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侍者是掙扎著回到巴特洛角斗場的,剛剛回到紅鷹房間的門口,他就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事實上,他以七級顛峰的實力,一連接了肯特十三記重錘,又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記湛藍火焰,能強撐一口氣回到這里已經是個不小的奇跡了。湛藍火焰看似美麗,卻蘊藏著兇狠毒辣的靈魂攻擊。年輕侍者趴伏在地,臉色陣陣發黑,他的靈魂個其實已經遭到了重創。
年輕侍者栽倒在地的動靜立刻驚醒了房間中小睡的紅鷹。
紅鷹打開房門,入眼的就是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年輕侍者,他不由大驚失色,立刻俯身檢查了一番,隨后臉色變得有些陰晴不定。
“看這樣子,應該靈魂遭受重創的表現啊…”紅鷹喃喃自語道:“不過我怎么嗅到了一股死靈法師的臭味?”
紅鷹想了想,先將年輕侍者挪進了房間。他看著年輕侍者越來越晦暗的臉色,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先施展手段把侍者救回來再說。不然的話,侍者就算能僥幸活下來,也會變成一個智商為零的白癡,抑或徹底癲狂。
對紅鷹來說,年輕侍者的性命倒是其次,重要的是他到底是被什么人打傷的,以及帶回來了什么情報。
想到這兒,紅鷹眼神一凝,身上突然閃過一絲黑光,血色的雙眸深處也開始流轉一種令人心悸的黑色光暈。無聲無息的,一道黑色的光華從他頭頂沖出,然后在半空中凝聚成一本厚實的黑色教典。
和同為傳教士的菲克斯相比,紅鷹的力量屬性偏黑暗,因此凝聚的教典也是黑色的。這本教典并不如想象中巨大,只比正常典籍大了一點而已。唯一有些與眾不同的是教典封面上,有一只深紫色的眸子。
傳教士兼備魔法師和牧師的特性,因此紅鷹在治療手段上也相當精通。他輕輕虛點了幾下,頭頂的教典立刻緩緩翻開,從中飄飛出大片純黑色的符文。這些符文落在年輕侍者身上,似乎有自己的生命般自行爬動,然后從身體各處融入進去。
隨著黑色符文入體,年輕侍者的臉色漸漸好看了些,不過他身上的氣息依舊紊亂不堪,只比剛才好轉了一點,就連半點轉醒的跡象都沒有。
紅鷹眉頭微鎖,片刻后重新舒展。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年輕侍者,嘴唇微動,默默念誦了幾句咒語,然后輕輕一揮手。
——嘩啦啦啦!
隨著紅鷹的動作,黑色教典突然發了瘋似的翻動起來,發出大聲的翻頁之聲,令人幾乎要錯以為這是一本真的教典,而不是能量凝聚而成。
當教典翻到某一頁的時候,一張書頁居然自行脫落下來,然后凌空炸開,化作大片細碎的黑色光雨,無比急驟地落下,然后通通融入到年輕侍者的眉心中去。
紅鷹喘了口氣,臉上掠過一絲疲憊。他又一揮手,頭頂上的教典緩緩合攏,然后降落下來,化為一道黑光重新從他頭頂處沒了進去。做完這一切,紅鷹就不再動作了,而是靜靜地站在一旁,耐心地等待著。
他知道,如果這樣都救不回來侍者的話,那也只好放棄了。
紅鷹可不想為了區區一點情報而消耗本源之力,那樣的話,恐怕會影響到審判大會時他的狀態和實力。
好在年輕侍者沒有讓紅鷹失望。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侍者臉色終于基本恢復了正常,呼吸和氣息也逐漸穩定。他有些茫然地睜開雙眼,當看到眼前站著紅鷹的時候,先是一驚,隨后回想起了什么,掙扎著想要起身行禮。
“行了,爬不起來就別勉強。”紅鷹淡淡地說:“直接匯報情況吧。”
“是,大人。”年輕侍者低聲應了一句,雖然沒有起身,語氣卻更加恭敬了:“我在藍靈堡外被發現了,發現我的是肯特.米奈希爾。”
“果然是他。”紅鷹心中暗道。
在年輕侍者的靈魂中發現死靈法師的力量殘留時,他就猜到可能是肯特。對于肯特的來歷以及曾經的死靈法師身份,紅鷹雖然不是很清楚,卻也多少知道一點。不過他卻不知道肯特曾經達到過圣者境界。
“接著說。”紅鷹一揮手:“他發現你之后呢,你們交手了?”
“是的,不過我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年輕侍者如實答道:“要不是我最后冒險施展出‘深黯傀儡’騙過了他的話,我應該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即使這樣,我還是被一記靈魂攻擊打中了深黯傀儡,那道靈魂攻擊太強了,而且非常詭異,明明擊中的是我凝聚出來的傀儡之身,卻硬是循著我和傀儡之間的聯系攻擊到了我的本體。”
“你是說,隔著‘深黯傀儡’,你居然都被一擊重創了?”紅鷹的臉色陰沉下去。
“…是的,大人。”
紅鷹深深吸了口氣,問:“肯特他,是八級強者?”
“恐怕是的。”
“他的實力和我相比如何?”紅鷹又問,雙眼緊緊盯著年輕侍者。
在紅鷹的逼視之下,年輕侍者略一猶豫,還是如實點頭,說:“相差無幾。”
“…”
紅鷹不說話了,整個人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像是一尊雕塑。幽暗的房間中,可以聽到他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的聲音,顯然心緒震蕩之極。
年輕侍者一句話也不敢說,熟悉紅鷹脾氣的他知道,這種時候一個不慎就會招致殺身大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紅鷹突然狂笑一聲,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杜蘭德,好一個杜蘭德!居然連八級強者都能收復?難怪…難怪上面反復交代絕對不要招惹他!”
喘了口氣,紅鷹盯著年輕侍者,咬牙狠笑道:“杜蘭德的一個手下居然都有和我不相上下的實力…那杜蘭德本人呢?他總不至于是九級強者吧,那豈不是和那三位平起平坐了?這怎么可能!如果他真有九級的實力,我他媽的還能活到現在!你說,這可能嗎?!!”
年輕侍者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重新閉上嘴巴。
紅鷹站直身體,重重哼了一聲,說:“行了,你先下去吧,情況我都知道了。”
“是,大人。”年輕侍者說著勉強爬起身,離開了房間。
房間中,紅鷹一聲不吭,臉色卻急劇地連番變化著。
如果肯特真如侍者所說,擁有八級的實力的話,那杜蘭德的實力就真的不好說了。能收復八級強者的人至少也是八級強者吧。不然的話,只能說明杜蘭德有某些強硬到不可思議的后臺,才能以七級顛峰的實力收復肯特。
紅鷹突然回想起杜蘭德活捉艾弗里和夏佐的事,從這點來看,杜蘭德的確很有可能是八級強者。
糾結許久,紅鷹長長吐出一口氣,眼神再次漸漸恢復了堅定。
因為事已至此,紅鷹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依照原本的計劃堅決執行下去。反正雙反的仇怨已經結下,除非一方失敗,否則沒有半點化解的可能。
紅鷹很清楚自己已經無法收手了,而且以他的性格,也絕不會在是這種最后的時刻畏縮后退。
紅鷹突然想到門背后那三位曾經默認了自己對付杜蘭德的計劃,這么看來,杜蘭德應該還在自己應付的范圍之內,否則沒辦法解釋那三位對此事的態度。想到這兒,紅鷹心中又是一定,屬于牧城之車的強大自信又重新回到了身上。
“杜蘭德,杜蘭德…”他默默念著杜蘭德的名字:“哼,一切都在審判大會上見個分曉吧!”
審判大會將由紅鷹親自主持,巴特洛角斗場的另外兩名車——銀狐和山貓也會到場壓陣。另外,據紅鷹所知,其他四位車到時也會到場,雖然不一定會公開亮相,但顯然會暗中躲在某處關注事態的發展。這樣一來,牧者之城七位車算是齊聚了,還怕他區區一個杜蘭德?
同一時間,藍靈堡的演武場中。
肯特很不好意思地撓著頭,看著杜蘭德,說:“大人,這個…實在是非常抱歉,我沒能當場殺掉那人。這樣一來,我是八級強者的事恐怕就要暴露了…”
李維想了一下,卻不在意地搖了搖頭,說:“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審判大會馬上就要到了,對方就算想做什么調整也沒時間了,不用管他。不過是三名車罷了,我難道就怕了他們?到時侯大不了鬧個天翻地覆,反正我是沒所謂的,哼!”
肯特心中松了口氣,然后就聽杜蘭德接著說:“正好,肯特你進來一下。”
“啊,干嘛?”肯特忽然升起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呵呵,沒什么…”杜蘭德笑得非常愉快,說:“我正好修煉到緊要的地方,正缺一個陪練,就你吧。”
“等、等等!什么意思?”肯特心中不妙的感覺越發強烈了,不由大叫起來。然而杜蘭德卻沒有給他任何時間,直接發動了復制能力,踩著黑精靈一族的步法就沖了上來,雙臂一揮,手臂的皮膚立刻變成了堅韌的巫妖之皮,同時大片大片的紅藍電蛇從他體內彈射出來,集中纏繞在雙臂之上,就像套上了兩個臂環一樣。
杜蘭德的速度極快,肯特剛剛抬起大鐵錘,杜蘭德的雙拳已然砸到…
一夜的時間很快流過。
當清晨的第一縷曙光照耀黑色的牧者之城時,獵手大廳前的廣場上已然人滿為患,因為魯格的審判大會,即將舉行!
PS:提前寫完了,早點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