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真正的冥土
南宮影發誓在自己見到真正的冥土之前，絕對不會有人想到冥土的真實面貌居然和我大天朝火車站一個德行，或者說還要更加混亂一點兒。站在修譜諾斯身邊，南宮影臉上掛著崩壞的笑容，一臉麻木的注視著一地的紅袖章：“要去336x452j763世界轉生的靈魂走這邊兒！”“喂！說你那！那邊兒那個叫荊軻的，跟你說了嬴政早就轉世去了，別在那兒磨刀了，趕緊來辦手續！”“楊鐵心！楊鐵心！服務臺有個叫楊康的說是你兒子，你去認領一下！”“哎呀你來晚了，剛才那輛轉生班車已經開走了，你得改簽明天的票，啥，你叫愛新覺羅玄燁？身份在我們這兒不頂用，死了大家都一個樣，前兩天還有個自稱忽必烈的呢！”....
基本就是這么個情況，冥土轉生辦事處...確實是叫這么個名字你別吐槽我，南宮影當時一口槽沒吐出來差點兒把自己憋死。就是這么個理論上應該左判官，右小鬼，兩個無常在腰間，一群閻羅在胸口的嚴肅地方，其真實場景居然混亂的好像是二里橋菜市場。一大群“死人”臉上帶著好像要去哪里旅游一樣的自然表情，在一大群俊男靚女紅袖章的指揮下，或秩序或混亂的踏那一輛輛標注著不明覺厲的世界編號的“轉生列車”：這尼瑪連轉世投胎都是按批次來的么混蛋？
南宮影覺得這槽點實在是太多了，如果一個個吐槽的話自己絕對會缺氧而死，關于那些紅袖章吶喊的“荊軻，楊鐵心，玄燁”一類的名字他就當沒聽見。滿臉累感不愛的回頭想問問修譜諾斯這是怎么回事兒，結果一回頭立刻就噴了，只見一個粉毛的紅袖章少女一臉諂媚的正在給修譜諾斯點煙，更重要的是修譜諾斯居然還一臉享受的抽了一口，最最重要的是那個粉毛南宮影他認識。
“熱烈歡迎領導視察。不知領導對我們第六辦事處的工作有何指導...哎呀！疼疼疼疼疼...這熟悉的高位逆十字固定...投降投降投降...快放手啊...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南宮影當即上前一老拳砸翻了正眨著星星眼兒賣萌的粉毛少女，然后無比熟練地來了個高位逆十字固定，對少女的痛叫完全視若無睹：“你這個臭丫頭賣你丫的萌啊？而且你已經死了絕對不會再死一次的！”
“好久不見薩菲羅斯，這樣欺負一個女孩子可是不道德的哦，難道我家的小雅柏菲卡也在被你這么欺負么？”一個美的慘絕人寰的棕毛美大叔一臉戲謔的跟南宮影打了個招呼，他身上黑亮的冥衣居然和雅柏菲卡的黃金圣衣造型一模一樣。南宮影看見來人立刻一臉殘念的扔掉了手里已經半死的粉毛少女：“這丫頭要是有雅柏菲卡一半乖巧的話也不會挨這么多揍，說正事兒，魯格尼斯老師，你怎么成為冥斗士了？而且還出現在這種...見鬼的地方？”
“我可不是冥斗士，用塔納都斯大人的話來說...是叫部門兒不同來著。我不歸哈迪斯管，也不吃他的工資，穿這身冥衣只是職業習慣。”美大叔魯格尼斯猶猶豫豫的說著，應該是一邊說一邊在斟酌語言。末了扯了扯自己胳膊上的紅袖章，“諾你看，咱現在是冥土轉生管理處第六分部的部長，手下好幾百趟轉生列車的的發車權呢，就是那幫跟你認識的小鬼辦起事兒來很讓人cāo心啊。”
魯格尼斯現在的表情語氣就跟在副科級上憋了幾十年終于趕上正科歇菜然后被提干的老干部一樣，俗氣的讓人無法直視。而被他評價為辦事不靠譜的小鬼之一。被南宮影高位逆十字固定放倒的粉毛已經重新復活并且掛在了他的脖子上：“啊啊，真是好兇爆啊，吃人鬼前輩一見面就這么對待人家，好傷心...嗚嗚...”
南宮影果斷把正在裝哭的粉毛從自己背上撈了下來。轉身沖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喊了起來：“喂，那只叫rì向秀樹的藍毛吐槽役，趕緊過來把你家這只惡意賣萌的粉毛領回去找根兒繩子拴上，別讓她再跑出來禍亂人間了！”
“你先幫我看一下！我這兒很忙的，還有我不是吐槽役啊混蛋！”年輕的男聲在人群中響起，但是卻完全看不到喊話的人，“喂！那邊兒那個叫楊業的，看好你那六個兒子。你們一大家子槍兵別到處亂跑遭雷劈啊...”
南宮影聳聳肩。對這個冥土轉生火車站已經徹底不抱希望了，有這么一批活寶手下魯格尼斯大叔你還真是辛苦啊。略顯疲憊的轉身面對叼著根雪茄叭叭抽的歡實的修譜諾斯：“好，雖然不清楚你帶我來這里究竟是想做什么。但是你們的轉生工作已經十分現代化工業化了我說的沒錯？那黃泉比良坂那邊兒慘絕人寰的景象是怎么回事兒？你不知道我差點兒準備砸了整個冥界的。”
“那只是哈迪斯讓我幫忙弄出來的幻境而已，專門嚇唬你們圣斗士的，那里的景象沒有一個是真的，這里才是真正的冥界...好像按你們家鄉的文化，這里應該叫十八層地獄來著。”修譜諾斯掐掉了自己的煙，粉毛少女連忙端了個煙灰缸，看的南宮影嘴角直抽，“怎么樣，喜歡這里的感覺么？”
“還不賴，雖然亂了點兒，但是看得出他們的笑容都是發自真心的。”南宮影看著周圍的靈魂想了想，然后笑出了聲，“沒想到真正的冥土居然是這樣的，嘛，不過這也符合我心中理想的冥土形象了。不得不說，修譜諾斯冕下，你徹底顛覆了雙子神在我心中的印象，現在我們應該可以談正事兒了？”
“正事兒啊...其實也沒什么正事兒，主要是想和你見個面而已。”修譜諾斯淡笑著一揮手，熙熙攘攘的候車大廳里憑空出現了一個茶座，此時他已經換掉了冥衣，變成了剛和南宮影見面時那副帥氣神父的形象，聲音也不再是讓人虎軀一抖的全方位立體聲環繞音效。而他憑空變出的茶座也像是處于異空間一樣，周圍熙熙攘攘的靈魂不但沒有看這里，甚至也沒有靠近這里的意思。憑空空出了一片安靜的真空區，這一手玩兒弄幻術的本事已經徹底超神了，徹底跨越了“虛幻”和“現實”的界限，在修譜諾斯的世界里，幻想隨時都可以成為現實。
示意南宮影落座以后，修譜諾斯也淡笑著坐在了他的對面：“從哪里說起呢？還是從我們第一次注意到你的時候。想知道死后世界是怎么來的么？”南宮影立刻瘋狂點頭，確認修譜諾斯對自己沒有任何敵意，他也懶得顧忌了，修譜諾斯見狀又是淡淡一笑：“你應該知道一個靈異類的常識，如果一個人在死后擁有很強烈的執念。那么他就有很大可能會成為地縛靈。而人類生活的現實是不允許靈魂這種非現實存在的，他們最終都會在世界意識的否認下失去自我成為怨靈。”
南宮影點點頭，修譜諾斯所說的確實是常識，哪怕沒有系統的研究過靈異知識。只要看過一兩本玄幻小說就應該清楚這點。修譜諾斯則在自顧自的繼續解釋著：“以往面對這種存在，我們都是派出冥斗士，不是哈迪斯手下的108魔星，而是屬于我和塔納都斯的冥斗士，像是魯格尼斯那樣的。這些冥斗士在你的家鄉被稱為黑白無常，不過這不重要。我們不在乎稱呼，這些冥斗士會去將那些地縛靈帶回冥界，而怨靈則是消滅。但是這樣的工作是很沒有效率的，塔納都斯又十分討厭靈魂的消亡。所以他就想重新訂立死亡的法則，擁有執念的靈魂可以有一個能夠滿足自己愿望的世界，而死后世界，就是我和塔納都斯聯手建立的一個試驗場。”
“結果一不小心就被我摧毀了，抱歉了哈！”南宮影抓抓頭，讓修譜諾斯這么一說他也怪不好意思的，修譜諾斯則是淡淡一笑搖了搖頭：“相同的試驗場還有很多，你不必介懷。或者不如說。那個世界是我們主動讓你毀掉的。因為在意外之下，那個世界的主系統出現了‘音無結弦’這個邏輯死循環，導致我們都無法將之關閉。因此在察覺了主神要將你送入這幾個試驗場的時候，抱著試試又不花錢的想法，我們就將這個bug世界主動送給了主神。”
“我去，感情你們也是能把主神揉來捏去的狠人？”南宮影瞬間驚悚。
“初生的主神其實并不強，只是存在性質特殊而已，大千世界中有無數存在能隨手捏爆他。只不過在訓練你們輪回者的同時，他自身也在強化，十億年前諾亞前輩那一戰只是發現的太晚了而已。”修譜諾斯憑空給自己變出了一杯咖啡愜意的喝了一口，似乎很享受南宮影驚悚的表情，“很少在你臉上看到這種表情呢，凡人中擁有你這種器量的可不多見，他們無一例外都成為了揚名立萬的強者。”
“你們一直在監視我？”南宮影皺了皺眉頭，修譜諾斯則是淡定的點頭：“不錯，從你進入死后世界開始，我們一直在監視你的成長。不要問為什么我們擁有這種能力，等你到達我們這個層次就知道了，除非像卡奧斯爺爺一樣以身合道成為世界意識，否則你身上的資訊擾動力就注定讓你的存在不可能僅限于一個宇宙，現在大千世界里每一個‘死神’都是塔納都斯的分身，我也是差不多的情況。關于這點你可以向諾亞前輩證實，他的存在也早就超脫‘一個世界’的限制了，而你的存在很快就會超越‘一個星球’的限制。”
南宮影沒說話，但是眼睛里滿滿的都是“為什么監視我？”。修譜諾斯似乎很享受這種單方面傳教的對話方式，翹起二郎腿椅子上蹭了蹭，然后那個藤椅直接就變成了真皮老板椅：“你身邊那個女孩兒...既然她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名，我尊重她的選擇，那個叫的女孩兒應該告訴過你，長壽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他只是活了千年就有如此感悟，那么活了上十億年的我們呢？所以我和塔納都斯還有孩子們閑暇時就喜歡找點樂子，圣戰算是其中之一，而最近我們找到了新的樂子，就是親手培養一個神明，而你也確實沒有辜負我們的期望。”
“所以我才會接到那個不清不楚的復活任務，是因為你們不想讓我死，所以干涉了主神的任務發布，我說的沒錯？”南宮影一臉殘念，他就說當初自己怎么迷迷糊糊就成英靈了，還以為是自己人品好到成為了感動主神十大人物，沒想到原來是這兩位大神在背后幫襯著。修譜諾斯再次很光棍兒的點頭：“那是塔納都斯的手筆，我們認可你有著成為神的最基本條件，但是那臺二貨電腦卻不懂這些，所以我們就只好出手讓它學乖點兒了，不過看來貌似沒什么效果。”
修譜諾斯這百分之百是在嘲諷南宮影家那只叫做“蒂菲兒”的可以單獨摘出來自成一綱的奇妙熊孩子，南宮影也懶得反駁他，那孩子熊的都快逆天改命了：“最后一個問題，rì向和由依他們是怎么回事兒？”
“他們一直被音無結弦死循環扣在那個結界里出不來，被你解救出來后，我覺得應該補償他們一下，就給了他們一個選擇的權利。究竟是轉世投胎，還是選擇留在這里擔任負責靈魂轉生的冥斗士。”修譜諾斯有些無奈的聳聳肩，“我們不是哈迪斯那個小崽子，正如你所說，神明必須為自己犯下的錯誤負責。而情況也如你所見，有一些孩子選擇了轉世投胎，比如那個得到了諾亞前輩青睞的幸運女孩兒，有一些則選擇了留下，就比如你剛才見到的那個。”
南宮影徹底安心了，無論如何自己認定的朋友如果是被修譜諾斯強行扣下的話，他絕對是無法接受的，哪怕拼的這條命不要，他也要讓修譜諾斯知道什么叫人類的尊嚴與zìyóu不容侵犯。而所幸由依和rì向是自己選擇留下的，南宮影也了解他們的想法，與其去賭那六十億分之一的可能性，還不如趁有機會的時候選擇健康快樂的生活在一起。他并不擔心修譜諾斯會騙自己，到了這個等級的存在，實在沒有任何必要欺騙他一個剛剛入門的新手神明。
“既然你的問題問完了，那么就該我問問題了。”修譜諾斯打斷了南宮影的腦補，“你來到這個世界是為了尋找控制神權的方法，那么作為一個培養者，我可以給你兩個選擇。第一，留在塔爾塔羅斯一直到圣戰開始，我和塔納都斯會負責教導你；第二，放棄自己的神位，我么不能放任一個無法控制神力的神四處游走，剝奪神權之后我們會將你送回大地，到時候你我之間再無瓜葛。”
“代價呢？”南宮影可不信修譜諾斯會這么大公無私。
“第一條，之后你會成為和我們一樣的存在，必須肩負著無數世界生死存亡的責任，或者以身合道成為世界意識；第二條，神權被我們剝奪，而且在圣戰中我們會不遺余力的殺死你，因為以你的天賦和人脈很快就又能獲得神位。”
“不成神就是死么？娘的老子干了！”南宮影一咬牙一跺腳，不就是成神么？不就是要肩負無數世界么？老子沒成神的時候就干過了，怕個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