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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吾觀劍成定緣業

  “就愛讀書”

  薩迦法王聽到這話,微微一怔,隨即低下頭,慢吞吞想了一會兒,說道:“好,就依居士所言。”

  自唐末戰亂之后,中原板當,戰亂紛起,宋朝兩代,更是關陜盡失,無法與吐蕃交通,至今已有七百年矣,吐蕃雖然投靠元朝,但蒙元粗鄙無文,更無教化之功,反而被吐蕃統治了精神,歷朝皆拜吐蕃密宗活佛為國師,但如此一來,吐蕃地位雖然越來越高,但原本漸漸擁有的碾磨、紡織、造紙、釀酒等工藝卻漸漸缺失,無所發展,而詩文、農書、佛經、史書、醫典、歷法等典籍也不能與漢人相互交流,以至日趨衰敗,再無當年松贊干布在位時,打遍中亞無敵手的雄風。

  薩迦法王這一派雖然對吐蕃大權依舊有窺測之心,但吐蕃現在國勢衰弱,遠遠不能與昔日相比,是以齊御風言明的不能獨立,只能自治,對他來說,卻也只有好處,并無多大損失。

  齊御風點了點頭,又尋思了一會兒道:“伽璽真他們一派,到底有多少人馬?”

  薩迦法王道:“藏地一脈,與中原不同,根據地方貧富、道路險易、人口多寡,烏思藏共分為二十八處,此二十八處為要中之要,共有十三萬戶把持,而其中又以撒思加、答籠、宋都思、亦思答為最大,現在均歸屬烏思藏宣慰司管轄;而各地守土官,十戶長、百戶長、千戶長、萬戶長、達魯花赤,統治三路者為三路軍民萬戶,賜水晶印,在西藏,此印原本由我薩迦派持有,而現在伽璽真得元帝寵愛,便收歸于他。”

  齊御風聽得這什么守土官,什么達魯花赤,十分迷糊。不禁皺眉問道:“到底能有多少人馬?”

  薩迦法王喟嘆一聲,道:“藏地百姓,上馬為軍,下馬為民,自然與中原不同,各據宗派不同,總計能有三十萬罷。而再加上元朝宣慰司統領的元軍,也有十萬之眾。”

  齊御風驚訝道:“那豈不是四十萬大軍,那還怎么打?”

  他心道,怪不得伽璽真蠢蠢欲動,明教便將五行旗、天地風雷四門俱守在這西南、西北一線,原來吐蕃還有這樣大的潛力可挖掘。眼下中原未定,這卻是是一根不好啃的骨頭。

  薩迦法王見他沮喪的樣子,搖了搖頭,微笑道:“伽璽真雖然能調動這三十萬大軍不假,但吐蕃眼下不用兵馬已有幾百年,器不犀利,甲不精完。材不趨敏,卻遠遠不及西涼軍精銳,而且那吐蕃宣慰司屬于蒙元所設立,也未必聽他調遣,只要他大軍一動,恐怕宣慰使第一個要平定的,就是他了。”

  齊御風心中暗暗懊悔,心道原來自己還是將這事想得偏了。原以為啥了伽璽真一黨,這吐蕃自然平定,到時候薩迦法王上位,大伙皆大歡喜,可是眼下一看,他若有這么多人手可供調遣,西涼之兵又不能上高原作戰。可如何是好?

  薩迦法王見他沉吟不語,也不打擾,過了一炷香時間,韓羽娘等得已經哈欠連天。極不耐煩之際,齊御風突然道:“好,不過我卻還有一個條件。”

  薩迦法王道:“居士但說無妨。”

  齊御風目光灼灼道:“若吐蕃得復,當允我明教教徒隨意行走,派駐軍馬,與元人無異。”

  薩迦法王點點頭道:“如此甚好,有道是,佛門如掌,余皆如指,掌無指不活,指無掌也是不成。”

  齊御風道:“如此那就說定了,我助你派奪回主宗之位,掌管吐蕃,到時吐蕃與西涼溝通交易,我自當童叟無欺,公平交易大,卻不得與第三方交往。”

  薩迦法王道:“如此甚好。”

  一邊韓羽娘聽到這話,卻忍不住大聲道:“那如此他們不是占了大便宜?這不公平。”

  齊御風與薩迦法王相視一笑,心道吐蕃地勢崎嶇,縱然中原平定,也恐怕對其掌控得有心無力,如此交易,西涼軍能消彌一個背后的敵人,而明教總壇也能騰出手來,干涉中原事務,已經是最大的便宜了。

  但齊御風雖然與他相談甚歡,卻還是略有所顧忌,心道這老和尚如意算盤打的頗為精,但是吐蕃形勢復雜,遠不止伽璽真這一派與薩迦一家,他卻如何能保證在伽璽真死后,掌管得了吐蕃之地。

  當即他向薩迦法王問起,薩迦法王微微一笑道:“此番秋夜正涼,咱們酒食已盡,出去行散,納涼可好?”

  齊御風心存疑惑,卻也當即點頭答應了下來,退出門外,等候薩迦法王更衣。

  薩迦法王召喚過來那年輕的徒弟,與齊御風介紹,原來他那徒弟,卻是喚作格薩爾,雖然未曾受戒,自幼練得一身鋼筋鐵骨的硬功。

  齊御風聽得暗暗驚奇,心說這薩迦法王一點武功也不會,而教出來的徒弟卻這般高明,當真算是奇事一樁。

  薩迦法王換過一身嶄新的僧袍,手持錫杖,寬袖長袍,飄飄欲仙,與齊御風等人并肩出門,望見漫天星斗,突然笑道:“久聞少俠武功過人,尤其以劍術為精,我這徒弟,也學了不少年的武藝,今日就請少俠指點他幾招如何?”

  齊御風看見格薩爾一臉不服氣的樣子,當即道:“如此獻丑了。”

  薩迦法王搖頭道:“你能守住如此神兵,武功必定非同小可,又豈能說是獻丑,不過老僧貪欲眼福而已,欲一窺得神劍出竅,便也心滿意足了。”

  齊御風點頭答應下來,一行人來到塔林之間,那格薩爾手持一柄鐵杖,面向齊御風,沖著他抱拳鞠身,齊御風眼見此人當真是有若淵停岳峙,氣勢非凡,不由得暗暗點了點頭,也抱拳行了一禮,輕輕一抖,從劍鞘之中,拖出了長白劍。

  薩迦法王雙目半張半閉,見齊御風這一出劍,仿佛漫天星斗月亮的光華都凝聚在這劍上一般。不由得心驚道:“果然是此劍。”

  格薩爾叫道:“你是客人,你先來。”

  齊御風搖頭道:“客隨主便,哪有惡客上門現行進招的道理。”

  格薩爾點頭道:“好,那你小心些!”一言方方說罷,鐵杖揮動,一陣勁風便朝著齊御風迎面撲來。

  齊御風定睛一看,見他這一杖雄渾豪邁。霹靂萬鈞,功力竟然不亞于段思邪等人,當即斜斜走了一步,側風避開,格薩爾一杖揮出,接連不停。陡然圈轉,向他肋下一點。

  齊御風見他這一招使得甚為巧妙,當即道:“好杖法。”說著長劍輕揚,竟然不理會他這一仗,隨手對攻,這一劍使得甚為巧妙,去勢全然在格薩爾萬難預料之處。當即他不由得反身抵擋,齊御風輕輕一躍,長劍在他小腿上一抹,力透劍脊,那格薩爾一個踉蹌,躍出數步,這才不至于跌倒。

  這一下生變,那格薩爾登時面紅耳赤。輕飄飄一個轉身,鐵杖橫空直擊,齊御風一揚眉,長劍橫掃,登時劍影飛舞,變幻無定,那格薩爾登時暗暗心驚。心說就算師傅所記載的劍法之中,恐怕也沒有如此神奇。

  當即他打起十二分精神,與杖法之中參雜著一路掌法,全力應付。齊御風好整以暇,與他游斗不停,韓羽娘直勾勾的看著兩人比拼,一邊不住搖頭嘆息,只覺得自己武功不高,不能與這二人相比。

  再過數十招,兩人與明月下相抗,那格薩爾杖法之中的破綻越露越大,就算齊御風極為客氣,可是他長劍急趨如電,先聲奪人,信手所致,便也是對方的缺漏所在,只能使上一劍,即便停緩,等待格薩爾再次攻來,再生變化。

  格薩爾羞憤交集,陡然一聲大喝,劈頭蓋臉,一杖劈空而至,齊御風劍法揮灑,瀟灑自如,當即手腕一翻,長劍搭在他鐵杖之上,順勢向外牽引,這一劍之中,十成之力,倒有九成就是借用了格薩爾的勁力,可謂巧妙異常。

  格薩爾只覺得手中鐵杖之上,陡然傳來一股勁力,如同爆炸了一般,當即雙手再也崩不住鐵杖,陡然雙手一松,任憑那鐵杖劃一道直線,撲落在地。

  他此時卻也來不及認輸,只低頭看著自己雙手,卻見雙手并未受傷,只是紅艷艷的異常,但酥麻之感,遍布全身,想來定是齊御風以上乘內功,將一股內力度了過來,當即不由得驚異不定,抬眼看著齊御風發呆。

  齊御風也未曾料得他竟然攥不住鐵杖,奇怪的“咦”了一聲,心道難道自己內功又有所增益?這些日子忙著打仗,卻一時未曾發現。

  薩迦法王見到齊御風這一招如行云流水,當即贊道:“好劍法,這一招可就是武當派張真人的‘太極劍法’?”

  齊御風也不隱瞞,當即說道:“不錯,這正是武當派張三豐的太極劍法,只可惜我所學不精,卻誤傷了格薩爾師兄。”

  格薩爾搖頭道:“你沒傷我。”

  薩迦法王笑道:“他武功練得馬虎,畢竟逼不出齊居士的真才實學,不如由我來試試如何?”

  格薩爾本來閉口不言,聽到這話,驚奇道:“師尊,你不會武功,卻怎么能與齊居士相抗?”他心說就憑借薩迦法王這身子,齊御風一招之內,便能立見分曉,還有什么好比的。

  薩迦法王道:“我不練武功,但未必不會,齊居士,咱們文比一番,如何?”

  齊御風持劍在手,點點頭道:“好,但依大師所言。”

  薩迦法王微微一笑,放下錫杖,上得前來,雙手結印,突然一掌從腋下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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