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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沐陽心中頓時有了計較,他來此處乃是駕的劍遁之法,也用了半個時辰,大可借此試試。他目光清正言道,“這位道友何處聽來的妄言,若是想要一試貧道手段,只管出手即是,不必費如此周章。”
凌少越看也不看燕宥烔,冷喝道,住口,憑你還不配與我稱同道。“他說著目光一斜,道,“你若能過我法劍,再來稱同道不遲。”
燕宥烔立在旁側,完全被凌少越忽略了去,也是絲毫不惱,此事正中他下懷。他目光一閃,忙道,“凌道友,此話是聽誰人說的,莫不是挑撥之言?云道友確實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劍仙,劍法超群,可是向來禮節周全,言辭謹慎,萬萬不會說出那等狂妄之言。凌道友還是三思才是,莫要讓小人鉆了空子。”
凌少越瞪他一眼,冷然笑道,“燕道友是以為凌某乃是蠢笨之人?此事我自有分寸,不需道友來教我。”
“凌道友你…”燕宥烔口中語塞,心中卻是微微得意,凌少越此人倨傲無比,自視甚高,尋常人都不放在眼中,便是氣門中的元嬰坤道真人也是如此。而且性情極是古怪,門中少有人能與他合得來。
不過此人雖是狂傲,目無余子,但是能坐上至羽劍派十大弟子之位卻是著實靠了自家一手八方風雨劍法。此劍法細膩之處猶若春雨撲面,潤物無聲,故而有人稱其劍法柔韌之處,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這劍法若是使到剛猛之時,風聚云涌,雷奔電走,勢若游龍出深海,聲如雷霆動風潮。
凌少越揚起頭來,道,“燕道友借你寶地一用,還請道友莫要亂動,否則凌某法劍可是認不得你。”
“凌道友,你既是如此目下無塵,請恕燕某不能奉陪,就此告辭。”燕宥烔好似面色有變,又似乎在忍著一口怒氣悶在胸口,當下即是甩袖而去。
云沐陽見燕宥烔挑撥完了,便于獨善其身,不由心頭一笑,怎會讓他如愿,開口道,“燕道友,你乃此地地主,怎得就此離去?”
燕宥烔眉關微微一緊,回轉過頭來,笑道,“如此確實是燕某失禮了,不知云道兄有何高見?燕某愿意既是凌道友欲與道友爭鋒論劍,燕某與劍法之道不過爾爾,也恐靠得近了。況且還有不少姬妾婢子,皆是老祖宗賜下,不敢有失。”
“燕道兄,既是凌道友有意指教貧道,貧道斷無退避不前的道理,不若就請道兄做個仲裁見證?”云沐陽笑了一笑,信步行出,揚首清笑,曼聲道,“凌道友定也劍法高妙,我等劍修之法若是修行到一定境界便可有‘片葉不沾身,取花萬叢林’之妙。凌道友以為如何?”
“可,”凌少越目光一掃,又聽云沐陽直呼同道,心情不爽利,即道,“若是凌某傷了此地一花一草,便算凌某輸了。”他說著道,“燕島主,既是要你做個仲裁,莫要推拒,損壞了什么,凌某十倍陪你。”
“出劍罷。”凌少越口中一喝,腰間法劍鏗鏘一聲沖入天宇,似有一道清彩橫亙在天,清清劍鳴響動不止,倏爾好似有風雨將來。
云沐陽見狀笑道,“不急,不急。”他立在那處,似有春雨拂面而來,這些雨絲細如牛毛,又如細小利劍從四面八方飄來。他笑了一笑,雙肩微微一晃,就有芒光破閃之聲,好似玉碎珠落。
凌少越頓時不喜,譏道,“與你半刻,有甚么事速去辦。”他說話不容置疑,眼前之人似乎全不放在眼中。
云沐陽跨步出來,言道,“燕道兄,若只是就此比斗一場,太煞風景,我看出個彩頭來,便請道兄代為掌管片刻。”言罷袖袍輕輕一抖,就有一團燦若星光的云氣飄了出來,立時與天中星月相迎,輝光閃爍,瑩瑩寶氣幾欲破空而去。
燕宥烔只覺一股玄機撲面,將這團星光拿在手中,滄滄涼涼,也是目中清亮起來,此等寶物著實不是凡品,便是云生海樓也難見。他不禁目光看向云沐陽,卻見其神容淡淡,并不在乎把如此寶物放到自家手中。他又是將手中星光打量起來,竟是發現內中似乎還藏了一寶物。
凌少越看了一眼,哼了一聲,扔出一柄清光縈繞,似若一泓秋水的法劍。燕宥烔一手抓了過來,看了一眼,這也是一柄上好劍胎,無人祭煉過,可是其中所蘊靈機與云沐陽所與星光一比卻是不值一提,他也不怎么看得上眼。
凌少越只覺被人看輕了,即刻身上法力一轉,天中法劍似若浪潮咆哮,便就化作一縷精光斬下,撕云裂氣,似若斬裂虛空。
劍光斬來,云沐陽微微一笑,化玄光一點也是縱入天云當中。他目光微微一瞥,漫步在云,果見那道精絕劍光只是站落在他方才所站之地,未多半分半厘,立時就是止了。其后再是一個嘯動,就是刮起一陣柔風,在地上一旋就是往天中斬來。
那劍芒好似柔風細雨一般,拔地而起,其中一道卻是氣勢磅礴,裹挾風雨殺來。他卻并不急著就此前去與此人相爭,他已是將北斗天宮那一位星君所留之物送到燕宥烔手中,又在其中略做手腳,想來半個時辰之內北斗天宮之人必定會追了過來,那時就看燕宥烔如何應對。
故而此時他也不急著與凌少越就此把劍施展開來,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個緣由,也是考慮在內。這時大有春雨帶來寒風料峭之感,又似有雷霆劍勢在其中奔涌,迅快無儔,他再度把劍遁祭起,倏忽之間躍出百丈開外。
凌少越眼見云沐陽再次避開他劍法,面容一哂,劍之道豈容避退。他原本見著云沐陽很是驕狂,有意速戰速決,可是眼前之人劍遁之法不容小覷,他如此劍速只是斬下還能即刻遁去,可見劍道造詣也是不凡。他稍稍一想,若是不能遏制其劍遁之法,想要將此人擊敗不知要等到何時。
目光閃了一閃,把手一指,再是斬出一道宏大劍光,氣勢奔騰,攜風帶雨,隨著那宏大劍光斬出。眼前之人既然也有劍遁之能,想要遏制唯有三法。
一則便是以力降之,只要法力強盛,任他避到哪一處都可拿捏在手,此法雖是簡單,可是二人修為相若,反而不可求。二則以快破其遁法,如此最為省力,可是也不易做到。其三便是將其所能遁避之處皆是鎖禁起來,使其劍遁之法無處施展。
云沐陽見得劍光再度斬來,比之方才還要更為猛烈,此時他也不會拿大,也是全力施展法力,催動則陽劍丸,瞬時之間又是遁開百丈。只是他方一遁走,才是停下,就有寒風春雨撲來,那些雨絲往他面門吹來,猶如無數柄細小利劍直刺。
他身上碧氣云陽袍一抖,碧氣流轉縈繞,似有一團碧云圍裹,再是一震,那些雨絲發出叮叮針斷聲響,隨即簌簌落了下去,再是化作一片劍氣散去。
這時他環首一看,卻見眼前數十丈也有風雨圍裹,當下輕一點首,這分明是凌少越想要困住他劍遁之法。他心念電轉,也是有了主意,他一味躲避一則是有意拖延時間,二則乃是修得法劍氣勢磅礴浩大,講究一劍破萬法,雖是威力浩大無窮。
但是極是耗損法力,而且不比劍丸之道輕靈巧妙、變幻多端,只要能及時避開鋒芒便可勝之。不過話雖是說得如此輕巧好似人人皆知,但若真正施展起來卻又全然不同,不知有多少人還未躲開去即被劍光斬為兩半。
他把劍遁祭起,此時反而不像方才那般一遁便是百余張,遠遠避開,而是有意繞著凌少越劍法所布之處游走,黑夜之中發出閃爍彩光,伴著星光點點極是好看。直是過得許久,二人在天中越斗越烈,天中劍光閃爍照亮穹霄。
這是云沐陽似乎已被劍雨包圍,凌少越見此,不由哂笑,道,“你雖是看出我欲以劍光圍剿,然則只知一味避走游斗,丟了我劍道真髓,憑你不配學劍。”言罷口中一喝,立成風雨劍光,柔若春時細雨蒙蒙,強如夏日奔雷隆隆,竟是一時之間將法力都是催動,四周春雨劍光即刻合并起來,便要將云沐陽壓制在劍雨當中。
云沐陽眼見劍雨從三方圍剿而來,卻是絲毫不慌,把袖一甩,頓時雷霆巨涌,電光霹靂,震得渭河川島嶼晃動,就是破出一個闕口來。雙方捉對廝殺,若能在其以為必得之際將其希望破碎,才能滅去其氣勢。他縱去數十丈外,大修飄搖,大笑道,“圍三缺一,凌道友你此法用得尚不得精妙。”
下方燕宥烔眼見上方劍光彌灑,他卻是眉頭沉落,對手中拿著的一團星光越發好奇,不禁目光一斜,微一咬牙,便就捏了一個手法,法力侵入進去。
只是這時,天中忽然傳來一聲厲叱,“好賊子,壞我天宮祖師寶物。”
他頓時一驚,一股危機涌上心頭,急忙遁光拔起就欲遁走開去。然而他才一動身,天中一簇蒼茫星光灑來,好似銀河垂落九天,將天地照亮,隨即轟隆聲響,似天水決蕩,渭河川霎時被這星光籠住,地動山搖,石崩土飛,宮闕樓宇瞬時化作塵土,無數灰塵石屑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