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坐九霄,天兵巡萬里!
這就是北荒西域戰皇殿,蕭易深吸一口氣,由超自然力量凝結的瑰麗,遠非是后世可比。
不等古戰船徹底進入這一片圣地,前方虛空扭曲,幾道身影浮現而出,全都身著亮銀甲,手中烏金槍繚繞道輝,僅是站立在那里,就有一股鐵血之氣,如山岳峙。
“見過兩位長老!”
幾人行禮,竟然都是開天境,且一個個修為深湛,顯然不是初臨此境。
“不避多禮。”明陽圣者拂袖,無形勁力扶起幾人,道,“這幾位都是冤魂海名額的擁有者,我帶他們入天宮。”
“原來是年輕一輩的驕楚,放行!”
幾人打量蕭易七人一眼,嘴角噙著莫名的笑意,讓開了路。
明陽圣者點頭,腳下古戰船轟鳴,扶搖而上,乘風御氣,九天之上,天宮愈發清晰,時而有龍角鷹擦肩而過,龐大的身影擁有一種天然的壓迫,不過蕭易七人都是普通人,即便修行歲月不是很長,卻也久經殺場,龍角鷹再強,也不能夠撼動他們的心神。
隨著天宮臨近,才真正感覺到宏大與巍峨,一座座天闕林立,不知道是用何種鑄材筑就,純白無瑕,晶瑩如雪。
有輕鳴聲悅耳,卻又穿金裂石,只見數頭凰鳥在天宮上方盤旋,五色翎羽灑落點點神輝,體態修長,但是體內蘊藏著可怕的力量,若有若無的氣機令人心驚。如蕭易而今。也感到有些頭皮發麻。
“難道是神凰的后裔。七色天凰!”
石太一驚聲道:“不對,只有五色,是七色天凰的血脈分支,五色天凰!”
七色天凰,是傳說中的獸王,擁有太古神凰的血脈,堪稱神靈后代,五色天凰是其后裔。血脈更加駁雜,盡管如此,也是天生的圣獸,一旦成年,十之八九都能夠進階至圣境。
這是巨大的沖擊,圣獸天凰在天宮之上放養,天闕之間生有青翠欲滴的靈草,雖然可以稱之為最常見的靈藥,與靈石相比沒有多大區別,但是整個天宮上萬里方圓。全都被這樣的靈草覆蓋,不得不說戰皇殿的底蘊有些嚇人。超出了眾人的承受底線。
遑論在那些靈草當中,還伴隨著許多珍稀的靈藥,生就真龍首,卻只有獨角的金色果實,繚繞赤霞的靈葉,散發出灼熱靈氣的古藤,天闕與天闕之間,還有著一條條玉帶般的靈泉相連,散發草木清香的靈泉不是一泓泉眼,而是匯聚成了河流湖泊,如寶玉一般點綴在天宮上,坐落于九天之上。
古戰船升空,很快與天宮齊平,入眼的是一座巨大的天門,能有千丈那么高,巍峨兀立,晶瑩若白玉,但是通體流動淡淡神輝,仿若神金,卻又似是而非,蕭易仔細分辨,心中一驚,竟然全部是以靈晶鑄就,靈晶雖為靈石的伴生礦,卻也十分稀少,可以輕易鑄就半神兵冇,海納百川,諸天萬道中,除了少數一些,多數都可以輕松駕馭。
“這是天門,天宮的門戶,為我西域戰皇殿重地,亦是殿中長老們的聚居地。”冰河劍圣道,“尋常時候,這里是禁地,不過你們身具冤魂海名額,初臨戰皇殿,破例一次讓你們登臨天宮,朝拜戰皇臺。”
收起古戰船,蕭易一行七人隨著兩位圣者降落在天門前,天宮中,即便是圣者輕易也不得御空,唯有徒步行走。
“來者止步!”
一聲道喝,響徹天宇,這是守衛天門的四位天兵,每一個身上都流露出至強至大的氣息,炎烈風心中駭然,他看出來,這四人皆是開天境,但是與他相比,四人的氣息深不可測,力量浩如煙海,根本探不到一點虛實,他沒有半點懷疑,就算只是其中一人,也足以將他輕易鎮殺。
面對四位守門的天兵,兩位圣者也都止步,蕭易七人心領神會,七枚黑色玉牌浮現,每一枚玉牌都懸浮在各自主人的頭頂,隱隱之間與氣運相連。
四位天兵觀摩片刻,就讓開了路,自始至終面無表情,只是身上的鐵血味道怎么也掩飾不住。
隨著兩位圣者穿過天門,濃郁的靈氣如溫泉一般,順著每一寸毛孔進入四肢百骸,令人精神一震,身處于這樣的環境,生命精氣濃烈,即便是普通人也足以脫胎換骨,即便是不修行,也足以長命百歲,身輕體健。
天宮中的人并不多,甚至可以稱得上稀少,走上十幾里也未必可以見到一個人。
走過一座天闕旁,蕭易看到了一名老人,一身破舊的狼皮獸袍,彎著腰,正在開辟出來的一塊靈田里撥弄靈果,老人慈眉善目,靈田旁有一張石桌,上面擺著一只石罐,里面血泉的香氣濃烈,石罐旁是一盤烤得金黃的獸肉。
“明陽,冰河回來了,過來喝一碗如何?”
老人看到眾人,朝著兩位圣者打招呼,氣喘吁吁,手中的水瓢給一株靈藤澆完水,就坐在了石桌前,朝著幾人招手。
兩位圣者笑著搖頭,帶著蕭易七人穿過天闕,不等蕭易七人發問,明陽圣者就開口道:“你們看到的沒有錯,就是一名普通的老人,現在氣血衰敗了,修為所剩無幾,而包括他在內,祖上三百五十代,都為守護我人界大地而踏上天路,就算是現在,他的親子和孫子,也都在一條天師路上征戰,近十年都未曾團聚過,數萬年歲月,這是一個家族的所有歷史。”
包括蕭易在內,七個人全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蕭易也很難想象,即便是后世古中國歷朝歷代,數代忠臣,世襲勛爵,至多也就數百年歷史,人心是最難測度的,遑論將之延續數萬年,這樣的家族,哪怕是戰皇殿,也要給予足夠的尊重,否則人心散了,人族也就走上了真正的末路。
養蠱是養蠱,生于憂患,死于安樂,對于真正的功勛,是不能夠抹滅的。
蕭易深吸一口氣,這方遠古大地,或許并非是他所想象的那么簡單,人心與人心,或許是不同的世界形態,但是道理卻有很多是相通的,并非是缺少了爾虞我詐,而是因為更加崇尚力量,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巧舌如簧也不過是徒勞,似無根之水,落水浮萍。
一路行來,天宮中卻是有著不少這樣的老人,他們三三兩兩聚集著,喝一口血泉,彈一曲凰琴,這是與后世的七弦琴近似的樂器,以千年以上的梧桐木鑄煉而成,以天凰血淬弦,可以算得上是一種秘寶,不過更多用來舒緩心緒,調整心靈,對于抑制心魔擁有奇效。
當然,凰琴在這些老人手中奏出來的,大多是金戈鐵馬,殺戮之音,甚至偶爾響起刀鳴劍嘯,顯然有老人按耐不住,哪怕氣血衰敗了,也依然有鐵骨錚錚,一柄戰刀舞穹天,一口戰劍殺鬼神,就算不蘊道法,也能夠讓蕭易幾人有所感悟。
并非是這些老人的修為有多高深,修為最高者,也不過開天境,但是舉手投足之間蘊藏道力,并非是刻意,而是對于道法的領悟深入到了骨子里,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乃至有幾名老人的道境之高,都已經踏上了法則之路,只是因為壽元將近,氣血衰敗而斷路。
蕭易毫不懷疑,若是幾名老人處于盛年冇,當高歌猛進,一路沖入圣者境。
最后,在兩位圣者的引路下,幾人來到了一片古建筑群前,這里矗立著許多石柱,每一根都如山岳一般高大,古樸無華,卻散發出來滄桑古老的氣息,細數之下,發現共有一百零八根石柱,且此刻這里并非是空無一人,而是聚集了不少人。