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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一章 猛虎不怯敵,謀士無虛言

  官場里的很多事情,你心知我心知,你肚明我肚明;但你不說我不說,你蒙著我蒙著,誰也不愿意做丑,誰也不愿意去做戳穿皇帝新衣騙局的天真小孩。這就是官場里的生態法則。比如正職和副職之間那點事兒,大家都清楚,但誰都不會去說破。

  通常來說,一個單位或部門的正副手總是很難融洽。凡是正副手之間鬧矛盾,主要責任往往在于正手。一把手常常對副手心懷猜疑,副手工作出色一些,他認為有壓過他的可能,便處處提防;副手如果工作平常,他又疑心副手在泡自己。副手周圍有幾個得力的人,他懷疑副手在拉山頭;副手事事向自己請示,他又認為副手沒水平;副手如果不事事向自己請示,他又認為副手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弄得副手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天長rì久沒有不產生矛盾的。

  當官的兩條路,干實事是其一,搞人是其二。程霸天這些年在艷陽縣里作威作福,最大的本事不是搞建設,而是搞人!從當年的沈紅耀算起,到白文元,再到龔占光,哪個敢跟他爭,他便搞哪個,搞不服你也要搞走你。

  許三笑的發言聽起來平和無爭,其實卻是在公然表態,向在場的所有艷陽縣的縣委委員們傳遞一個信號,自己不會對程雪峰屈服。許三娃子入官場,最大的本事是擅長做事,虎嘯村,歇馬鎮上都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妙手。但許三娃子之所以聲名鵲起,被稱為南山猛虎,卻是因為能征慣戰,掃平前進路上一切障礙的霸蠻作風。

  最會搞人的程雪峰,遇上了最能戰斗的許三笑,一個rì薄西山但老而彌堅,一個初升朝陽兇猛如虎。

  許三笑嘴里含著化酒丹,任憑程雪峰組織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勢,縱情豪飲,酒到杯干。

  招待所為晚宴準備了五箱艷陽特產,山南名牌老沱河白酒,一箱六瓶,三十瓶酒硬是喝的一瓶不剩。

  程雪峰以水代酒,沒喝倒許三笑,卻把龔占光給喝迷糊了。龔縣長的酒品一般,喝多了就開始鬧騰,又是哭又是笑的,胡言亂語,越鬧越不像話。程雪峰的臉色難看極了,沒讓許三娃子丟個大人,卻把龔占光給灌趴下了。這他媽叫什么事兒啊?怪不得歇馬鎮的干部傳說許三笑的酒量天生就是為官場而生的,李紅軍那個大酒瓶子都不是他的對手。如今車輪戰都不能把他如何,反倒讓許三娃子最后一輪反沖鋒灌趴下一大片。

  辦公室主任徐彪喝的語無倫次,抓著程雪峰的手,眼淚汪汪的吐糟,自己如何鞍前馬后赤膽忠心,為何到現在還落實不了副處的級別,眼瞅著年末您就要退居人大了,到時候我就成了沒娘的孩子,誰也指望不上了。

  程雪峰勃然大怒,恨鐵不成鋼的一把將徐彪推開。賀知元又過來了,拉著程雪峰的手,一個勁兒的說要匯報思想。程雪峰再也按捺不住,甩手賞了賀知元一記大耳光。

  賀知元被打懵了,晃著頭罵道:“誰他媽敢打老子,老子是副縣長賀知元。”

  程雪峰一把將賀知元推開,示意秘書和司機快把他拉走。怒沖沖宣布散席。

  許三笑假作微熏的樣子,在一旁冷眼觀瞧,心中好笑,什么經營多年鐵板一塊,就他媽是一群各懷鬼胎的烏合之眾,這種人老子若是都對付不了,拿什么去斗楊許昌馬二龍那樣的對手?

  酒宴散去,各回各家。

  許三笑坐著奧迪車回到歇馬鎮家中,一進院子就發現自己屋子里亮著燈。一開始以為是米粒兒,安頓好劉楓后回到房間一看不由大吃了一驚,竟然是李燕回來了,正跟米粒兒在說話。

  抬頭看一眼時間,晚上八點半。從中午十二點打電話那會兒開始算起,到現在滿打滿算八個半小時,這丫頭是怎么回來的?

  “你是怎么回來的?”許三笑吃驚的看著淺笑嫣然,可愛至極的李燕。

  李燕笑嘻嘻道:“當然是飛回來的,你打電話的時候正好趕上李李阿姨來學校看我,她要到山城買點東西,我搭她的私人飛機直飛南山空軍基地回來的。”

  私人飛機,空軍基地,港島到山南省,這就是李燕的一位后媽的生活方式?這就是跟老子訂婚的女人?

  米粒兒起身道:“哥,燕子姐姐給我買了好多東西,我帶回家給我媽看看去。”

  李燕道:“對了,米粒兒,你妹妹的病我已經跟我爸說了,他答應會請一位最了不起的中醫大國手來看看。”

米粒兒聞聽,連忙稱謝,道:“燕子姐,你待我真是太好了,我,我  李燕道:“行了,別說這些沒用的了,我當你是親妹妹,快去吧!”

  屋子里只剩下許三笑和李燕。

  許三笑心疼的看著她的倦容,“怎么回來的這么急?”

  李燕俏皮一笑,道:“你是我男人,你有難處了,我當然要跟你一起面對。”

  許三笑將她攬入懷中,輕輕道:“也算不得多難,原以為是虎落平陽四面楚歌,今天稍微接觸了一下艷陽縣委委員們,根本算不得什么傳說中的群狼,如果他們也配叫做狼群,蓉城的那些對頭簡直就是群龍了。”

  李燕心疼的在許三笑臉頰上撫過,“還逞強,我都跟張玉剛打聽過了。”

  “你認識玉剛?”許三笑詫異的問。

  “算不得認識吧,雖然我大姑是他三嬸,但過去我們都沒說過話。”李燕拉著許三笑的手,道:“要不是為了你,我才懶得理他們這些世家子弟呢。”

  許三笑正色道:“玉剛不一樣,他有豪俠風范,為人處事單純爽快,是個難得的好朋友。”

  李燕點點頭,隨口問道:“既然你這么欣賞他,何不跟他一起調到艷陽縣來?”

  許三笑道:“凈說傻話,他是蓉城團市委副書記,正處級干部,來艷陽縣做什么?”

  李燕一吐舌頭,笑道:“我是你的傻丫頭嘛,說兩句傻話就對啦。”雙手捧著許三笑的臉頰,柔聲道:“你知道嗎?我今天特別開心,你這個人外表嘻嘻哈哈的,內心卻比石頭還硬,比海還深,跟我爸爸的個性一樣,都是那種無論遇上什么困難,都想要自己解決,寧愿打落牙齒和血吞,也不會輕易對任何人敞開心扉,你能把心中的苦悶難處只對我傾訴,就說明我在你心中是最重要的,或者說你已把我看做最理解最信賴的人,你說我該不該高興?”

  許三笑深情的:“你本來就是。”

  窗欞的影子里,兩個人重合到一起。

  次rì晨,李燕起大早弄飯吃。許三笑一夜春睡足,把劉楓為李燕做了引薦。李燕身上絲毫沒有富家千金的架子,主動與劉楓握手,口呼劉大哥。劉楓從二人親昵的樣子便不難看出這就是老板娘,直接叫了聲弟妹。

  許三笑心情大佳,把王峰找來商量事情。

  王峰聞訊趕到,他一直在盼著這一天呢,原以為還要等很多年,許三笑才可能有機會與程雪峰短兵相接,卻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么快。艷陽縣里的事情王峰最門清不過,當聽到許三笑說起如何巧用翁子山當眾讓程雪峰威風掃地時,王峰非但不歡喜,反而面露愁色來。

  許三笑哈哈笑著問:“怎么?王大哥不高興?”

  王峰搖頭道:“高興,可是咱們不能光顧著逞一時之快啊,程雪峰這個人心胸狹隘,手段陰毒,明的暗的都敢用,你這么當眾讓他丟丑,我擔心他會很快就對你不利。”

  許三笑不在乎的:“我不這么對他,他就會放過我嗎?你問問小楓哥,這老小子給我弄了個什么樣的辦公室,要不是老子比他道行深,不知不覺就得著了他的道兒,昨天晚上,他鼓動所有縣委委員輪番向我敬酒,最后把龔占光都給逼的喝醉了,要不是我含了一顆化酒丹,這一關又不好過,這些多半都是老小子早安排下的節目,你說我就算是忍氣吞聲,他是不是外甥打燈籠——照舊,還得惡心我?”

  王峰深深吸了一口氣,快速噴出口,道:“你說的對,有些事情確實不能瞻前顧后,等想明白了其中關節,事情說不定早變化成另外的局面,咱們跟程雪峰之間屬于不可調和矛盾,你就算一開始讓他三分,也不會讓他放松對你的提防。”

  許三笑道:“所以說嘛,老子當官不是為了受氣的,怎么暢快怎么來才過癮,別人是千里當官只為財,老子跟他們都不是一個套路,就是圖一樂呵,太祖都說了,與天斗其樂無窮,與地斗其樂無窮,與人斗其樂無窮,這個程霸天老子就是要跟他斗一斗,我昨天在酒桌上已經表態,跟他尿不到一個壺里。”

  王峰嘆道:“這正面沖突來的太快,你孤孤單單一個人,縣委里頭連個幫手都沒有,稍微有點風吹草動,程雪峰想要對付你實在太簡單了。”

  李燕正端著一盤子花卷從廚房出來,聞言把花卷放到桌上,道:“王大哥,你們是在說三笑在艷陽縣里的形勢不妙嗎?”

王峰正色道:“是有一些為難之處,主要是太孤單了,縣委常委里一個可信賴的幫手都沒有,大會小會上沒有發言權,稍微有個不妥的舉動都會被有心人當做把柄記錄下來,一旦分管的工作出現問題,立即受到千夫所指的攻訐,這其中的難處多的  不過來,就昨天那幾道難關,也就是許書記這樣的人物才能接的下來,但目前為止對方出招都是些盤外招,而這也是許書記擅長應對的,一旦對方開始正面進攻,耍陽謀,許書記勢單力孤,就很難接招了。”

  李燕白了許三笑一眼,道:“這么重要的事情你昨晚怎么不跟我說?”

  許三笑道:“沒有王大哥說的這么邪乎,什么魑魅魍魎,不過是一群跳梁小丑,你老公是什么人你還不知道嗎?”

  李燕輕輕一笑,道:“不管了,隨便你折騰去,反正我短時間哪也不去了,就在這陪著你。”

  王峰道:“艷陽縣里的形勢太兇險,我認為許書記現在不宜搬家,最好還住在歇馬鎮上。”

  許三笑道:“這事兒咱們不謀而合。”

  王峰額首又道:“不但要小心提防程龔之流,還要注意一些秘書司機之類的人物,甚至飲食都要格外注意。”說著,深有體會的嘆道:“細節決定成敗呀。”

  許三笑道:“秘書是宮艷詩,是嚴老師從蓉城專門派到我身邊的,司機我打算給小楓哥上個編,調到縣委來專門給我開車。”

  王峰表示贊同,道:“既然是嚴老師安排的人,想來至少不會坑你,劉楓兄弟的車技只要有你形容的一半高就夠了。”

  許三笑道:“恐怕比我形容的還要厲害的多。”借著忽想起凌少剛來,隨說道:“對了,昨天下班以后凌少剛去了我辦公室一趟,話里話外的有親近的意思,我聽說六年前他女兒險些被程曉峰的兒子強jiān,跳樓逃生被摔成重傷,為這事兒,凌少剛跟程雪峰不共戴天,這幾年,凡是敢跟程雪峰作對的領導調到艷陽縣,他都要靠攏過去,可惜,始終無人能撼動程雪峰。”

王峰沉思了片刻,道:“凌少剛這個人我是知道的,我還在艷陽縣當糧食局局長那會兒他是辦公室主任  輕哼了一聲,續道:這個人沒有種,本事不大,為人卻很cāo蛋,說別人跟程雪峰作對多年我或許會信,這個人很難說!”

  許三笑腦子轉的飛快,立即明白了王峰話里的含義,驚奇的:“你懷疑這個凌少剛就是程雪峰故意豎起的一個敵人,專門留給所有想要跟他作對的人拉攏的一個臥底?”

  王峰道:“現在就下定論還太早,但我覺得很有這個可能!”

  “,這官場真是處處藏雷啊,不瞞你說,我昨天還在想怎么跟他走的近些呢。”

  王峰笑道:“以你的眼光,他如果真有問題,應該瞞不了你多久。”

  許三笑道:“哪怕只能瞞過一天,都有可能抓住問題的所在,說不定龔占光就是這么著的道兒。”

  時間差不多了,許三笑送走王峰,動身去縣里上班。一切沒上軌道以前,每天都只能這么來回跑。

早上八點,許三笑準時走進縣委副書記的辦公室,打開紫外線燈,然后關門出去。徑直找到縣委辦公室主任徐彪,只見宮艷詩一身正裝站在徐彪的辦公室里,徐主任正在給小宮秘書做思想工作。正說道:“這是程書記的意思  ps: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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