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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蘇欸不愧是一把長刀縱橫北方七省的人物,他沒有去問丁一在哪里也沒有去討論怎么辦,他所做的,就是提著長刀,向灘頭陣地疾馳而去,在奔跑的過程中高聲對身邊傳令兵呼喝:“命令一團參謀長,組織狙擊手小組,以防對手神射手偷襲!命令三團長,火力壓制準備!”團部的軍官都是從榮一團和警衛團出來的老兵,他們還是攜帶著自己原來的裝備,這是丁一留給他們的最后一道保險,一旦真的兵敗如山倒,可以依靠著攜行的彈藥撤到安全區域,畢竟這么大的艦隊在后面,不至于無路可逃。⊙頂頂點小說,
然后蘇欸沖到陣地前方的過程里,身邊勤務員不停地推搡開前面的士兵,當蘇欸沖出陣地,伊東浩二只覺得腰間一寒,然后就慘叫起來。沒有誰可以在上半身掉了下來之后,還能再囂張叫嚷什么的。
伊東浩二就這么悲嚎著:“媽媽…媽媽…”這個詞,不論哪種言語都是差不多的音節,他的手在地上抓著、抓著,不知道他想抓回些什么,連指甲都崩起了,他這么抓著,挪動了大約五六米,把他的腸子也拖了五六米長,然后死掉了,如此的突兀。
以至連陣地前沿的朝鮮籍官兵都沒回過神來,他們剛因為伊東浩二連殺了已方三名同袍而沮喪,然后有人從壕溝里爬起來圍觀。有人想自己挺身而出卻又明白那是死路一條,接著就是被蘇欸的勤務員推搡開了。回過頭,剛才不可一世的倭人。就這么死了。
蘇欸的情況并不太好,不是在于殺死伊東浩二,而是在于他方才進行了大約一千米的越野跑,跨越了許多道壕溝,翻過許多道胸墻,連頭盔都在奔跑之中扔掉了,他就這么在陣地前方,拄著長刀喘息著,只有到了這個時候。他才放下心來。
“你跑這么急干什么?”這時蘇欸聽著身后丁一的聲音響起,他回過頭望去,卻見丁某人袖手站在壕溝邊上,頗為不解地向他問道,“怎么說也是統領三萬余的總兵官,你別老是弄這種豪俠之氣好么?你要出陣來殺他,就不能安排好一切再動手?非得這么突然就狂奔兩里路,從指揮部沖到陣地前沿來殺人?”
蘇欸也喘得差不多了,無奈地搖了搖頭。起身收刀向丁一走過去,低聲道:“先生,您真的不能再親身冒險了!”他又不瘋了,之所以狂奔兩里路。是因為他知道丁一想不讓別人找到,真的可能陣地上兩萬多人動員起來,三天三夜都找不著他。要沒這本事,丁某人當年敢數十騎出關去擒也先?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把這在陣前叫囂的伊東浩二殺了,這樣丁一沒有目標。也就只好作罷。誰知聽著他這么說,丁一臉上的表情很古怪,過了半晌才點頭道:“原來你以為我要自己出陣來殺了這廝?好吧,你說得對,我以后注意些才是。”
“您剛才不是要出陣應戰?”蘇欸也跟了丁一許久日子了,看著這腔調不太對勁。
丁一猶豫了一下,終于點了點頭。
蘇欸就不痛快了:“先生!若不是尋您不著,卑職也不會冒然出戰!此獠也頗棘手!”
“你尋我做什么?”丁一也有點惱火,左右看了一眼,招手示意蘇欸過來,低聲道,“人有三急,難不然我要在指揮所里邀汝等同去么?行了,別笑了!關二爺是溫酒斬華雄,你蘇大俠是更衣屠倭狗,你想留下這么一節么?”
蘇欸無奈,只好咬牙強忍著,畢竟更衣屠倭狗這名頭,終歸是不太好聽的。
此時筑前軍那邊又有一人懷刀而出,向著蘇欸雞里呱拉說了一通,邊上有懂倭語的士兵譯了過來,卻是要向蘇欸挑戰,蘇欸轉身過去,聽著丁一在身后笑道:“你看來是要做樊噲了,屠狗為業啊!”
蘇欸著實忍俊不住,大笑起來,那倭人看著,覺得蘇欸是在嘲笑他,大喝一聲:“八格野鹿!”長刀脫鞘便向蘇欸沖了過來,而隨在他身后沖來的,還有二百余名所謂國人,也就是武士。
筑前軍陣之中,大內政弘和菊池重朝都點了點頭:“喲西!”大內政弘更是極為欣賞地說道,“伊東小五郎,風聞劍法不若伊東浩二,但以我看來,卻是比伊東浩二更適合領兵為將啊!”菊池重朝附和道,“正是如此,敵軍首領便是陣前,這時不應該,講什么樣的規矩,擒賊先擒王!感謝浩二君,他的犧牲,是有價值的!”
島津忠國對著自己手下的將領吩咐道:“跟上小五郎君!”
“哈依!”
倭人的隊伍開始在咆哮的命令和旗幟指揮之下,隨著小五郎身后那些國人武士發起了沖鋒。這個時候,工事里的朝鮮籍士兵還沒回過神來,蘇欸架開了伊東小五郎劈過來的一刀,那沒等他進招,后面七八把長長的太刀就迎面而來,那是跟在伊東小五郎身后的武士。
蘇欸不禁睜大了眼睛,他沒想到對方如此無恥,竟在單挑之時就這么一涌而上。
但不論如何,蘇欸卻知道,自己完蛋了,他連長嘆一聲:“我命休哉!”的時候都沒有。
因為習慣了線膛槍械作戰,他身上的防護,連朝鮮籍的刀盾兵都不如啊,刀盾兵至少還披半身甲呢!
這時就聽著“啪啪啪啪”連續十幾聲槍響,那七八把劈向蘇欸的長刀,便隨著握著它們的武士一起,跌倒在地,蘇欸連忙側身抹開還劈向他的那把長刀。一肘就把對方砸得血流滿臉,然后大聲呼喊著:“沖鋒號!沖鋒號!”
工事里各團的團長聽著沖鋒號。也來不及分派了,直接就是呼喊著:“跟我上!”帶領著長矛兵和刀盾手就這么躍出壕溝。向那些倭人武士還有他們身后的足輕撲去。一場毫無準備的白刃相接,就這么開始了。
不過蘇欸想跟著部隊殺上去的時候,卻就被丁一拉住:“我過不了癮,你還想上去?剛才不是我開槍,你要謝就去謝老曹和胖子…”后面的話就聽不見了。
因為艦隊開火了,這一回不是兩艘驅逐艦,是八艘戰列艦,四層炮甲板上的炮窗都打開了,那是一側就五十多門炮。一輪齊射,就打出四百多發高爆炮彈,然后在不到一分鐘,又是第二輪齊射。
艦炮的目標當然不可能是那二百名向著蘇欸沖來的武士,這年代的火炮,盡管是線膛炮,但沒有炮瞄計算機,也沒有雷達,更沒有聯動火控。太近的話,無法保證不傷到自己人。所以彈著點是跟在那些武士身后,聲勢浩蕩的足輕、侍弓手、騎兵,進行遮斷射擊。
第二輪齊射是按著剛才的彈著點。向筑前延伸過去。
當第三輪齊射打出去時,旗艦上的東海提督馬文升才被參謀人員扯著胳臂,指著上方。卻是三顆綠色信號彈,他不得不下命令停火。
在硝煙被風卷去之后。不單是一地殘肢斷臂、輾轉慘號的倭人,而且筑前國面對灘頭陣地這邊的城墻沒有了。不單如此,簡直是大半個筑前城沒有了。
因為倭國是地震多發的地帶,所以民居多以木結構為主,筑前國的城墻本來也不高大。
木結構的房子,在高爆彈面前,還是黃色裝藥的高爆彈面前,壓根就跟沒有一樣。
沖鋒的倭人應該說還算幸運的,特別是沖出了筑前國的這一批。
他們只承受了一輪炮火,盡管死掉很多人,但死亡率比起筑前國里面的駐軍,那要低得多。
當這座并不高大的城墻,承受了八百多發高爆彈以后,屯積在城門附近的軍馬,就算沒有被炸死,著火的建筑和崩塌的城墻,也在繼續奪去他們的性命。
毀城而戰的計策,還沒有實施,就已經破產了,因為根本就無城可毀。
反而沖鋒時糾結在一起的倭人軍兵和朝鮮籍士兵,傷亡是極低,幾乎沒有什么人死掉,因為雙方都在炮彈爆炸的瞬間,嚇得跪伏在地,不住地磕頭,誰也不比誰更智明,都下意識覺得這是上天的震怒。區別是在于外籍兵團的士兵,在被團部軍官一個個踢起來以后,開始用十倍人數包圍幸存的倭人,驚魂未定的倭人,并沒有什么掙扎,連天照大神都沒有人想起,就扔下手中武器束手就擒了。
“馬負圖!你在搞什么?我在二萬多外籍兵團的保護之下,能有什么事?就算他們都是豬,各團團部的軍官組織起來也是兩個營的榮一團老兵,還護不了我平安?更別說一刀在手,更是關外也先手下控弦之眾十萬,也難奈我何!”回到旗艦的丁一,卻沒有因為戰果而有半點的高興,他對著東海艦隊的提督馬文升極為憤怒地訓斥,“一千多發高爆彈!這都是錢啊!你知道得要多少錢?換成大米,華夏一個縣的百姓可以吃三個月了!用一千多發高爆彈,我還組織什么外籍兵團?”
御史出身的馬文升雖然沒跟丁一對噴,但卻也沒有害怕:“先生,便是再來一次,學生也依然會下令發炮。不論一千多發炮彈多少銀子,它終究沒有您的安危重要。”
正在丁一和馬文升大眼瞪小眼的時候,蘇欸那邊的通訊員,卻就傳來了一個讓他們不得不停下爭執的消息。(小說《》將在官方微信平臺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眾號“qdread”并關注,速度抓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