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場 隊伍齊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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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沒辦法。本書請訪問。”李小樂實話實說，大概把自己之前的遭遇講了一遍。
“什么意思？那買斷合同你都不滿意？”李榮杓聽完張大了嘴巴很無語，接著又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地問：“小兄弟…那你知道不知道我這個富明公司是干什么？”
“恩。”李小樂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據我所知，富明以前是一家高利貸公司，這兩年政府對于私營高利貸政策收緊，富明公司在逐漸轉型，把旗下的高利貸業務轉成以色情電話與拍色四級片DVD方面為主，這兩年招收不少影視專業人才…”
“你…知道”江滄東驚呼一聲，而李榮杓卻毫無反應，心底對李小樂更加欣賞起來。
李小樂很坦然地用手指點了點桌上的合同：“這份合約在最后注明的附加條款規定，假如我拍攝的電影收不回投資，那么就有義務給富明撰寫與拍攝十部電影作品作為賠償，我猜就是讓我拍四級片吧。”
“恩…”李榮杓很冷淡地看著江滄東，那意思是“蠢材！這一點點事都辦不好，都讓人看出來了，還屁顛顛拉著人家來簽約。”
嚇得江滄東雙腿不住發抖，差點直接跪到地上，天知道從哪里冒出來這么個小祖宗扮豬吃老虎啊，這明明是同行派過來砸場子的啊～！
這種明知道你還不起，還借錢給你的所謂“投資合同”，其實就是想迅速拉人入伙一種套路，是各國色情影視業最常用陷阱合約，在香港與東南亞那邊就有不少公司這樣下套的。
普通人都以為色情影視這個行業利潤頗高，幕后人員又不用露臉，還不搶破頭往里面鉆啊，其實事實卻是相反。
在亞洲，由于大家的道德標準問題，影視業內大家極為鄙視四級片制作人員，比如你是檀國大學在讀的攝影師吧，同學一聽你現在拍四級片？那一天之內，全班的人都不會跟你再說話了，各個看你的眼神就像看“強奸犯”似的，三大電視臺和電影公司呢？對不起，您就一輩子別想再進來了，咱這行業最重要的是口碑，你一拍四級片的混到電視臺來，傳出去觀眾會怎么說？這就叫自絕于人民。
這也導致了這個行業里，雖然充斥著不少想來賺快錢的小姑娘，但是真正科班出身的專業影視人材奇少，畢竟搞藝術的人跟一般人不同，賺錢的同時還要面子，沒有哪個學影視的人會是立志進入色情業的，光想想都嫌丟人，這也是導致色情影視業人才凋零的主要原因。
李小樂拿到的這份合約，那個用小字注明的附加條款意思是——如果拍這個電影收回投資還好，如果收不回投資，那么他李小樂等于就賣身給富明公司了，以后要在富明拍攝十部色情電影還債，等于說是“賣身又賣藝”，你不干？可以，富明公司討債部天天派人到你家門口刷油漆寫著“還我錢來。”同時還可以以毀約罪名起訴你，讓法院來處理。
退一萬步講，就算你有錢還吧，這還得看人家富明公司愿意不愿意收不收了，如果他不愿意收錢，就要你拍片抵債，那你就得拍，沒辦法，標準的商業合同，條款雙方簽字畫押，合法合情。
上次李榮杓去檀國大學，正是希望在檀國搞一個小型招聘會的場地名額，想招募一些檀國應屆畢業學生加入他的公司，沒想到在校務處當場被負責校園推薦會的一群老教授痛罵了一頓，那天無數的白眼非議讓李榮杓無比憋屈，氣得胃疼發作，這才會在廁所巧遇到了李小樂。
“小兄弟，你這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了？既然你都清楚，怎么還會簽呢…”李榮杓被李小樂搞得一頭霧水，他用這類似套路騙的人也不在少數了，他們公司現役絕大部分攝影師，燈光師在剛開始知道自己上當，得去拍色情片之后，那幾乎個個都是要當場崩潰，尋死覓活，只恨不得直接找個墻角自我了斷算了，哪有像李小樂這么坦然的。
“小樂，你是不是就只想賺錢？如果你真缺錢的話，大哥我百分之百歡迎你，你也別拍攝你這個什么《色既是空》了，直接來我這里上班得了，公司按比率給你提成。”李榮杓眼珠一轉，還以為李小樂鐵了心只是想賺快錢，那不如省掉中間的過程，心里那個高興啊，他可是見識過李小樂的身手，別說拍片，就算放在討債部門都是一把好手。
“你誤會了，李大哥，我其實就是想拍一部屬于自己的電影。”李小樂很誠懇地道：“我知道投資拍攝這部電影有風險，但是這是我的心愿，結果如何我自己可以負責。”
“你真想好了？”李榮杓掩飾著眼神的興奮稍微猶豫了下，拿出筆在合約上簽上自己的大名，把合約塞到李小樂手上：“小兄弟～合約我先給你，你現在先去看看我們片場，熟悉一下攝制組，如果覺得沒問題你簽約，一定好好考慮清楚。”
“我正好要選幾個人。”李小樂正有此意，他希望由自己挑選劇組攝影師，燈光師，這也是他來富明的主要目的。
“人你盡管挑。”李榮杓咧開大嘴笑著，表情像極了《無間道》里的曾至偉，對江滄東使了個眼色，江滄東一瘸一拐地領著李小樂出了房間，來清涼里二條街外的一間破舊工廠，富明竟然搭建一個小型的攝影棚，里面布置一個酒店房間的景，六，七個男人聚在一起打著撲克，鬧鬧哄哄的，旁邊還有一個漂亮的短發美女正在肆無忌憚地換著衣服，只穿著黑色蕾絲邊內衣的身材玲瓏有致，足以讓任何男人流口水。
“玩，玩，你們就知道玩～！”江滄東一進門看到這幅情形就覺得不爽，上前一腳就踹到了那個滿臉褶子的老攝影師屁股上，旁邊幾個劇組成員都騰地一下站起來了，憤憤不平地瞪著江滄東，倒是那個內衣女郎很殷勤地過來問好：“唉喲，江理事您怎么來了啊，是哪陣風把您吹過來了。”
“怎么？想造反？”江滄東陰陰地望著他們，一點都不在乎的模樣。
五，六十歲的攝影師被踹得一個趔趄，被人扶起來卻也不發火，平靜地望著江滄東還笑了起來：“江理事，有事說事，何必動手，你要知道等你老了，被年輕人這么對待，只怕也不合適吧。”
江滄東面帶譏諷地笑了起來：“嘿嘿，老徐，我就算將來老糊涂了，也不會傻到跟你一樣把自己的棺材本拿去賭掉的，都別磨嘰了，全部站過來，有新活，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們新簽約的導演李小樂，來挑人的。”用手指了指李小樂。
眾人這才注意到跟在江滄東后面臉龐秀氣的李小樂，眼神里微微有些詫異，小聲嘀咕起來：“這李榮杓看來是騙不到人了，搞這個小孩子當導演。”“沒搞錯吧，看起來就是個學生吧，年紀輕輕就這么傻。”
老徐沉著臉打量了李小樂一番也沒作聲，坐在旁邊開始慢悠悠地撿地上的撲克，李小樂一眼就看到了他彎腰撿撲克時候，手掌中厚厚的老繭。
“別管他，他就這臭脾氣以前在KBS混慣了，老油條一個，你挑別人就是了。”江滄東對李小樂道。
“我自己來吧。”李小樂笑了笑了，走到眾人面前，很和氣地問：“請問一下，哪位是拍午夜發廊的攝影師，燈光師？”由于四級片里制作人員一般都會用化名，所以很難與本人對上號。
兩個暮氣沉沉小伙子先是看了看老徐，見老徐點了點頭，才低著頭走了出來。
“你是攝影？”李小樂問左邊那個小個子，小個子點了點頭，從地上扛起了一臺攝像機憨厚地笑了笑：“我叫樸東根，富明制作的片子都是我拍的。”
“是嗎？”李小樂瞇著眼睛，上前一步，一把扣住樸東根的手腕，樸東根哎呦一聲還沒反應過來，李小樂把他手掌翻過來，看到掌心只有一層很薄的繭，搖頭道：“不是你。”眼神瞟向了老徐，心想你這老小子還想糊弄我。
“哎呦，這小同學好毒的眼睛啊。”那俏麗女郎在旁邊咯咯嬌笑起來，很欣賞地叫道：“老徐，你瞞不過去了吧。”
“真麻煩。”老徐見敷衍不過去，無奈地站起來，瞪了眼李小樂：“你要拍什么？多長時間。”
“一部劇場片，如果可以的話麻煩您到時候來報道，時間與地址我會讓江理事通知您。”李小樂坦然道。
“劇場片？”老徐先是一愣，然后表情古怪對其他人道：“聽到沒，他要拍劇場片。”樸東根也憨笑了起來，大伙忍不住呵呵地笑著，心想這孩子還真是冒著傻氣啊，第一次聽說有人說來找他們拍劇場片的。
李小樂也跟著笑了起來，看著這群看著自己傻笑的人，心里卻像是巴頓將軍看著自己將要上戰場的士兵一樣，胸口滿滿都是豪情壯志，他感覺到很興奮。
費盡苦心，他的劇組班子齊活了，屬于他的戰斗就將開始，不管都是怎樣的蝦兵蟹將，起碼他這位光桿船長，能第一次在黑珍珠號能指揮水手了，向著第一座島嶼前行，此刻他閉上眼似乎都能聽到狂風暴雨中，船身劃過無垠大海的聲音…
(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