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羅娜曾經描述過,她作為主神與莫納人從神之間的關系――看起來就像原始部落,力量強大的頭領作為仁慈慷慨的施舍者,而力量弱小的人則成為被給予者。這種不健康的關系,一眨眼便持續了很多很多年,甚至連宇宙幾度毀滅卻還能安穩的持續下來。
后來莫那人獲得神力之后,反過來背叛并囚禁了艾羅娜。最終主神艾羅娜不得已陷入沉睡,而她的意識卻在遙遠的邊際行星地球上覺醒――并引發了接下來一段可擱(置)可(放)棄的故事…
但陸遠對于娜娜的說法最多只是有保留的相信,尤其是在遇到大娜娜之后。因為娜娜與大艾羅娜雖為一體,但力量差距實在太大。只看“大艾羅娜間接知曉娜娜的一切”這件事便知道,完全是壓倒性的優勢,恐怕大娜娜想在小娜娜的記憶中動點兒手腳輕而易舉。
至于陸遠為什么一開始就懷疑有詐,當然是因為實在太巧了――這邊剛對莫那人擁有的超凡力量產生懷疑,那邊就立刻就出現“完美的”解釋――不覺得太輕松了一點兒嗎?怎么看都有問題,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怎么可能沒毒?
而且以陸遠對大娜娜的觀察,她看起來并不像“被囚禁”的樣子。如果讓老陸來找一個“合理”的解釋,他更愿意相信――是大艾羅娜活夠了,想自殺!所以她故意被莫那人囚禁,故意創造出一個承載她意識的分身,然后故意讓這個分身來挑戰她的舊有力量!
大娜娜應該確實陷入沉睡,自己見到的“小辣椒”只是她在夢中、穿越各個世界的分身之一;如果小娜娜贏了,那么大娜娜將徹底毀滅“過去的自己”并將力量交給小娜娜繼承,這原本就是她的心愿;如果小娜娜輸了,她也能從中獲得不一樣的樂趣,至少有一段時間不那么寂寞。
winwin,雙贏啊。
如果老陸猜的沒錯的話,自家的娜娜雖然弱小,但她的身上很可能繼承的是主神艾羅娜的全部優點、全部力量種子和快樂的情緒!而大艾羅娜雖然強大,可她是將自己殘破的回憶、永恒的孤獨與傷痕累累的心等等,一切負面的東西全部都留給了自己――所以自家娜娜可以每天吃冰激凌便傻樂,而大娜娜在睡夢中走遍無數世界也不開森。
以上都是陸遠的推測――截止到目前為止,他的一切信息來自黎明號和主神娜娜――如果他真的想要證明他的懷疑,陸遠還需要親自去那個世界看看。
方一步邁入主世界,陸遠便忍不住停下腳步,并“深深的吸了口氣”。他身處宇宙虛空,上下無依,當然不可能真的吸到空氣。只是這個世界的那種特殊而奇妙的感覺,讓他情難自禁。
距離陸遠離開主世界,已經快半個千年過去――走的時候,陸遠還只是一個剛剛邁入天位的新嫩。除了連自己都不大懂的那斬斷一劍之外,他對世界的奧妙一無所知;然而當他重新踏入主世界,已經是可以立地成圣的絕世仙人!若論對世界本質的理解,哪怕是那些遠古圣人,也無人能出其右。
因此陸遠再回此世,登時就發現了這個世界與他到過的所有世界,都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舉個例子說就是:雖然中立世界有無數平行的世界,別的主神又仿照中立世界創造了無數衍生的世界,但原版一定就是陸遠剛剛踏入的這個!別的世界就好像是主世界的復刻品一般――雖然看起來一模一樣,但就是缺少了那么一股神韻。
陸遠與任壽大戰數百年,也相當于二人坐而論道數百年。幾百年的歲月與任壽這個堪稱洪荒之后最強修道人的指點,終于讓陸遠彌補上了根基淺薄的短板。二人相互為師,共同登上無人踏入過的巔峰境界。甚至任壽可以在陸遠離開蜀山世界的剎那,便成功封圣;
陸遠則不是不能封圣,而是他暫時不想與任何世界綁定――也就是差著這一步,他才沒跨過那道玄而又玄的門檻。
但此刻感受到主世界的未知之美,卻讓他有了種想要在此界封圣的沖動!可惜,封圣不比其他――飛升成仙你可以偷偷摸摸的做,但封圣不行。封圣一定會昭告天地,播玄名于四野――也就是說,當他立地成圣的那一刻,這宇宙每個活著的生物都能清楚的知道天地間誕生了一位圣人!
而且無數人都要吟詠他的圣名!
這一波B裝完…估計緊接著,就是一大/波神仙鬼怪找他拼命嘍!呵呵有著大艾羅娜在后面當無限電池,就算是鴻鈞道人被這幫人圍攻,都得抱頭鼠竄。
所以,低調、低調啊。
如今陸遠的目光可以無遠弗屆,所以他只是站在原地,便能清晰的看到主世界的整個銀河系的大致狀況。與質量效應世界那仿佛如星海般的銀河系不同,這里的銀河恒星星系,全都集中在棒旋星系的兩條旋臂主干線上。除主干線之外的恒星,幾乎全部都被“搬走”,只留下一些“虛擬恒星”來代替發光。
那些“虛擬恒星”能騙過絕大多數的科學儀器,卻已經騙不過陸遠的眼睛。因此原本就位于旋臂邊緣的太陽系,雖然還在繞著銀心旋轉。可猶豫附近的恒星系都已經被搬空,沒有萬有引力拉扯的太陽系就好像被割斷線的風箏一般,正在向著遠離銀河系的方向飛去!
在未來,太陽很可能丟掉九大行星中的半數,成為黑暗宇宙中的一顆流浪恒星。當然,距離真正離開銀河系或許還需要幾億年的時間,人類有生之年是看不到了。
每個中立世界的衍生世界或者復制品中,都有銀河系。銀河系外表是一個環繞中心旋轉的圓盤,“向銀心進軍”,似乎是每個河系文明的刻在基因內的沖動――哪怕是質量效應世界,每個文明都想探索銀心,老陸他們更是將第一座曙光之城建在銀心內部。
因此如果這個世界有什么蹊蹺之處的,陸遠想,那一定位于銀心。
銀河系是一個棒旋星系,也就是說,是由銀心和向兩端延伸的旋臂構成。而旋臂又分為“短棒”和從棒端延伸出的漩渦狀旋臂兩部分。而莫那人就是占據了一側旋臂的短棒那部分,整個區域類似梯形柱,內部的恒星星系規則而緊湊。
莫那人既然只占據了整個銀河系的四分之一,也就意味著除了莫那人占據的短棒星域之外,還存才著其他強大的河系文明勢力。為了避免招惹計劃外的強敵,黎明號進行偵測和戰斗時,始終嚴格控制在莫那人的星域內部。
因此銀河系旋臂的四分之三區域和銀心,對于黎明號來說還是一片未知區域。
但陸遠既然來了,以上當然都不算數。銀河雖浩渺無邊,卻阻擋不了一位亞圣的腳步。
陸遠一步跨出,身化流光…隨即“咣當”一聲,一頭撞在了鐵墻上!被從瞬息千里的境界中給生生彈了出來!
老陸捂著通紅的腦門子,氣得三尸神暴跳,“我簡直…咦?這里怎么有一面墻?”他也顧不得腦門子生疼,歪頭看著面前這個銀光閃閃的墻壁發愣。一直等到腦袋不暈了,他才忽然明白過來,“我去,不對啊!這里不應該是太空么!哪來的墻?”
他反向邁了一步,等流光散盡,已經退到1.5億公里之外。當陸遠回頭望去,忍不住“咝”的吸了一口氫氣!這里本該是銀心外圍…可此時此刻,哪還有什么銀河系中心!
面前分明是一面銀色的巨大墻壁,向上遮住天空,向下覆蓋大地,竟然如一個碩大無朋的盒子一般,生生將銀心整個兒包裹進箱子里面!更有甚者,在墻壁的外圍,除了稀稀落落的幾千個恒形星系之外,還有幾座呈對角線分布、直徑超過四萬公里,同樣是銀色、體積堪比海王星的巨大金屬要塞!
這些要塞論體積當然比不上將恒星裝在碗里的“曙光之城”。但是比起“僅有”75公里長的黎明要塞,那就仿佛大象和塵埃的差距!而且這些要塞很顯然都是武裝到牙齒的戰爭兵器,與生產中心性質的“曙光之城”截然不同。
當然,最關鍵的一點是――這樣的要塞有六座之多!除了莫那人這一側的那座之外,在“大盒子”的另外五個方向(包括上下)都還各有一座!無論是要塞還是巨墻,如此巨大的工程當然不可能是莫那人一家完成。光是制造那個“盒子”本身,便可能要耗去銀河系的一半物質。
也就是說,不但巨墻是多方勢力聯合建成;甚至連這些要塞,應該駐扎的都是多個勢力的艦隊,專門用于監控這六面巨墻…至少在看守巨墻這個立場上,這六家明顯跟莫那人是一伙兒的!
“瑪德,那不就是說,游戲的難度一下子提升了六倍?”耗盡全銀河系的資源,建成這么大一個連仙術都無法穿越,墻壁附近完全是死魔法區域的巨大盒子――陸遠要是還猜不到里面關的是大艾羅娜的本體,那他智商也太欠費了。
“怎么一下子就跳到三周目了?”,先不說那些守衛巨墻的要塞如何才能攻破,單單面前的巨墻,恐怕就不容易突破啊。
陸遠下意識的在墻壁上運足仙力敲擊了一下,那面墻細致沉密,竟然沒有任何震動!陸遠心中一驚,愈發仔細的檢查起來。他體型兩米大小,放在這面巨墻上連個像素點都比不上,因此倒也不怕被人發現。只是這墻壁他越檢查越吃驚,這材質…似乎跟他見過的中子星材質很像啊!
中子態材料,將原子核內的質子與電子結合成中子,是絕佳的絕緣體和最堅硬的固體。當然,它的質量也是空前絕后的。超級質量,勢必讓萬有引力成為絕對主導。因此用中子來做材料固然堅不可摧,但從另一方面來講,所有的設備在中子材料內都會失去效用,除非是用萬有引力驅動的。
可是中子態材料構成的墻?可能嗎?
檢查無果,陸遠干脆抽出“初晴”劍。只見他將劍尖兒抵在金屬墻壁上,片刻之后,初晴劍開始一寸一寸的插了進去。陸遠閉著眼睛,全身仙力到處,這面疑似中子材質的金屬墻壁,在劍下變得如切腐乳!錯非初晴劍已經進化為概念化神器,如果它還是一把物質構成的劍,無論多鋒利都不可能切開中子材料!
陸遠只劍身輕輕一旋,便割下桌面大的一塊來!
果然,這一塊物質的重量也堪比中子星材料,約有數十艘戰列艦的質量。還好陸遠有亞空間,在沒有重力因數的世界,空有質量也無濟于事,被陸遠穩穩的收入囊中。
可惜,就從切割到收起的片刻功夫,那墻壁上被剜出的孔洞已經恢復如初!不僅如此,頭頂那要塞忽然間也光明大作,無數道筆直的燈光朝著這個方向照射過來!顯然墻壁的異常已經被偵測到。
那面巨墻不但無法通過魔法傳送進入,而且物理切割也不知深淺不說,還隨時會復原并驚動敵人――簡直固如金湯!而且據沐星所說,這種中子星哪怕用要塞的質量效應炮去轟,效果也很有限。
反而是黎明號最新研發的質量效應場的場刀,在實驗室能有效切割這種物質。看來又要點科技樹…
既然打草驚蛇,老陸也不打算現在就出現在敵人面前。在他看來,其實上面的要塞和艦隊不值一提,這面巨墻才是真正咬不動、打不爛的大麻煩!在找到辦法之前,別的做再多也沒什么意義。
因此陸遠再踏一步,轉瞬消失。當激光照射過來,只余空空一面墻壁。
如果無限中立世界的交集,第一是銀河系,第二…便是那顆蔚藍的行星,地球。
那是第二個目標。
可是當他來到星球上空時,卻被一個女人攔了下來。
一個博衣廣袖的漂亮女人。
她用縹緲溫婉的聲音說道,“道友,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