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峰代替任含蕊回答道:
“含蕊的家也是上滬的,這不,我們今天上午回的上滬,她到現在還沒有回家呢!老爸老媽,含蕊是不是很乖?她把我們李家當成了她的家,他父母還不知道怎么罵她呢?”
李再新呵斥李曉峰道: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懂事?含蕊離家也有段時間了,這回了上滬,你也不讓她回家,讓她的父母怎么想?”
李曉峰撓著頭皮嘿嘿傻笑。
任含蕊低著的頭抬了起來,臉上的紅暈已經褪盡,仿佛瞬間涌在臉上的血液就回流到了心臟,面色變白。
李再新的話讓她的心中有些忐忑,摸不著頭腦,先前對她一直熱情有加的李家伯父伯母,忽然間讓她看不懂了,她開始患得患失,不知李再新是否在埋怨李曉峰沒有和他們打招呼,就貿然地將她帶回了家。
她的聲音細小地不注意聽,都聽不清她在說什么,聲音中帶著哽咽,把她此刻的心情表現的淋漓盡致,她絕對不是在演戲,她是真害怕遭到李家人的拒絕。
“伯父父母,這不怪曉峰,是我不懂事,我著急要見伯父伯母和姐姐,我一會就回家,從這里到我家也不遠,十幾分鐘就到了。”
說完她把求助的目光看一下李曉晴和陳宇星,眼眶里泛起一片薄霧,在包房明亮的燈光下,閃著亮晶晶地光芒。
程鵬和劉菲搞不明白李再新的意思,把目光看向李宇星夫婦,李曉峰被父親的話鬧的一愣,他也沒有聽明白李再新話中的意思?
小依然和小永恒被大人們嚴肅的表情嚇到了。他們停下了嘴里的咀嚼,在大人們的臉上巡視。
胖婦人在李再新的大腿上又掐了一把,警告他說錯了話。她可是知道李再新對任含蕊這個準兒媳的喜愛,只是這個沒有文化的老頭子,這段時間信心膨脹得過快。別人對他的奉承多了,他自認為成了文化人,說話做事開始講究倫理道德,尤其是他的社會地位來自于兒女,所以他把孝道看得更重,埋怨李曉峰是自然而然。沒有想任含蕊的感受,從而造成了這么大的誤會。
看到眾人的表情不對,尤其看到任含蕊的傷心無助的表情,忽然明白自己說了錯話,或者是說了引起重大歧義的話。
“含蕊。我可沒有別的意思,你看明天就除夕了,你父母一定很惦記你。你不要想岔了。看我這嘴。這還說不明白了。”
李再新有點緊張了,別因為他的話,讓兩個孩子鬧掰了,那他的罪過可就大了。
李曉晴看了陳宇星一眼,陳宇星心有靈犀的向她點點頭。李曉晴對任含蕊說道:
“含蕊,我知是你在影視界隱退。這個行業沒什么可留戀的,在家相夫教子是一個選擇,孩子大了后你可以自己創立一個企業。如果嫌麻煩也可以到我的公司來,或者是協助曉峰。”
李曉晴的話讓任含蕊心情大好,她激動的站起來向李曉晴鞠了一躬。
“謝謝姐姐、姐夫。”
她又轉身向李再新夫妻鞠躬。
“謝謝伯父伯母。”
小依然看著眾人笑容滿面的臉,也和小永恒跟著大家笑了起來,她對滿臉羞紅的任含量蕊道:
“含蕊姐姐,還有我們呢。”
李曉晴打了小依然伸出的小手一下。糾正她道:
“怎么能叫姐姐,要叫舅媽。”
小永恒嘻嘻笑著道:
“含蕊姐姐還沒謝我們呢。”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宴會的氣氛在小依然和小永恒稚嫩的聲音中達到了高.潮。
任含蕊憐愛地看著兩個小家伙,柔聲對他們道:
“那么姐姐謝謝依然和永恒。以后一定要照顧姐姐呀。”
小永恒從椅子上蹦了下來,拍著胸脯表態。
“放心舅媽,我們一定讓著你。”
小依然鄙視地看著小永恒,奶聲奶氣地道:
“舅媽是大人,你是小孩。”
小永恒又嘻嘻笑著爬上了椅子。
眾人又是一陣暴笑。笑畢,李曉晴問任含蕊。
“你爸媽知道你回來了嗎?”
“還不知道!我沒有告訴他們具體回滬的日期。怕他們著急。”
李曉晴想了想,對任含蕊說道:
“不如這樣吧,你給他們打個電話,看他們是否在家,我們把他們接過來,一起熱鬧熱鬧,同時也將你和曉峰的事定下來,其他的什么事都能等,孩子不能等。你看好嗎?”
陳宇星在旁接話道:“曉晴提的這個建議好,這事是應該定下來了。”
任含蕊喜上眉梢,她激動地拽著李曉峰的胳膊,力氣大的讓李曉峰疵牙咧嘴,但是她還是很有理性,將目光看向李再新夫婦,征求他們的意見。
李再新夫婦怎么能反對李曉晴的話,他立即表示贊同,胖婦人催著任含蕊打電話,任含蕊最后又看向李曉峰。
“打吧!”李曉峰給予她鼓勵。
“去吧。”李曉晴也鼓勵她道。
任含蕊拽著李曉峰去了包間里的休息區。
陳宇星問程鵬:
“程子,你和劉菲什么時候回奉京。”
程鵬道:
“董事長說你今天過來,我這不就等你到現在嗎?否則我今天就走了,這一晃又幾個月過去了,也怪想老爸老媽的。你什么時候回去,我們一起走吧。”
程鵬沒想太多,更不知道陳宇星有秘密的運輸工具,所以提出了和他一起回奉京。
陳宇星想了一下,說道:
“好吧,我們吃完飯就走,我要申明。你不要自作主張,一切聽我的安排。”
“今天就走,應該沒有到奉京的航班了吧?”程鵬疑惑地說道。
“依然永恒”公司和南方航空簽訂了一個協議,可以保證在3小時之內安排“依然永恒”公司高層,任何班次的航班頭等艙的機票。但是如果沒有航班。就愛莫能助了。
“這不用你管,老老實實聽我安排就好。”陳宇星神秘地說道。
劉菲也在桌子底上捅了程鵬一下,小聲說道:
“宇星不是還有軍機嗎。”
程鵬點頭,夸獎劉菲道:“老婆,你比我聰明。”
李曉晴不解的看向陳宇星,他可是聽陳宇星說過。他綜合艦的秘密除了家人和國家高層,是不允許告訴任何人的,今天他怎么改了性子。
陳宇星在桌下拍了拍李曉晴的手,讓她放心,他自有安排。
任治文是浦東發展銀行的一名后勤人員。今年四十五歲,在他那個年代,大學的招生人數還不是很足,競爭比現在慘烈的多。他沒有考上大學,到一家技工學校學習了一年電工技能,一九九四年浦東發展銀行招聘后勤人員時,他找人、托關系進入了浦發銀行,工作二十年也略有進步。成為了一家分理處的后勤主管。
他老婆王可是一名小學音樂教師,人長的很清秀、很漂亮,彈了一手好鋼琴。四十多歲了仍然是身材火辣,但是她有一個缺陷,小時候得了小兒麻痹,走路時跛足,否則憑借任治文的學歷和地位是找不到王可這樣漂亮的老婆的。
他們的女兒就是任含蕊,女兒出生后。王可為了彌補自己一生的遺憾,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女兒的身上。從任含蕊上幼兒園開始就對她進行藝術和形體的訓練,當然文化課也沒有落下。上初中時,任含蕊就已經出息為一個婷婷玉立的小美女,藝術氣質十足。
王可對女兒看的很嚴,吩咐丈夫上學和放學必須接送,禁止她和男同學以及社會上的人接觸。高考時,任含蕊以無可爭議的藝考成績和文化課成績考入了華國最高藝術學府,傳媒大學的表演系,終于圓了王可自己的藝術夢。
一年前,任含蕊以她不到二十歲的年齡,出演一部青春偶像劇的女主角,一舉奠定了她在國內影視圈內的地位。女兒出名了,也賺到了他們兩口子一生也賺不到的錢,并給他們寄來了一大筆錢,王可高興的痛哭流涕,她的苦心沒有白費,付出終于有了回報。這個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家庭終于得以翻身。
任治文兩口子用女兒給他們的五百多萬元加上他們所有的儲蓄在浦東地段購買了一間不到一百平米的小門市,并且將它租了出去,每年可以得到四十多萬元的租金,十幾、二十年就可以收回成本。
雖然兩口子還住在原來幾十平方米的老房子中,但是他們卻很知足,女兒的事業在不斷進步,現在已經成為家喻戶曉的影視明星,上次來電話說,她正在拍攝一部新的電視劇,投資額很大,是影視公司為她量身打造的大制作。
這部劇上映后,女兒的知名度將會再上一個臺階。可是他們最近也遇到了一件煩心事,是有關那個門市房的,他們的房子要動遷了。
他們那間門市房附近是一家新開的醫院,而且還是現階段最火爆的癌癥專科醫院,每次任治文到他的門市房附近,都會看到成排的高級轎車,一堆堆的外國保鏢和仆人守候在醫院的大門外。
聽說這家醫院是預約制的,價格非常地昂貴,而且不接受國內的病人,到這家醫院治病的都是西裝革履的外國人士,而且大部分都是富豪商賈。跟隨在這些富商身邊的仆人和保鏢是不允許進入醫院內的。所以他們只能每天分工守候在外,隨時聽候雇主的召喚。
浦東區動遷辦,在他門市房那條街區貼出了告示,他家的門市房在這次的動遷之列,項目名稱是上滬博愛癌癥專科醫院的二期工程。投資額高達10億人民幣。
他和醫院的基建辦和區動遷辦的人員談了幾次,醫院方面同意給他的補償款是按這片街區的市場價格計算,如果除去給租房者的賠償,這次動遷任治文不僅不能得到利益。反而小有損失。
實質上這和任治文購房時的價格有關,他購買這套房產時的價格,就略高于當時的市場價格,這才不到一年的時間,市場價格變動并不是很大。而醫院和區動遷辦給出的動遷補償款。也正是略高于這片街區的市場價格。醫院并不黑,動遷辦也很講道理,是嚴格按照法律的有關規定辦的,給動遷戶的補償價格合乎市場規律。
任治文不甘心吃虧,他聯合了幾個剛剛購房不久的動遷戶到醫院去講理,這次很湊巧的見到了醫院的董事長王洪斌。王洪斌聽明白了他們的訴求,同意按照他們購房合同的價格回收,并給予每平方米1000元的溢價補貼。
這些人不同意,要求將溢價額度提高到每平方米五千元,王洪斌很干脆的拒絕了。三天前。任治文再一次來到他的門市房時,那里已經是一片空地,他的房子被強制撤除了。
任治文找到醫院找到動遷辦,竟然沒有人理會與他,他氣得夠嗆,但也沒有辦法,要求簽訂補償協議時,確發現補償的價格并不是如王董事長所說的價格。又回到了統一的市場價格上。任治文在動遷辦大鬧了一場,回家后,氣得病在了床上。老婆王可要將這事告訴女兒,看女兒能不能找人幫助疏通一下,把這件事情解決了。
任治文阻止了老婆這樣做。女兒只是一個藝人,要找到相關的領導,所要付出的代價,任治文想想都感覺到害怕。現在這個社會,又有幾個人真正看得起所謂的明星藝人。尤其是女藝人。任治文一直不贊成老婆王可對女兒前途的規劃,可是他又犟不過妻子。只好任由她折騰。
即使現在女兒有了些成績,他也高興不起來,尤其看到新聞和網絡上有關明星女藝人的緋聞和演藝圈內的潛規則,就為自己的女兒擔心,擔心她受到別人的欺負。
今天兩口子正在家里看電視,忽然接到了女兒的電話。女兒告訴他們她已經回到了上滬,正在和男朋友一家在一起聚餐,希望他們能夠過來和她男朋友的家人見個面,商定一下他們的婚事。
任治文聞聽此事,心中不免一驚,女兒剛滿二十歲,如果不休學,現在應該是上大二,這么小怎么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而且他們從來沒有聽女兒說過,她已經有了戀愛對象,怎么忽然間就要求家長見面了呢?兩口子眼神一對,就明白了彼此心里的想法,這肯定是女兒有了身孕。
再怎么說也不能讓女兒為難和受委屈呀,兩個人急急忙忙地梳妝打扮,要到酒店去看一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等他們到了樓下時,已經有兩輛奔馳s650在下面等候,兩個身穿黑西服的大漢和兩個英姿颯爽的女孩站在車旁。
一個女孩迎向他們,自我介紹她叫李蘭,她問清楚了任治文兩口子的情況后,將他們讓到后面的一輛奔馳車上,兩個女孩上了前面的車,兩輛車快速的向前駛去。任治文兩口子被這種大排場今得是一愣一愣,這男方家里是做什么的?接個人還用得著擺這么大的譜嗎?
他兩口子不知道,這在李家已經算是最簡單的迎接儀式了,如果復雜起來,這個上滬灘都會被轟動的。
兩個人趕到友誼賓館時,女兒任含蕊和一個小青年在一樓大廳中迎候他們,小青年很客氣地向他們鞠躬行禮。聽女兒的介紹,任治文知道這個男孩就是女兒的男朋友,叫李曉峰,今天22歲。
李曉峰帥氣的長相讓任治文稍微放下了心,他最最擔心的是管他叫岳父的是一個比他年齡還大的老頭子,如果是那樣,讓任治文情何以堪。
他一路上都在為這件事糾結著,現在倒是可以放心了,這個小伙子和女兒還是很般配的,就是年齡小了點。他現在又開始擔心,這樣有錢又有貌的富二代,能否對女兒一心一意,別是新鮮幾天,就像脫衣服一樣,把女兒給甩了。
李曉峰看到任含蕊母親的腿疾,甚感吃驚,任含蕊從來沒有對他說起這些,只是告訴他,她母親是一個小學音樂教師,父親是銀行職員,再具體的他就不知道了。李曉峰一年前還是一個走街竄巷的小流氓,他對像任含蕊母親這樣的殘疾人沒有瞧不起,也沒有歧視。
四個人到了賓館二樓,在一個超大的包房的木門兩側,站著幾個和駕駛奔馳車的司機一樣的黑西服大漢。這讓任治文本就緊張的心更加緊張了。
包房餐桌旁老老少少有八個人,還有兩個服務員式的漂亮女孩站在大門的兩側,在他們進門的時候,餐桌邊上的人全都站了起來,一個身穿昂貴西裝的中年男人和一個貴婦人,向他們迎了過來,并且熱情地打招呼。
“你好任先生,王女士,我是李曉峰的父親李再新,這是她的母親,歡迎你們的到來,今天我們臨時起意,將兩位請到這里,希望任先生不要見怪。”
“怎么會,能受到李先生的邀請,甚感榮幸。女兒離開我們有一年了,之前,我這還不知道女兒已經回了上滬,也是急著趕過來看看女兒。女兒不懂事,打擾李先生的家宴了,請見諒。”
任治文很客氣地說道,他感覺這個房間里的幾個年輕人很眼熟,但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王可也是如此,一進門她就被房間中的這些人吸引了目光,她敢肯定這里最少有三個人她在電視或者報紙上見過他們的影像。但是他們到底是誰,她也想不起來了。
“任先生太客氣了,這不是嗎,在餐桌上聽到了兩個孩子的事,我們感覺含蕊是個好姑娘,非常難得的一個兒媳婦,這不是要趕緊讓抓住了,可別讓含蕊飛走了。這才勞了你們的大駕。”
李再新哈哈笑著,和任治文手挽手向著餐桌走去,胖夫人也挽眘王可的胳膊,將她帶到座位上,眾人這才一起坐下。
陳宇星心中腹謗,他這個岳父之前可是個老實人,話很少,沒想到,這過了還沒有一年,性格就有了如此大的變化。而且說話也流利了很多,待人接物恰到好處。
“咱爸變化夠大的。”陳宇星小聲對身邊的李曉晴說道。
李曉晴白了他一眼。低聲說道:
“有你這么個女婿,他變化不大那才是怪事,一天到晚受到別人的奉承,他不飄飄然就不錯了。”
“也是,有你這個女兒,他不驕傲才怪呢!”
李曉晴又給了他一個白眼。但濃濃地情意盡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