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懷大志者講究成大事不拘泥小節,皮厚心黑手段變化多端無所不用其極。許三笑一直是個胸懷大志的人,但他卻還是做不到后者。不過他也有自己的想法,要想超過別人,就必須走捷徑,就意味著做事不能按常理出牌。不按常理出牌絕對有風險,究竟是在冒險還是在創新,就看自己的智商了。許三笑現在就要行險一搏!
既然你李紅軍以打定主意不讓我好,我又何必跟你客氣?
何問魚似乎不能理解許三笑他們這是要做什么,始終面若寒冰坐在那兒。
米粒兒卻知道三笑哥哥生氣了。比喝酒,魚龍幻術里就有一招叫壺里乾坤海,別說幾斤酒,幾十斤上百斤都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弄到別處去。就算現在準備不足,變不了這個戲法,玄門左道里還有一種奇藥叫做化酒丹,只要在舌頭下含上一顆,酒入口中便會被吸去酒性,喝多少都如水一般。三笑哥哥給瞎子太公沖喜時,曾一氣兒喝了十幾斤酒,把全村的青壯都灌醉了。如今用來對付這個姓李的老色鬼,自然不在話下。
服務員送上大碗,并非尋常所見的二碗,而是那種秦中面館里常用的大海碗,一碗酒足有二斤!
李紅軍對白酒天生不敏感,尤其擅長喝急酒。這招上大碗是他慣用的伎倆。目前為止在酒場上無人能擋其鋒。
許三笑說:“領導敬酒,說什么都得喝,難得李書記興致這么高,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取過四瓶酒,滿滿的倒了兩大碗。端起一碗遞到李紅軍面前,道:“李書記,請滿飲此碗!”接著端起另一碗酒,暗地里扣了一顆逢酒必備的化酒丹,趁著喝酒的瞬間放入口中,咕嘟咕嘟的干下一整碗!
化酒丹是一種木膽形成的奇物,山中猴兒喜歡釀果酒,經常利用樹木本身形成的樹洞存放野果,久而久之發酵后形成了野果酒,歷經風霜,百代傳承,那酒已至醇,那樹卻進化出一種木膽,專門能吸收酒性。此時采出雕琢成黃豆粒大的丹丸,每一顆都能吸收幾缸酒的酒精真性。
李紅軍目睹許三笑毫不猶豫干下一大碗酒,雖感到驚奇,卻并不氣餒。過往勝利經驗豐富,積累下的信心又豈是一碗酒便震懾的住的?當下,也端起碗來,咕嘟咕嘟一口氣灌了下去。剎那間,臉紅耳熱,心跳如鼓,腸胃里火燒一般的。酒意上涌,沖鼻子而來。李紅軍身子一晃,硬是沒倒。哈哈一笑,想說一句痛快之類的話,顯出豪氣來,卻終于還是沒能說出口。
“好酒量!”許三笑替他說了,伸出大拇指贊道:“李書記的酒量真可勝過當年過景陽岡的武二郎!”
“來,咱們再干一碗!”
李紅軍的碗還沒來得及放下,許三笑就又過來倒酒,他能喝三斤白酒,急酒能喝二斤半,普通酒場上這個酒量基本可以橫晃了。卻沒想到今天遇上了一個對手。許三笑喝酒如飲水,一碗下去面不更色,倒酒的手穩如泰山,絲毫看不出半點酒意來。李紅軍心知不妙,剛想找個借口拒絕,忽然一抬頭看見許三笑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腦子一暈,那個不字竟是生生說不出口來。
許三笑將酒倒滿,又給自己滿上一碗,朗笑道:“李書記是前輩榜樣,我還年輕,今后要在您手下工作,需要向您學習的地方太多了,這喝酒便是一門大學問,我先跟您學個簡單的海底朝天。”端起碗來,咕嘟咕嘟干了下去。
他媽的,這狗日的許三娃子是酒仙轉世不成?李紅軍在心中大罵,眼瞅著許三笑一口氣又干了一大碗,而他這第二碗卻是無論如何也干不下去。正打算找個借口打官腔耍無賴,忽聽對面何問魚說道:大哥哥你喝的真快,對面的大叔一定不會比你差!李紅軍見她巧笑嫣然正看著自己,迷迷糊糊中,感覺那目光似有期待鼓勵之意,頭腦一熱,又端起酒碗來。
咕嘟咕••••••哇!一碗酒只干下去一半兒,李紅軍吐了個一塌糊涂。
許三笑微感到奇怪的看了何問魚一眼,只見她正擺弄著筷子挑的一只獅子頭在盤子里亂轉。
鎮長劉國慶氣的拍案而起!
“許三笑,你看你干的好事!”又在李紅軍背后拍了兩下,嘆口氣道:“哎,李書記,你這是何苦來哉呢,也不看看自己都什么歲數了,還跟年輕人一樣斗酒。”
李紅軍徹底喝大了,搖搖晃晃站起來,瞇著眼走向何問魚。打著酒嗝道:“好酒!不過沒有人好。”
在場的鎮黨委領導們各懷心事,反應各不相同。劉國慶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這個老李哪樣都好,就是太好喝酒,哎,這叫什么事兒啊!孟慶新則說,趕快把李書記送走吧。話音剛落,便注意到劉國慶在注視著他,目光意味深長。穆仁星憤而站起,一拍桌子,罵道:“無恥之尤!”起身拉上妻子匆匆而去。
許三笑面帶怒色,冷眼旁觀,看得分明。金顯揚夫婦趕忙上去拉住李紅軍,米粒兒拉著何問魚往外走。李紅軍呼喝著追了上去。許三笑從兜里摸出高像素手機,腳下加緊故意橫在金顯揚身前,緊跟著李紅軍出去。
酒店門外,米粒兒拉著何問魚鉆進許三笑的車里。
李紅軍追出來,失去了目標,只遲疑了一下,便開始脫掉衣服和褲子,接著抱住門口的石墩子又親又摸,丑態百出。許三笑橫在酒店狹窄的門口處,用身子擋住手,拿手機把整個過程錄了下來。
你敢給老子下絆子,老子就敢想辦法讓你提前退休!
夜,臨時出租屋內。
米粒兒正在給何問魚洗腳,銀鈴般悅耳的笑聲不時傳過來。許三笑正在低頭看手機里錄下的效果。
今晚的事并不是計劃好的,可以說是臨時起意。但仇恨的種子卻是早埋下的。李紅軍想給許三笑一個下馬威,許三笑最初的想法是息事寧人。待在酒桌上發現李紅軍覬覦何問魚時,忽然想起一句話,天要滅一人,必定先使其瘋狂。李紅軍這個人已經喪失了為官做人的底線。這種人升遷無望,又窩在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失去了銳意進取之心,便只剩下一個混身腌臜齷蹉的老官油子。留著他,只會是禍害。
許三笑心中明白,自己這么做的結果多半是便宜了別人,看今晚的架勢劉國慶和穆仁星都對李紅軍屁股下邊的椅子感興趣。比較而言劉國慶更老練,穆仁星則銳意十足。至于金顯揚,如果李紅軍倒下了,他能保住現有位置就不錯了。又想到,雖然進步挪屁股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就目前黨委班子的成員看,李紅軍走了,把自己吸收進去完全有可能。
歇馬鎮政府的組織結構里,幾個主要領導都有兼職。李紅軍一個人擔任了書記兼人大主席,鎮長劉國慶同樣身兼著政法副書記,穆仁星則擔任副書記的同時身兼組織委員,金顯揚兼職紀委委員,剩下的黨組織成員還有,派出所所長林四平,宣傳委員高文茂,團委書記李鐵民,這三個人全都是股級干部。
米粒兒把何問魚伺候睡下了,回到屋子就看見許三笑正在把手機的數據線連接上筆記本。走過來一看,登時氣的呸了一口,道:“這么惡心人的東西你錄下來做什么?還要傳到網上去?”
許三笑的樣子云淡風輕,輕聲道:“你先睡吧,我弄完這個就睡,要說大鵬這小子,渾身上下我就服他一件事,就是能擺弄明白這電腦,我學了幾回都還是一半明白一半糊涂。”
米粒兒又看了一眼電腦屏幕,輕輕一嘆道:“哥,你這才來鎮上第一天,就跟李紅軍斗起來了,今后的日子還不知道要跟多少人斗來斗去的,我真擔心有一天你輸了會接受不了。”
許三笑嘿嘿一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只要不死就斗下去。”
米粒兒幽幽道:“不管你怎么想的,我總是支持你的,只是恨自己太笨了,一點也幫不到你。”
許三笑停下動作,輕輕撫摸米粒兒的秀發,道:“傻丫頭,雙修道侶是血脈相連性命交修的關系,任何時候,你就是我心靈的歸宿,只要你能永葆本真,哥就不會徹底迷失••••••你是不是覺得我對待敵人的手段有些陰險了?”
米粒兒點點頭。
許三笑道:“不管是光明正大的方法,還是陰險的手段,方法和手段本身并不存在陰險和光明性質,關鍵是要看人心!就好比李紅軍是光明正大的把招商辦放在了鬧鬼的老糧庫院里,他的手段是光明的,用心卻是陰險的。而我對付他的手段的確有些陰險,但我的目的是把這個有破壞無建設的害群之馬踢出去,所以我的目的卻是光明正大的。”
“大鵬問咱們這段視頻的題目叫什么?”許三笑指著電腦道:“你說叫鎮黨委書記酒后發狂將石墩子當美女當街猥褻如何?”
米粒兒抿嘴道:“我哪懂的這種事情啊,不過你這個標題一出來,肯定挺吸引人的,估計如果傳播開了,李紅軍不死也得脫層皮。”
許三笑道:“脫層皮哪夠?對已經結下仇的對手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這是江湖生存法則,不死?那我就送他一程!”
米粒兒問:“你打算怎么做?”
許三笑道:“這玩意有多大威力,關鍵是要看被多大領導看到,明天我去趟南山市,問問那位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