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陌生人出現在我們面前著實使大家伙吃了一驚,畢竟在這沙漠腹地,基本上不會有人出現,況且還是形單影只的藝人。
高子用手在他鼻子口比劃比劃,掐了他人中,沒有一絲反應,可以確定已經死了。不過這人倒是死的很蹊蹺,除了衣服被撕扯碎,身上并沒有明顯的傷痕,不像是被野獸咬傷致命。
“大奎,你把尸體翻個身子,讓我看看他后背。”七爺說也有可能是他的背部被擊中了。大奎并沒有用手,而是腳用力往上一頂,把尸體給翻了過去。這一下大家一看更是覺得疑惑,因為在他背部除了幾道血印子,并沒有明顯的傷口,和正面是一樣的。
“這就怪了,不像是被野獸咬死的…”七爺蹲下身子觀察在那自言自語。
“莫要管這些了,趁這下天氣還算涼快把死尸給埋了,不然等天一亮尸體非腐爛發臭不可。”大奎說著捏了捏自己鼻子。這一弄讓我感覺真的有種怪味一樣,全身難受。
在這沙漠里刨坑可比不上泥地,這里全是細砂而且極其干燥,只要稍稍挖出個坑,不一會兒流沙就會填平。這光靠一兩個人的功夫簡直是比登天還難,于是決定一起刨。高子因為年齡大了,怕把他弄個體力不支也倒下,索性就讓他在邊上看著,萬一死的這個人有隊友來找他,也好及時找到。一陣的用力苦干,終于弄出來半個身子深的洞,我們趕緊把尸體拋下。也不用等我們去填,流沙一會兒就給蓋得平平整整的。
經過這次折騰,一個個累的回到帳篷倒頭就睡。可在迷迷糊糊中,似乎聽見是有人在帳篷外面說著什么。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一陣吵鬧聲給弄醒。掀開帳篷往外看,發現高子和李達已經互相拉扯在一起,大奎和七爺沒有上前勸阻,反而冷靜的站在一旁看著。我趕緊從帳篷里面爬了出來,問發生了什么事。大奎壓低聲音和我說高子的一個紅方印子被偷了。
我上前去想把兩人拉開,可力氣哪里抵得過他們,我氣得向大奎他們吼叫,怎么在那眼巴巴的看著,也不上來幫忙。我這一說他們倒也覺得不好意思,上來才把兩人給拉開。
“都是拴在一跳繩子上的螞蚱,有什么不能好好說的,非要動手!”我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有必要為了個東西鬧成這樣么。
“小子,你今天不把東西掏出來,就別想離開這片沙子。”高子用手指著李達,這么多天也沒見他發過這么大火。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說沒有就沒有,愛信不信。”李達也是瞥了高子一眼,火氣十足。眼見兩人談不攏,又要扭打起來,我就質問七爺和李達為什么不上來幫忙,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大奎說不是我們不想幫,可高子讓我們把口袋和包翻出來給他看,這李達死活就是不同意,你說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李達,你怎么不給高子看看,既然你沒拿怕什么?”七爺語氣有點嚴肅,像是也在懷疑他。
“沒有就是沒有,我拿他什么破印子干啥,況且他一路上都沒有和我們提過這東西,我們咋知道。”李達臉被氣得通紅,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
我也不知道那個印子有多么重要,現在這兩人鬧得不可開交也不是個事。七爺又開口:“高子你看這樣行不,等到時候挖到好東西,你選一件最好的挑走。”。高子仔細想了想,同意這個建議,可是大奎和李達顯得不樂意,不過七爺發起火他們也不敢再說什么。
事情就這么強制被打壓下去暫時得以解決,但那紅印子是什么,李達到底有沒有拿走高子東西,也要等到以后才知道。
一路上大家少了之前的輕聲快語,一個個皺著眉頭話也不多,現場氣氛著實讓人感到尷尬難受。大概走了兩個小時,不遠處出現了幾個荒廢的殘垣,像是泥土堆砌成的碑子。高子說沒錯了,就是這個方向,穿過前面這段沙路,就到了。
這土方子年長日久,已經被風化的差不多,不過還是能模糊看到有一些畫可在上面。是一個女子躺在棺材里,除了頭部全身纏滿了布帶狀的東西。我問高子這是畫著啥呢,有什么意思。高子笑笑說這里還是和二十年前一樣,當時王隊和他們說是樓蘭女尸的標志,看到這就是快要到樓蘭了,但具體是什么意思就不清楚了。
七爺應該也沒見過這東西,仔仔細細在那端詳,充滿了好奇。高子提醒我們不要在這呆的時間太長,前面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要想天黑之前趕到就要上路了。
“要不中午就在這里歇歇吧,等天不熱了再走。”大奎已經把上衣扒了個精光,還是覺得酷熱難耐。
“不行不行,這里有食人蠕,從沙子穿出來就會要了我們的命。”高子連忙搖手,勸我們快點上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既然高子都這么說了,以防萬一我們頂著大太陽繼續向西北方向走去。
這么大的烈日照的人暈暈乎乎的,一點力氣都使不上,最恐怖的是隨身攜帶的飲用水已經所剩無多。再這么走下去,一個個都要中暑倒地。大奎擰開了他那瓶水,把最后剩下的一點一股腦全喝了下去。聽著他那吞水的聲音,讓我覺得更為饑渴。晃了晃別在褲腰上的水壺,里面的水也已經沒有多少,現在喝完雖然快活,可之后就更難熬了。最后還是理智戰勝了沖動,強忍著繼續行走。
就在大家暈暈沉沉之際,前方突然出現的景象讓我眼前一亮:是一片大大的綠洲,有廣袤的植物,也有碧藍的湖泊。“快看哩!”我雀躍的招呼大家往前看,像是看見金錢一樣高興,一路朝那奔去。只是這看似只有百步之遙的綠洲,卻怎樣也無法到達,距離還是那么遠,仿佛我們往前走,他也往前移動。
“哎,我還以為真是河,原來是海市蜃樓!”七爺停下腳步無奈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