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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林瑾明。
她今日穿了一件簇新的鏤金百蝶穿花云錦襖,上頭用銀絲線暗繡了幾百只栩栩如生的蝴蝶,只要她輕輕走動,那些蝴蝶就跟活過來似的翩翩起舞。
脖子上的一圈白色兔毛細茸圍脖,更襯得她臉龐精致如翡翠玉石,她皮膚白皙,長睫毛微微顫動,微風浮動間更是有幾縷幽香輕輕飄來,瞬間令人心曠神怡,心情愉悅。
只是她神情高傲,令她少了幾分俏麗可愛,徒添了幾分清高傲慢,令人不敢靠近。
林昭言彎唇輕輕一笑。
林若言則將下巴一抬,露出鄙夷不屑之態。
“一會兒進了宮,盡量少說話少做事,安安靜靜,謹守本分,不要把皇宮當成自己家一樣肆意胡鬧,侯府的人能容忍得了你們的頑劣,宮里的人可未必,到時落人口舌,吃虧的可是你們自己。”
陸氏溫和卻又嚴厲的聲音傳了過來,她雖說的是你們,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在單獨教訓林若言,而且眸中也暗藏著不屑,只是她比林若言懂得掩飾罷了。
林若言不是傻子,自然也聽了出來,她剛想開口回諷幾句,就被林昭言輕輕扯了下袖子,然后沖她搖了搖頭。
教訓了就教訓了,又不會少一塊肉,她做長輩的教訓晚輩也實屬應當,倘若林若言因為不服氣反擊回去,反倒落了下成,更落實了陸氏口中混鬧頑劣的性子。
況且,陸氏不屑她們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今日是除夕宮宴,可她二人的穿著卻委實稱得上“普通”二字,不是玩什么清新素雅,別具一格。更不像林瑾明耀眼奪目,無法逼視,就是普通,扔人堆里絕對會被湮沒的那種。
其實劉氏幫她們準備了漂亮的新衣裳,還特意按照她二人的氣質分別做的。一件柳碧配鵝黃。一件杏黃配桃粉,穿在身上既出挑又不過分。
可林昭言卻以要和林若言穿姐妹裝為由,兩人同時穿了件湖水藍的簇新小襖和月白色的云綾長裙。既不俗也不雅,是盛京城時下小姐妹最普通的打扮。
劉氏約莫是想讓她二人低低調調混到宮宴結束安全回府,瞧見這樣的打扮并沒有什么意見,便將新衣裳收起來,說今后有機會再穿。
而林若言對皇宮夜宴沒什么興趣,前兩日進宮的經歷并不美好,所以并不想爭鋒別苗頭,瞧見林昭言拿了新衣裳給她,欣然穿在了身上。
所以她們兩個這樣的打扮。站在林瑾明面前,自然落個下成,成了陪襯。
陸氏會不屑,人之常情也。
不過,這恰恰是林昭言想要的效果。
因為,林瑾明身上的那件衣裳。包括她熏的香料,全都是她一手包辦的。
她查過,端王世子與已故元太妃也就是他的親祖母關系很好。
元太妃生前最愛明麗嬌艷的打扮,最喜桃花妝,墜馬髻。身上永遠都帶著若有似無的玉蘭香。
端王世子出生在盛京,那時候端王還只是一個皇子,元太妃顧氏是宮里最受寵的妃子,端王世子就時常被接到宮里去陪伴元太妃,可以說端王世子小時候是元太妃帶大的,感情更甚母子。
據聞元妃顧氏過世后,端王世子整整哭了三天三夜,若不是太醫及時醫治,年僅八歲的端王世子就要瞎了,不過這之后,他也遭受了重大打擊,直到端王離開盛京,他都沒有再入過皇宮。
其實林昭言聽說過一個傳言,說是元妃顧氏外家勢力龐大,先帝才借助現太后之手設計鏟除了顧家,間接害死了元妃,所以,端王世子是很痛恨先帝,痛恨現太后,痛恨皇宮的。
不過那些都只是傳聞,林昭言無法證實真假,但倘若那是真實的話,端王世子那么恨太后,想必也不會對太后賜婚的對象好到哪里去,婚后的日子必然難熬。
所以,她也不確定,這門婚事,到底是不是一個好歸宿。
她又望向林瑾明一身與元妃十足相似的打扮,心頭浮出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但她沒有讓自己去深想這情緒到底是什么,因為她已經沒有了退路。
陸氏帶著她們姐妹三人上了馬車,馬車一路向東朝紫禁城出發。
因今日是除夕,人多熱鬧,車水馬龍,饒是打出建安侯府的名號,馬車還是行駛得異常困難,平日里兩刻鐘的路程,今日行了大半個時辰卻還沒有到。
林昭言在車廂內安靜坐著,聽著外面的人聲鼎沸,喧嘩熱鬧,心境卻異常平和。
她在盤算待會兒進宮后會發生的事情,自己該怎么做又該如何應對。外頭的熱鬧與她無關,她必須要讓自己抽離出來,因為錯不得分毫。
過了一會兒,馬車便抵達了西華門。
林若言并不管什么長幼尊卑,因煩與林瑾明同坐一輛車,所以馬車一到,她就先行掀開簾子跳下了馬車,行動中還“不小心”地撞了下林瑾明。
“低劣!”林瑾明氣得咬牙,那樣子恨得要追上去撞林若言一樣。
林昭言淡淡的語聲恰好在此時響起,“三姐還是收斂一些,今日穿得這樣好看,倘若做出什么不雅的動作可就功虧一簣了。”
林瑾明轉頭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又壓低了聲音道:“你說的方法真的可行嗎?”
“三姐這個時候還在懷疑什么?難道三姐想中途放棄嗎?”林昭言側首打量了她一眼,歪了歪頭,略有些惡劣道:“三姐今日打扮得這樣出眾,定會成為大家的目光焦點,倘若被什么王子皇孫看中了要求太后賜婚,那可怎么辦?”
“你。”林瑾明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她知道林昭言是在嚇唬她,可是她偏偏無法反駁,因為連她自己都在害怕。
從她答應林昭言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林昭言笑了笑,知道自己已經成功嚇住了林瑾明,就再給了她一劑強心針,“三姐盡管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的,保管能成。”
林瑾明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
外頭有丫鬟催促的聲音,她二人就各自收起心思,下了馬車往皇宮內出發。
除夕宮宴設在紫禁城的御花園內,此時宮里早已經是張燈結彩,七彩的燈籠高高懸掛,流光傾瀉而下,營造出一種別樣的熱鬧氛圍。
御花園很快就到了,今日除夕宮宴除了宴請一些世家夫人和小姐外,還有朝中的重臣也在受邀之列,大燕國國風尚算開化,平日里各府的小姐可以拋頭露面,對待男子也沒有前朝一些死板的規矩,所以在御花園的空地上隱約可以看見三五成群的男子在談笑風生。
不同于女子之間的衣香鬢影,儀態萬千,男子之間的氛圍輕松又愜意,高談闊論,豪放瀟灑,讓人光瞧著便心情愉悅。
林昭言狀似無意地朝他們看過去,目光從他們臉上一一掃過,并未看到熟悉的身影。
她微微松了一口氣,卻又有股說不出的悵然。
她搖了搖頭不讓自己多想,正待掉轉過頭,卻突然發現有個人在盯著她看,不同于她的小心窺探,那是裸的,毫不掩飾的目光。
林昭言下意識地也朝那人望過去,入目的是一張俊逸灑脫的臉,狹長雙目眼角斜飛,隨意悠然的斂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瞧見林昭言朝他望過去,也絲毫沒有尷尬,反倒歪了歪頭,沖她露出一抹風光霽月的笑來。
這樣的大膽灑脫,渾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好似天地萬物只有他一人似的。
林昭言皺了皺眉,也裝作若無其事地移開了視線。
她心里卻在想,這個人這樣大膽狂妄,身份肯定不簡單,方才瞧他穿的衣裳,雖然低調內斂,可卻是上好的料子,肩膀處還隱約繡著銀絲暗紋,好像是龍。
想到這兒,她的心不免一跳,瞧他的身份年紀,應該是二皇子或三皇子,而看他的長相一點都不像明麗嬌艷的靜妃。
所以,這人就是那副贗品畫的真主人——二皇子蕭煥。
鑒于他倒賣贗品,林昭言對他沒什么好感,再者二皇子這個名號似乎還與某位傾國傾城的大美人聯系在一起,她就可以稱得上是排斥了。
小小的插曲并未給她帶來什么影響,林昭言轉過頭去和林若言說話,順便等待宴會的開始。
二皇子蕭煥則勾起了唇角,露出一抹興趣盎然的意味。
“潤之,你在看什么?”有人這樣問道。
潤之是二皇子的表字,一般私底下,他們幾個關系好的都會直呼對方的表字,并不講究什么繁文縟節。
二皇子朝問話的薛平南看過去,挑眉一笑,“看到個很有趣的姑娘。”
薛平南就笑他,“你不是有天下第一美人墨霜了嗎?這又是看上了哪家姑娘?”
“哈哈!”二皇子爽朗一笑并未多言,可轉頭卻吩咐身邊的福安,“你一會兒找個機會將林四姑娘誆騙到延暉閣去。”
福安皺著臉,“這,這奴才怎么誆騙啊?”
蕭煥不理他,“反正我命令已經下達了,至于怎么做就是你的事情了。”
福安的臉頓時皺成了一個包子。
不知道能不能憋出第二更,別等了,明天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