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章并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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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言轉了一圈也沒有看到劉文軒,不免有些失望,不過也沒有遇到盧氏,便想許是路上耽擱了,還沒有到,心里又生出一股希冀。
“姑娘,您別著急,約莫過一會兒便能到了。”曼雙開口安慰。
“嗯。”林昭言點點頭,轉身往花廳而去,卻被一名身著綠襖比甲的丫鬟攔住了去路。
林昭言看她面生,問道:“你有事兒?”
那丫鬟朝她福了福身,恭敬開口:“四姑娘,后院那邊有幾位姑娘邀您過去一趟,說是有要事相談。”
林昭言還沒來得及回答,一直跟在劉氏身邊的林若言便緩步走了過來,語聲不屑道:“我剛剛瞧見是林瑾明和五房那幫人去的,她們找四姑娘能有什么事兒?”
“奴婢不知,只是代為傳話。”那丫鬟也不懼,朗朗答道。
“定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林昭言冷哼一聲,轉而又對著林昭言,沒好氣道:“你要去么?”
林昭言自然知道林瑾明找她不會有什么好事兒,但她若不去,恐怕林瑾明更要做出什么讓她下不來臺的事情。
她并不是林若言,沒有那份資本能跟林瑾明對著干,便點頭道:“去看一看吧,未必就是什么壞事兒。”
“真不知道該說你傻還是單純!”林若言狠狠瞪著林昭言,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怨氣。
她最討厭的,便是林昭言這一副萬事好商量的態度,真是一點脾性都沒有,哪里像個侯門嫡女!
可討厭歸討厭,林昭言畢竟是她的親姐,是她們三房的人,她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大房的人欺負,那丟得也是她們三房的臉!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
林昭言沒有異議,只沖林若言身后的紫蘇眨了眨眼。
紫蘇會意,連連點頭。
今日人雖不多,但都是至親好友,倘若五姑娘跟三姑娘鬧起來了,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兒,她得盡力勸著。
一行人很快抵達了后院。
院子里都是人,除了林瑾明和五房的人之外,還有二房和其余的表姐妹在。
丫鬟們正在鋪紙研墨,姑娘們也都斂眉凝神,立在八角亭上的石桌子旁獨自沉思,根本沒發現她們的到來。
林昭言瞧得是一頭霧水。
“這是在做什么?賽詩嗎?”林若言來的時候已經做好了跟林瑾明大斗一場的準備,氣勢正昂揚的時候,猛一瞧見這樣一副花團錦簇的仕女圖,不由怔住了。
“四表姐,五表姐!”陸霈之好玩鬧,對詩詞書畫毫無興趣,也對陸言之給的彩頭不心動,本來就是抱著玩一玩的心態,但見其余的姐妹都卯足了勁在作詩,不由無趣。
此刻一見林昭言和林若言出現,忙朝她們招了招手,隨后拎起裙擺沖了過來,“我們在作詩,以雪為主題,贏了可以得到我哥哥的貼身玉佩,還有姑祖母賞的三青會友紫檀插屏以及我母親的一對翠玉鐲子!”
原來真是叫她們過來賽詩的。
只是,林瑾明有這么好心?
林昭言正疑惑,又聽陸霈之道:“對了,你們怎么會來?七表妹呢?其實原本的確是打算找你們的,可三表姐說你們跟三表嬸有事兒,便沒有去。”
果然…
從前林瑾明就跟她們就不對付,更別說前陣子發生了那么多事情。恐怕早就在心里跟她們不共戴天了,哪還會這么好心邀請她們來賽詩?
更何況,那彩頭里可還有陸言之的貼身佩飾呢!
那么,到底是誰把她們叫過來的呢?而且那人似乎是只打算叫她一個,林若言是怕她被欺負,自己跟來的,而林行言根本沒出現。
林若言也想到了這些,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僵了半響,才譏諷道:“虧我還擔心你會被人欺負,哪曾想到你在這府里人緣比我要好得多呢!”
林昭言不免頭疼,這又是誰閑得沒事要挑撥她們姐妹的關系?
陸霈之見氣氛不對,忙拉過她二人的手,打圓場道:“既然來了那就參加嘛!想必那人也是要去找五表姐的,只是恰巧五表姐跟四表姐在一起罷了!”
“我于詩書上一向不精,還是不參加了。”林昭言笑了笑,并不打算介入這場爭斗。
林若言也冷哼一聲,高傲道:“既然沒請我我參加干什么?我還不是那么不要臉的人!”
陸霈之有些無措。
“霈兒,你就別自討沒趣了!人家是高等人,將來可是要進宮服侍太后娘娘的,哪會跟我們這些下等人玩在一塊兒?”
林瑾明不知道何時發現了她們,冷笑著走了過來。
她話里的諷刺一下子就激怒了本就很不爽的林若言,當即順著她的話頭回嗆道:“是!看來有些人缺點滿身,卻還是有優點的,那就是有自知之明!”
林瑾明的臉一下子成了豬肝色。
林昭言暗叫不好,一邊給陸霈之示意,一邊笑道:“不是要作詩么?我突然有了興趣,是不是拔得頭籌后能得很多彩頭?陸表哥也有彩頭在里面吧?”
陸霈之會意,跟著附和道:“對啊!對啊!你們瞧其他的姐妹都在認真作詩,我哥哥的貼身玉佩可不能讓別人搶走了!”
林瑾明聞言,這才緩了怒氣,又想到今日許多親朋好友在場,她若因一時沒沉住氣跟林若言爭吵,到最后丟得也是自己的臉,恐怕舅母和表哥都會對她有所微詞。
于是便道:“算了,我不跟這種人計較!”
林若言也冷笑道:“便像是我愿意跟你這種人計較似的!”
如此,這二人雖還是爭鋒相對,但總算沒有鬧起來,而是安安靜靜地作詩去了。
林昭言剛剛說了那句話,也只好加入了“戰局”。
不過她對頭籌沒什么指望,別說她作詩水平有限,就算真有李白杜甫之風,在林瑾明和林若言這兩個不省事的人面前,她也輕易不能出彩。
想了想,便提筆寫了首最通俗普通的寒梅傲雪詩。
都寫完之后,陸霈之便讓丫鬟將所有人的詩全數送到了前院,靜等答案。
林昭言不抱希望,并不像林瑾明和林若言那樣緊張。她最關心的,還是劉文軒那邊的事兒,也不知道他和盧氏到底來了沒有?
這么想著,便拉過曼雙,悄聲道:“你避開人去前院瞧一瞧文軒表哥來了沒有?若是來了,替我轉告他,說我一直在等他的答案,便是不好的結果,也該知會一聲,我就當沒有這回事兒。”
“嗯。”曼雙點點頭,趁著無人發現,躬身退了下去。
不一會兒,陸言之派了丫鬟來回稟結果。
“怎么樣怎么樣?誰的詩最優?”林瑾明頭一個憋不住氣,迫不及待地沖上了前。
林若言嗤笑一聲,面上雖不屑,垂在衣袖中的雙手卻禁不住微微顫抖。
其實她也很緊張。
因為,這并不是一個普通的作詩比賽,贏的人也并不是能得到昂貴彩頭那么簡單。
這比賽發起的人是陸言之,評定的人也是陸言之。無端端的,他不會做這么無聊的事情,他一定是想通過這次簡單的賽詩活動,來宣告眾人他心目中理想的妻子人選。
便是他不能完全做主,至少也給了成國公世子夫人和林老太太一個提醒,她們在選擇的時候便會考量考量。
那丫鬟便恭敬答道:“評出了三個最優,分別是三姑娘、四姑娘和五姑娘。”
“頭籌頭籌,怎么會有三個?!”林瑾明一臉不爽。
她作詩的水平不說最好,總不可能跟林昭言是一個檔次的!她剛剛可看了林昭言寫的那首詩,那也能入選嗎?不是最差便算給她面子了!
林昭言自己也很吃驚。
誰那么有眼無珠,把她也選了去?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若言相對淡定了許多,不過還是能看出她對這結果也很不滿。
那丫鬟回道:“原本只是小世子選的,可后來世子夫人和老太太知道后,便也加入了進來,誰知道,他們三人看中的都不一樣,僵持了半響,便只得了這么個結果。”
“那彩頭怎么分?”陸霈之的關注點倒是和旁人都不一樣。
還是林若言擅長抓住重點,問道:“那你告訴我,分別是誰選的誰?”
三個人都是頭籌不重要,彩頭怎么分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陸言之他,選的到底是誰?
眾人皆屏氣凝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個丫鬟,生怕漏聽了什么。
“老太太選的是五姑娘,世子夫人選的是三姑娘,至于小世子,他選的是四姑娘的寒梅傲雪詩,說大俗即大雅…”
林老太太中意的是最疼愛的孫女林若言,秦氏中意的是親侄女林瑾明,這兩個答案毋庸置疑,也沒人會覺得奇怪。
怪就怪在…
陸言之他怎么會選林昭言?
還什么大俗即大雅,擺明了就是有意偏袒!
難道說,陸言之看中的人是林昭言?!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林昭言射了過去,眸中皆帶著不可思議。
林昭言被她們盯得頭皮發麻,腦中有千萬個念頭閃過,就是沒想明白陸言之他到底要干什么?
第一次見面他就做出了些曖昧的舉動,害得林瑾明沒少在背后找她麻煩。恐怕今天過后,她就要成為眾矢之的了。
這陸言之,其實該不會是討厭她,所以在替她拉仇恨吧?
高級黑啊!
“小世子說,彩頭的話,一共有三份,便是誰選的誰,誰就能得到相應的彩頭。”
陸霈之不知道是情商太低還是其實也是個黑子,立刻拍手道:“這就好辦了!虧我還在擔心彩頭該怎么辦?”
說完,便從袖中掏出一塊質地上好的佩玉,遞給林昭言,“四姐姐,這可是哥哥的貼身玉佩,送給你啦!”
她此言一出,林瑾明和林若言難得的動作一致,狠狠地朝林昭言瞪了過去。
林昭言暗自頭疼,心里不斷盤算著該怎么把這塊燙手的山芋給扔出去。
“小世子還說,此次賽詩只是圖個樂趣,讓各位姑娘莫要較真,便是沒有得了名次的,也能得到他親手所畫的折扇。至于同樣得了頭名的三姑娘和五姑娘,晚些時候他會差人送上一模一樣的佩玉上府,絕不偏頗。”
這話一說,現場緊張的氣氛瞬間緩和了下來,便是林瑾明的臉色都好看了許多。
雖然陸言之選林昭言的目的不明,但他似乎對她也并無額外好感。
約莫,就是很簡單的林昭言的詩對了他的胃口吧!
陸霈之將玉佩塞到林昭言的懷里,說這是她應得的,讓她拒無可拒。
這時,又有丫鬟過來說壽宴快要開始了,請各位姑娘們前往花廳。
眾人陸陸續續地朝外面走去。
林昭言手里握著陸言之的那塊佩玉,上面還殘存著絲絲溫度。她知道這不可能是陸言之的體溫,可還是覺得無比燙手。
進了花廳,林昭言能明顯感覺到上首傳來的兩道視線,正是林老太太和秦氏。
這兩人約莫也對陸言之的選擇大為困惑吧!
林昭言故意沒去看陸言之,倒不是不敢,而是覺得沒有必要,更不想引起任何麻煩。
她只想低調、安靜、默默無聞,然后平平安安地嫁出去。陸言之那樣的人,不是她這樣身份的人能招惹得起的。
曼雙也回了她身邊。
她對林昭言之前發生的事一無所知,只悄悄附在她耳邊道:“二舅夫人和表少爺已經來了,聽說是在路上壞了馬車,這才來晚了。”
林昭言眼前一亮,欣喜道:“那你有沒有跟他說上話?”
曼雙搖搖頭,頗為挫敗道:“二舅夫人一直跟著表少爺,表少爺也看到奴婢來著,看他那樣似乎也有話要跟奴婢說,可是卻走不開。”
林昭言蹙眉,心里已經十分確定劉文軒怕是沒能說服得了盧氏。
心里有些郁悶,等待了這么久的消息,甚至還懷抱著美好的憧憬,卻沒想現實到來,瞬間被擊得潰不成軍。
錯過一個劉文軒,再要找到一個像他這么好的夫君人選,便有些困難了。
“姑娘?”曼雙推了推她,見她神色落寞,忍不住想要開口安慰。
林昭言打斷了她的話頭,強撐起一抹笑容,道:“算了,等壽宴結束后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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