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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無因何故敢亂常

  兩人牽著馬匹,跟著那僧人從荒野中一路行走,漸漸走上一條路途,齊御風看那僧人甚為年輕,光著一雙腳走在凍土之上,卻健步如飛,心中不禁暗暗佩服,心道密宗之中,卻有許多神奇的武學,一向不為外人知曉。

  三人一直行了大半個時辰,才來到白塔寺中,那白塔寺由寺院、塔院、塔林組成,分為三閣、七樓、九殿、百廈,構筑精麗,占地千畝,規模宏大壯觀,金碧輝煌,是元代時涼州最大的藏傳佛教寺院,號稱“涼州佛城”,就算是中原佛門要地,其氣派也稍有能與之相比者,只是地處西涼偏遠之地,又筑成了不過百年,是以其名不彰。

  三人在寺廟之中走了半天,齊御風看見寺廟之中,一如往常,一位老婦人背著孫子,搖擺著一步一叩頭,手中轉著一個轉經筒;一群僧人坐在大殿之中做著晚課,梵音陣陣,四下里壁畫精美,山水景觀、花卉瑞獸、裝飾圖案無所不包,更兼有各種佛經、教義、神話傳說、歷史故事,也都是場面宏大,內容豐富,山水、祥云、佛陀、菩薩、侍女等圖像無不栩栩如生。

  他二人直看花了眼睛,跟著那年輕人僧人走過幾道回廊,突然前方有一間大屋,卻全以木板搭成,木料均不去皮,天然質樸,和一路行來金碧輝煌的殿堂全不相同。

  那僧人走到那間大屋前面,雙手合十道:“啊彌陀佛,師尊,我已將武威王等二人請到。”

  屋中之人道:“你暫且退下,二位遠道而來,請進。”

  齊御風聽見這聲音蒼老,但卻不帶一絲內氣,當即緩緩推門,走了進去。他進門一門,見這室內一如這屋外結構,空空蕩蕩,只有幾個蒲團,面前放著三張案幾,每張案幾之上,都沏著一杯熱茶。看上去熱氣裊裊上升,應該是剛剛沏成。

  齊御風抬頭一見,那房中的坐著一位老僧,容色枯槁,身形瘦小,但額頭甚亮。湛然有光,他見到兩人進屋,立即起身緩緩道:“恭迎武威王駕臨,老僧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齊御風拱手道:“有勞大師。”

  那老僧躬身起來,突然見到齊御風持在手中的長白劍,突然“咦”一聲。面色有所驚詫,卻還是一擺手道:“兩位請坐。”

  齊御風與韓羽娘分別落在蒲團之上,齊御風細細打量這位薩迦法王,見他一不如朱巴嘉措那般武功高強,威風凜凜,也不如東巴那樣莫測高深,倒仿佛隨處可見的一個糟老頭子,不光臉上略現憔悴之色。而且鬢角之處,隱隱露出些白絲,顯然是久久未曾刮頭,就連白發也露了出來。

  齊御風行了一路,也有洶渴,當即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笑道:“好茶。”

  薩迦法王搖搖頭,略有些慚愧的說道:“中原之地,人杰地靈,藏邊蕭索閉塞。又能有什么好茶,卻叫武威王見笑了。”

  齊御風道:“我眼下執掌西涼一地,咱們都是鄰居,也不是什么外人,我眼下,也喝不上什么好茶葉,咱們同是天涯淪落人,誰也笑話不了誰。”

  他起初眼見這薩迦法王似乎有些輕慢,但見到他長劍之后,分明十分驚訝,就算他強行壓抑,但眼角眉梢,那種震驚的模樣,卻是作偽不得,當即他也放開心神,心道你今日找我,必定是有求于人,只要我跟你胡說八扯,你終究要提到正題上來。

  那薩迦法王頓了一頓,點頭道:“不過我聽說武威城中,卻有一支可用良馬換取茶葉的商人,但不知真否”

齊御風猛然聽他提起這條,陡然心中一動,心說這茶馬的政策,乃是由阿蓋與曹三多提出來并實施,眼下也不過堪堪提出不過一個月的功夫,就連大多官員也不知道,而且第一批茶葉尚未從江南運來,這老和尚怎么就未卜先知了呢當即他裝作鎮定的樣子,點點頭道:“不錯,是有這么一回事。”他心道,這老頭大動干戈的將我找來,難道就是想蹭點茶葉  薩迦法王聽聞當即眼前一亮,問道:“我有良馬千匹,不知可換得多少茶葉”

  齊御風手中茶杯一抖,幾乎要跳將起來,心道眼下武威城內正缺馬匹,饒是五散人,段思邪等高人,也得天天出城抓野馬馴養,卻也所得甚微,而且野馬性子猛烈,馴化不易,一個人倘若要騎一匹野馬上陣,那是千難萬難,已經不知有多少匹野馬因為性子太烈,已經變成了馬肉火鍋了。

這倘若上來便是一千匹馬的大買賣,其后必定源源不斷而來,如果能有吐蕃提供良馬,則何愁天下不成  他假裝沉吟片刻,微微收斂了激動的心情,卻見韓羽娘臉色淡漠,一如往常,雖然和她親近良久,能從她眼中看出那絲驚喜的神色,可她神態端莊,卻是比自己裝得更為嫻熟。

  當即他輕咳一聲道:“這樁事我倒是偶然之間,也略有聽聞,說是上等馬匹一匹可換茶葉一百二十斤;中等馬匹可換八十斤;至于下等馬,則只能換六十斤茶葉。”

  薩迦法王點頭道:“這價錢倒也十分公道,齊居士,咱們就換上一換,你意下如何”

  齊御風點頭微笑道:“但能為法王開方便之門,在下自然樂意之至。”

  薩迦法王聽到這話,眼神中的光彩微微一收斂,垂著眼簾道:“齊居士,你這柄長劍,我曾經見過。”

  齊御風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當即心中砰砰直跳,卻淡淡問道:“哦,什么時候”

  薩迦法王搖頭道:“我老朽不堪,生平又未曾學過武藝,那能記憶那許多,只記得當年我還記叫做昆.貢卻杰布,在這雪山之下,聽聞大輪明王鳩摩智講經,大徹大悟,終得造化,重入輪回。偶然見到一名武林高手,在極東之地的長白山上,手持這柄神劍,乘自然光明道氣,飛升紫微,布氣三界…”

  齊御風一口茶葉幾乎噴了出來,大聲道:“鳩摩智我算算…那豈不是二三百年前。你今年多大歲數”

  薩迦法王微笑道:“老僧今年七十有三。”

  一邊韓羽娘皺眉道:“那你怎么會記得幾百年前的事情,莫非…”

  她與齊御風對視一眼,目中都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齊御風盡管覺得這人可能是誆騙自己,但自己這柄神劍卻是出自于長白山,卻是半點不假。

  齊御風神色疑惑道:“那昆.貢卻杰布。是你轉生之前的名字”

  薩迦法王點頭道:“不錯,我原本跟隨鳩摩智大師,修習新派密宗,以“道果教法”為主,后來創建薩迦一派,自任寺主,以“道果教法”為宗旨。政教合一,創立了薩迦派,世襲相傳,到現在已有整整三百年了。”

  齊御風聽得奇怪,但看他神色,卻也不似瞎吹,當即問道:“那你此后轉生,卻又是誰。你都就記得么”

  薩迦法王道:“自然記得,我轉生之后,名為洛哲堅贊,尊號叫做八思巴,稱大寶法王,一統天下釋門,使領總制院事。統轄吐蕃事務,不過我門下弟子,相互爭奪我死去財產,也因我口舌辯論之利。指責《老子化胡經》為謬論,害了無數僧道中人;繼而再輪回時,便成為大乘法王,自降一級,以恕罪孽,輪到今朝,我只是薩迦法王,遠遠不能同舊日相提并論了,不過前幾世所記下的東西,終究是不會錯的。”

  齊御風聽得又是驚訝,又是感嘆,心說這老頭若非誆騙我,便必定真有本領,能看透過去未來,當即問道:“那當時手持這柄劍的,是什么人”

  薩迦法王微微低下頭,看著眼前火爐之中閃爍的火苗,久久不語,突然他眼角微微一凜,像是被針扎了一下似的,微微刺痛,抬起頭,張口道:“出家人不打誑語,那乃是一名仙人。”

  齊御風聽到這一個活佛喇嘛嘴里說出仙人這個詞,心中著實覺得說不出來的別扭,他試探的問道:“不是佛陀羅漢,而是仙人”

  薩迦法王堅定的搖了搖頭道:“我已經說過,此人乘自然光明道氣,上登長白,飛升紫微,布氣三界,又怎能是我釋門中人。”

  齊御風想了半天,不得其解,便問道:”這個‘飛升紫微,布氣三界’何解”

  薩迦法王搖頭道:“大道三千,殊途同歸,此中道理,我不便詳解,齊居士既然有緣獲得此劍,日后得遇其他高人,自然知曉。”

  齊御風聽得迷迷糊糊,又問道:“那當時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見到了這位仙人”

  薩迦法王道:“當時長白山天池之畔在場之人,都是當世天下武功最為高絕之人,行遍天下,也恐怕找不到第四人矣,其一為我,即薩迦一派的住持,其二為少林寺一個無名僧人,其三為大理宣仁皇帝,名喚段譽;這其四則是…”

  齊御風聽到無名老僧還有迷迷糊糊,等一聽到“段譽”兩個字,登時渾身便打了個激靈,叫道:“這第四人便是逍遙派掌門,天山靈鷲宮主人虛竹子。”

  薩迦法王微微一點頭,似乎一點也不驚訝,說道:“不錯,正是這人。”

  齊御風問道:“你們聚集在長白山天池干什么”

  薩迦法王微微顰了顰眉頭,似乎正在冥思苦想,但想了半天,卻終究搖搖頭道:“我忘了。”

  “坑爹呢你!這么大事你能忘了”齊御風心中腹誹,但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只能恭恭敬敬的一拱手道:“受教了。”

  一邊韓羽娘疑惑道:“你既然是活佛,那不就是神仙嗎,怎么連過去的事情都忘記了”

  薩迦法王微微笑道:“我被人稱為‘活佛’,無非是修業有成,能夠根據自己意愿轉世而已,并不是神佛之身,其實藏語之中,并無‘活佛’二字,而是叫做‘呼畢勒罕’,即‘化身’之意。”

  齊御風插嘴道:“化身怎么是‘呼畢勒罕’,不是叫做‘阿凡達’么”

  薩迦法王微微一怔,隨后笑道:“‘阿凡達’是梵文中化身的意思。看來武威王博貫東西,當真不凡。”

  說罷他一拍手道:“今日二位難得到我寺中,我這就引領二位到處游覽一番,如何”

  當即兩人連聲稱善,薩迦法王站起身來,引領二人,當即轉了一圈。眾人看到這寺廟雖然建寺至今不過一百年,但作為蒙元與吐蕃結交之地,期間薩迦派一系,更是統治了吐蕃七十多年,寺廟中所藏文物集齊豐富,尤其以經書為最多。其中除了大量古藏文抄本之外還有為數不少的梵文貝葉經和漢文經卷。這些經書部部都由金汁、銀汁、朱砂或墨汁精工寫成。

  齊御風看了半晌,心中不禁遺憾,心道這其中定然有不少武功要訣湮滅其中,只可惜自己不懂藏文,無法研習。

  而除此之外。更有無數元代各朝皇帝賜予的經書,其中天文、歷算、醫藥、、歷史就有三千余本,至于武功秘籍,這其中唐、宋、元各代的手抄本和稿本,更是不少,而且多為歷代法王批注校釋過的珍本。

  二人乍看見這許多武功書籍,不禁為止震驚,久久不愿離去。只盼著從那本書中,尋到些武功精要之處,那薩迦法王見狀,微微一笑道:“以后二人若是有緣法,盡可每日來此觀看,反正武威離此也不算遠。”

  兩人當即大喜,放下書本。跟著薩迦法王出門,當即又來到一處典藏之處,卻見這里保管著薩迦派歷代所得的地方官員的封誥、印璽、冠戴、服飾;有宋元以來的各種佛像、法器、刺繡、供品、瓷器以及法王遺物等。

  那薩迦法王一邊指點,一邊講解。不時穿插著幾個小故事,令兩位不識薩迦派為何的人物,漸漸對這藏傳佛教的歷史,也有了一絲認識。

  齊御風突然看見一尊佛像,似乎與那薩迦法王面像相似,不由“咦”一聲,扯了扯韓羽娘的袖子,韓羽娘轉頭一看,也驚奇道:“法王,你還沒有死呢,怎么就供在這里了”

  薩迦法王回頭一看,笑道:“這即是我,卻又不是我,此乃玉卡姆度母像,乃是八思巴詭的本尊佛像,我與他本是一人,長相自然相似。”

  齊御風看看那佛像,再看看薩迦法王,心中驚嘆不已,當即再看過去,又有無數比劃,記錄的都是八思巴等歷代高僧來往內地和,在大都受封等場面。那壁畫色彩鮮艷、形象生動,上面畫著的人物,便與薩迦法王十分肖似,齊御風與韓羽娘若非先前聽了他的故事,絕對便以為這是薩迦法王自吹自擂之舉。

  接著的畫廊之中,卻又詳盡地描繪了蓮花生大師降生、抵印、弘法、進藏、降魔、建桑耶寺等經歷,薩迦法王知道這兩人對佛法故事并不熟悉,當即口中解說不停。

  原來這蓮花生大師降生之時,于湖中坐一梗蓮浮現水面,四周龍女、仙女、虎、豹、獅、孔雀、鴨、鵝和人歡呼雀躍,后被印度國王安扎底迎至印度學經修身、云游四方、弘傳佛法;8世紀,被赤松德贊邀請進藏,一路遭妖魔、蛇蝎,野牦牛、猛獅和地方精靈的殘害,他廣獅力將其逐一降服;后建桑耶寺,并廣譯佛經,為佛教在的弘傳作出了重要貢獻。

  齊御風一邊聽著,一邊看見那壁畫之上,。蓮花生形象被描繪為頭戴三角卷沿帽,頂插鷲羽,雙眉鎖閉,瞠目張口,懷抱骷髏魔杖,手端人頭骨碗,呈忿怒相,以示“法力無邊”,神采奕奕,當真精美無比,而畫技之中,筆法飄逸,隱隱帶有武功架勢的樣子,不由得不細細觀看了起來。

  接著大經堂東壁之上,卻又描述了釋迦牟尼佛一生的經歷。壁畫自他為拯救人類痛苦乘象下凡入胎畫起,接著為腋下降生、七步生蓮、比武伏象、王子出行、夜半逾城、六年苦修、降魔成道、傳經弘法、歷經十難、佛祖涅磐、分取舍利等情節。尤以相間繪制的8尊等身像最為引人注目,兩側2尊為立像,右手下垂施與愿印,左手于胸前施無畏印;其余6尊皆結跏趺坐,手分別施與愿印、禪定印、降魔印、說法印等。整幅畫面長達三十余丈,如此鴻篇巨幅的佛傳連環畫,實屬罕見,齊御風看罷,不由得嘆為觀止。同時根據那佛祖的個個手印,卻也了解了不少藏教武功的來歷。

  薩迦法王看他一邊看畫,一邊手中比劃,不禁微笑道:“齊居士果然是天生聰慧之人,居然能從這畫中窺得武功。當年建寺之時,這繪畫之人,便是我密宗武學的第一高手。大手印功夫天下無雙,只可惜他一生并未收過徒弟,這功夫也就未曾流傳了下來,若能再現一二,當是我佛門之幸。”

  齊御風本來看見那手印精微奧妙,似乎能從中創出一套古樸雄渾的掌法出來。聽他這般說,反倒不好意思當面研習,心說反正你這寺廟也不禁外人出入,我日后派人將你這壁畫記憶下來,日后研磨,慢慢來也是不遲。

  當即眾人游覽完畢,心滿意足。卻已經是傍晚十分,當即薩迦法王送給了兩人一人一柄梳子,那梳子綿綿密密,乃是用野牦牛的舌骨曬干制成,據說女人的一頭青絲,梳到滿頭銀發,這梳子既不變形也不斷齒,不過這梳子制作不易。當世流傳,卻也不多。

  隨后薩迦法王設下晚宴,宴請二位,兩人一邊斗口,一邊喝酒吃菜,十分快活,那薩迦法王笑瞇瞇的。宛如對待調皮的兒孫一般,也不多說話。

  一直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薩迦法王才道:“我聽說中原男子。所謂的大丈夫之志,正是握雄兵百萬,定天下于一。挽狂瀾于既倒,扶社稷于將傾。齊居士今日既然已經稱王,日后定能光復華夏,一統山河,拯斯民於水火,解危難于倒懸。老衲于此,再敬齊居士一杯。”

  齊御風在此呆了一整天,覺得這西域密宗,倒也有不少可取之處,而且這白塔寺地處荒郊野外,僧人十分虔誠,幾乎讓人不忍心去驚動的單純和原始,可是聽到這話,卻不禁心中一嘆,心道:“究竟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于是他滿飲一杯,說道:“薩迦法王今日如此厚愛,若有能用得到本王的地方,盡管招呼便是。”

  薩迦法王問道:”今日二位觀看蓮花生大師與釋迦牟尼佛事跡,心中可有所感悟”

  齊御風客氣道:“斬妖除魔,當為我輩楷模。”

  薩迦法王笑道:“若是我想要二位皈依我佛,你看如何”

  齊御風登時面色不悅,搖頭道:“法王,你醉了。”

  韓羽娘疑惑道:“不是皈依了也能不出家么那咱們皈依了,也沒什么不好哇,你看那個轉經輪,多好玩。”

  薩迦法王點頭道:“不錯,就算日后兩位成親,生出幾個娃娃,都沒有什么妨礙,只要有向佛之心,在家出家,都是一樣。”

  齊御風冷著臉道:“這并非出家不出家的問題,此事大師日后休得提起,我等心向明教,豈能再入其他教門”

  韓羽娘本來想著若是她與齊御風二人皈依密宗,而段薔奴和曹采蕭卻不能皈依,倒是能氣氣這兩人,可是聽到齊御風這般說,當即臉色一正,心說我怎么把明教都給忘記了,倘若師傅知道,必將怪罪。

  這明教雖然不是什么正規道門,無論你為僧為道,只要又復國之心,均可參加,不過門下白蓮宗、明尊教、彌勒宗等部倒是虔誠的緊,一直謹記食菜不吃肉,一直到了張無忌改革,這才將這陋習拋棄了。

  薩迦法王點頭道:“也好,不過我倘若借你三十萬大軍,光復中原,你看如何”

  齊御風聽到這話,面色連變,韓羽娘看將過來,但見他臉色一陣紅,一陣青,五顏六色煞是好看,只是眉頭顰在一起,幾乎兩條眉毛打了個結一般,不由得十分擔心起來。

  片刻之后,齊御風搖頭道:“勞煩薩迦法王,若有兵刃、鋼鐵,馬匹、牛羊,我盡可借之,唯獨這兵馬,我不借。”

  薩迦法王點了點頭,似乎對他回答有些遺憾。

  齊御風凝思片刻,卻突然道:“不過我倒是可以借兵給大師。”

  薩迦法王陡然抬頭,張口問道:“你能借多少人”

  齊御風伸出一根手指,沖著他笑了一笑。

  薩迦法王搖頭道:“一萬人”

  齊御風笑道:“一人。”

  薩迦法王嘆息道:“一人怎么能夠,眼下…”

  齊御風拎起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然后一口干下,慢吞吞道:“那天竺僧人跋陀云眼下就關在我黑水城的地牢里;先前我在黃河邊上,也見過那個伽璽真,他被我刺了七劍,估摸著一年半載,能養好身子,就算不錯了。”

  薩迦法王聽得驚訝道:“你打得過他”

  齊御風點頭道:“不錯,這兩人武功雖強,但卻并非我的對手,你想要殺誰,我給你擒來便是。”

  薩迦法王激動道:“伽璽真,這個妖僧…”他隨后覺察出自己失言,又轉而低下了頭來。

  齊御風笑呵呵道:“不錯,伽璽真惑亂朝綱,穢亂宮廷,使得元朝皇帝敗德喪志,乃至毀廷辱身,天下不安,的確是個妖僧,不過他不過是大元國師而已,區區一名臣子,又有多大能耐,法王卻為何偏偏要殺了他”

  薩迦法王嘆息一聲道:“這吐蕃一地之權,向來在密宗諸教派之中流轉,而這一百多年中,我薩迦派供掌管了吐蕃一地七十余年,直至近年才逐漸衰微,大位被伽璽真所篡,我也從大乘法王,貶為了薩迦法王,你說我當如何”

  齊御風點點頭,聽他終于說出了真話,心道這薩迦派原本是吐蕃的土皇帝,卻被伽璽真這一派竊取了大權,如若是我,也有吃了他的心,眼下薩迦派首領一無武功,二無權勢,唯一所靠的便是信徒,他那三十萬信徒要是涌入了中原,可流毒無窮,而且就算我這武威王得勢,也是借他族士兵,不算是英雄好漢,定然叫人齒冷。

  當即他道:“既然如此,我們倒也可以制下約定,我出兵幫你恢復吐蕃至高之權,你為我后方助益,助我一統中原,驅趕蒙元。”

  薩迦法王聽到這話,未曾了得這少年居然如此快人快語,而且一針見血,說出了他一直想試探說出的話,當即點頭道:“如此甚好。”

  齊御風沉吟片刻,總覺得好像還缺了點什么話死的,當即想了半天又道:“天下太平之日,吐蕃當受中央封賞,雖可自治,不可為國!”(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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