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非道突然停了下來。
自然,歐菲爾也不得不停下自己的腳步。當然,在停下之前他就變得郁悶起來――郁悶的原因是因為,這個家伙十分霸道地決定了之后的路線,并且完全沒有征求自己意見的意思。
一個暴君。
歐菲爾不得不想到這個在蒼之海之中,僅僅存在于教科書上,空有文字而沒有概念的專有名詞。
但很快,歐菲爾也了解到了對方之所以停了下來的原因――一道沖天而起的水柱!
“這是…靈紋失控?”歐菲爾皺起眉頭:“居然有始人類在這個時候靈紋失控?”
趙非道淡然道:“怎么,失控了又有什么問題?”
歐菲爾正色道:“靈紋失控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失控方到底因為什么事情而失控暫時不去追究。麻煩的是接下來的連鎖反應。”
“哦?說來聽聽。”趙非道似乎來了興趣。
歐菲爾此時捏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了手臂之上所表現出來的靈紋,“擁有靈紋的始人類很多,靈紋所帶來的能力也是多種多樣的。但不管效果如有,靈紋都有它同一的基調,某些靈紋的刻印是共通的…”
“簡單點說,不要廢話。”趙非道不耐煩說道,他可沒有興趣從原理開始,和對方討論如今生的情況。
“也就是說,一旦出現了某個始人類的靈紋失控,如果放任不管的話,很容易會造成附近始人類的靈紋也隨著失控。這種失控的擴散只會越來越快。因為靈紋本身也有一套獨自的聯網…要是大規模爆的話,失控是會通過這種網絡蔓延至蒼之海的所有城市!”歐菲爾嘆了口氣道:“在我的那個時代,就生過一次規模十分龐大的靈紋失控事件…也是最終導致我等革命失敗的致命原因。”
趙非道若有所思,忽然道:“如果整個蒼之海都出現這種失控的場面。那么原典之意會不會冒出來?”
歐菲爾一時間沒能夠明白趙非道這話里頭的真正含義到底是什么,不過還是皺著眉頭道:“原典之意不可能放任所有始人類因為失控而滅絕的。要是始人類滅絕的話,它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我想真的要到了那種全民失控的程度,即便是不愿意,原典之意大概也只能夠從封閉之中解放出來了吧。”
趙非道卻冷不丁道:“那么墓呢?”
“你倒是提醒我了…全民失控的話。墓里頭的那個家伙恐怕也是真的會趁機跑出來!”歐菲爾頓時臉色大變道。
“那個家伙?”趙非道稍微拉長了一點聲音。
墓…他并不知道墓到底是什么東西,僅僅只是從索托羅斯口中所聽來的片言只字。只不過此時心中忽動,所以才沖忙問出。
“原典之意如果是正確的話,那么墓里頭的那個家伙。就是被全民所拋棄的東西。同樣也是一個意識集合。”歐菲爾皺眉道:“怎么,你不知道?”
“走了。”趙非道…根本不答。
反正已經大概知道,所謂的墓到底是什么東西了――說白了,就是與原典之意徹底相對的東西,也就是原典之意的對立面。
此時趙非道心中倒是覺得那原典之意實在是多災多難。不僅存在自己的對立面,還衍生過自己的分歧點。
那家伙自己封閉起來,是因為實在過于郁悶的原因嗎…當然,這僅僅只會是某只歡樂才會想得出來的事情吧。
趙非道吁了口氣,此時所走的方向雖然是朝著那沖天水柱釋放的位置,但是在那之前,如無意外的話,先會碰到的就是某只歡樂的家伙了。
終究是…不可分割的共同體。
“大家都沒事吧?”
某處的高樓上,提婭沖忙地問著眾人說道。
“沒…”大長老扶著額頭,剛剛一瞬間似乎經受了十分龐大的沖擊。讓他此時頭皮都麻起來,甚至還有種精神仿佛的感覺,“但是索托羅斯到到底是怎么回事?”
“過后再給你們解釋,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把索托羅斯的失控抑制下來。要不然的話,事情就會變得無比的麻煩。”
記憶之中,只有在曾經的一次離家出走的時候,才從自己女兒的臉上看到這種認真的神情。大長老皺了皺眉,只好道:“你去吧,重要的事情,就不要顧及我們了。”
并沒有說什么。恐怕也是真的沒有時間的原因,此時的提婭點了點頭后,便縱身跳下了這座高樓。
在高低錯落的樓宇之間跳躍著,飛快地朝著索托羅斯所在的位置走去。
可就在提婭走后才沒有過數秒的時間。塔納達拿卻是痛苦地抱著自己的腦袋,倒在了地上。
他甚至出十分痛苦的慘叫聲,整個身體都蜷縮在一起,正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少女未來一看,頓時急茫然失措起來…她想要求助,然而舉頭的時候。卻不知道應該向誰求助才比較好。
或者說…根本沒法出任何的求救。
因為在恩普塔爾,以及阿爾的身上,竟是先后地出現了類似塔納達拿的情況…最后,甚至連大長老竟也是十分痛苦地跪在了地上。
老人家身體蒼老,但卻用著莫大的毅力在忍受著某種痛苦一樣。只是臉色刷白得嚇人。
“為什么…只有我沒事情…”因為驚恐,少女幾乎要急紅眼睛。
但是少女并不知道,急紅眼睛的并不只有她一個。在附近,還有著不少如同她一樣茫然的人,并且,還有著更多像是塔納達拿等人一樣,正在承受著某種痛苦的始人類。
一種恐怖的,迅的,無法抵抗的東西,此時正在開始瘋狂地擴散起來!
正在前行之中的提婭此時放佛是心有感應一般,突然回過頭去,卻在此時,一道黑影朝著她飛撲而來――夜游行者!
提婭雙手之中提著的短刀。瞬間飛快地旋轉起來。
她接觸過好幾次的夜游行者,更加從一些前輩的口中聽過不少夜游行者的事情,因此對于夜游行者的行動方式以及需要注意的地方都十分的情況――自然也知道這些被奪走了心,變成了怪物的先祖們的弱點到底在什么地方。
飛旋著的短刀如同切割機一樣。瞬間把這個撲來的夜游行者直接砍成了上中下的三段!尸體…身體因為慣性而還在運動著,然而到底之后,就不過是三部分身體的部件而已。
提婭甚至不去看這夜游行者此時的模樣――她咬著牙,竟是讓自己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尷尬情況之中,“想不到沖擊居然擴散得這么快…是因為情報空間還沒有開始運作的原因嗎…父親。未來…該死的!”
大意的是,沒有想到這種失控的情況竟然會出現的這么的快,以至于提婭以為還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制止索托羅斯的失控。
然而事情卻朝著最糟糕的方向前進著。
“沒有辦法了,現在唯有把失控的源頭…”
深呼吸一口,提婭毅然加快了自己的度,她此時必須要爭分奪秒才行!
“喲,非道,你又出現啦!”
就好像是看見帶著一群保鏢來到某個地方度假一般的模樣,此刻看見第三歡樂的時候。趙非道下意識地皺著眉頭。
不僅僅是他,歐菲爾此時更加是張大了嘴巴――那些行者們,此時就像是一個個的仆人伺候著主人一樣,正在伺候著某個坐在了搖椅之上的家伙。
卻見第三歡樂此時直接從搖椅之上跳了起來,下一刻已經直接地落在了趙非道與歐菲爾的面前。當然,第三歡樂此時的目光則是上下地打量著歐菲爾。
“哦…我的天啊!非道,你看我在這里碰到誰了!”第三歡樂頓時夸張無比地驚呼道。
“好了,收起你這些無謂的表情。”趙非道極度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揮手朝著第三歡樂的額頭點了過去。
手指與額頭碰到的瞬間,似乎有著一道微弱的金光出現在接觸的位置上――與此同時,第三歡樂也坐著與趙非道一般無二的動作。
二人之間的舉動讓歐菲爾完全沒有辦法理解――他可不知道。就在這瞬間的過程之中,這二人做著的事情,大概是和始人類通過情報空間掌握各種情報信息的過程沒有什么不同。
“竟然!”趙非道此時卻猛然睜開了眼睛。
“這樣…”而第三歡樂卻忽然朝著歐菲爾看了過來,自言自語道:“歐菲爾…阿卡萊隆。這似乎不是巧合…”
忽然,一道慘叫聲在中央廣場之中響起――只見一名的行者,此時倒在了地上,痛苦地起來!
就像是玩弄著某種能夠把耐性徹底消磨掉的骨牌一樣,從第一個開始,廣場之內的行者。就一個接著一個開始倒在地上。
并不僅僅只是這樣,此時跟隨在了趙非道身邊的兩個孿生兄弟,也是齊齊地放聲大哭起來!
他們額頭之上的半塊圣物的標記,此時如同灼紅的鐵一樣,而幼小的身體,則是若若隱若現地開始浮現出來一道道的刺青――靈紋!
但是兄弟二人身上的靈紋,并不穩定!
“怎么回事,你不是說過,就算有人失控了,一開始也不過是小規模的擴散嗎?”趙非道此時不懷好意地看著歐菲爾道:“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我…我也不知道!”歐菲爾喲啊了搖頭,以此來平復這一刻自己難以平靜的心跳。
不僅僅是來著趙非道那冰冷的延伸,還有來自另一個,與趙非道并肩的家伙。不知為何,歐菲爾甚至覺得,這個古怪的家伙似乎要比趙非道還要恐怖得多。
“如果失控是會擴散的,那么為什么你看起來一點事情也沒有”第三歡樂此頗有興趣地問道。
歐菲爾確實突然朝著趙非道看了過來,似是在詢問意見一樣。
“他是我這邊的。”而趙非道則是十分簡單地給出了答案。
“好吧。”歐菲爾嘆了口道:“那是因為我曾經經歷過失控,也撐了下來。說白了這種失控,是個人的精神失控。失控的精神,會通過靈紋網絡,傳到附近的每一個擁有靈紋的始人類身上。然而始人類的思想之中,因為都是美好的一面,一瞬間是沒有辦法抵御這種過分激動的情感宣泄的。“
簡單來說,就像是生存在無菌世界的生物一樣。因為沒有細菌的出現,因此幾乎沒有抵抗病毒的能力。這個時候,只要稍微出現一種病毒…哪怕只是感冒菌之類的,卻也足以致命的情況。
始人類此時,就是這種情況。
因為曾經經歷過了一次,所以有了抵抗的資本――說白了,不過是簡單的一種抗壓的能力。
在趙非道看來,歐菲爾這家伙被囚禁在奇跡之塔內不知多長的時間,忍受著那份漫長的孤寂,卻并沒有瘋掉,那種抗壓的能力其實十分的不錯。
“…也就是說,如果放著這種情況不管的話,整個蒼之海的始人類,其實都會瘋掉咯?”第三歡樂于是說道。
歐菲爾重重地點了點頭:“那是最糟糕,也是最壞的結果!全部持有靈紋的始人類就算同時失控,以靈紋能力破壞蒼之海,都無法真正地毀掉這個世界。然而當整個蒼之海的始人類都瘋掉了的話,才是從根本上毀去了這個民族。所以!絕對不能夠讓這種事情生…!!?”
歐菲爾頓時臉色微變起來。
因為就在這瞬間,第三歡樂竟是無比地貼近著自己。
半截的面具所不能夠遮蓋的嘴唇劃出來了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只聽得對方惋惜地道:“可是那啥,我…嗯,我們可是希望能夠生這種事情吶。全世界的人都瘋掉,這種壯觀的場面,大概一輩子也就最多只能夠看一次了吧?你說,要是看不了的話,多可惜?”
“胡鬧!趙非道,你這同伴到底在說什么?你也不好好管管嗎?”歐菲爾頓時微怒道。
一聲冷哼,震得歐菲爾心頭頓時狂跳起來,卻見他非但沒有訓叱第三歡樂的意思,反而是猛然揮手,把四周因為受到牽連而失控的行者,朝著整個托爾威亞城的四周驅散而去。
顯然,根本不會制止。
他只會讓這場失控來得更加的兇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