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全知(9)
猛然間，歐菲爾感覺到趙非道此時并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他的腳步正在悄悄地后移――那是因為感覺到了面前兩個家伙，都具有同等程度的危險性…甚至，他還有一種直覺，就是這兩個家伙，本質里頭興許都是一個瘋子！
絕對不能夠讓他們所期待的那種事情生在蒼之海之中。
不管是作為哪一方面的始人類也好，也不會希望看見蒼之海陷入了全民瘋狂的狀態之中。
“你打算去什么地方？”
卻不知道，自己的小動作根本就沒有辦法能夠躲得過某二人的雙眼。歐菲爾整個身體此時如同石化了一樣，竟是一動不動。
他忽然明白到了為何在中央廣場之中聚集了如此之多的始人類，到了最后還是落得了一個被玩弄的下場。
這個帶著面具的家伙，似乎有著某種能夠克制靈紋生作用的能力――便如同他現在的情況。
能夠感受到靈紋似乎正在產生作用，但卻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在身上一樣，根本就沒有宣泄的地方。
完全地處于一種無力的狀態之中。
禁止行動的同時，歐菲爾還現自己也被禁止言了。
第三歡樂此時把目光從歐菲爾的身上收回，并且朝著趙非道身邊的兩小孩看了過去，側著頭忽然：“這里頭，那個是阿卡萊隆來著。”
手指微點，雙生子之中的其中一個此時便朝著第三歡樂飄飛了過來。
沉睡。
第三歡樂伸手在阿卡萊隆的臉蛋上輕輕地刮了一刮，輕笑道：“真的是挺招人歡喜的小家伙…那么，非道，你是怎么看的？巧合，還是…”
“我的想法和你差不多。”趙非道淡然道：“還有這邊的歐菲爾也是。”
第三歡樂聳聳肩道：“看來確實是沒有辦法將這些看作是巧合的了…”
他凝視著還沒有醒過來的阿卡萊隆，似是開玩笑，也似是在假設般道：“你這小家伙，要真是菲妮娜的祖先…那可真是一點也沒法有趣得起來了。”
“平行世界？”趙非道忽然皺眉道：“魅惑妖姬所弄出來的生命靈珠聚合的力量太多，它爆裂時候所撕裂的空間把我們帶到了這個地方。”
“我們可不是科研學者。這種事情還是沒有辦法能夠弄懂的吧？”第三歡樂搖搖頭，“不過…要是平行世界的話，不覺得意志威能在這個地方意外地好使…并且好使得快要過頭了一樣嗎？”
完完全全地把始人類的靈紋能力都壓制了過去――并且這種壓制根本不講究任何數量的因素。
廣場之上，大量的行者此時就是最好的證明。
“而且也沒有明確的證據能夠證明原典之意就是樂園的唯一…盡管原典之意也有著‘只想一切正確的指標’的含義。”第三歡樂認真道：“我們之所以一開始就認為。原典之意就是唯一，其實不過是先入為主地受到了蒼之森的那股意愿集合的情報。”
趙非道點點頭道：“嗯…正確的指標，縱觀樂園前后八個紀元的情況看來，幾乎每一次都是以世界的毀滅作為結束，實在是和蒼之海這邊的情況大相庭徑。”
第三歡樂忽然來回地跺著步子。“蒼之海…蒼之森…我們是不是可以這樣地假設，樂園，蒼之海，蒼之森，是各自的地方，并且都誕生出來了屬于自己的意愿集合？要是這樣的話，大概就能夠解釋為什么蒼之森的那個，會認為我們所來自的樂園，是原典之意的手筆？因為誕生是在蒼之森之中，即便構成和原典之意甚至唯一是相同的。但是概念的集合量明顯要相差極多。”
“三個不同的意愿集合嗎？”趙非道忽然搖頭道：“假設是這樣的話，那么需要怎么解釋阿卡萊隆還有歐菲爾的存在？我們已經說過，這不能用巧合作為解釋。
第三歡樂此時看著四周的環境，忽然說道：“既然沒有辦法知道的話，那么就做點什么，讓答案自己拋出來吧。當然，你比我跟早一步行動了，不是嗎？”
說的便是趙非道剛剛把已經失控的行者給拋到了托爾威亞城的各個地方的事情。
然而就在此時，一些似乎不怎么好的東西，卻是慢慢地朝著中央廣場靠近而來。它們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失控擴散的影響――或者說。它們到底會不會受到影響都是未曾知道的事情。
“大概像這種怪物一樣的家伙，應該沒有什么地方是值得失控的吧？”第三歡樂摸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道。
沒有心臟的地方，就顯示最為丑陋的喪尸一樣。給予人不寒而栗的沖擊感，恐怕本身就已經是失控的代名詞了。
“這就是夜游行者了嗎？”第三歡樂朝著趙非道看來：“剛剛共享的那些記憶之中，關于這些家伙的信息似乎不足？”
“也不見得是什么難纏的東西。”趙非道淡然道：“我沒有興趣查根問底。”
第三歡樂擺擺手道：“好吧，下一句是不是要說，能做出這種事情來的，也就我一個之類的？”
趙非道冷漠不答。
并覺得自己是在自討沒趣的第三歡樂此時嘿嘿地笑了兩聲。忽然招手――招手的對象，是其中一名正在靠近而來的夜游行者。
事實上，即使這些怪物一樣的東西出現在中央廣場之中，幾乎所有的行者也沒有心思去理會它們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為，行者們此時都在承受著來自靈紋網絡的情緒失控――毫無抗壓能力的始人類，此時唯一能夠做到的似乎就只有痛苦地著。
一名夜游行者，此時突然脫離了自己同伴的隊伍，似是被什么拉扯著一樣，直接加地拖行前進，并且來到了第三歡樂的面前。
“曾經是始人類，因為受到了懲罰，所以才導致這模樣嗎？”第三歡樂瞇著眼睛道：“但是我比較好奇的是，既然原典之意需要的是始人類的祈愿的話，那么像這種無法祈愿的東西。還留下來到底有什么做作用？”
因為，這些夜游行者，根本就沒有辦法提供任何的祈愿，更加不要說能夠給蒼之海共享情報――它們沒有思考的能力。
張開的五指出現在了這名夜游行者的背后，出現的原因是因為，某人直接把自己的手臂，穿過了它胸膛之上的大洞。
然而則是收縮了回來，并且說出了自己的感受：“好大的洞…到底是怎么挖出來的？這東西的身體構造也真是神奇吶。就算是本能在控制行動好了，總應該有什么地方是行動的中樞吧…非道，要不要切開來研究一下？”
“你切。”
“…好吧。”
“你們在這做什么？”
忽然，聲音傳來。
女聲。
提婭。
提婭的手上此時正提著一個昏倒的人，赫然就是這次失控擴散的源頭，索托羅斯！
與此同時，提婭的身上，能夠看見多長手受傷的地方――顯然，把索托羅斯弄來這個地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容易的事情并不只有帶著索托羅斯。此時在提婭的身后。還跟著了一輛懸浮的飛車。在飛車之上，則是能夠看到正在痛苦蜷縮的大長老等人。
但卻還有一位，似乎并沒有受到失控擴散的影響――提婭的女兒，少女未來。
現場的情況幾乎一瞬間就能夠看得清楚。提婭的目光先是從第三歡樂的身上轉移到了他身邊的趙非道身上，繼而是漂浮在半空之中的阿卡萊隆兄弟二人，最后才是歐菲爾。
“到底…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卻在此時，虛弱的聲音忽然出來，所看見的，赫然是睜開眼來的大長老。他神情無比的疲倦，但似乎已經沒有了那種失控的痛苦。
而幾乎是同一時間。塔納達拿，恩普塔爾以及阿爾三人，也已經開始清醒過來。
“失控…竟然熬過去了？”提婭滿臉不可思議地驚呼著。
“不是他們自己熬過去的，而是…你女兒的功勞吶。”第三歡樂此時忽然道。
“未來？”提婭下意識地朝著自己的女兒看了過去。卻現對方此時只能夠迷惘地朝著自己看來，似乎是在詢問一樣。
“什么意思？”提婭不得不皺起眉頭，同時有意無意地與第三歡樂已經趙非道二人拉起了距離。
“大概就是，未來小姐身上有一種十分特別的能力，能夠讓靠近她的人，都平靜下來唄。”第三歡樂輕笑道：“這可是我和未來小姐相處近乎兩百個日夜的體會呢。對吧…非道？”
趙非道冷哼一聲。但卻沒有否認這一點。
當初他拿著圣物，直接單獨行動，除了有些煩躁第三歡樂那種磨磨唧唧的做事方式之外，其中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的心情隨著時間的推移，居然變得平和起來。
作為本尊所有惡意的聚合，竟然會變得如此的平靜，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趙非道甚至不知道，繼續那樣下去的話，作為極惡的聚合，到底會變成什么模樣。
就像是一張凳子，在蒼之海也有著它存在的概念一樣。
第一極惡，也需要擁有自己存在的概念。
因此他才最終選擇分開行動。
然而――
然而就算少女擁有這種讓人心清氣和的能力也好，不僅僅是從其那在蒼之森的時候，還是如今來到了蒼之海之中，也并未看見少女的身上出現過任何一點靈紋的印記！
也就是說，除了圣物的印記之外，未來的身上并沒有出現過任何的靈紋刺青。
但不管這種能力是從什么地方來的，可是對于靈紋失控的人來說，無疑就是一劑良藥。說白了靈紋失控就是因為始人類沒有辦法抵抗負面情緒的沖擊，也就是他們沒有辦法讓自己平靜下來。
所以，只要能夠讓精神穩定下來的話，這種失控其實也就能夠解決過去。
少女如今就是充當了這樣一個的角色。
“未來，你真的可以幫人平復下來嗎？”提婭此時驚喜莫名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意圖再是明顯不過了――她希望未來能夠使用這種能力，幫助已經失控的始人類恢復過來。
“我…我不知道。”然而少女此時只能夠無助地縮了縮自己的身子。
“未…”
“提婭小姐，我想未來小姐自己興許也不知道到底應該要怎么做吶。”第三歡樂此時打斷，“而且。到底要不要做，本來還是需要看未來小姐自己的意愿吧？”
提婭略微煩躁道：“這是我的女兒，我比你清楚！”
“可是作為母親的你居然不知道自己女兒的天賦，反而是我這個外人…”第三歡樂似笑非笑道：“說起來也研究了有段時間的了。大概已經不是路人的程度了…我可比你更加清楚這些吶。”
“你閉嘴。”提婭厲色一喝。
“聒噪。”
竟是第一次從第三歡樂那口中聽到了這種類似訓人一樣的話…并且是那種微怒的聲線，“不要說現在你們的熟人都沒事了…就算你的父親幾人都沒有脫離危險，我也不會讓未來幫助出手。”
提婭頓時怒極，雙目此時瞪得無比的圓大，咬著牙：“你…你們到底有什么目的？”
第三歡樂淡然道：“我倆不過是迷路的人。想要的不過是找回家的路，僅此而已。當然，為了達成這個目的，即使讓蒼之海甚至蒼之森徹底毀滅…也可以。”
提婭猛吸一口氣。
后退一步，全身戒備起來，雙手持刀，英姿颯爽，“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只好阻――止――你――們――！”
不料第三歡樂卻忽然拍了拍自己的手掌，突然變成了一副鄰家大哥哥般的口問道：“嗯。所以就這樣啦！非道，接下來的壞人工作就交給你了！至于我嘛…當然是繼續把這個夜游行者切片也就一下了！”
趙非道默然地走出一步。
提婭全身都幾乎緊繃起來。
一觸即。
忽然，天空變得極淡…蒼之海…世界一瞬間，似乎變成了黑與白。
仿佛有著什么，龐大的沖擊，從那天空之上，直接朝著大地壓落下來一樣。
“原典…之意！”歐菲爾突然能夠說話了…但是聲音卻是那樣的蒼白。
“這里…”
趙非道深深地吸了口氣，開始打量著這四周的環境――他已經有著漫長的時間沒有在看過出現在眼前的這所有的一切。
甚至，第一個瞬間，他還以為自己所看見的不過是幻覺而已――這二萬多年的時間之中。
但是。到底還有誰能夠讓自己產生這種幻覺？
樂園之中，就算是第三那個家伙也沒有這個能力…也就只有一個了！
“唯一！出來見我！不要在我的面前鼓搗這種小把戲！！”趙非道瘋狂地吶喊著…吶喊的原因是因為，他的心情并沒有平復起來。
或者說，根本就不可能平復下來――突然來到這個地方。或者說，突然看到這里的一切。
從前…從前的一切！
龐大的力量，從趙非道的身上釋放出來，四周的環境，一瞬間就受到了恐怖的破壞。
不管是人，還是物。任何的一切，頃刻之間，都在此時徹地化為了灰燼…僅僅是一瞬的時間，趙非道所在的這個地方，數十公里之內都已經夷為平地。
這甚至不能夠讓趙非道感覺到一絲的疲勞――因為他是邪帝！樂園世界第八紀元，至高星高，邪神陣營之中最強大的邪帝！
然而，眼前本應該已經被破壞的一切，竟是如同浮光掠影一樣，頃刻之間便恢復了原狀。甚至連那些本來應該死去的，也一一地重新出現。
竟就像是回檔一樣。
“鬧夠了嗎？鬧夠了的話，就安靜一下。因為我可不想為了掩蓋你的存在，而多費一點的心力。”
聲音。
男生。
正前方出現，就在人群之中…趙非道看見了自己！
“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