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學院之行后,瑞恩就乘坐飛機南下,踏上了前往尚海的行程。
離開前,他與陳家錚簡單的談了談,隨著時間的推移,雙方間的差異日漸明顯,也很難再回到曾經的學生時代,比起在詹金斯影業一直制作恐怖片的達倫鮑斯曼等人,陳家錚的發展自然不算順利,瑞恩最后只是留下了句‘迪士尼的大門隨時都會向他打開’。
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標和實現目標的途徑。
或許,陳家錚曾經有振興中國電影的理想,但想到和做到卻有巨大的差異。
這是個西方文化和價值觀橫行的世界,如果在文化背景方面沒有突破,中國電影又怎么可能真正的走向世界?
坐在飛機上,瑞恩不禁想起了禮堂中的最后一個問題,那些還沒有完全褪去天真的學生,問為什么好萊塢電影越來越缺乏社會責任感,卻被他東拉西扯回以了些不著邊際的答案。
再說了,好萊塢為什么給一些大制作賦予主旋律,是他們真的有責任感嗎?只不過是為了迎合市場的需求而已,他們知道觀眾想看的是什么,即便真的在宣傳說教什么,例如《阿爾戈》,那也會隱藏在最吸引觀眾的娛樂面的背后。
至于好萊塢電影的社會責任感,比較婉轉地說法就是——胡說八道!
好萊塢制作商們從來不會考慮什么社會責任感和教育意義,包括他和迪士尼在內的這些公司只考慮商業利益,指望靠電影來管束什么先進的社會和家庭觀念,那是無比滑稽和愚蠢的一件事情。
往往越單純的娛樂越能吸引觀眾。讓電影背負太多脫離娛樂范疇的因素,只會壓垮觀眾乃至電影本身。
抵達上海后,瑞恩參加了一系列公式化的活動,其中的重頭戲自然是迪士尼樂園破土動工儀式,這個華特迪士尼集團面向中國內地的窗口至關重要,它的成功與否將直接關系到迪士尼在中國的戰略布局。
之后,就是接待宴會,尚海市政.府,尚海市工商聯等等方面的宴會,這是非常正常的商務往來。這也是一個充滿了交際互動的社會,瑞恩不會拒絕這些活動,他在迪士尼遠東分公司和大中華區負責人的陪同下,接連參加了數個正式的招待酒會。
期間,無數人表達了想與迪士尼合作的意向,但這些具體的工作,迪士尼總部早就交給了迪士尼遠東分公司負責。
比如品牌和角色形象授權,比如迪士尼玩偶代工等等,迪士尼很多衍生品的生產地都是中.國。如果有人萬里迢迢跑去加州迪士尼冒險樂園或者佛羅里達迪士尼大世界,買了一些紀念玩偶之類的商品,很有可能會出現出口轉內銷的狀況。
貼牌生產、商品代工等等,都是降低成本提高利潤的有效措施。迪士尼當然會采用。
此外,瑞恩代表迪士尼與東方娛樂傳媒集團簽署了一份合作協議,迪士尼中國分公司與對方旗下的smg影視,將在迪士尼動畫部的技術支持下。開啟兩部動畫劇集的制作和發行,其中不僅僅涉及電視播放,還有如果市場反映良好的情況下衍生大電影與周邊商品的計劃。
兩部劇集的初步創意同樣來自瑞恩。分別是幾只羊與狼和兩頭臭狗熊的故事。
這樣的動畫并不符合迪士尼的品牌戰略和形象,因此迪士尼只會是幕后的操控者,smg才是被推到前臺的對象。
期間,瑞恩同樣接受了上海媒體的采訪,這次是專業的電影期刊《看電影》,它們針對的無疑是中國一批很喜歡電影的人,因此瑞恩在采訪過程中,大力的推薦迪士尼即將推出并且確定會引進到中國的影片。
比如《鋼鐵俠》《加勒比海盜3》《汽車總動員》以及《變形金剛》等等。
采訪過程沒什么太出奇的地方,無非是前幾天的重復,作為迪士尼的吉祥物,瑞恩肯定要拉近整個集團公司與中國間的關系,盡管迪士尼在中國有了一定的影響力,但樹立良好的品牌形象,需要長期大量的工作。
對方是專業性的電影雜志,問出的問題比較有針對性,其中就提到了中美電影公司的一些不同。
采訪位于瑞恩下榻的外灘和平飯店中,坐在落地窗前的小桌邊,對面的女記者問道,“詹金斯先生,很多人都知道您是迪士尼集團的董事長,卻忽略了另一個身份,您還是迪士尼集團的首席創意官和創意總監,但在中國電影界并沒有這個職位,請問作為一名首席創意官,您的主要工作都是什么呢?”
“我在迪士尼公司大都是和電影制作團隊合作,包括導演、制片人、編劇、故事總監、藝術指導等等,幫助他們把電影做到最好。要拍什么電影由我決定,雖然有時候我會提出很多點子,并由其他人將這些點子變成電影,但我不會告訴別人具體該做什么,我的工作是維持電影主創團隊之間的創意性合作關系,這一點非常重要。”
端起咖啡杯,瑞恩又向對面的女記者做了個請的手勢,等兩人放下杯子后,那個女記者又好奇的問道,“可以具體說一下嗎?”
“制作一部出色的電影,需要很長的時間,一定要有耐心,我們制作一部電影從立項籌備到完成后期工作最少也要一年多的時間。”
瑞恩輕輕點著桌子,“在此期間,電影的導演和制作人有時會因為過于深陷其中,而失去客觀性,我的一項任務就是幫助他們保持清醒,協助他們解決問題,有時他們陷得太深,想對影片進行更改,我會及時制止他們,告訴他們這樣就很好了。”
特別是那些商業大制作,導演在巨大的壓力之下,經常會陷入自我糾結之中,并不是每個人都是詹姆斯卡梅隆,也并不是每個導演都有一顆大心臟,他們會懷疑自己的作品,并且頻繁的修改作品,這樣反而會增加影片失敗的可能。
迪士尼出品的那些大制作商業片,完成第一版剪輯之后,瑞恩都會去參加試看會,如果影片達到了他的要求,他就會制止任何人再做出不必要的改動。
“我本人也是編劇和制作人,是個喜歡講故事的人,這也能讓我從更好的角度去觀察。”瑞恩繼續說道,“我不會盲目的命令其他人去做事情,只想盡力幫助每個團隊制作出優秀的電影。”
“在迪士尼,不管是試金石影業還是皮克斯工作室,很多創意都源自不同的團隊,我希望由他們自己把握這些創意,因為我相信融入自己情感靈魂的電影才是最好的電影。”
又喝了一口咖啡,瑞恩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把自己的親情、友情、旅途經歷融入其中,這點非常重要,我也堅持要求每一個電影制作團隊為他們的電影進行大規模的研究工作,咨詢專業人士、出差考察、訪問,這樣才能讓每一部電影更加真實,不管是什么題材的影片。”
“這么說…”那位女記者適時的問道,“這是一個非常獨特的職位了?”
“是的,我的職位非常獨特,它是從華特迪士尼的土壤中成長出來的。”瑞恩考慮了幾秒鐘,“上一個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是華特迪士尼本人,也就是迪士尼集團的創立者。”
“用通俗點的話來說,我既是啦啦隊長,也是分享創意和講故事的人,又是協調專家。”靠坐在單人沙發上,瑞恩用手勢配合著語言,“我會給所有的電影主創團隊鼓勵,也對他們實話實說,團隊合作的根基就是實話實說,分享創意。迪士尼所有的人都敢于暢所欲言,不管這些意見有沒有用,因為制作電影中最糟糕的事情就是嘴上告訴別人非常棒,心里卻覺得一點都不好。”
“我相信,迪士尼的作品會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美好!”
這是采訪中瑞恩說的最后一句話,這次采訪也是他此次中國行程的最后一項活動。
第二天,他就乘坐飛機離開了中國,不過在離開前,還是收到了幾個好消息。
在迪士尼商務談判團隊的力爭下,中國方面將對迪士尼列出的一些證據確鑿的侵權企業開出罰單,雖然懲罰力度更多是象征性的,卻也是一種進步了,對于版權維護多少也有點積極作用,畢竟對大洋對岸的市場來說,這方面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再說了,迪士尼總歸是美國企業,不可能避開戒備的審視。
瑞恩相信,如果不是此行與眾多中國企業達成了一系列合作計劃,這些象征性的懲罰也不會出現。
地域保護太正常了,太平洋兩岸乃至全世界都屢見不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