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昔日的同學一個個離開,洪源滿面苦笑。
“我還能說什么?我不蠢,我這就去買車票,回南山。”
路鳴安慰道:“其實722煤場爆炸事件我們局里討論過,有些事是明擺著的,是那些人想要害方大師女人的煤礦,甚至騙幾個智障人士當替死鬼。結果呢,被方大師提前發現,反解決他們,救了那幾個無辜的智障人士。你說,害人的是不是死有余辜?方大師是不是救了人?是不是懲惡揚善?”路鳴耐心勸說。
洪源敏銳地覺察路鳴的措辭,是“事件”不是“案件”是“解決”不是“殺害”。
洪源點上煙,慢慢說:“其實我這次來,不抱有任何希望,畢竟這件事很詭異。現在我明白,我不可能查到任何有效的證據,或者說,就算我查到了,也回不去南山,對嗎?”
洪源夾著煙的指頭一直在抖。
“你錯了。雖然我們害怕方大師,但至少在你沒有威脅方大師之前,他是不會對你動手。相信我,你不可能查到蛛絲馬跡,也絕對不可能對方大師造成任何威脅。”路鳴說。
洪源沉默不語,他不甘心,可卻不得不放棄調查,他隱約明白那個包間的人偏偏在今天這個時候齊聚,絕對不會是純粹的巧合。
只有蠢貨才會肆無忌憚用權勢打壓,無聲無息的威脅最是驚人。
洪源說:“或許你是對的,但你放心,我不會查下去。既然你們說的都是真的,他那么神通廣大,可能會留下證據等著我來查嗎?另外。這人雖然不是好人,但也不會濫殺無辜,比如他殺的元州十三人,就有一個是我無比痛恨的人。從某種程度來說,方大師也算幫了我一個忙。”
路鳴知道。洪源的一個同事極有可能被那個獨臂槍成殘疾,但對方是元州地產的人,洪源根本沒有辦法找到足夠的證據。
路鳴拍拍洪源的肩膀,說:“那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家,你給宋世杰打個電話,說明一下吧。”
“嗯。”
二樓的包間。宋世杰接到電話后說了聲抱歉,走了出去。
方天風看了一下時間,說:“快九點了,咱們喝最后一杯就走人,怎么樣?”
“好!”馬副市長說著給方天風倒酒,方天風則手扶杯子。
“方大師。我早知道我坐到這個位置,是你出了力,可是一直沒時間感謝。今天小吳牽線,終于有了時間,第一杯是我敬你,這最后一杯,還是我敬你。”
“馬市長客氣了。這最后一杯應該是我敬你才對。”方天風說。
“來,不管誰敬誰,一起喝。”馬副市長說完跟方天風碰杯,并在碰杯的時候,降下杯子,讓杯口碰觸方天風杯子的低端,以表示低姿態。
眾人喝完最后一杯酒等宋世杰回來,然后一起下樓,秦局長把帳結了,總不能讓市局的一把手和二把手甚至方天風付錢。
在停車場送走馬副市長回去。方天風問:“你們今天非要請我,甚至出動馬副市長,是有事吧?”
方天風一直很奇怪,在家里待得好好的,下午吳局長突然打來電話。說一定要請他吃飯。方天風太清楚這些官員,哪怕上面抓的嚴,他們也很少改變行程,畢竟還有一位副市長。
吳局長、秦局長和宋世杰相視一眼,愣了片刻,吳局長則笑道:“是有點小事,不過已經解決了。有些蒼蠅亂飛,總不能次次總讓您出手,有我們就夠了。”
方天風反倒愣住了,吳局長這話和往日有點不同,不過他沒有多說,點點頭坐車離開。
到了車上,方天風反復思考,馬副市長雖然在市里排不進前十號,但也是一位副市長兼公安局長,這次就算有吳局長牽線,姿態也未必這么低。
“看來,是我在玉水縣的事情傳揚出去,這位馬副市長知道詳情,認可了我的實力,所以才設宴請我,甚至拉著我的手臂把我按到主位上。他應該也是有道歉的意思,以前都傳言是我弄下他的上一任,他不信,這次是真正信了,所以來了。吳局他們幾個應該有什么事瞞著我,不過既然說了是小事,那我就不用在意。”
吳局長三人看著方天風的車遠離,一起松了口氣。
“小宋,洪源怎么說的?”吳局長問。
“他說現在就買回南山的車票,再也不插手這件事。”宋世杰說。
“嗯,這件事你做的挺好,上次的事我就不追究了。”吳局長說。
“謝謝吳局,謝謝秦局。”宋世杰膽寒。上次方天風為了救被冤枉的夏小雨和安甜甜怒闖派出所,宋世杰本來應該向前所長說出方大師的身份,結果一直不說,導致前所長動手然后被停職審查,導致秦局長痛打兒子秦小寒。
秦局長卻笑道:“這事我還要謝謝小宋,現在小寒老實多了,而且還認識了方大師,在那些狐朋狗友里地位不減反增,經常跟我說那一頓打很值。”
宋世杰急忙說:“上一次我是鬼迷心竅,多謝兩位領導寬宏大量。”
吳局長看著方天風離去的方向,緩緩說:“在很久之前,我的腦門上還若隱若現一個‘何’字,但現在,你們和我一樣,腦門上已經刻著一個大大的‘方’字,翻著肉、流著血、見著骨!哪怕你不承認,整個云海市的人也會咬定我們是方系的人。所以,不用我多說,你們都應該知道怎么做。”
秦局長急忙說:“吳局您放心,以后凡是我們能解決的事,絕對不會麻煩方大師。雖說咱們也沾何家的光,但歸根結底像您說的一樣,腦門上刻的是‘方’字。”
“何家?”吳局長笑了笑,轉身離開。
宋世杰低聲問:“秦局,什么意思?我聽吳局的意思,何家還不如方大師重要,為什么?”
“你問我,我問誰去?我要是知道,我就是市局二把手了!走吧,你這次做的不錯,立場堅定。”
“多謝秦局栽培。”
“滾蛋,你他媽有方大師看重,用不了幾年就能爬到我頭上,別跟我廢話。”秦局長一直羨慕宋世杰的年輕。
宋世杰卻說:“我也就是占了一個邊,人方大師看重的,是呂英娜副局長。”
“唔,呂英娜也是個刺頭,讓她當副局,我壓力很大啊。那位領導摸她大腿,被她一巴掌打掉老花鏡,顏面丟盡,呂英娜帶刺玫瑰的外號就傳開了。游澤化游處長的公子,也是花叢老手了,可也就跟她吃過一次飯,聽說處了好幾天,呂英娜連手都不讓牽,然后就被方大師橫刀奪愛。這種女人,也就方大師能降住,她要是在咱們局里,真讓人頭疼啊。”秦局長非常無奈。
“那位老領導現在怎么樣?會不會對呂英娜造成影響,咱們得提醒方大師小心點。”宋世杰問。
“本來都是快退居二線的人,那事一鬧,也沒多少臉面待下去,提前去養老了。只不過畢竟是市局的領導,大家看他的面子不提拔呂英娜,可現在不同了。其實要是當年手底下沒幾個爬得高的人,有些老領導也就那么回事。大家肯定給面子,但要是他先撕破臉,根本不需要方大師動手,吳局自己就能輕松壓下去,要是再找上馬副市長,那就是典型欺負人了。”
“那我就放心了。”宋世杰點頭說。
回到別墅,方天風進門脫鞋,剛走幾步,呂英娜捧著水杯送過來,說:“喝杯水。小雨和甜甜都沒回來,欣姐有點累先睡了。你把衣服脫下來,我幫你用洗衣機洗干凈。”
方天風詫異地看了一眼呂英娜,短發大眼,英姿颯爽,仍然是一身運動裝,個子比其他女人高挑但比方天風矮不少,兩條大長腿依然醒目,只是人的態度和以前比變了許多。
“你不需要這樣的。”方天風說。
“我冤枉了你那么久,還欠你一條命,哪怕做牛做馬都是應該的。”呂英娜看著方天風的眼睛,無比坦然。
方天風知道這個女人一根筋,只得說:“謝謝你的水,衣服我自己來吧。”
“我現在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呂英娜緩緩低下頭,語氣中充滿了悔恨,好像在恨自己不爭氣,無法報答方天風。
方天風沒想到一向堅強的女警竟然也有這么無力的一面,無奈地說:“好吧。”
呂英娜抬起頭認真地說:“謝謝。我剛才少說了一樣,我還欠你一個一等功。”說話間,呂英娜帶著掩飾不住的激動,畢竟一等功的分量太重了,一般得到一等功的人,大都是終生殘疾,除非背景深厚的人。
“這是你應得的,或者說,這是你當時冒著生命危險提醒我的獎勵。”方天風認真地說。
“您真是好人。”呂英娜仰頭看著方天風,眼中除了感激,還有崇敬。
方天風從來不覺得自己值得這位正氣警花崇拜,有點心虛,急忙岔開話題,和呂英娜聊起慶功會的場面。呂英娜立刻變成一個愛向別人炫耀的小女孩,不停地說著領一等功的事。
臨睡前,方天風摸到沈欣的床上,使用病氣蟲群截取她的病氣,她的偏頭疼病氣已經快要崩潰,不過心臟病還需要很久的時間才能完全恢復。
方天風親了一口熟睡的沈欣,輕手輕腳走下樓,發現呂英娜正好從衛生間走出來,兩個人四目相視,立刻心虛地移開視線,分別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請到m.qidian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