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月驚華柔聲說道,那聲音,讓月塵小正太的全身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不是鬧著要去觀禮么?我們一同前往洛果舅府看看?邪公子,麻煩你了。”邊說著,邊很是嬌羞地看了邪玉一眼。
月塵小正太很是無辜,他還想說什么,忽的接到了“姐姐”一記別有深意的眼神,立時就跟小鵪鶉似的矮下了脖子,不敢吭氣了。
沙爾曼也是連聲附和著,紅菱皺了皺眉,看著小姐暗中遞來的眼神,也不好再說什么。
邪玉也是個愛湊熱鬧的,索性就棄了車馬,與改變了路線的四人往洛國舅的府邸行去。
洛國舅的門前已圍滿了前來觀禮賀喜的人、
赤紅色的喜毯上,沾滿了爆竹煙花的金紅紙屑,兩臺轎子同時落了地。
洛國舅是個年逾五旬的老頭,短敦的身形,謝頂齙牙,喜氣的新郎袍也藏不住他滿場子的淫肥。
這時他正喜氣洋洋著,上前踢開了轎簾,想要從里面迎出了美嬌娘來。
一名渾身柔弱無力的女子被媒婆扶了下來,身姿窈窕,金發碧眼,溫柔婉約。月驚華認出來她是雙胞姐妹中的姐姐,小楚。
小楚的面色有些不對,似是被人下了藥。
旁邊的富人紈绔們全都是艷羨不已,世上男人,哪個不想擁有一對雙胞嬌妻,只可惜他們沒有一枚玄獸古蛋,能讓靨場割愛。
“小美人,”洛國舅喜不自禁,也不顧有眾人圍觀,摟住了小楚,在她臉上啃了一口,隨即再去踢另一個喜轎的轎門。
他心里也是對今日的儀式很是不屑,不過是娶一對靨場供人調笑的賤婢而已,偏要他八臺大轎,請姑奶奶一樣的請進門。
洛國舅心儀這對姐妹花早就有些時日了,為此他還專門出入了好幾次靨場,遇到了溫柔婉約的小楚還好,一遇了小雅那潑辣椒,沒少吃閉門羹。
如今可好,得了玄獸古蛋后,果真是如愿的償還,看他今夜怎樣享齊人之福。
轎簾才掀開,媒婆剛要上前,只見轎子里擲出了一把剪子,尖銳的剪子寒光乍閃,媒婆慘呼了一聲,眼白一翻,撲倒在地。
洛國舅滿色驟變,勃然怒氣:“小雅,你人都已經到了國舅府外,還想反悔不成。”
一抹觸目的紅色從轎子里跌了出來,喜帕落地,小雅那張明艷的臉,曝在了眾人的眼下,她的手上,還帶著血。
小雅被下了藥渾身無力,剛才一時氣急,就在手腕內側劃了一刀,靠著痛楚凝聚起了幾分玄力。她自殘身軀,只為了提起一口氣。
人活著,亦不過是一口氣而已。
洛國舅的這樁婚事,小楚小雅自是不會答應的。
兩人是靨場一手栽培出來的,見過的客人也是不下萬千,男人的各色嘴臉,早已經是爛熟于心。
兩人雖未想過要嫁入富貴人家做正妻,可也從未想過,有一天兩姊妹要受這般的屈辱,姐妹倆被脅迫著嫁給洛國舅這樣聲名狼藉的人物做妾。
洛國舅雖是個老紈绔,可他出身富貴,自小就休息玄功,又已年近塢旬,自身就是玉玄圓滿的高手,若是小楚小雅聯手也許還能拼上一拼。
可恨的是洛國舅,為了早日抱得美人歸,伙同藥夫人在兩人身上下了藥。
面對著洛國舅的質疑,小雅凄凄笑了起來,含恨瞪著府門口的洛國舅和一身喜慶裝扮,到場觀禮的藥夫人,“夫人,你當真是狠心,我們姐妹倆服侍了你這么多年,你竟要將我們倆推進火坑,讓我們嫁給這個畜生。”
“妹妹,不要再說了,”小楚哭得梨花帶雨,她勉力推開了身旁的婆子,想要上前制止小雅。
“姐姐,時到今日,你還要替那老太婆遮擋什么。今日我逃不過一死,不如將話說開了。進了這個門后,等著我們姐妹倆也是生不如死的日子。我就要將靨場的丑事全都抖出來,那老賤人對我們倆用藥,逼得你我功力盡失,被押著上花轎。那老匹夫褻玩童男童女,還與人換妾狎玩,他用一顆破蛋,要換你我的清白,我不甘,我不甘,”小雅聲嘶力竭,哭喊著。
“小賤人找死,”洛國舅老臉粗紅,上前拖開了小楚,啪啪打了小雅幾個耳光,邊打著,嘴里還罵著:“你不甘,我讓你不甘,待我玩膩了你以后,就送你去銷金窟,讓你成個人盡可夫的婊子。”
本是一場喜慶,此刻卻變成了一場鬧劇,旁邊圍觀的人畏懼著洛國舅的權勢,沒有一人敢上前相救。
邪玉和月驚華等人也是雜在了人群里。
邪玉手中的紙扇還是頗有節奏地扇動著,那雙略顯輕佻的桃花眼微微往身側瞥去,身旁的月家幾人的動靜,全都落進了他的眼里。
月塵咬著牙,拽緊了小拳頭,小胸膛一起一伏著,只是苦于被紅菱制住了手腳,不能動彈。
沙爾曼眼中悲色閃過,輕輕嘆了一聲。
月驚華似是很懼怕,垂著頭,看不出任何神情變化。
小楚被人拖著,又無力掙脫,她哭喊著,沖著藥夫人叫道:“夫人,夫人我求你,念在我和小雅往昔忠心一片,救救她。”
藥夫人青紅著臉,洛國舅當眾羞辱他的人,她自是覺得面子上過不去,只是剛才小雅將她的勾當也說了出來,讓她面上很是無光。
“啊,你個臭婊子還敢咬我,”洛國舅手臂上,被羞憤至極的小雅咬了一口,他暴怒著,當下就運起了玄氣,給了她一腳。
小雅中了毒,無法運功,這一腳下去,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如裂了一般。
洛國舅豈肯作罷,抬腳又要踢去。
“洛昌,你若是再傷小雅,我今日就要血濺國舅府,讓你人財兩失,”小楚聲聲含淚,她美麗的臉上,此刻只剩了一片絕望,一頭燦若秋旭的金發在陽光下閃耀。
她手中尖銳的金釵倒握在手,刺如了咽喉寸余深,一滴悸紅爍人心目。
冷眼旁觀的看客們,藥夫人的冷漠的絕望,更顯得此刻的雙胞姐妹嬌弱可憐。
洛國舅翳著臉,冷笑道:“怎么,我的楚夫人也要造反了不成,你們這對小蹄子,平素自命清高,今日倒是要造反了,敢在大伙兒面前,丟我洛某人的臉。你刺啊,你若是真敢刺下去,我洛昌就放過這個小賤人一條命。怎么,不敢了吧?”
洛國舅的那張小人嘴臉,讓人作嘔不已。
小楚的手在顫動,她看向了趴在了地上,與自己生得一般模樣的親妹妹,從出生就從未分離過的親妹妹,再看向了洛國舅那張惡心的臉孔。
淚水如斷線的珍珠一樣滾落,她緩緩地放下了金釵,跪了下來,一步一步地向洛國舅爬去,“洛國舅,求您放過小雅,她是我唯一的妹妹。”
她的低聲下氣,哪怕是再鐵石心腸的人,也要生出了幾分憐意。洛國舅卻是個狼心狗肺的,見了小楚的可憐樣后,他發出了變態的笑聲。
“賤人就是賤人,果真是貪生怕死,”洛國舅大笑著。
“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小楚爬到了洛國舅的身旁,伏在了地上的身子猛地一直,柔聲哀求化成了厲喝,“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絕不能由著你作踐她,你個畜生。”
金光耀目,小楚飛身躍起,眼神中只剩了一抹決絕了,手中一顆丹丸飛出,落進了小雅的懷里,“小雅,走!”聲如裂帛,本已心灰意冷的小雅猛地抬起了頭。
尖叫聲響起,人群立時一片混亂。
混亂中,紅菱耳邊飄來一縷熟悉的語音,“看好小少爺和沙爾曼,不要找我。”
小楚手中的金釵直刺向了向了毫無防備的洛國舅,血腥涌動,洛國舅大叫一聲,夾帶了剛猛玄氣的掌風落在了小楚的胸口。
小雅悲痛欲絕的哭叫聲在了人群里,一閃而逝。
小楚的身子如斷翅的蝴蝶那樣,砸在了墻上,留下了一抹絕然的紅色。
藥夫人并不停留,立刻折身進了洛國舅府。
邪玉也沒有遲疑,不聲不響地混進了洛國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