此時,她拋卻了出身,教養,不僅咒罵王譯信沒安好心,罵王芷璇是喪門星,還對不敢回嘴的王譯信又打又撓的。

  王芷璇可憐兮兮的看著王譯信,幾次阻止納蘭氏都被打了。

  她像是很關心王譯信一般,拼命的保護著自己的父親。

  如果納蘭氏能把他們兄妹再踢回王譯信身邊,王芷璇感激納蘭氏一輩子。

  王家長房已經完了,即便王大爺能活著從錦衣衛出來,仕途也會盡毀,王芷璇早想回到王譯信身邊,哪怕如今王譯信是外房,不如內房顯赫。

  王譯信豈會再被王芷璇欺騙?

  前些日子內務府生意的案子已經讓他對王芷璇徹底的絕望了。

  縱使是親生骨血,他也會被王芷璇傷得體無完膚,便是不會報復王芷璇,但遠離漠視是做得到的。

  他推開了擋在自己面前的王芷璇,并道:“你應該向著你母親,而不是在我面前。”

  王譯信的無情,冷漠,讓王芷璇心中也竄起一股股火氣,無恥的渣爹!

  她身上讓人身上無力的迷藥還有一點…因此本來能抗得住納蘭氏的王譯信。突然眼前一黑,身上頓時毫無氣力。

  正好此納蘭氏沖上來,對著王譯信又打又撓。

  王譯信俊臉腫了并留下了很多道手指甲畫出的血痕。

  唯一能阻止此事的王老爺子因為躲避王譯信,先回了屋里去。

  外面的驚變。仆從也不敢告訴王老爺子詳情。

  王二爺等人也不忿王譯信出繼的事兒。

  本身納蘭氏一直是宗婦,在王家頗有地位,只要王大爺還是宗子,名義上王家內房的族人都是要聽宗子的話。

  只有重開祠堂后,才能廢除王大爺宗子的權利。

  納蘭氏既然愿意打頭,王二爺等人自然樂意給王譯信一個教訓。

  王二爺約見了王譯信好幾次,每一次都失望而歸,他升官的愿望沒有得到滿足,以后王譯信出繼到外房,他們更無法撈取好處了。

  因此他們在旁邊拉起了偏架。

  納蘭氏命人對腦子昏沉沉。無力反抗的王譯信行宗法,名義便是薄涼,冷清,不顧兄長死活,拋棄利用親生父親。謀求過繼。

  王譯信被人按在了地上,兩板子重重的落在身上。

  他雖然身上無力,然腦袋還是清醒的,此時的畫面同以前何其的相似。

  前生,他就因為不肯休妻,被王大爺等人打昏了過去,然后他竟然天真的用了王芷璇遞給自己的湯藥。錯過了去見蔣氏最后一面的機會。

  王譯信耷拉腦袋,唇邊滿是苦笑,傷得他最重的人竟然是他的至親。

  有了前生的經歷,他怎么可能再對兄弟至親有任何的善意?

  他猛然間失去了氣力也是因為王芷璇…她那手神鬼莫測的害人醫術到底是同誰學的?

  “住手,你們都給我住手!”

  蔣氏旋風一般的走近,王譯信視線模糊。蔣氏一腳踢飛了拿著板子的仆從,蹲下身問道:“四爺。”

  “我…”王譯信心底涌起感動,“玉蟬。”

  “沒事啦,有我娘在,您是不會被欺負的。”

  王芷瑤在旁邊插嘴。精靈古怪般的皺起鼻尖,“娘不會準許任何人欺負您哦。”

  王譯信臉龐的紅腫都無法掩飾此時的羞澀。

  聽明哥兒送信,蔣氏領著王芷璇直接殺到了王家。

  一路上,王芷瑤給蔣氏分析,如果同王家人講理,不曉得父親會不會被打個半殘,還不如直接動手,左右王四爺已經出繼出去了,對王家內房只有尊重即可。

  王芷瑤的一句話很能打動蔣氏,爹被欺負了,娘不為爹報仇嗎?

  因此蔣氏到王家來直接用上了武力,見到王譯信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傷處,染血的袍子,蔣氏徹底的‘狂化’。

  “就是你打了四爺?”

  納蘭氏見蔣氏這樣,有點膽怯,“我只是教他明道理…”

  砰,蔣氏一拳頭把納蘭氏鼻梁打斷了。

  納蘭氏感覺到呼吸不夠暢快,鼻血流淌,“血,血。”

  白眼一翻,納蘭氏直接暈倒過去。

  “四爺用不上你教!”

  蔣氏環顧王家眾人,食指抬起,問道:“還有誰?”

  眾人驚若寒蟬,幾乎同時向后退了一步。

  蔣氏或者蔣家給他們的教訓太深刻了。

  王二爺等人牢牢記得在監牢時受到的折磨,如今蔣家已經是西寧侯了,地位更盛當初。

  王芷璇想甩迷藥什么的,但藥剩得不多,以蔣氏此時女暴龍的姿態,藥少了,王芷璇心里也沒底。

  明明她記得蔣氏不是這么殘暴的,相反很好騙,很好利用。

  王譯信被蔣氏護在身后,又感動,又傾慕,亦有幾分無地自容。

  王芷瑤在旁邊喃嚀:“您總會習慣的,雙手無力是書生嘛。”

  “瑤兒…”

  王譯信無奈的搖頭,這丫頭時刻不忘刺激自己。

  這已經是第二次蔣氏護著他了。

  他記得呢。

  同時王譯信想解釋一下,如果不是王芷璇太陰損,王家人是打不過他的。

  可萬一瑤兒誤會他親近了王芷璇,才被下藥的怎么辦?

  王譯信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了。

  是啊。也許他真會習慣蔣氏的‘維護’。

  蔣氏見沒人再出聲,“瑤兒,扶著你爹上馬車。”

  “哦。”王芷瑤半脫半拽把王四爺弄到馬車上,“娘。走啦。”

  蔣氏冷笑一聲:“誰不服氣,誰想報仇,就去西寧侯府,我隨時奉陪。今日我把話放到這里,誰再敢用族規欺負我夫君…哼。”

  “就如同此門!”

  蔣氏一拳把祠堂沉重的大門生生的打了一個窟窿出來!

  王家人同時縮了縮脖子,不敢上前一步。

  文氏的哭聲在蔣氏進門時就停下了,有這么暴力的兒媳婦,還不如沒有。

  以前她還可以利用王譯信壓一壓蔣氏。

  如今王譯信完全站在蔣氏身邊,文氏再難影響到兒子了。

  在回西寧侯府的路上,王譯信緊緊的握住蔣氏的手。喃喃道:“玉蟬,以后別再…”

  “瑤兒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四爺太老實。太抹不開顏面,四爺不方便做的事情,我來做,左右我是西寧侯的女兒,天生如此。”

  但凡涉及王譯信,蔣氏總是很好說話的。

  王芷瑤又心酸,又有點難受。

  在蔣氏心里始終把王譯信放在第一位。

  “四爺。我是不是給你丟臉了?”

  “不…”

  王譯信吃力的阻止蔣氏說下去,“我很喜歡玉蟬意氣風發的樣子。”

  雖然被妻子保護有點傷王譯信的自尊心。

  蔣氏唰得一聲羞紅了臉龐。

  王芷瑤看著車窗外的景色,什么時候才能到西寧侯府?

  旁邊父母談情說愛,并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兒。

  孩子都快成親了,他們才開始談情,真真是…王芷瑤默默嘆息一聲。好在她和哥哥王端淳已經不需要父母的關照了。

  王譯信回到蔣家后,親自寫了請病假的條子,讓人正大光明的送去了吏部。

  見蔣氏很疑惑,以為他傷得很重,王譯信解釋:“我不想同御史廢話。”

  “爹。我…”

  “瑤兒不肯留下嗎?”

  “…我留下服侍您。”

  王芷瑤在父母的目光下,實在說不出去見顧天澤的話,約會是告吹了。

  她讓碧痕給顧天澤送了一封書信去,安心的侍奉王譯信用藥,幫著蔣氏打下手。

  更多得時候,王芷瑤在觀察蔣氏,蔣氏應該是開心的。

王譯信挨得這  頓打也讓他徹底熄滅了勸父親不要出繼自己的心思,早一點離開那群至親親人,對他而言是件很好的事情。

  縱使官聲上有點影響,王譯信也不在乎了。

  原本他只打算分家的,如今出繼反倒更適合。

  隨后,太醫趕到了西寧侯府,給王譯信仔細的,認真的摸脈,然后鄭重其事的說道:“王大人受傷很重,需要靜養半月。”

  “…”王譯信眨了眨眼睛,低聲問道:“太醫是從哪里得了消息?”

  “王大人放心,診費已經有人付了。”

  太醫對王譯信畢恭畢敬,顧大人親自吩咐,自己怎能不盡心盡力?

  王譯信頹然的趴在床榻上,不用問,又是顧三少!

  這個小子時刻不忘證明存在感。

  太醫好心的低聲說:“顧大人在宮里,皇上身邊。”

  “…我知道啦。”

  “顧大人還說…”

  太醫見王譯信回頭,忙捂著嘴搖頭,不敢再說下去,開了藥方后,收拾藥箱出門前對蔣氏道:“蔣夫人不必擔心,御史那邊的折子不會太多,顧大人是這么說的。”

  “太醫,好走,不送。”

  “啊,王大人養傷,不必送的。”

  太醫腳底下抹油極快的出門,王四爺太嚇人。

  王芷瑤見王譯信咬牙切齒的模樣,天真的問道:“有什么事么?”

  “…他也能做太醫?”王譯信不好說顧三少如何如何,冷著臉龐道:“一點眼力都沒有。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出入勛貴人家的。”

  一般而言,太醫是最會明哲保身的一群人,整日同達官顯貴‘相處’,他們行事會很小心。

  在太醫看來。誰得到顧三少的幫助都是很榮幸的喜事,太醫萬萬想不到王四爺會如此奇葩,結果太醫馬屁拍在馬腿上。

  王芷瑤在一旁暗笑,王四爺和顧三少較勁仿佛也蠻有趣的。

  東廠長公劉公公奉圣旨去錦衣衛看盧彥勛如何為皇上辦差的,他氣勢十足的進了錦衣衛,結果他是被東廠大檔頭攙扶出來的。

  劉公公心有余悸的說道:“太殘忍,太兇殘,太無恥,太大膽,太…”

  仿佛再說一遍盧彥勛的名字。劉公公會被野狼盯上一般。

  大檔頭抹去額頭的汗水:“難怪旁人叫他活閻王,錦衣衛有他,皇上只怕會更看重錦衣衛。”

  本來劉公公沒把盧彥勛當回事,可見盧彥勛審案后,他改變了看法對盧彥勛多了幾分的忌憚。“他就不怕么?連皇子的親近也敢…”

  大檔頭道:“屬下也不明白。”

  雖然錦衣衛和東廠都會把皇子的消息透傳遞給乾元帝,然東廠的情報相對寫得溫和,除了重要大事外,在情報上諸皇子都很積極向上,體察圣心。

  “罷了,本公公不同他爭,既然他想做惡人。隨他去!”

  劉公公不愿意同瘋狗爭食物,“咱家看,他將來…比曾經權柄赫赫的紀指揮使好不了哪去。”

  “屬下看皇上的意思讓東廠同錦衣衛學學。”

  “咱家還能不知道?”

  劉公公是貪財點且有點謀私利的小心思,他對乾元帝是忠心耿耿的,“以后呈給皇上的情報多說說皇子和重臣,事無巨細都呈給皇上。”

  乾元帝敲打他的目的就是如此。

  劉公公不敢再碰觸乾元帝的忍耐底線。他還能為乾元帝效力,不愿去南京養老。

  三日后,錦衣衛將涉案的人連同證據,口供送到了大理寺。

  錦衣衛辦事效率著實讓百官大吃一驚。

  本來牽扯到皇子,誰都會有點顧忌。會拖一拖案情,看看乾元帝的心意,誰知盧彥勛下手又黑又準,別說是三皇子的親信,三皇子妃的娘家父親,便是被傳喚到錦衣衛的三皇子,也沒得到任何優待。

  盧彥勛不敢對三皇子用刑,可也讓三皇子渡過了‘最特別’的三日。

  三皇子到達大理寺后,有種逃脫升天的感覺。

  這輩子他都不想再進錦衣衛的門。

  軟硬不吃的盧彥勛,著實讓三皇子撓頭,同時費解盧彥勛到底想沒想過以后的事情?

  錦衣衛前任指揮使最后被凌遲的事情,難道盧彥勛不知道?

  同文官朝臣抗衡的錦衣衛都指揮使一般都沒什么好下場。

  乾元帝隨時都可以拋棄他們平息朝臣的憤怒。

  錦衣衛辦事有效率,大理寺卿等人為難了,該怎么判決?

  證據確鑿,事實清楚,可是販賣鄉試考題的幕后主使竟然是三皇的岳父——寧陽伯。

  寧陽伯也是世襲伯爵,為開國功臣之后,自從做了三皇子岳父后,寧陽伯一直很低調,很少再朝廷上發言,世人都以為寧陽伯是一個老實人。

  “好歹是寧陽伯,不是三皇子。”

  這是唯一讓主持三司會審的官員滿意的一點了。

  從證據上看,三皇子的確不曉得有人販賣鄉試考題,但問題來了,三皇子從王大爺那里得到了考題,他想做什么?

  而且王大爺是怎么曉得考題的?

  雖然考題后來被證明不準,但王大爺知道的考題的確是考題之一。

  王大爺只是一口咬定是自己猜出來的,受刑不過,他說了是王譯信猜出來告訴了自己。

  他不敢說是王譯信主使的,因為說了也沒證據,更沒人會相信。

  王大爺只是強調王譯信很有押題的天賦,因為他過繼了王譯信庶子庶女,王譯信關心庶子科舉,才押題…然后他一時貪念把這事告訴給了親近的人,才被三皇子利用。王大爺幾次強調他從未想過在鄉試中獲利。

  王譯信操縱了一切。

  大理寺卿等人思量了一番,不如從王譯信身上下手,也許可以避過直接面對三皇子。

  然還沒等他們命人傳喚王譯信。

  顧三少到了大理寺,并帶來了乾元帝的口諭。“王譯信無罪無錯,更不可能壓中考題,此番鄉試考題上的改革便是王譯信像朕建議的,五套試卷隨機抽取一套是王譯信提出來的。”

  得,大理寺卿徹底熄滅了尋王譯信麻煩的心思。

  “顧大人,皇上還有何吩咐?”

  “皇上更想聽三位大人如何結案。”

  顧天澤淡淡的回道:“鄉試再耽擱下去,影響了會試,到時候不會是小事。舉子們寒窗苦讀十年,萬一鬧起來…我還又事,先行一步。”

  “顧大人慢走。”

  大理寺卿等人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乾元帝給王四爺作證,誰敢質疑皇帝?

  乾元帝案頭擺了幾封彈劾王譯信的折子,“王老四過得著實不易,他的至親之人哪里是親人?仇人還差不多!”

  顧天澤點點頭道:“王家人一貫無恥,恨不得把他利用個徹底。親兄弟在權勢好處面前,那絲親情早就沒了。”

  “阿澤…朕不會讓你像朕。”

  乾元帝因為顧天澤這句話而感同身受,在太祖高皇后還活著的時候,他也很疼愛異母的兄弟,誰知道這群畜生,在他面前溫順尊敬他,背后沒少捅刀子。時刻惦記著太子的位置。

  他對受兄弟陷害的王譯信多了幾分的同情。

  “王老四敏感多情,心腸柔軟,這次恐怕是傷得不輕。”

  “如果不是他不懂得拒絕,哪會再被蔣夫人救了?臣聽說他還想勸王老爺子不要出繼自己,結果…被親人打破了頭,不是蔣夫人趕到。他的雙腿都得被打斷了。”

  顧天澤癟嘴,“不分是非的文弱書生。”

  “他不文弱,怎么會被其夫人救了?”

  乾元帝顯然對這個消息更感興趣一些,“說說看,蔣氏又把他救了?”

  “陛下…您能不能關注點別的?”

  “王卿的好笑事。一件接著一件,讓人移不開眼兒。”

  乾元帝突然笑道:“不過阿澤現在后悔還來得急。”

  “臣為何要后悔?”

  “阿澤就不怕被岳父牽連得被朕笑?”

  “…臣盡量不讓他牽連。”

  顧天澤一甩頭,“有臣看著他,您曉得機會也不會太多。”

  “是么?”乾元帝饒有興趣的目光讓顧天澤渾身不舒服,顧天澤微紅了臉,“姑父。”

  “好,朕相信阿澤能看好岳父。”

  這話乾元帝自己都不信吶。

  有了顧天澤的警告,主審泄題案子的三司很快結案,并把結果上承給乾元帝。

  乾元帝看了看奏折,搖頭道:“太輕了。”

  大理寺卿等人身體一振,“臣也是依照律例判得。”

“朕要  讓再想借著科舉謀取私利的人心存戒心。”乾元帝提筆勾劃道:“寧陽伯操縱泄題,處斬,全家沒入賤籍,三皇子管家偷盜主人機密處斬,且棄尸三日,三皇子妃…送入寺廟出家為尼。至于朕的三皇子,教妻不嚴,妄圖借著科舉興事兒,命他看守皇陵十年。”

  三皇子看守皇陵十年徹底同太子之位無緣。

  乾元帝的判決重于十倍。

  大理寺卿等人齊聲道:“陛下英明。”

  乾元帝的御筆在王大爺名字點了點,“念在王家有功于社稷,承上了前朝遺秘和寶藏,朕對他網開一面,革職,永不錄用,再若犯錯,朕數罪并罰,告訴他,王家可在沒什么東西值得保住他的性命了。”

  “遵旨。”

  “十日后,北三省再開鄉試。”

  “遵旨。”

  乾元帝身體向后靠了靠,道:“該罰的朕都罰了,該賞的朕也不會忘記。”

  “翰林院掌院尹薄意體察圣心,一心為公,賞。”

  “吏部推官王譯信…先提出良策,后代朕安撫舉子,賞。”

  “遵旨。”

  乾元帝沒說賞賜什么,但一個賞字,足以讓尹薄意和王譯信仕途平順,步步高升,以后他們會是朝廷上的潛力股。

  王大爺潺潺微微的從大理寺出來,如今無官一身輕,他卻絲毫感覺不到輕松,好不容易挪回王家,進門就被王老爺子行了家法.

  王大爺道:“不公平,爹,你偏心老四。”

  王老爺子本來就已經到了油盡燈枯之時,被長子刺激,又想起為了這個兒子,他把王家釘在了恥辱柱上,悲憤憤怒之下,王老爺子一口氣沒上來,只來得及削去長子宗子的名分,便含恨而逝。

  王芷璇再想為他續命已是不能。

  除了出繼出去的王譯信外,王老爺子的親生兒子,孫子都得為他守孝。

  王端瀚這屆鄉試只能看著王端淳高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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