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章 臊一臊

　　“竟然有這事兒？”胡永生問道。眾人也看向趙無極的方向，等待下文。

　　“咋不是呢，其他單位也有類似痛病，估計是工作忙或什么的吧，總之，我留下了5名合格的人員，其他人都打發回去了。在昨日下班前，其他單位都另派了人來，惟獨財政局沒有下文，我還正說今天上午打個電話問問沈局長呢，誰知，卻出了這檔子事兒。”

　　“對了，無極同志，你是搞經濟的專家，你有沒有發現合適的人，推薦一個同志來暫代縣財政局長。”胡永生問道。

　　“呵呵，胡書記抬舉我了，或許，我是懂一點經濟，但未必懂經濟就懂財政啊，這二者的區別，還是挺大的。”趙無極此時，并沒有班底，原來鳳山鄉那些人，目前也還推不到這個位置上來。畢竟，他才當了十多天的縣委副書記啊。

　　胡書記又問了其他幾人，大家都搖了搖頭，表示暫時沒有合適的人選，于是，這次關于沈澤明和豐明惠兩人的專門常委會就宣布散會。

　　正式會議結束，就是民間會議的開始。

　　“一個正牌局長，就這樣沒了？像耍把戲似的。”聽到縣委常委會的決定后，一些與沈澤明關系不錯的人，微微感覺到有些不安。

　　“這一年來，盧江算是多事了，大家掰著指頭算算，有多少人落馬了？”路人甲想把問題引向深入。

　　“對啊，你們再算算看看，這一兩年里，盧江在全國多么出名？”路人乙看問題的角度自是不同。

　　但是，一些人慢慢地卻悟出了個東西。那就是，這一年來盧江之所以出名，只與一個人有關，那就是新任縣委副書記趙無極！

　　在無數的官員紛紛落馬中，也只有趙無極和他的老爸正式升了官。而且像坐火箭式地上升。“咦，這會不會是趙家的氣運一起，其他家的氣運就衰退了呢？”有人開始進入迷信了。

　　可是，就在縣委召開常委會的過程中，縣工商局局長王洪成，縣稅務局局長丁有財。縣工業局局長劉紅新，縣輕工局局長茍顯仁卻差不多躲在辦公室里差點嚇得哭了。

　　原來，昨日上午，各單位接到文件后，都準備按規定給縣企業改革領導小組辦公室（企改辦）派人來，但就在這時。眾人都接到了財政局長沈澤明的電話，說中午幾兄弟小聚一下，于是，都紛紛答應下來。這叫啥兄弟呀，明明是別人禮賢下士嘛，難道，還不能不去。

　　眾人喝了一會兒。那沈澤明開始指桑罵槐了，“各位兄弟，你們說，這盧江是不是出了妖怪啊？”

　　“這是啥話？”眾人反問道。意思是，你老兄啥意思，我們不是很明白，再解說一遍吧。

　　“呵呵，我知道你們想套話。各位都是兄弟，我也就打開窗子說亮話吧，你們見過23歲的縣委副書記嗎？林B當年24歲當軍團長。那是別人一槍一槍打出來的。現在和平時期，他干過啥？憑啥一個23歲的娃娃騎在兄弟們的頭上？如果他老子坐那個位置，雖然我老沈也不服，但還不至于說出口！但要說搞經濟，要說搞企業。各位哥哥兄弟，你們說，我老沈會比那娃娃差嗎？”

　　“就他在鳳山那幾招，在你們外行眼里，那是了不得的道行，但在我的眼里，也就那樣了。因為經濟學上說，從1到100很容易，但要從100到10000卻非常難，而要從1萬到1億，則是難上加難！”

　　“嗯，沈局不愧是專家，確實是這個道理。譬如你是一個窮人，但只要你有勞力，要想掙到100塊錢，也就幾天的事情；但要掙到10000元，卻很難了，至于1億，幾乎是不可能的。”工商局長王洪成拍了一記馬屁。

　　“所以啊，哥哥我有個小事兒求你們辦一下，我想臊一臊那小家伙，就不知你們有沒有這個膽子了。”沈澤明自顧自地喝了一杯說道。

　　“怎么這么多人反對趙無極？”縣工業局長劉紅新與趙無極打過交道，企業界普通反對趙無極分管企業的情況，他更是非常清楚，因此，劉紅新略有所悟地反問了一句，“沈局，你不會是不給他派人吧。”因為劉紅新覺得，如果不派人去，未必能臊住趙無極。

　　“不，要派，只是不派專業人員去，而派幾個老弱病殘去得了，看他怎么用。哈哈哈，各位，可有這個膽子？”沈澤明狂放地笑道。

　　為什么沈澤明如此狂放，這其中的背景，并不是與現在的趙無極有關，而是與趙無極在梓州當年的經歷有關，那次“公園血案”，傷者之一李劍的父親就是梓州市財政局局長李維民，沈澤明在有次去梓州請李維民吃飯時，李維民談到了他與趙無極之間的這層“仇恨”，沈澤明當時沒明確支持李維民，但也說了句，“如果真的是趙無極做的，這事兒確實做得太過份了”。

　　“澤明啊，有沒有想法到我手下來做個副職？”李維民見達到了目的，進一步拋出了誘餌。

　　“這個…我想啊，就怕李局長不要我哈。”沈澤明是一粘就上。

　　“這個事兒，你想來就行。其他的，當然要等機會了。”李維民說道。李維民當時也是隨意一說，誰知機會很快就來了，五月份，不只是盧江干部有調整，就是梓州也有相應的動作，李維民的一個副手，去其他局做一把手了，就空了一個位置出來。

　　當即，李維民便給三個人打了電話，其中一個就包括沈澤明，說“機會來了，你去運作吧，我這兒，也會給你美言幾句的。”

　　有兩個人在給了一個小紅包并口頭表示感謝后，真還跑去運作了。只有沈澤明老老實實地抱了10萬塊錢到李維民家里說，“這事拜托李局長了，市里面，我也沒什么關系。”

　　李維民嚴格地說，是那種收了錢要辦事的“貪官”，這樣的貪官落馬的可能性非常小。因此，他在收了錢后，也老老實實地跑到一個領導家里走了走，說他很欣賞某個人的才華，希望領導能夠在常委會討論時，能提出這個人選。

　　兩天前，沈澤明終于從李維民處得到消息，他已經是市財政局副局長兩人選一了，而且，市里的意見很明確，如果財政局副局長落選，可以到其他局去當副局長。

　　這個，也是華夏官場的慣例，某個科級干部，被作為副縣級干部候選人，只要進入了常委會討論，哪怕最后沒通過，也會在較短的時間內獲得相應的待遇與級別，只是權力不那么大罷了。因為，政治本身是個妥協的藝術。這次你的人上了副縣，下次就該我的人上副縣了。

　　這也是在一般情況下，花錢買官，錢花出去了能買個什么樣的官，得看運氣。人找對了，買的官物超所值，人沒找對，買的官物有不值。

　　但像沈澤明這樣的局長，雖然有實權，雖然可以撈，但其他縣的同事告訴他，盧江已經非常危險了。因為，盧江的書記、縣長此時都很年輕，他們想的是“官帽子”，而不是你的“錢袋子”，平時，別人不需要你的孝敬，一有風吹草動，怎么可能有人保你！

　　當然，花錢買官也有偷雞著蝕馬米的時候，林子大了，什么鳥兒都有，官場亦如此。

　　李維民告訴沈澤明的消息，相當于讓沈澤明吃了一個定心湯圓，一下子讓他觸摸到了“副縣級”的邊緣，而且還可以脫離盧江這個風險之地，這讓他，狠狠地高興了兩天。

　　請幾個兄弟伙吃飯，既有“臊一臊”趙無極的想不在內，也有“炫耀”的意思在內，當然，他還不會淺薄地在飯桌上說我馬上就是副縣了。

　　“呵呵，這個，有什么不敢啊？”縣稅務局長丁有財哈哈一笑，“我們局有兩個名額，我下午就派兩個不是專業的人員去報道，看他趙書記能怎么辦？”

　　“對，對，只要派人，沒問題。”眾人都是人精。如果都不派人，像劉紅新就未必敢，因為趙無極正管縣工業局，管著他的帽子；但如果只派一個人應付一下，絕沒問題。因為，劉紅新已經分析出：趙無極最后要找麻煩，也只能找沈澤明的麻煩。

　　為啥，第一，你們財政局是5個名額，而其他局都是2個或1個名額；第二，其他局的專業財會人員，一般也只有12個，再多一點，也只有下屬單位才有了；而你們財政局可以說個個都是財會人員。如果趙無極想不到這一點，那他就不配當這個縣委副書記！

　　眾人答應了，這頓飯也就差不多了。下午，果然每個單位都派的是或老或小的人，而且是非專業的人士去。誰知，到了快下班之前，那些派出去的人又回來了，只是說，別人需要的是相關專業人員，我們不是搞專業的，別人不要啊！

　　這時，工商、稅務、工業、輕工四局再也不敢耍滑頭了，紛紛派出正式的財會上場。尼媒，是人都懂得，這是趙無極趙副書記在給各位面子，千萬不要誤人誤己啊，再說，與你沈澤明喝了一臺酒，與縣委副書記開了一個玩笑，這也夠哥們了吧。(。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請到m.qidian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