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飛機理論

　　李經明與白觟謙、宋石宰一行三人正在洛杉磯國際機場的航站樓上向下看。

　　“那不是你們家的飛機嗎？”白觟謙用下巴一點下面的一架藍頂白底的飛機，這架飛機的尾部印著一個紅藍太極的標志，這架A330－200（2007年大韓航空還沒有買A380－800）屬于大韓航空“百事可樂不會也是你們韓國的吧？”

　　白觟謙這句話里的調侃實在不能算是友好。韓國人各種各樣層出不窮的“什么什么都是韓國的”也叫李經明臉紅，但是自己臉紅歸自己臉紅，現在被別人說出來怎么都有點不爽。

　　“這可不是我家的，是我外婆家的。”李經明無力反駁，只好漫不經心地回答。

　　“唉，就算這是你外婆家的你也不能這樣啊，這是什么啊。”白觟謙揮了揮手里的機票，“商務艙，前幾天沒仔細看，現在才發現你這么小氣，你們有錢人都是這樣發財的嗎？”

　　李經明尷尬地笑了笑：“呵呵。”

　　“呵呵，和你說吧，這是我二十多年以來第一次坐商務艙，怎么辦吧。”白觟謙看見李經明一副無賴的樣子就有氣。

　　李經明聳肩道：“請我吃飯就不必了，人生第一次嘛不獻給自己的兄弟們還給誰呢？”

　　宋石宰忽然插入進來：“商務艙不是會有艷遇嗎？”

　　李經明和白觟謙同時轉過去看著這位低存在感的家伙，難道每個存在感低的人上輩子都是折翼的天使，所以這輩子這么悶騷？

　　宋石宰說的話一下子驚醒了白觟謙：“我去，我說為什么我十二歲之前都一直以為只有老頭子才會坐飛機，這就是頭等艙害人啊，我老媽還騙我說我每次坐的都是圣誕公公們的專機。每一架我坐過的飛機上輩子都是一只害羞的紅鼻子馴鹿（魯道夫）。還我的艷遇，還我的漂亮女孩們。”

　　不是說沒有女人坐頭等艙，只是相比之下少了很多，而且頭等艙的座位分的很開，中間并座也有隔板隔開，美女睡著之后靠過來，然后和主角暗生情愫的好事是不會在頭等艙里發生了。

　　三個人說說笑笑時間很快就過了，登機時間一到李經明他們就穿過登機橋進了飛機。進去之后剛落座興沖沖的白觟謙就傻眼了，之前還在憧憬著人生第一次飛機艷遇的他徹底對飛機這種東西失望了。這是中間三連坐（A330－200前面中排四座，后面中排三座），而白觟謙正是夾在正中間的那個位置，不死心的他看看前面一個座位，是個黑人老大媽，后面一個座位，是個白人老大爺，那大爺還沖他笑了笑，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李經明倒不是故意惡搞白觟謙，也不是為了省錢才不買頭等艙的票，他只是堅信后面的座位安全而已，謠傳信得多了之后算是形成了一種怪癖吧。

　　這幾天他們也忙得夠嗆，和蔻比簽約，忙拍攝許可等等，不過從首爾到洛杉磯需要十一個小時，而從洛杉磯到首爾需要十三個半小時，這路上他們有的是時間休息。（這不科學？地球是在自轉的還有時差什么的我也算不清楚，這是別人說的。）

　　電影與小說中經常安排男主人公與女主人公在飛機上相識，這在戀愛學中是可以解釋的，飛機起飛時的壓迫和轟鳴會讓人恍惚，女人么，一恍惚男人就有了機會。電梯也是一樣，電梯在樓層停靠的時候會造成失重與超重，這時候人的平衡系統會受干擾，這就是為什么電梯開門的時候走進來一個人會讓人覺得特別美或者特別帥，電影中白領們一見鐘情幾乎都是發生在進出電梯擦肩而過的一剎那。

　　廣大單身的男女同胞們，如果還在為終生大事苦惱，有錢的就去做個十趟八趟飛機，沒錢的就守在電梯門口吧。

　　六月份正是好萊塢暑期檔預熱宣傳的緊要時刻，漫天的飛機上確實有不少大明星坐在里面，但是飛往韓國這條航線，實在不好意思。這不是說好萊塢看不起韓國人，韓國的地方保護主義與極端民主主義盛行，好萊塢在這里宣傳實在吃力不討好。李經明乘坐的這架班機里面大部分都是游客，暑期不僅是電影的旺季，還是旅游的旺季。旅游么，自然是拖家帶口都有伴，獵艷是沒處下手的，所以白觟謙已經掛著口水睡著了，宋石宰則看著雜志。

　　李經明發了一會呆，也漸漸沉入夢鄉。

　　飛機落地之后沒有出現喜聞樂見的豪車開進來接走李經明的畫面，他們三個只是拖著行李跑到門口打了個的士。本來李經明準備租車的，可是國際航班經常晚點讓他算不準時間于是就放棄了。作為外婆最疼愛的外孫，作為大韓航空的實際掌控者的趙氏如果知道李經明要回來的話就算不搞排場起碼也要安排接機的，但是李經明暫時不想自己的動向給家里人知道。

　　坐在車里哈氣連天的白觟謙看著窗外，這是他和宋石宰第一次來韓國，也可以說是回家了。仁川到首爾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一路上的景色和世界上的其他城市沒什么不同，只是所有的標識都變成了韓語。宋石宰是會韓語的，作為一個美國韓二代，父母還是教會了他一點韓語功底。白觟謙則只會一點點口語，雖然老爸是韓國人，但是司徒家多么強勢，他從小到大學的都是漢語，僅有的一點韓語功底也是平時在白家也就是以前的全家零散學的。

　　李經明是最感慨的，他在中國生活了四年，在美國生活了五年，雖然中秋和過年都會回家，但是基本已經和這片土地產生了疏離感，他對與這片土地的記憶更多還是來自于前世。他想了很多，他的人生依舊是一條單行道，雖然轉了個大彎回到了發車點，但是他只是提前知道前面的岔路口，任然沒有掉頭的權利。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緩緩停靠在路邊。

　　“不是酒店嗎？”白觟謙看不懂韓語的文字，之前李經明上車報的地名他都沒聽懂，他看著自己面前這家店，明顯是一家咖啡店之類的。

　　宋石宰倒是聽懂了，他卻也從來沒來過韓國，對這里也不了解，誰知道清潭洞是什么意思。沒錯就是清潭洞，首爾江南行政區的清潭洞。

　　對于富人區的定義，很多人都有自己的見解，李經明和白觟謙的想法中富人區是圣迭戈灣，是棕櫚海灘，是靜宜園。對于宋石宰，富人區就是貝弗利山莊，是邁阿密人工島，而對于絕大多數韓國人來說，清潭洞，狎鷗亭，論峴洞就是富人區。

　　抬頭看見招牌之后白觟謙和宋石宰就明白了這又是李經明的店面。大大的招牌上是兩個單詞“LifeKindled”簡稱LK。

　　門的玻璃上有一行花體的英文小字，就寫在把手上方，這個位置確保了每個進門的人都會首先看見這行字。

　　“For.the.life.of.your.journey.we.hope.kindled.light,rich,we.add.our.soul.wisdom.”

　　“感謝您用希望之光點亮我們的生命，使我們的靈魂豐滿，教我們獲得智慧。”（我英語也渣，這是亂寫的）

　　這個不是在感謝某位老師，而是在感謝書籍。這家店不是一個單純的咖啡店，店的占地面積在清潭洞來說不算小，每層面積有一百多平方米，有上下兩層。一樓前半部分是咖啡店的樣子，后面則是一個小型書店，一樓空的地方也有一些桌椅，但是主要的休息區在二樓。店的裝潢以米色為主，像極了泛黃的書頁，門口擺放的是鮮花和各種討人喜歡的小玩意兒，在這些東西中間，是一個書架，上面擺放著一些小說，有韓語的也有漢語和英文的，也時也會有一些老的CD放在上面，各國都有，甚至有時會出現一些稀缺貨色。門口的那個書架屬于“店長推薦”，店的里面還有一面書墻，書墻貫穿上下兩層，有一個活動的梯子供人拿取書籍，很不方便但是很有格調，會給人一種在圣三一學院圖書館看書的錯覺。店里其他的地方也散落著大大小小的一些書架或者CD架，整體來說這里是很有氣氛的。

　　這家店的風格可以說極盡矯揉造作之能事，要多文藝有多文藝，但是偏偏韓國人吃這套。這一套文藝小清新范兒是RB人先發明的，后來在全世界普及開來，給了文藝一詞一個新的定義，尤其受亞洲女性的追捧。這種格調最受年輕女白領喜愛，一些女大學生和女高中生也喜歡得不得了，這里的甜品比其他的店貴一些，但好吃很多，光是各種甜點冰淇淋就聚攏了一批熟客。主要商品還是咖啡，咖啡都是手工咖啡，弄幾個花美男往那一站，女人們當然愿意掏錢。

　　李經明三個人拖著拉桿行李箱走進這家店顯得十分怪異，這是準備住進咖啡店的造型。白觟謙臉皮厚也沒不好意思，反而就這么觀察起美女來了，宋石宰卻是個悶騷還是個臉皮薄的悶騷，店里幾乎全是女性，當時他就不能淡定了，臉紅紅的。實在是不能想象一個美國人，在那種風氣的國家生活了二十多年怎么會這么靦腆，李經明有時候還惡意猜測這家伙小時候是不是受過什么精神上的創傷啊。

　　李經明不理他們，直接掏鑰匙打開一道封住的門上了三樓。

　　這家店在街角，是一棟四層舊樓的拐角部分，下面兩層用作店面，上面兩層就是李經明的安樂窩。李經明再怎么重生，心里面還是保留了一個四十歲的人該有的許多特征，和自己父母住在一起怎么都別扭。自己有了事業之后，他就搬出來住了，十六歲的時候就買下了這里街角的四層，開了這家LK。現在LK在全國有九家分店，首爾四家，仁川、釜山、濟州島、大邱、蔚山各一家，各有各的風格，這是他開的第一家，有一個No.1的標志。

　　“你這人這么小資啊。”白觟謙看了看裝潢開始調侃起來，一邊調侃還一邊把衣服從箱子里拿出來。

　　李經明趕緊阻止他：“你不會是以為要和我一起住吧？我在其他地方給你租了房子。”

　　“你就自己獨自霸占這么好的資源每天有美女看不虧心嗎，我和你換換吧？”白觟謙不是在意房子而是在意底下來來往往的美女們。要說他白大少要什么美女沒有，就是口花花加朋友之間玩鬧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