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若善心里不認為自己這樣做是偏心,會傷害到小兒子的感情,她覺得慕斯年跟慕斯遠兄弟感情不錯,她也只有這兩個兒子,而慕斯年手里至少有數億元的財產,他又很會掙錢,他把這錢財拿出來分一些給自己唯一的哥哥,這有什么不對,慕斯年剛回國時不就是這樣做的嗎?給慕斯遠二百萬買車,慕斯遠結婚出手就是一千萬,還給家里人零花錢,動不動就是數十萬,這什么時候開始變了呢?
常若善思來想去,似乎就是在慕斯年跟夏桐好了之后才開始變的,難道說,慕斯年的錢財不在他自己手里了,而在夏桐的手里?
這頓飯吃得并不愉快,甚至可以說不歡而散,從飯店出來,慕斯年還陰著臉,夏桐抓著他的手。
“斯年,我看看,你又給我買什么衣服了?”夏桐想轉移他的注意力。
“沒什么,就是看到這兩件衣服很適合你,你不是下月要去一趟日本比賽嗎?我一個人閑著沒事,一看你還沒這么快出來,便去樓上的購物中心轉了一圈。”
“你媽媽是不是看你給我買東西生氣了,斯年,我問問你,你媽媽和大嫂他們缺錢嗎?”夏桐不知不覺問了出來,本來想避開這個話題的。
“這個看怎么說,我媽媽肯定是不缺錢,但是我大嫂缺錢,我大嫂能花錢,我們剛才進去的這個美容場所是會員制,一年的會費最低是五十萬,我大哥和大嫂兩人的工資正常的話加起來都沒有這個數,另外還有我大嫂平時的花銷,也不是一筆小數。”
慕斯年早就看出來了,黎如珍一年的花費在百萬左右,黎家雖然是高干之家。但是一年收入畢竟有限,黎如珍這些年在澳洲念書,花費一向不低,黎家縱有經商的,也是黎如珍的堂兄弟,黎如珍結婚陪嫁了一千萬,已經很夠意思了。
“五十萬一年。”這下輪到夏桐驚訝了,這些有錢人還真是舍得,不過確實很享受。
“其實我父母也是一樣的,你別看他們都是高干。但是正常的收入也沒多少,只不過他們的福利待遇比一般人好多了,基本都是配給制。所以幾乎沒什么花錢的地方。但是我大嫂不一樣,她這么能花錢,我媽自然就有些擔心了,所以我媽才會幾次開口,讓我出錢。”
夏桐也想到了那次常若善讓慕斯年替慕斯遠裝修房子的事情。這次又是開口要玉鐲,不知下次會開口要什么。
“他們還有不正常的收入嗎?你以前給他們零花錢嗎?”夏桐注意到慕斯年說的正常收入。
“這個我也不好說。零花錢我一開始給過,也就那次我媽說要拿錢來打發你,我生氣了,后來幾乎沒怎么給過,但是我心里也有本帳。他們現在還至于真的缺錢,否則我大嫂也不會舍得花五十萬來美容健身。”
上次慕斯年就估算過,慕斯遠夫妻兩個買房子后手里應該還有兩千萬。慕斯遠也投了些資,至于常若善,那就更不缺錢了,她手里還有慕斯年前幾年陸陸續續給的兩百萬現金,她基本沒有什么花錢的地方。
不過說到這個花錢的地方。慕斯年想起來了,好像今天常若善身上的衣服是LV的。拎的包也是LV的,什么時候常若善改了穿衣風格?這應該是黎如珍的功勞吧。
慕斯年突然想明白了,常若善準是因為黎如珍生了兒子,見黎如珍還是像以前那樣過日子沒有個成算,常若善大概有些著急了,她不為別人想,她也要為這個孫子打算。
而黎如珍這么聰明,不會猜不到婆婆的心思,所以她投桃報李,在常若善身上用起了心思,本來常若善就跟黎如珍走得近,這下兩人更跟母女似的了。
“斯年,我明白了,你媽準是恨上我了,覺得是我攔了她的好事,如果不是我,你肯定還像以前那樣孝順。”
夏桐也想明白了,為什么常若善會不喜歡自己,一開始不喜歡自己是正常的,畢竟兩家的差距太大,而那個時候的夏桐確實也沒有可以值得稱道的地方。
夏桐還記得她第一次見常若善,常若善也承認,是她自己的兒子纏著夏桐,所以她提出要送夏桐出國念書,條件是夏桐不許再拋頭露面出來掙錢。
大概就是那次后,慕斯年斷了給家里人的零花錢。而且,他跟夏桐之間越來越好,兩人住在了一起,夏桐也慢慢有了自己的名氣,有了自己的事業和經濟基礎。
夏桐的日子是越來越好過,但是常若善和黎如珍卻正好相反,慕斯遠的房子是他自己出錢買的,慕斯年沒有出一分錢,就連這個裝修,也是這當嫂子和當媽的開口了,慕斯年才勉強出了一百萬。
還有今天也是,慕斯年能花巨資給夏桐買一套翡翠首飾,卻沒想送點什么給這當媽的,常若善都已經開口了,慕斯年還是沒有一點表示,自己卻大包小包地給夏桐買這買那。
常若善看到這些能心里平衡才怪,不恨上夏桐才怪,能接受夏桐才怪。
夏桐一說,慕斯年自然也明白,他反手握住了夏桐的手,說:“不會的,我們兩個以前就有很多矛盾。如果單單只是因為這樣,那我會更失望,誰家的母子關系是用金錢衡量的?”
盡管慕斯年不承認,但是夏桐的確是這樣想的,因為杜鵑媽媽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郭小華知道杜鵑現在日子好過了,杜鵑過年回家的時候對杜鵑一家三口殷勤得不得了,就因為大堅給了她媽媽兩千塊年節錢。
杜鵑自己曾經跟夏桐感嘆說,都說現在的人勢利,沒想到做父母的也勢利。
不說杜鵑家,就說夏桐本身,夏桐相信,如果自己還是那個在鄉下苦哈哈什么也不是的夏桐,關家的人未必會認回自己會接受自己。
當然,不是所有的父母所有的親人都是這樣勢利,但是這樣的人確實是存在的,人性總是很復雜的。
夏桐突然想到,她拿常若善跟郭小華對比,一個是高高在上的高干貴夫人,一個是最底層的農村潑婦,不知道常若善知道了會作何感想?
畢業答辯一結束,學校里到處是離別的場景,同學之間,情侶之間,似乎隨處可見紅著眼睛流淚告別的人,整個宿舍里一層樓都亂糟糟的,大家都在收拾各自的行李,時不時有往外扔的廢棄物。
“夏桐,看,這是俺倆剛來時登臺演唱的圍裙,我準備帶到我新住的地方,俺要一直留著它。”一楠說。
“我這還有夏桐送的鞋墊和壁鞋呢,說起來我們每個人都收了夏桐的小禮物,就是好像沒有誰給夏桐回點什么。”秦敏珠說。
“那是我和你沒送,人家一楠和許穎都送過了,我們現在送點畢業禮物吧。”金昕說。
“干嘛現在說這些,這不就是想讓我難受?”夏桐心里早就不自在了。
“夏桐,你什么時候結婚一定要通知我們一聲,我們幾個一定會趕來的,我們六個人約定,不管是誰結婚,我們幾個一定要去捧場,不管在天涯海角,行不行?”秦敏珠說。
“好,我們就這樣說定了。”一楠先伸出了手,然后一只只手疊上了。
“嘿嘿,俺先聲明一下,俺為了申請經濟適用房,俺準備這個月25號去領結婚證,這個跟俺辦婚禮沒關系,俺們怎么也要有房子了后才辦婚禮的,到時再請你們來。”一楠說。
“真的呀,這領結婚證也是喜事,我們也該意思意思的。”許穎破涕為笑了,她是真的為一楠開心。
“那你們現在住哪里?”夏桐問。
“租了一套小房子,放心,比杜鵑那個強多了,一室一廳一衛,麻雀雖小,可五臟齊全,就在我公司附近。”
“那我送點什么實用的東西,你房子里還缺什么?”夏桐問。
“真的啊?我想想看,缺一個大電視、缺一臺大冰箱、洗衣機、沙發、床好像什么都缺,最后還缺一套房子。”一楠說完自己就撐不住笑了。
“我開玩笑的,家具什么的都很齊全。什么也不缺。”
“經濟適用房這么好申請嗎?”唐闐問。
“不好申請唄,我們連個廉租房都沒有申請到,先看看吧,他們家的意思想先替我們掏了首付,怕這房價還要漲。”
一楠也很糾結,邵睿跟她商量過先用家里錢買房的事情,一楠的父母表示也要掏一部分錢,但是一楠知道她父母就是普通的老師,手里能有多少錢?一楠不想做啃老族。
可是如果她父母不掏錢,光讓邵睿父母掏錢,一楠也過意不去,畢竟是兩人住的房子,這問題就卡住了。
“那就先讓他們掏唄,反正也就是一個首付,剩下的你們自己再慢慢還,干嘛非要硬挺著,他家里又不是沒有?誰規定了親情和愛情非得用金錢來衡量?”許穎用少有的急切語氣說道。
在她看來,一楠的問題根本不是問題,干嘛非要死撐著跟自己過不去?如果哪天因為這房子的問題兩人分了手,那才是最大的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