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原市武宿機場,四月初一個朦朦的雨天,駕車穿梭在機場大巴、出租車、黑出租之間,電話聯系著人,好容易找到了個泊車的位置,泊好,叫著副駕上的邵帥,邵帥擺擺手,示意他自己去。
“私家偵探一個民辦滴,還擺譜了,切”
刺激了句,沒理會,直接奔向航站樓里了。
這兒對于是個很熟悉的地方,刑警的生涯這兒開始的,路過自動售票機的時候,他還刻意的站定瞄了瞄,還能想起畢業那年,裹著厚厚冬裝的警校兄弟們,正狐疑地看著售票機,像準備脫妞衣服的初哥一樣,緊張到不知道怎么下手。
一轉眼已經走了這么遠了,怎么回頭的時候,總覺得一切都恍若夢里,過程像一個剎那,所記最清的反倒是那些兄弟朋友在一起的胡吃海侃。
他一步三回頭的走著,到了工作人員的地方詢問了句,有人指示給了他方向,登記、留名,然后通過了內部人員探視的甬道,從門里出來,已經在機場內部了,遠遠地一位身著特警裝的男子向他奔來,背后是呼嘯而起的飛機。
誰可能想到,這位傻兮兮的,出校門僅僅見過飛機的兄弟,現在已經是民航公安分局檢查站的特聘警務人員了。
誰呢?
瞧那一笑臉上五官就一塊擠,明明憨厚個長相,偏偏帶上賤樣的得性,除了豆包兄弟,再無其他人了。
“哎呀,余副局長吶…大駕光臨,來來來,哥抱抱,親一個,再摸一個沾沾你的好運氣。”奔上來的豆包二話不說,來了個熊抱,許是常年訓練的緣故,他比鼠標可瘦多了,也壯多了,抱著這么個瘦個子簡直不是親熱,是虐待。
“你確定要這么一直親熱。”問。
“還是算了。”豆包一弓身,趕緊放開了,那眼光不善,這貨他太了解了,你敢勒他上盤,他那手敢掏你老二。不過終究是畢業之后就難得見上一面,不管怎么見一面,都覺得親切,兩人一攬,豆包揚著手:“走,看看哥的地盤去。”
“忙不忙你們這兒?”問。
“就是那樣吧,習慣了,機場的安檢相對嚴,一般沒有犯罪分子趟這條路。”豆包道。
他的工作就是負責行李上機時候的抽檢,主要管理的都在行李區后面籠子里,幾條威風凜凜的警犬,進門望見就吼了兩聲,豆包像安慰妞一般,上去開門撫了撫腦袋,耳語了幾句,咦喲,那警犬比警花還聽話,磨蹭著豆包,好不親熱的樣子。
“可以呀?以前都沒發現你這本事。”道著。
“你把它當朋友,你在它眼里就是朋友;你把它當畜牲,你在它眼里也是畜牲…回去歇著吧,一會兒上工啊,鼠標。”豆曉波說著,那狗兒轉身老老實實回籠里,保持著坐姿,哎喲,回頭時咬著嘴唇,猛地噗聲笑出來了。
“鼠標要知道你把狗叫成他,得郁悶死。”笑道。
“才不呢,他早知道,你猜他說什么?”豆曉波問,一準猜不到鼠標那心思,曉波揭底了:“他說呀,這表明我在心底暗戀他,是一份很純潔滴基友之情。”
這像標哥的語錄,兩人笑著進了辦公室,很簡單的工作地方,本身就在幕后,又是這樣一個特殊的工種,差不多能算不見光的活了,而的來歷自然也是請教了,豆曉波直接把準備好的東西給,一個優盤,拿時,他一閃手警示著:“不能外傳啊,這可是我們隊里的學習資料。”
“拿來吧,老子都當副局長了,還用你提醒。”一把搶到手里了,裝好,還摸了兩下,專程來討要學習資料可就讓豆包不解了,記憶中不是個愛學的人啊,他倒了杯水遞著問著:“余兒,怎么回事?怎么想起學緝毒來了 “我任上多攬點功勞不行啊,豆包,這個好不好做?”問著。
“呵呵,我剛入行的時候有和你一樣的問題,我們教官是這樣說的,凡事就怕有心人,緝毒的是,販毒的也是,高明的緝毒人員,能根據貨的成色判斷產地、根據價格判斷供應,甚至于根據吸食的人群,判斷判斷販毒者的出身的社會關系…販毒的也厲害啊,最大的冰毒制造商,人工合成麻黃素的奇人,在咱們國家,而且還不是化學專業人士…現在毒品多樣化了,很多腦筋奇特的人才,從化工商店就能配全原料,制造出能引起人體生理興奮的東西…哎,不好查,連警犬的鼻子也很難為。”豆曉波道,反正吧,于那一行,倒出來的都是一肚子無奈。
“市區…你的了解,販毒的多嗎?”問。
豆曉波一豎中指,很不屑地道著:“你才當官幾天,這么官僚,不多難道專門成立的禁毒局?不多能建六所戒毒中心?賓館、娛樂場所、酒吧、kt很多用于消遣的休閑的地方,沒有這玩意,都聚不起客人來了。”
“這東西見過沒有?”翻查著手機,亮給了豆曉波,一個針劑樣的管子,很精致,像女人用的香水小瓶子,豆曉波想了想道著:“應該是新型毒品,神仙水類的溶劑。”
“傳說低毒高效,能讓人嗨二十四個小時,據說對床上運動也有效果。”笑著道。
“再低毒也是毒品,化學類毒品比植物性毒品依賴性更強,更難戒除。”豆曉波笑道。
士別數年,還真得刮目相看了,豆曉波饒有興趣地給介紹著禁毒里的故事,特別安檢上查到的趣事,戒指里、鋼筆里、衣縫里、甚至人體里都可能成為攜帶工具,最近一起破獲的是用女人的做藏毒工具攜帶的,說起這些不要命的販毒的分子的奇詭奸詐,他自己都有點怵然動容。
咦,怎么倒不動容了,饒有興致地看著豆曉波,一看二看,久了豆曉波發現問題了,自己看看自己,再看看極度的眼光,他晃著手提醒著:“喂喂,你別這樣,哥沒胸沒奶的,你別用這種眼光看我,嚇人呢。”
“呵呵,那倒是,就你這工作環境,是不是不見胸奶很多年了?”賤笑著問。
可不,安檢上妞還真不少,當年他就是沖這個來的,誰可知道是這樣的環境,被圈起來了,這話讓豆包大生知己之感,直道著:“可不,咱們中間除了鼠標,都快成互擼兄弟了。”
“想辦法調調工作啊。”道。
豆曉波臉一扭曲,手做了個數錢的動作,痛苦地道著:“一個月三兩千塊,我得往家里寄一部分,剩下的勉強夠吃管飽,兜里幾張大票心里都記得清著呢,我拿什么調?”
“找我啊,老子是副局長了。”道。
豆曉波愕然地看著自稱老子的副局長,痛不欲生地道著:“組織部眼瞎成這樣,提拔你當副局長,你能這樣,已經充分證明,像我這樣老實的,沒出路 估計根本沒信這個小分局長,還是副的,禁毒局的建制他還是清楚的,不料可是逼裝得越來越大了,吹噓著上面有人,不信是吧。
不信算了,我跟你說不清,說不清就換個話題,你們休假怎么樣?
豆包煩了,直道著,咱們警察的工作,從來不受勞動法保護,來例假可能,休假怎么可能?
關鍵地方來了,一伸脖子:“要不這樣,豆包,借調到開發區分局,于幾個月,回頭給你找找路子,換換地方…不借調也行,我給你想辦法,讓你例假一個月…不,休假一個月。”
豆包愕然之后哈哈大笑了,他所在緝毒警犬飼養基地,直屬禁毒局管理,那基地的一把手都比分局長的警銜高,輕松的裝得跟什么似的,豆曉波極度不信地道著:“這人怎么這樣?沒事于消遣哥這窮苦逼玩來了?你要要這本事,哥給你來回例假看看…”
“幾年不見,信任基礎沒了…聽好了,明天到開發區分局找我玩。相信我,一定有好事,不來保證你后悔。”
沒再多說,起身了,向豆曉波使著當年牌桌上搗鬼那種賤笑。豆曉波只當是個玩笑,送著他,送到半路就有事了,臨檢的任務,匆匆告辭奔向行李輸送帶,等他忙完再看時,已經走了很久了。
不過奇怪的是,他在這個時候接到了一個緊急通知,臨檢換防,然后基地的領導的電話打過來了,緣由嚇了他一跳:即日起準予病假一個月。
哎呀媽呀,這余賤真成神賤了,豆包拿著電話的手都在哆嗦,這么長個假期,激動得他熱淚盈眶吶……
日歷翻過了四月七日,任紅城又前翻了幾天,看著他做過的記錄。
前一天,要了個人叫孫羿,任紅城滿懷信心地查了查履歷,一下子興趣全失了,就二隊的一個司機而已,履歷里實在找不出什么出奇的地方。
對比前兩天,要的那位叫熊劍飛的,好歹還是個搏擊好手,在一年前全省警察大比武中獲過散打類優秀獎。
前三天吧,要的人是嚴德標,這個人任紅城太熟悉了,除了那身膘,也沒什么優點,好吃懶做,愛討小便宜,愛耍小動作,要在老任手下啊,估計老任早把他一腳踢開了。
唯一可以是五天前找的那位,好歹和禁毒沾邊,在機場安檢工作,可偏偏又是個警犬訓沛,與任紅城想像的隊伍相比,簡直有點過家家了。
這些人都是特勤處的提請,通過總隊長以各種不同的名義調離原職的,兩個休假,一個病假,一個借調,這些人吧在老任看來無足輕重,只是心里份量越來越重的那個任務,他覺得有點玄了。
叮鈴鈴電話鈴響,一看是總隊長的,他拿起了電話:“您好,任紅城。”
“老任,他還要誰了?”許平秋的聲音。
“沒有要人,開始要錢了。”任紅城道,這是今天上午提的要求,要求他在中午之前必須滿足。
“要多少?”許平秋道,不過馬上反口了:“不管要多少,全給他們,不管提多少要求,全部滿足…對了,別給他們提供未記載武器裝備。”
“是,我明白。”任紅城道,又安排幾句,電話扣時,老任心里明白了。這個任務的底線,恐怕就是在最后一句了,除了非法武器裝備,其他都可以提供。
他抽了顆煙,又抽了一顆,再續一顆,想來想去,只有一個結果:
這可把幾個隊的刺頭聚一塊了,要出事啊……
事肯定是要出的,其實就從今天開始了,中午過后,鼠標最先離了家,駕著他的破車去開發區分局,有邀,這家伙上回那么大功勞沒攤著,本次可無論如何也不能錯過。
這一刻豆曉波剛從家里回來,沒想到真能給他請個長假,更沒想到有接的上級任務邀他加入,雖然是同學,雖然最了解那貨的賤性,肯定不會有好事。可這貨屢屢辦大事也是有目共睹的,否則就不可能升遷得那么快了,家里休假了幾日,就匆匆趕去了。
已經走上這條路了,其實誰不想走得更遠更高一點,在一方面,確實過人一等。
另一拔就是孫羿和熊劍飛了,隊長專程找兩人談的話,就一句:你的老朋友剛當副局長,去他那兒幫幫忙吧。
一個借調,一個休假,兩人倒是巴不得呢,先耍了兩日,這日一聽說招人開會,兩人從二隊的宿舍出來,熊劍飛一肚子狐疑,出了門就拽著孫羿問著:“孫啊,到底于什么嗎?搞得神神秘秘的。”
“能于什么?我就能開了車,給他當幾天司機去唄。”孫羿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那我涅?”熊劍飛猶豫了。
孫羿上上下下看看熊哥,其實畢業兩年多最沒變化的就是熊哥,沒任務就在宿舍睡覺,有任務蒙著腦袋往上沖,這兄弟那叫一個憨實。看了數眼,孫羿一指他明白了:“打手。”
“打誰去?”熊劍飛追著。
“我怎么知道?聽領導的。”孫羿道。
“特么滴,這人比人得氣死人吶,一起出來的,他都騎咱們頭上了。”熊劍飛兀自不服地罵罵咧咧。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巷子,車是沒有滴,非任務期間不可能再開二隊的車,更何況因為出過事,車輛管理制度早嚴格了,特別防著孫羿這個車油子呢。
坐著公交,轉了十幾站,到了開分區分局,哎呀,新單位揍是好,窗明樓高,于于凈凈的大院,泊著的都是新車,這種單位吶,讓余賤坐鎮,簡直太特么沒天理了。
幾個人幾乎是同時來的,相見自然又是熊摟虎抱,相互諷剌挖苦一番,說標哥肥了,說孫羿黑了,說狗熊更傻,豆曉波沒肥也沒瘦,也有說的,長得越來越像警犬了。
午后二時,余副局長踏八字步子準時地出現在聚會的會議室門口,一進口,一擺手:“喲,果真準時,同志們好。”
哇,拽得這么厲害,讓兄弟們看不入眼了,不過在警中畢竟上下級涇渭分明,都沒像以前那賤人賤人叫了,好歹在單位不是?大咧咧往主座一坐,翻著夾子,看看諸人,清清嗓子…沒說話,又清清嗓子,還沒說話。
鼠標急了,直催著:“有話快說,有屁就放,不能便秘成這樣啊。”
眾人哄聲一笑,指指鼠標,給了個威脅眼色,直接道:“好,那我就開門見山了啊,這里有封文件,你們各自看一下。”
每人一封,是一封開始世界禁毒日的準備通知,要求各單位積極組織對本單位轄區的毒品打擊、吸食人員改造、禁毒措施的實施進行詳細調研,并匯總成書面報告,務必在某月某日前報上一級主管部門云云。
這類文件很多,和兩節防搶防盜、春運保衛、打擊車匪路霸一樣,說得太多了反而沒人重視過了,公安部門里嘛,七八成的文件都和打擊各類違法犯罪有關。
“這啥意思?開展調研?是開發區小組,組長?”熊劍飛看愣了。
“這是省廳的傳真電報,各區都要找一位年青有為的于部擔此重任。”得瑟地道。
“慶祝三八婦女節也是省廳發文,你牛逼個毛啊。”鼠標挖苦了一句。
眾人一笑,給了個賤賤的笑容道著:“我還真想當工會女工主任,關心一下全警女同志的生活問題,可省廳沒任命啊…廢話少說,咱就組了這么個工作組,一來大家休息休息,二來抽空大家于點活,簡單吧。”
噢,挺簡單,熊劍飛心眼實誠,直接問著:“有補助么?”
“有。”道。
“有車么?別讓我開面包啊,那機械助力得累死我。”孫羿道。
“有,絕對不是面包車。”道。
“那有妞不?男女搭配,于活不累啊。”豆曉波笑著問。
“這個真沒有。”笑道,看著豆包補充著:“也不需要有,生理發泄的途徑有很多,你又不是不會。”
眾人吃吃笑著,余副局長當領導還這么賤有點讓人出乎意料,不過覺得很親切。
這里頭鼠標倒是比較清醒,他瞅著,覺得這貨藏著東西呢,出聲問著:“那怎么開展調研?去戒毒所找份報告抄抄?”
“好歹也是指導員了,還這么沒出息,還用自己抄嗎?直接讓通訊員干去。”拍著夾子道,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看來這就沒什么問題了,有車有補助,有休息天,又是個調研,任務規格還高,比在隊里賣力不討好可不知道要強多少倍,眾人竊竊私語,已經在商量,這兩天怎么放松放松了。
一聽到這個,擺手了:“喂喂,同志們,還真不能光玩啊,這確實是項很重要的禁毒任務,我得強調一下啊,你們接下必須在開發區副局長、兼調研組長的領導下,統一開始工作…”
“你不要這么得瑟行不行?”鼠標怨念頗盛。
“就是啊,你就不強調,我們也知道你是分局長。”熊劍飛道,重重補充兩個字:“副的。”
眾人一呲,知道自己當這么個領導還是相當讓兄弟們心里不平衡的,他拱拱手,作了個揖道著:“好,好,我特么不把自己當領導成了不?誰特么把我領導,我跟他急啊,這件好事,我第一時間想起兄弟們來了,你們還要怎么著?”
也是,在大家眼里,也從來沒人把他當過領導,大多數人都覺得他屬于最次的一類,要是他能領導,這領導也不怎么值錢嗎。
眾人一釋然,直接了,一拍夾子道:“現在,開始調研組組建后第一件事。”
停了停,眾人臉色一嚴肅,卻笑了,笑著吐了兩個字:“發錢。”
抽著兜里的幾份錢,吧唧一摔:“經費加補助,每人三千。”
蹭蹭蹭一分,這幫了兄弟可是樂歪嘴了,興高采烈地數著揣著,鼠標樂滋滋地往口袋里一揣道著:“我特么就知道,余兒這兒絕對有好事。”
“真尼馬的舒坦,我在二隊過年才發五百獎金。”孫羿激動幸福的,快哭了。
各自興奮地裝起,一收夾子:“走,開拔,第二件事,更簡單…我帶你們找錢去,只要你們有膽子,以后咱們天天這樣發。”
我操,獸血沸騰了,士氣高昂了,一隊人下了樓,開了分局兩輛警車,車上不知道和誰聯系著,要著方位、體貌特征,旋即把一個目標給大家看了 抓人,居然是抓人?眾人愣了下,不過沒考慮那么多,正特么興奮著著,一聽是賣小包的,這種毛賊自然是手到擒來。
下一刻,瓦窯街上的一位販毒工作者倒霉了,先是一位黑黑的中等個子男子靠近他了,神情恍惚,直擺頭得瑟,那樣子八成是癮上來了,他沒理會,卻不料那人認出他來,邊抽搐邊道著:“喂喂,你小辮子不是?來來,給整兩口 貨不賣生客,這行的規矩,不過那人把他的小名叫出來了,這位叫小辮子的男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認錯人了吧?誰特么有辮子?”
“裝個逼呀,誰不認識你似的…老子有錢,你要不要…快點,尼馬受不了了。”那人鼻涕眼睛長流,像哀痛至急了,如喪考妣了。
癮君子都這得性,癮上來啥都不顧了,小辮子上前小聲問著:“抽的還是扎的?”
“我溜的。”鼻滋哥道著。
抽粉、扎針、溜冰,吸食方式不一樣,找刺激的貨更不一樣,辮子兄弟很有誠信地道著:“我沒溜的,這段缺貨…整點粉抽抽去去癮,哎我說,你怎么能整成這樣,沒貨不早準備啊…以前你從誰手里要?”
“快點快點…爺啊,我受不了了,給你錢啊…有啥來啥。”那人根本不回答,一把鼻涕一把淚抹著,小辮子抽了走錢,隨手塞給那人一個小包。
卻不料手塞進去拽不回來了,喀嚓一下子銬上了,小辮子嚇得啊聲尖叫,扮癮君子的一腳踹上去,骨碌碌一滾,得,那幾位如狼似虎地撲上去把人壓住了。
“呵呵…扮得挺像啊?哈哈…”鼠標看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這癮君子還真像,邊用前襟衣服擦著,邊眨著淚眼罵著:“抹這么多芥末,能尼馬不像嗎?鼠標你狗日故意的是不是,抹得老子睜不開眼了。”
鼠標自然有故意的成份,不理會他了,速戰速決,賣小包的給抓到車上,渾身一搜,錢有兩千多,小包四五個,身份證啥的那是絕對沒有,還沒準是不是本地人呢,被抓了之后就一言不發,苦大仇深地盯著這幫惡警。
哎呀他媽滴,現在這警察真奸啊,居然扮癮子抓人了,還扮那么像?走眼了。賣小包的兄弟痛悔地想著,不是哥不小心,實在是警察太狡猾吶。
車開出不遠,進了五里橋,泊在一處老城區,下車叫著:“拖下來。
都沒說話,兩人押著,二話不說,啥也不問,左右開弓,啪啪啪啪啪,一直扇耳光,扇得手疼了才停下,邊撫手邊問著:“窮死你,全身才尼馬兩千塊錢…說吧,想蹲幾個月,還是想掏錢。”
一聽這話,滿臉鼻血的小辮子顧不上臉疼了,緊張地道著:“掏錢掏錢。
“我就說嘛,一挨耳光就懂事,明碼實價,一萬塊,事情就在這兒了。十分鐘辦不了,直接押回分局。”撫著手,扭頭準備走了。
“辦得了,辦得了。”辮子兄弟知道碰上黑警了,激動地道。
果真辦了,辮子兄弟一個電話,還真有人送過一萬塊錢來,啥也沒說,騎著摩托車來的,在巷口子一看到小辮子,吧唧扔了就跑。
時間只用了七分鐘,看著表,撿起了錢,四下觀察,似乎看有沒有監控,揣好錢,走到小辮子跟前,示意放人,幾位兄弟這時候可傻眼了,這種找錢方式,黑得太不像話了吧?敢這么放人,不是等著自己進去嗎。
沒人敢放,拿著鑰匙,親自解了銬子,一擺頭:“滾蛋。”
小辮子如逢大赦,飛也似地跑了,看著嚇餒了的熊劍飛和豆曉波,沒吭聲,就那么互看著,孫羿上來了,嚇得嘴唇哆嗦問著:“余啊,你特么還真敢?”
于得這么明顯,把一慣于胡來的鼠標也嚇住了,卻像沒事人一樣,拿著錢,示意著:“有什么不敢的,又沒監控。要不,給你們再分點?”
算了,我不要了…我也不敢要了,眾人一哄而散,誰也不敢拿了,反倒便宜了,大大方方的揣兜里了。
工作從這一天就正式開始了,話說學好三年,學壞三天,三年的警營教育,恐怕不抵三天的胡作非為,有帶頭的,有頂缸負責的、又全部拉到小胡同解決,再加上的蠱惑,很快大家都渡過了心理適應期,開始變本加厲地滿大街抓賣小包的。
一周之內,從瓦窯路到萬柏林、從和平路到華龍苑、從星河灣到到清源鎮,據說都有販小包的被一拔不明來歷的警察給堵了,這種人本來不怎么怕警察,大不了搜上了一兩克,判上幾個月出來重操舊業。
可這拔警察他們真怕了。什么也不問,搶東西、搜身,然后再揍一頓訛錢,有位賣小包的一周被抓了四回,訛了三萬多,實在混不下去了,無奈之下,他想到的第一條出路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