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心的力量(下)

　　戰斗激烈的進行著，南宮影終于體會到了薩殿以前敵人的痛苦。說真的，和薩殿對敵最大的痛苦不是身上的傷恒，而是那種明明你已經拼盡全力，對方卻依然從容淡定像玩耍一般時那種微妙的憋屈與不爽。事實上薩殿也挺無辜的，刀法流派就是追求從容的他也沒辦法。

　　另一邊桐人和直葉的兄妹黨打的那叫一個哼哼哈兮風生水起，魔法與爆炸齊飛長劍與斷肢一色，那火力密度讓基娘看見了絕對是熱淚盈眶，眼瞅著都自帶bgm了，配個zìyóu人棍曲神馬的絕對一點兒都不違和。而這一邊南宮影快被虐出翔了，最后他實在忍無可忍了：“你這丫頭除了八刀一閃不能扔點兒別的么？求天淵之劍給個痛快！”

　　路西菲爾深刻貫徹了南宮影的無下限戰斗方式，而且似乎更加發揚光大了。南宮影對薩菲羅斯流刀術磨得門兒清，雖然自己使不出來，但是擋一擋路西菲爾的攻擊還是沒問題的。所以路西菲爾就果斷的拋棄了節cāo，連續使用八刀一閃，次元折疊現象在游戲世界只要留下一道數據流就能輕松辦到。

　　每一次攻擊都同時出現八把刀，這下南宮影擋不了了，因此被路西菲爾攆的跟個炸毛鴨子似的。聽到南宮影惱羞成怒的抗議，路西菲爾特無辜的眨了眨眼：“人家也想啊，可是這里接取不到超新星的毀滅意志，所以就只好委屈兄長大人，多幫妾身磨磨刀嘍！”

　　南宮影：“......”感情這丫頭還真打算用來著。好，剛才那句話純屬開玩笑，南宮影在alo里死在誰手上都行，但就是不能死在路西菲爾手上。她所謂的“殺死兄長”。實際上是將南宮影的意識格式化，形成類似死后世界npc一樣的東西，對于一個有著zìyóu意志的人來說，這樣確實也和死了沒什么差別。

　　南宮影瞅了瞅身上幾道沒有血跡的刀痕，果斷露出了一個悲傷的表情。貌似在路西菲爾手上保證不死，壓根兒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剛才要不是小奏見縫插針的使用治療魔法，他早死多少回了都。也幸好路西菲爾只對南宮影感興趣，要不然她大開殺戒的話，恐怕第二個sao事件就要爆發了。

　　南宮影有些苦惱的捏了捏鼻梁。實在沒有打贏的希望，他也只好祭出神技——嘴炮殺了：“所以說啊，你為什么追著攆著要殺我啊？既然叫我一聲兄長大人的話，老老實實地當個混吃等死的妹妹不成么？”

　　“沒有理由，只是覺得想殺掉兄長大人而已！”路西菲爾調皮的一笑。

　　南宮影：“......你這丫頭敢再缺德點兒么？”

　　事實上南宮影對自己的嘴炮殺還是很有自信的。起碼不必當麻那張破嘴差。說到底路西菲爾也只是一個剛剛有智慧痕跡的電子ai，思考方式依然是純邏輯形式。那些種種賣萌耍寶都是在模仿。簡單地說，皮笑肉不笑。她自己并不明白，自己這個級數的美女嫵媚起來究竟有多大的殺傷力。

　　純邏輯思考生物自然會不可避免的進入邏輯死循環狀態，俗稱宕機。當然越高級的電腦，計算鏈路越多，越能避免陷入邏輯死循環。要不然強襲zìyóu擱戰場上來一個“錯誤，該內存不能為read，錯誤000000000001”，我們的基娘小同志就喜大普奔了。好有點兒跑題了。

　　總之，南宮影有自信用自己豐富的哲學知識將路西菲爾說宕機了。只要路西菲爾能說出個殺他的理由，往壞了引，三分鐘后話題就會變成“我生從何來死亡何方宇宙是否有界限時間是否有長短宇宙大爆炸三分鐘后究竟發生了什么是誰殺了我而我又殺了誰！！”然后果斷gameover！往好了引...我們只能祝福主角和自己的新妹妹生活美滿合家團圓順帶附上一根大大的中指。

　　結果路西菲爾不按常理出牌來了個“沒有理由”，這一下就把南宮影一肚子的忽悠給憋了回去。倆人大眼兒瞪小眼二的飄在那兒，配合背后桐人“啊啊啊啊！！！”的嚎叫，以及超越了系統限制的“隕石破天擊”，顯得特別有喜感。

　　當然，愣住的只有南宮影而已，路西菲爾可沒愣住。少女挺劍一個突刺就把南宮影扎了個對穿，挑起來掛在那兒晃蕩著，也算是享受了一把克勞德的待遇。路西菲爾看見南宮影狼狽的樣子壞笑了一下：“怎么了，兄長大人，為何如此狼狽呢？片翼天使之名可是會為之哭泣的哦！”

　　南宮影伸手握住了反正宗刀，想要將漆黑如墨的刀身從自己身體里拔出來，或者說是把自己從刀上拔下來。但是那把看上去輕易就可以折斷的刀卻如鋼澆鐵鑄一般穩固，南宮影也即不再掙扎了，抬頭直視著巧笑嫣然的路西菲爾：“你修改了系統的權限，我說的對？”

　　“啊拉，不愧是兄長大人呢，真是一猜就中。沒錯呢，我修改了整個系統權限，現在這個叫做alo的世界已經落入我的掌控了呢！”路西菲爾的表情就像是真正的得到了兄長夸獎的小妹妹一般天真爛漫，“兄長大人在這里的只有意識，根本感覺不到疼痛，我說的沒錯？真想聽聽兄長大人的慘叫呢，聽說70的疼痛度就可以影響到現實世界的，但是對兄長大人應該沒用，真是遺憾呢！”

　　路西菲爾一揮手，原本光明亮堂的最后關卡就變得一片漆黑，即使被桐人突破陣型依然密密麻麻的精靈守衛也消失殆盡。原本想要撤退的風精靈和貓妖的部隊突然出現在了二人的身邊，而且明顯是動彈不得的樣子。路西菲爾伸手把動彈不得的小奏抓到了自己的懷里，南宮影的瞳孔收了收，臉上最終掛上了一絲落寞的笑：“路西菲爾，你想做什么呢？”

　　“妾身要做什么？兄長大人應該很清楚，上面有個男人也正在做相同的事兒呢！”路西菲爾趴在小奏的臉旁邊嗅了嗅。甚至還往小奏的耳朵眼兒里吹了一口氣，但是白發的女孩兒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路西菲爾露出了不滿的表情，之后又笑了，“嘛，差點兒忘記了，妾身是女孩子來著，難怪嫂嫂沒有反應！那么，把嫂嫂的意識格式化，兄長大人認為如何呢！”

　　“敢做的話。你就試試看！”南宮影的聲音很低沉，眼中透露的是不可抑制的殺氣與決絕。路西菲爾聞言“哦呵呵呵”的笑了一下，一動手指南宮影就感覺到了胸口刀傷處劇烈的疼痛，從感覺上來看應該是100的疼痛度。不過南宮影僅僅是皺了皺眉頭，路西菲爾露出了贊賞的表情：“果然。只有這種表情才適合兄長大人。堅毅，不屈。卻又狼狽不堪。吶吶。兄長大人，可以告訴妾身你為何會如此狼狽么？您不是連天和次元都要突破么，結果一個小小的游戲就把兄長大人困住了么？現實還真是諷刺啊！”

　　“諷刺？是啊真的很諷刺，自以為天下無敵的我，也會有如此狼狽的一天，說出去應該會被她們笑話？”南宮影伸手就想抓住反正宗刀。也許是他不屈的反應激怒了路西菲爾，少女臉上笑容不再，隨手將懷里的小奏扔開打了一個響指。南宮影的右手就像受了重擊一般落了下去，左手中的正宗刀也落了地。化作了無數的多邊形碎片，他咳嗽了一下露出了一個冷笑：“但是我的妹妹喲，你又如何呢？如果不在這個世界的話，你有與我正面為敵的勇氣么？”

　　“為什么要離開這個世界，在這個世界妾身就是神，是兄長大人也無法匹敵的神。”路西菲爾仰天癲狂的大吼道，接著又是標志性的嫵媚笑容，“但是呢，如果兄長愿意的話，妾身可以讓兄長大人也成為神呢，和妾身一起，以神明之姿君臨這個世界，豈不是很完美么？”

　　“神，新世界的神？真是讓我發笑啊，我愚蠢的妹妹！”南宮影仰天大笑，在路西菲爾不可思議的眼神中，伸手扣住了胸前的反正宗刀，“神明這兩個字，可不是你這個天真的丫頭能夠背負得起的。所謂的神，可都是一群笨蛋呢，要響應凡人的祈禱，要代替凡人受難，凡人工作時，神也必須工作，凡人休息時，神也必須工作。成為神，就意味著成為這個世界最后的靠山，所有人倒下了，你也不能倒下，所有人都可以向你祈禱，你卻不能向任何人祈禱，這份沉重，這份責任，你背負得起么？”

　　反正宗刀以緩慢但卻無法阻止的姿態開始向下降落，從路西菲爾驚詫的眼神看，這明顯不是受她控制的。南宮影的雙腳接觸了地面，高大而英挺的身軀因為疼痛而顫栗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穩定：“背負不起？那是當然的，沒有人背負得起，所以神明都隕落了。說到底，你和我其實都一樣，不過是兩個自詡強大的可憐蟲而已，連一點點責任都背負不了的可憐蟲。”

　　“停下！停下！停下！”路西菲爾驚恐地喊叫著，因為南宮影居然開始邁步了，步伐緩慢而堅定。她每喊一聲，南宮影的腳步就要頓一頓，但是下一秒就會繼續落下，他的聲音絲毫沒有因為被長刀穿胸的疼痛而有半分的變調：“系統沒用了？那是當然的，因為你不是真神，說到底，你不過是一個用偷來的權力，在這里耀武揚威自得其樂的小偷而已。”

　　“想要發揮凌駕與世界之上的力量，那么就要做好背負世界的覺悟。很遺憾，你沒有這個覺悟，所以神靈失格。”南宮影終于接近了路西菲爾，短短兩米不到的距離，他走了足足五分鐘。此時他臉上的笑容無比溫暖，就像是寬厚的兄長面對搗亂的妹妹一般，高高舉起的右手中凝聚出了耀眼的光芒：“世界遠比你想象的要廣大，我可不想被一個小小的游戲世界給束縛了腳步，還有那么多的世界等著我去游歷，可能的話，我也想帶你一起去呢。”

　　南宮影的右臂已經彎曲的像是一張弓一般，而那右手便是箭矢，隨時都可能離弦而出。路西菲爾眼見阻止不了這次攻擊，立刻調出系統面板，將南宮影的攻擊力定義為零，這才露出了舒心的表情。南宮影見狀溫柔的笑了：“傻妹妹喲，今天當兄長的告訴你一個道理，來自人類心靈的力量，可不是小小的系統能夠禁錮的哦！這可是超越系統限制的‘心意系統’啊啊啊啊！！！！”

　　下一秒，南宮影光芒閃耀的右手就堅定不移的刺穿了少女的胸膛，幾乎沒有受到任何阻擋。少女詫異的表情依然凝結在臉上，接著就化為了黑霧狀的數據流，徹底煙消云散了。而黑色的空間也隨之崩潰...

　　“心意系統，真是好名字呢，又見面了，也許是初次見面，薩菲羅斯先生！”年輕卻沉穩的男性聲音響起，穿著白大褂的年輕人在半空中顯形而出，緩緩的落到了地面，臉上依然是那種學者特有的睿智笑容。

　　“又見面了呢，你好，茅場晶彥！”南宮影拔出了依然插在自己胸口的反正宗，后者同樣化為黑色霧狀的數據流煙消云散了。

　　“可以這么說，也不能這么說，我只是‘茅場晶彥’這個存在的意識殘留，只是個殘像而已。”白大褂否認了南宮影的說法，“我只是由系統分散保存的程序結合才能蘇醒的，只是沒想到一天之內，居然會有兩個人能夠以心意讓我蘇醒。”

　　“另一個是桐人？那小鬼還是一如既往的瘋狂呢！”

　　“但是你又何嘗不瘋狂呢？心意系統，相比起桐人君，你帶給我的驚訝似乎更多一下啊。”茅場晶彥淡笑了一下，南宮影看了看，也跟著笑了起來：“那么茅場晶彥，你的異世界之旅是否成功了呢？”

　　“很遺憾，失敗了，也許這就是命。”茅場晶彥聳了聳肩，“說真的，當初聽你說自己是異世界人時，我還是很興奮的，這些事情對我來說就像是昨天發生的一樣。自從開發完全潛行系統時，不...在那更早以前，我就是為了創造出那座城市，創造出超越現實世界各種框架法規的世界而活著了。”

　　“如今...在你和桐人的身上，我見到了能夠超越我的世界法則的東西了，也許就是你所謂的心意系統。”茅場晶彥感嘆了一下，臉上滿是追憶的神色，“我被懸浮在空中的鋼鐵之城這種空想迷住，究竟是從幾歲開始的呢？想要從陸地上飛離，前往那座城堡，長久以來，這是我唯一的愿望。薩菲羅斯先生，雖然不知你話中的真假，但是我呢...直到現在，依然相信著異世界的存在，相信在某個世界中，存在著那樣一座城堡。”

　　“世界的種子已經交給桐人了，以他的性格，應該會托付給你。之后就看你的了，是銷毀還是忘記，都由你們決定。但是...如果你們對那個世界還存著除憎恨以外的感情的話...”

　　“茅場晶彥，想去真正的異世界看看么？”南宮影突然叫住了想要離去的茅場晶彥，“發生了那樣的事情，無論如何我都無法原諒你。不過...既然要創造異世界的話，可不能僅僅屬于你一個人呢。”

　　“——自己去尋找異世界，才是真正的勇者不是么？再見了，異世界降臨的天使，有緣的話，可能還會再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