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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斬斷

  出繼王譯信,為王家保留最后的機會榮耀,也是老爺子無奈之舉。

  但凡有一點辦法,他怎么會把自己最看好的兒子送給旁人為子?

  “快,開宗祠。”

  “父親!”

  王大爺沒料到老爺子雖是病著,但手勁很大,他半邊臉都被打腫了,顧不上臉龐疼痛,阻攔道:“不行,我不同意。”

  萬一科舉泄題的事走漏風聲,他還指望著王譯信能幫自己一把。

  老爺子把王譯信過繼給旁支無子的叔叔,他們的關系就更是疏遠了。

  “我還是王家的族長,有義務為斷了血脈的堂兄弟選個妥當的嗣子。”

  “您不能這么做,老四不僅是嫡枝嫡血,為官既有前途,正是光宗耀祖的人選,你怎能為了一點點私心就過繼老四?”

  王老爺子精力不濟,懶得同他廢話。

  他扶著老管家向祠堂方向走,只留下一句話:“承宗延續血脈是大事,我才是王家的族長。”

  王大爺接管了王家大部分權利,老爺子一日不去,他就無法成為族長。

  王芷璇上前道:“祖父是要出繼四叔?他也舍得?”

  “老頭子的心一直偏向老四,不是我還算爭氣,他早就越過我把一切給老四了。以前老四鬧出寵妾滅妻的事兒,王家眾人被蔣大勇折騰,他不想出繼老四,如今王家有了難處,他想以過繼送老四上岸?”

  王大爺眼底閃過一絲的陰狠,“沒都沒有!”

  王譯信是他最后的一條后路,親兄弟總比遠房的堂兄弟更容易‘依靠’。

  “我看祖父精力不濟,不如我和哥哥先去看看?”王芷璇輕聲的建議,“祖父身體不好,一旦昏厥沒準就…”

  王芷璇也左右為難,一旦老爺子此時故去,王端瀚還怎么科舉鄉試?

  不過。不能讓他死,可以讓他說不了話,動彈不得。

  只需要一針而已。

  無毒不丈夫,王芷璇可不想做圣母。

  王大爺并不曉得王芷璇懂得醫術。王端瀚此時失魂落魄的狀態很讓王大爺不滿,自然不會倚重過繼來的兄妹。

  “不用,我親自去勸勸老爺子。”

  “父親…”

  “璇兒孝順,為父直知曉,你祖父性情固執,我擔心他傷到你。”

  王大爺安撫了王芷璇幾句,忙趕去祠堂,順便讓王家仆從別把消息送給族人知曉。

  王家,早就不是老爺子能做主的。

  同時他也給文氏送了消息過去,文氏心底也是極為疼王譯信的。雖然偶爾會被王譯信傷到,但從沒想過會失去四子。

  王大爺自認為安排得很周全。

  誰知比他更快得是錦衣衛。

  盧彥勛親自領著錦衣衛兵圍王家,正在科舉弊案之時,錦衣衛兵困王家的消息很快傳遍京城。

  分散在京城的王家族人聽說后,紛紛往王家趕。誰也不想宗族長房出事。

  盧彥勛一身飛魚服,頭帶了遮擋陽光的斗笠,腳步沉穩走進王家。

  “錦衣衛辦事,閑人散退。”

  王家仆從很快的趴到了地上,誰敢惹活閻王盧彥勛?

  王大爺身體有點軟,錦衣衛辦事的速度也太快了,聲音顫抖:“您…您來是…”

  “帶走。”

  盧彥勛抬了抬頭。輕飄飄的一句話:“聽候徹查。”

  “我不去…”王大爺想要反抗,如狼似虎的錦衣衛沖上來,直接架住了他,王大爺掙扎:“我是朝廷命官,沒有圣上命令,誰敢?誰敢抓我?”

  盧彥勛輕蔑的一笑:“每一個被抓進錦衣衛鎮北府司的命官都會這么說。能不能來點新鮮的詞?”

  “你不能抓我父親!”

  王芷璇沖了上來,揚起天鵝般優美的脖頸,讓絕色的臉龐映入每一個人眼中,冷靜的說道:“你有皇上的命令嗎?”

  她那雙水潤眸子盛滿了寒霜,輕蔑之色。如雪如玉的肌膚吹彈可破,本生就一副嬌嬌樣兒,然此時她卻顯得極有殺伐果斷的氣勢。

  “錦衣衛辦事,可先斬后奏。”盧彥勛難得好脾氣的解釋兩句,眸底泛起一絲癡狂之色。

  王芷璇對男人的心態把握很準,曉得自己的絕色之容對盧彥勛有影響,不過盧彥勛是虐待狂,是變態…他可不是好選擇。

  “你…”王芷璇立刻軟了下來,水盈盈的眸子英氣寒芒盡去,軟綿綿同一般女子無樣的哭訴哀求,“別抓走我父親,大人,求求您,別抓走父親。”

  為王大爺被盧彥勛惦記,王芷璇腦袋又沒病?

  她只想遠離變態。

  王芷璇從沒想過同盧彥勛玩虐戀情深,以盧彥勛這樣的變態來說,喜歡一個人,下手越狠。

  盧彥勛摸了摸唇邊,“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他破例踱步到王芷璇身邊,低聲道:“如果我放過他,你給本官什么?”

  “我…大人,我父親是無辜的。”

  “他是不是無辜得入了錦衣才知道。”

  盧彥勛嗅到了王芷璇身上淡淡的香氣,很特別,同任何女子身上的香氣都不同,不膩不是很香卻格外的誘人。

  王芷璇恨不得把盧彥勛一巴掌打走,懦弱無用的顫抖著身軀,“別…別過來,大人…”

  “本官等著王小姐的‘報答’。”盧彥勛轉身向外走,“帶走。”

  “喏。”

  旁邊的錦衣衛對上司調戲官家小姐全當作看不到。

  活閻王可怕,同時亦有男人好色的毛病。

  不過盧彥勛碰的女人多是想巴結他的人送上的,良家他是碰也不碰的。

  王大爺被帶走了,他自然無法再阻止王老爺子開祠堂。

  本來有點辦法的王芷璇因為盧彥勛最后一句話,身上仿佛爬滿了蟲子一般,很難受,也很膩歪。

  盧彥勛的兇殘,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時不查讓盧彥勛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

  王芷璇回神后想到祠堂的事情時候,王端瀚整個人倒在了地上。王芷璇看了一眼祠堂方向,咬了咬嘴唇,蹲在王端瀚身邊,“哥哥。您在堅持一會,我先去阻止祖父,如今只有四叔能救下父親,我們…我不能淪為官奴,也不能被人笑話!”

  王端瀚臉色煞白,呼吸略顯得急促,張了張嘴唇,“救我…救我…”

  王芷璇起身撇下他趕去了祠堂,想不說她是不是聽到這句救我,王端瀚死不了。王芷璇對兄長也很失望,在關鍵時候竟然抽風,氣短,簡直…沒用至極。

  若是什么事都用她操持,她還要兄長做什么?

  等她趕到祠堂的時候。文氏哭泣的站在祠堂外,“老爺不能,不能把老四給別人,不能啊,那人是個死人…他縱使要兒子承嗣,您隨便選哪個不行?非要用老四?老爺…老四是我的命根子,是咱們最小的兒子。最有出息的兒子啊。”

  文氏得了消息就趕了過來,可王老爺子發話,婦人不可進祠堂。

  她只能在外哭著哀求。

  “祖母。”

  “璇姐兒快幫我求求你祖父,他一向疼你們兄妹,幫我求求他,老四也是你生身之父。一旦過繼到外房,他…你同他的關系就更遠了。”

  文氏像是找到救星一般,抓著王芷璇的手臂不肯松手,“外房同內房的關系疏遠,萬一老爺子去了。關系已出了五服。”

  一向只有外房想過繼到內房的,什么時候嫡枝嫡子會過繼外房?

  王芷璇道:“你們讓我和祖母進去。”

  “五小姐,不行,老爺子有吩咐的。”

  “讓我們進去!”

  王芷璇甩了甩衣袖,花香襲人,看守祠堂的仆從眼前一黑,渾身無力,等到恢復知覺時,王芷璇已經扶著文氏走進了祠堂。

  關鍵時候,王芷璇用了絕招,這種花香極為難配的,她耗盡了很多心血才得了一點點,也是因為她在錦衣衛得了教訓,所以格外注意防身的手段。

  祠堂里,王老爺子在族譜上寫完了最后一筆,毛筆落在了地上,悵然淚流滿面,“以后,王譯信為外六房的嗣子,同內長房再無關系。”

  “爹。”

  “族長。”

  趕到的王家人都不敢相信,王老爺子會把最會做官的王譯信扔到了外六房。

  王老爺子抹去眼淚,苦澀一笑,“我寧可承擔一切罵名,也不能眼看著王家…后繼無人。出繼老四的決定我早就該下的,希望…希望還不晚。”

  如今著急的人都是內房和嫡枝,外房頭的當家人大多在看熱鬧。

  族長的身體支撐不了多久,一旦族長故去,外房便同內房出了五服,只要內房的人不是造反等大罪,絕對牽連不到外房。

  甚至外房已經可以分宗了。

  王芷璇暗暗發狠,該死,遲了一步,竟然遲了一步!

  “祖父這么做,御史豈會饒了四叔?”

  “他如果連這點麻煩都解決不了,就不是老四了。”

  王老爺子出繼了王譯信后,似解決了最大的心病,病態的臉龐多了幾分紅潤,深陷入眼窩的眸子閃爍有神,端坐在族長的椅子上,枯瘦的雙臂搭在椅子扶手,“你們也別說我偏心,只顧著老四。”

  “父親…”王二爺等人哭紅了眼睛,“兒子是舍不得四弟,恨不得一身相代。”

  “你們不行,承擔不起振興王家的重任。”

  王老爺子看了親近的兒子和侄子,“雖然是王家的外房,但一筆寫不出兩個王字,同宗同源,以后你們有難處,老四也不是絕情之人。老四為王家做了很多的犧牲,當然也為王家抹黑過,一切都隨著出繼結束罷。”

  文氏摸著眼淚,“老爺還我的老四,還我老四。”

  本來文氏想著萬一老爺子故去,就搬去老四的子爵府做太夫人,如今老四見她都得叫伯母了,關系遠得不行,她哪還有臉賴上去?

  “你們放心王家眼下還倒不了,倒不了。”王老爺子苦澀的一笑,“本以為用不到的。在王家卷進前朝謀逆案中時,你們的祖父都沒拿出去來化解危機,他逼著老四去接近了兒媳…沒想到最后保命的東西用在此處!如果你祖父曉得,定然是要發怒的。”

  王二爺等人忙問道:“保命的東西?”

  “王家…真正的兩姓家奴。不敢面對列祖列宗,厚澤王家的前朝皇族。”

  王老爺子的身體緩緩的下滑,跪在了祖宗靈位前,嚎啕痛哭,“不肖子孫讓列祖列宗蒙羞了,可老大是王家的宗子,是我的兒子,我無法眼看著他身陷牢獄。他我是一定得救得。”

  “老二,等我死后,你就是族長。”

  “父親。”

  “我雖然救下他。但他犯了大錯,不配再為宗子族長。”

  王老爺子期許的看著二兒子,“你也是嫡子,性情比老大穩重,也許你會做得比他更好。”

  如果王譯信不是老四的就好了。王老爺子也不會想著把他過繼出去。

  他手里的東西總是能保全長子的命,王家嫡枝內房人的仕途…此后會一直蹉跎下去。

  這也是他出繼王譯信的主因。

  王老爺子讓老管家扶著自己離開祠堂,他甚至沒有見得到消息后,趕回來的王譯信一眼。

  隨后一封乞骸骨的遺折送到了乾元帝面前。

  乾元帝打開遺折后,一張有些年頭泛黃的紙張從折子上掉了出來,乾元帝愣了愣,阻止懷恩公公。道:“朕來。”

  他撿起了泛黃的紙張,定睛看了一會,眸子越發的深沉,“王家…藏得夠深的,說他們不惦記前朝的尊榮和地位,朕一點都不相信。”

  “陛下…”

  “阿澤。”

  乾元帝把紙張遞上去。“你自己看!”

  顧天澤搖頭道:“臣不看。”

  “為何?”乾元帝笑盈盈的問道:“這可是涉及了一個很大的秘密,一筆很大的前朝寶藏,一筆復國的寶藏。”

  “復國?就憑著前朝余孽么?”

  “呵呵。”

  乾元帝也沒有勉強顧天澤,“朕曉得你認準了王七那丫頭,朕敢用王譯信。就不怕他背叛朕。王家人想得太多,也把朕看得太輕了,復國寶藏能比得上朕的國庫?至于前朝余孽…朕只不過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人還記著前朝。只有王家把這些當作寶貝看,死死守著秘密。”

  顧天澤暗自松了一口氣,“臣看只有王大人稍微正常點。”

  “呦,真難得,阿澤竟然幫王老四說了好話?”

  “姑父!”

  “你一惱就跟朕撒嬌。”乾元帝拍了拍顧天澤的肩膀,“不過說真的,王家血脈倒是聽高貴的。”

  顧家如今是很顯赫,但家族歷史同皇族一般都不怎么有顯赫,血統也很復雜。

  “科舉泄題的事,就放過王家?”顧天澤主動詢問,“是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誰嫌銀子多扎手?花前朝復國的銀子朕心情非常之好,朕想把銀子用在皇陵上,哈哈,對,就這么辦。”乾元帝無賴的笑道,“朕想前朝諸帝會不會被氣活過來,便是前朝的雄主復活,朕也不會怕。”

  乾元帝不缺銀子用,但也不會放過這筆意外之財。

  顧天澤道:“您圣明。”

  除了一聲圣明外,顧天澤也說不出旁的事。

  “陛下,奴婢聽說王四爺被出繼了。”

  “哦?”

  乾元帝側頭問端著托盤返回的懷恩公公,“何時的事兒?”

  “就在您接到折子之前。”懷恩公公主動把托盤上的水果遞到顧天澤面前,紅果子,可是顧三少最愛用的,“方才奴婢取果子時,東廠送了消息過來。王四爺已經撇下會館的舉子趕回了王家…”

  “尹薄意還在安撫舉子?”

  “是。”

  “他們兩個倒是為朕解決了難題,該賞的。”

  乾元帝斜睨了肯果子吃的顧天澤,笑道:“阿澤說朕該賞什么?是官職?還是金銀?”

  一旦舉子被人蠱惑鬧事,乾元帝雖然不怕,但總不會好事。

  顧天澤吞下了口中的果肉,把剩下的半盤子果子倒進荷包里,回道:“隨您。”

  “你把果子拿到哪里去?”

  “臣想讓她也嘗嘗。”

  “果子是朕的。”

  “您不是賞給臣用了嗎?”

  “朕說了吃不完可以拿走?”

  “您也不說不行啊。”

  “阿澤…”

  “好啦,好啦。有好吃的,我哪次忘了姑父您?”

  “滾吧。臭小子。”

  乾元帝揮發走了有了媳婦忘了‘爹’的臭小子!

  懷恩公公明顯感覺到乾元帝心情愉悅,湊趣道:“奴婢看顧大人恢復了平常的樣子呢。”

  乾元帝笑容深了一點,“阿澤看似什么都不在意,其實最重感情。朕不知道定國公府上發生了什么,朕只曉得阿澤走出來了。”

  “東廠是不是還有消息?”乾元帝板著臉龐,問道:“把錦衣衛的密報拿來。”

  “遵旨。”

  懷恩公公把密報呈交給乾元帝,“這回錦衣衛比東廠送得更快。”

  “嗯。”乾元帝看著兩份密報,目光閃了閃,“東廠心有點大,不如錦衣衛。”

  雖然結果都一樣,但說辭卻有輕有重。東廠的密報牽連得大臣更多,避重就輕的繞過了參與其中的皇子府奴才。

  而錦衣衛的密報簡單明了,把涉案的人員都寫得清清楚楚。

  排在第一位就是三皇子府的管家。

  乾元帝敲了敲兩份折子。“讓老劉去一趟錦衣衛,看看盧彥勛是如何為朕辦事的,如果他連耳目都做不了,趁早出宮養老去,朕念在主仆一場會厚待于他。”

  “奴婢遵旨。”

  “另外讓二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去三司旁聽。命錦衣衛把一干人等押送到三司,鄉試弊案,朕要盡快了解。”

  “遵旨。”

  懷恩公公問道:“您還有何吩咐?”

  “你給皇子傳朕口諭時,說上一句,朕看他們的表現。”

  “奴婢明白。”

  乾元帝越過三皇子,四皇子。考驗起其余皇子。

  “三皇子…”

  “朕說了,是所有涉案人員。”

  懷恩公公見乾元帝態度堅決,便曉得這次三皇子不死也得脫層皮。

  換好便裝,準備帶著果子赴同小七的約會時,顧天澤聽到了泄題案子牽連的皇子竟然是三皇子:“…不是四皇子?”

  王芷璇明明同四皇子很親近的,怎么反倒是三皇子牽連其中?

  顧天澤按了按額頭。莫非王家同王芷璇的選擇不一樣?

  他哪里知道王芷璇誰都不信,一直跟王大爺玩心眼。

  原本顧天澤打算借此機會再給四皇子重重一擊,誰曉得竟然被四皇子躲了過去。

  “王家人親近的皇子不是四皇子?”

  “奴才沒大注意,三少爺,奴才知錯。”

  “這次教訓你給我牢牢的記清楚。”

  “奴才再不敢大意了。”

  阿四也是一頓子委屈。曉得王大爺親近皇子,誰都會認為是四皇子。況且三皇子一向口風甚言,王大爺可能也就見過三皇子一面…皇子的任何消息,東廠都不敢輕易透漏給顧天澤知道,所以他們認錯了人,倒也有情可原。

  不管是誰,總對顧皇后有好處。

  顧天澤并不擔心四皇子坐收漁翁之利,四皇子…如今在閉門思過,也只比三皇子的待遇好一點。

  趕到約會的地方,顧天澤等了一刻鐘,匆匆忙忙跑過來一個丫鬟,顧天澤認識,“碧痕?”

  “是奴婢。”

  碧痕低頭不敢看英俊的顧大人,“七小姐說,家里有事,實在是脫不開身,這是七小姐給您的書信。”

  顧天澤眼里閃過一絲失望,但還是拿過了書信,不由得睜大了眼睛,沒想到王四爺出繼后,會這么熱鬧,更沒想到王四爺被自己的兄弟給揍了個滿頭包…不是蔣氏和王芷瑤去的快,沒準王謫仙會被宗法給壓死。

  王謫仙也夠倒霉的,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是老爺子讓他出繼的,愣是被憤怒的長嫂納蘭氏以及王芷璇說成包藏禍心,拋棄血統家族。

  “你家小姐還說了什么?”

  “四爺身邊離不開人,七小姐說請您見諒。”

  “嗯。”

  顧天澤點點頭,把裝果子的荷包遞給碧痕,“給她的。”

  碧痕道:“奴婢代七小姐謝過…”

  “不必,我和小七之間,不需要你代替。”

  而且小七根本不需要道謝…一切都是他留住小七的‘手段’,寵得小七,離不開他!

  顧天澤很快離去,碧痕暗自嘆息一聲,能讓顧三少化作繞指柔的人,唯有七小姐一人。

  “讓太醫給王四爺看病去。”

  顧天澤勒緊了韁繩,有太醫的‘證明’,御史那邊也會消停一點。

  可都察院一份折子都不出,也不妥當。

  顧天澤想了想,還得住在皇宮里方便行事,本來他打算搬去衙門居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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